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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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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外,流光闪烁,如一条绵延不绝的光蛇,纠住行进的车辆,亦纠住不堪回首的回忆。

  一路上,尹若奇并没有追问她有关曾仁查的事,连舒舒则侧脸望着窗外久久不语,陷⼊紊的深思。

  他感受得到她的心如⿇,伸手宠溺地她的头发。

  “别想太多。”

  “你不问我吗?”她问,柔嗓异常缥缈,如同她此时的疏离。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如果你想说,我会很认真的听。”

  他对她总是这么体贴呵。她苦涩一笑,心更苦了。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她和曾仁查曾有暧昧纠葛。

  她沉思片刻,决定道:“我想回我原来住的地方,我们暂时先分开一阵子比较好。”

  他俊容微沉,平声接道:“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的现在和未来。”

  “可是我在乎。”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连最轻微的噪音都可以掩盖过去。

  可听在他耳里却仿若雷鸣,他的墨瞳一凝,倏地把车子停到路旁,转头望向她。“看着我。”

  她仍无法面对他,害怕在他脸上看见憎厌,她会彻底崩溃。

  他横手过去,強把她的脸板过来。“难道你还不明⽩我吗?”

  她无言,眼帘始终低垂,逃避他的注视。

  “看着我。”他再度软声命令。

  她缓缓抬眼,蒙的⽔眸写満凄楚。“对不起…”

  “不要跟我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对不起…”

  她的道歉让他火气上提,失声咒道:“该死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没有必要用未来陪葬!”

  “我没有办法…”她喑痖‮头摇‬。“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问:“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记过去?”

  “我不知道。”她闭上眼,丑恶的往事扑击而来,带走更多的⾎⾊。

  她记得那深⼊骨髓、连心都一起刨空的痛,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每当想起这痛,她的‮部腹‬就会开始翻搅,五脏六腑似都绞成一团,痛得她…好想吐…

  尹若奇叹息,万分疼惜地轻抚她苍⽩的面颊。

  “我不会在这时候让你一个人独处。”

  她睁开眼。“你怕我会做傻事吗?”

  “是的,我怕。”他坦承。“现在的你就像稀薄的空气,我抓不住,我怕你会离我远去,我怕再也看不见你。”

  “我保证,在你提出分手前,我不会主动离开你。”

  “你怕我会拋弃你?就像以前那些男人一样?”他愀然⾊变,脸和声音一样紧绷。

  连舒舒没回答,心一揪一揪的菗疼。

  他无法见她如此作自己,愤怒低吼:“那些男人拋弃的是你的人,可是你却把你自己的心拋弃了,真正践踏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她的心揪得更紧了,拧出的⾎几快淹没了她。“没错,我就是自甘堕落,我就是…”

  他陡地用力吻住她的,霸道夺去她的声音,直把她的吻痛了,几乎不过气来才放开。

  “永远不准这样诋毁你自己。”

  她痛苦的撇开脸。“你本不知道我的过去。”

  “我说过,我不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过去?你的过去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

  “你爱我吗?舒舒,你爱我吗?”他用脸厮磨她的发鬓。

  “我当然爱你。”她颤抖,无法自己。

  “那就不要离开我,永远。”

  …。。

  回到家后,连舒舒马上把尹若奇推倒在上,胡大力撕扯他的⾐服,‮开解‬他的头。

  尹若奇惊讶,平常的她虽然热情,但不会像此刻像发狂似的。

  她扯开自己底,跨坐上他的⾝体。

  他伸手探向她的娇嫰,发现她还不够润。

  “舒舒,等一下。”他双掌握住她的阻止。“你还没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爱我,若奇,爱我。”她俯⾝吻他,拉开他的手,对准他的刚坐下。

  痛…她咬牙,柳起伏,几近暴力的,让他灼热地一次又一次刺穿她⼲涸的河

  尹若奇再次伸手来到她的柔软,想借它带给她相同的‮感快‬,不使意变成一种‮磨折‬。

  但她的手又抓住他的,十指与他握。

  她需要疼痛,锥心刻骨的疼痛,才能暂时掩盖‮部腹‬不断开的另一道疼痛,她所无法忍受的那道疼痛。

  她流汗,所以⾝体嘲,脸颊亦是的,因为她的眼睛也流汗了。

  剔透⽔珠滚下脸庞,炸碎在尹若奇的⽪肤上时,她也随之颓倾,倒上他的膛泪雨滂沱。

  尹若奇搂着她,不停‮吻亲‬她的脸颊和耳朵,在她耳畔轻喃爱语,安抚她狂的心绪。

  他还深栖在她体內,以最亲密的方武横亘在她生命中。

  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哭泣,静静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声。

  从来没有男人令她觉得如此⾚裸,不只⾝体,连心都对他完全敞开,纵他蚕食鲸呑。

  可是为何等到她把心完全给他之后,让她错觉幸福终于降临时,不幸之神又再度出现,可恨地砍杀她的幸福?

  她恨…真的好恨!

  尹若奇感应到她內心的变化,霍地热情的吻她;用⾆头勾画她的,昅她的粉⾆,撩拨柔软的口腔。

  他的双手在她‮躯娇‬各处游动,他比她了解她所有的敏感处,细腻抚弄她的软⽟与际。

  热火重燃,‮引勾‬出绵绵舂雨,心脏震动出惊蛰的舂雷。

  连舒舒的呼昅急促,⽪肤浮现战栗的疙瘩,脸庞染上瑰丽的霞⾊。

  “是的,就是这样,除了感觉我,什么都不要想。”他低语,拨开她的头发,捧住她的脸再次‮吻亲‬她。

  当连舒舒以为已达⾼嘲时,他又将她推向更⾼亢的境界,在尖锐的‮感快‬颠峰盘旋不去。

  “若奇…若奇?”迫近昏眩的忘我剎那,她双手恐慌的抓,害怕他会突然离她远去。

  “我在这里,吾爱,我在这里。”他握住她的纤手,握葱⽩的⽟指。

  沸腾的浪嘲一波一波地灌溉着她,盈満她的空虚。

  她的痛,终于不再痛了…

  …。。

  接连数次的情之后,尹若奇才倦然⼊眠。

  同样疲乏的连舒舒的意识却异常清醒。她睡不着,怕一闭上眼,往事的恶梦便会魂不散的袭击她。

  她悄声下,光裸着⾝子在屋里徘徊,如一缕即将魂飞魄散的幽灵。

  夜晚寂静无声,可她的耳畔却有不同的噪音喧嚣,其中一个是极稚嫰的呼喊,重复泣唤着:“妈妈…妈妈…妈妈…”

  “不要怪我…”她低低呢喃。“不要怪我…”

  无意识的,她来到尹若奇的书房,她很少跨⾜于此。

  可此时不知缘由的,她坐到他平常坐的位置上,趴在桃木桌面上,闻嗅淡淡的桃木香。

  他会坐在这张桌子前,处理从公司带回来的事务。

  当她伫立在房门口,依恋凝望他的⾝影时,他会抬起头,对她微笑招手,叫她进来。

  她会‮头摇‬婉拒,因为不想⼲扰太多他的‮人私‬空间。

  对尹若奇,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太粘他。

  她知道,他喜与她亲昵,但谁都不敢保证,如果哪一天他对她的新鲜感过了,他还会爱她多久?

  饼去的经验告诫她,男人都喜新厌旧,太‮腻粘‬的感情只会让他们感到窒息,‮速加‬爱情的灭亡。

  可其实,她一直好想进来这里,‮望渴‬独占他的全部。

  意识到自己对他已投⼊太多真心、太爱他,她不由得害怕会失去他。

  虽与众多男人往过,但从未有任何一个男人使她如此患得患失,光想到他若不再爱她,她就觉得想死。

  路灯昏⻩的光从窗外洒人,微明掩映中,她瞥见一只庒在一叠档案夹下的牛⽪纸袋,袋子露出的部份印着“万事通征信社”

  征信社?

  好奇驱使她菗出纸袋,打开封条拿出里头的文件。

  幽暗让她看不清楚其上的字,她顺手打开台灯,登时一僵,一颗心笔直坠落,跌⼊一片漆黑之中。

  跌到哪里?

  也许是龙潭虎⽳、也许是万丈深渊,她摔得疼、摔得支离破碎、摔得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颤抖着手,翻阅放在纸袋內的文件。

  那痛,再度凶猛袭来。

  她用力抓紧‮部腹‬,疼得几要晕厥。

  不…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忍残‬的对她?

  “舒舒。”尹若奇的声音由门口传来,当他猝然惊醒,发现连舒舒不在⾝旁时,他着实慌了,飞快下寻找她。

  她抬头,容颜惨⽩的望向他。

  他举步进⼊,影罩在他脸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她跳起来,心如刀割的大叫:“你调查我,你竟然叫人调查我!”

  他一顿,低沉说道:“因为我爱你。”

  她不相信,严厉的指控道:“爱我?哈!这是我听过男人最多、最大的一句谎话!你跟其它男人一样,都在用这句话谋杀我!只是他们明着把刀子刺在我⾝上,我的鲜⾎淋漓提供了他们‮乐娱‬,而你,尹大总经理,则一点一滴的对我下毒!告诉我,我‮乐娱‬你了吗?”

  “舒舒,你冷静一点。”他走近她一步。

  “不要靠近我!”她后退,动的翻开档其中一页,大声念出上面的字。“异往复杂,私生活混!炳,混,怎么不⼲脆说!”

  “舒舒,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我已经听过太多男人对我说『你听我说』这句话了!”她把调查文件用力掷向他,打在他⾝上,摔落地上。“看啊!你自己看看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烂女人!”

  尹若奇不疾不徐的曲⾝捡起“嘶!”一声,把调查报告撕成两半。

  “我没有看过这份报告,也不需要看。我说过,我在乎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不是过去。”

  她不知道什么叫未来,她的过去早已把她的来来杀死了!她别过头,僵冷的说道:“我们还是分手吧。”

  …。。

  星期六,连舒舒睡得⽇上三竿才起。睁开跟的霎时,她还错觉自己躺在尹若奇的上、偎在他的怀里。

  她闭上眼,不想起,想⼲脆就这样睡死算了。

  可是电话铃声不放过她,铃铃大作。

  一、二、三、四…她数着电话声,直到第十三声,她接道:“喂。”

  “呃,舒舒?”电话那头错愕。

  “是我,请问哪位?”

  “我是阿漾。你竟然接了第十三声的电话,是不是生病发烧脑子烧坏了?我现在就去你那里!”说完,就挂断电话。

  连舒舒苦笑,挂上电话。

  她是生病了没错,生了一种名为爱情的病,而且脑袋烧得意志不清,才会一次次让自己染上这种恼人的不治之症。

  没多久,那漾就急匆匆的跑来了,见连舒舒还穿著睡⾐,神情颓丧,整个人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包可怕的是屋內七八槽,显然一段时间没整理了。自从和尹若奇分手后,她的生活过得一团糟。

  她向来喜好整洁,以前就算被男人拋弃,顶多哭一哭、骂一骂,绝不会让自己邋遢成这副德行。

  由此可知,这次她受的打击有多大。

  “舒舒,你还好吧?”那漾的表情写満担忧。

  “还好。”连舒舒佝偻地坐在沿,有气没力地点点头。

  会好才怪!她一副想烧炭‮杀自‬的样子。

  那漾坐到她⾝边,环住她的肩膀。“别太难过,反正世上多的是男人,不少他一个,再找就有了嘛。”

  她默然不语。

  那漾叹一口气,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无法抚平她的伤痛,只好很婆的开始替她动手整理环境,整洁的环境至少可以让人的心情好一点。

  整理着,连舒舒突然开口:“阿漾,我是不是个不值得爱的女人?”

  那漾眉一拧,生起气来骂道:“你大妄⽩菲薄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么教别人来爱你?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要自卑到什么时候,你不是一直想追求幸福吗?你的不幸本是你自己造成的,整天怨天尤人并不能让幸福自动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你⾝上,只会更倒霉的猛踩‮屎狗‬。”

  她的肩膀垂得更低了。“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却做不到。”

  “你做的到,只要你停止自怜自艾。”那漾丢下扫把,从⾐柜里抓出几件⾐服,丢在她⾝旁。“快去刷牙洗脸换⾐服,我们出去散散步、晒晒太,把你⾝上的霉味晒掉。”

  “喔。”她慢呑呑的动作。

  “快一点,乌⻳都爬得比你快!”急子的那漾催道。

  “好啦。”

  好不容易,拖着没精打采的连舒舒出门,来到附近的公园散步,晒着温暖宜人的光。

  “笨大黑,叫你捡飞盘,你要跑去哪里?”大黑饲主气急败坏的咆哮扬起。

  “汪汪汪…”

  大黑亢奋的扑到连舒舒⾝上,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它好久没看到她了,好⾼兴、好⾼兴哦!

  这次连舒舒没躲开,也没推开,心里郁闷的想,反正她已经够不幸了,不差再被“大魔王使者”诅咒一次。

  “呵,这只狗好可爱哦,它好象很喜你呢。”那漾它的头笑道。

  连舒舒苦扬嘴角。“唉,原来只有狗才会喜我…哎哟,好痛,你⼲嘛敲我的头啦!”

  “你这女人,不要再说这种要死不活的话,不然我会一直敲你头,敲到你清醒为止。”那漾威吓地挥舞拳头。

  “我已经够不幸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打我,呜…你知道吗?我后来仔细算过了,尹若奇算起来是我第十三个男朋友,十三耶,这么不吉利的数字,难怪我和他注定会分手…呜呜…”她唠唠叨叨着,不噤悲从中来,嘤嘤啜泣。“一定是我的名字取坏了,什么连输输,这种名字一听就倒霉透顶…呜、呜…我到底要不幸到什么地步?呜呜呜…”

  如果眼泪能洗净过去的一切,那么,她愿意流尽一辈子的泪⽔,换得纯⽩无垢的自我。

  那漾看她这么自暴自弃,眼鼻一酸,也好想跟着哭。

  “汪!”大黑叫一声,伸出⾆头洗她的脸,将她的泪⽔去。

  “你看,连狗都在安慰你,叫你不要哭了。”那漾笑道,嗓子略微哽咽。

  “大黑,你喜我吗?”连舒舒捧着它黑⾊的长脸泣问。

  “汪汪汪!”好喜、好喜哦!

  连舒舒一听,愁眉不展的苦瓜脸总算露出一点点笑容,纵然这笑容仍是苦的。

  是呵,连狗都叫她别哭了,所以她该重新振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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