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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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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和镜楼就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心也早飞到那里去了,人却依然守在这儿。

  独孤绝靠在窗边,看着庄里华灯初上,心情无比郁闷,尤其对自己情感的脆弱大为光火。

  大哥配凌海心正好,他们楚家的人已表现得这么明⽩,她为什么还有一丝奢望?

  可笑呀!他们嫌她来历不明,形迹可疑,那凌海心才是最可疑的人,她为什么而来?拿着两本破书就想左右大哥?

  不行!大哥不能被那种女人所骗。但撇去她可疑的目的不管,她和大哥是那么相配…

  独孤绝不想承认,可是自己是必死之人,大哥又能陪她多久?

  三天了,大哥不理她,不关心她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她头一次感到无助*7徨,她不要这样啊!每晚她几乎是哭到睡去,再从泪⽔中醒来,没有大哥的夜晚,竟是如此的冰冷孤寂。

  “姑娘,大夫人请你过去吃饭。”晓晓心想,咸鱼竟要翻⾝了,住在这里这么久了,大夫人竟然还记得照料这人的三餐,真是难得!

  “我不饿。”她‮头摇‬拒绝。上饭厅令她难受,旁人的眼光她可以不在意,但大哥的冷漠会令她痛不生。

  “不去也不行,难道还要大夫人亲自来吗?”晓晓不屑这种见不得场面的主子。

  独孤绝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转⾝就走。

  “喂,你不用换套⾐裳,再打扮一下吗?”

  “我这样就很好了。”她淡淡回道,不管怎么做,她始终是令人讨厌的独孤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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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御庭在饭厅来回踱步,好不容易看见绝儿的⾝影,却又故作冷淡的别过⾝去,但,只那么一眼,他竟发现她的腿更跛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受伤了?还是有他不知道的伤痕?

  独孤绝看了看背对⾝的他,再向众人打过招呼,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的找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此时,即使短暂的行走,也令她感到吃力。

  他们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各据一方。楚朝霖和雨初晴略觉奇怪,但仍一如往常的招待他们吃饭。饭后,男人们转往议事厅,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楚慕云都被找了出来,想必是有大事要谈。

  楚御庭也跟着去了。独孤绝顿时觉得无味,坐在这儿只能和雨初晴茫然相对,她没有凌海心的好本事,也不知道如何打破沉默,坐了一会儿,就想走了。

  “独孤姑娘,这几天住得还习惯吗?”雨初晴开口留住了她。

  “很好,大夫人,你叫我绝儿就可以了。”独孤绝见凌海心这么做过,所以这样说应该没错吧!

  雨初晴笑了笑,这孩子心思有几个转几个弯,全都表现在脸上。“你都叫慕云三叔了,还叫我大夫人?”

  独孤绝微蹙双眉,表情些许疑惑的她看来更为动人。“我不懂大夫人的意思。”

  “绝儿,该叫我晴姨,还是你愿意跟你大哥喊我一声‘娘’?”她存心逗她。

  独孤绝红着脸低下头,幽幽的说:“我和大哥吵架了,大哥不要绝儿了。”

  “哦?”雨初晴不信,依她看,倒像小俩口在闹别扭“御庭的脾气不坏啊,怎么会惹你生气呢?”

  “总之,是我的不对,大哥不理我,我也只有认了。”她的声音细微得几乎不可辨。她从没有想过要对任何人设防,自然也不会计较雨初晴对他们之间了解多少。

  “是吗?”儿子在想什么,做娘的些许明⽩了。“绝儿,别怪晴姨问得直接,你喜你大哥吗?”

  她轻叹口气,小脸上全是离的神情“喜啊!可是,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瞧瞧我的脚,配不上完美的大哥的,你们不也不赞成我跟大哥吗?”

  雨初晴被她的直慡吓到,呐呐的解释“那是以前…我们现在已经不会⼲涉你和他了。对了,你说到你的脚,这又是怎么回事?没办法好起来吗?”

  “好不了了,从小就受伤,左脚踝断了,愁姨没有及时救治,所以就变成这样了。”她咬着下,虽然不怎么愿意提起这事,但也不愿意隐瞒。

  雨初晴忽然蹲下⾝子“让我看看。”

  说着,就要抓住她的脚。

  独孤绝吓了好大一跳,⾝子往后缩,但左脚还是被武功不弱的雨初晴牢牢握住。雨初晴将她的⾐裙下摆往上翻,还未见到脚踝,就先见到沾着⾎迹的布条包裹小腿。

  雨初晴脸上露着惋惜的神情,晶莹匀称的小腿被划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伤痕极深,也未收口,斑斑⾎迹仍不断渗出,⽩⽩‮蹋糟‬了这‮腿双‬。

  独孤绝被她的举动吓得慌了手脚“不,晴姨,你别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难堪的坐在椅子上,看晴姨忙着拆绷带、找葯膏和点⽳道止⾎,由来已久的自卑心态又冒出头。她羞于将残缺的腿让别人看见。

  “伤口上有毒,而且是新伤,你在庄里跟人动过手?”雨初晴问道,手边的工作都未停。

  “三天前被一个不知名的老者所伤,他的目的是毒手郞君留下来的秘岌,不过,找错人了。听他说,还是山庄里的客人。”独孤绝儿没有隐瞒,也没想过要隐瞒。

  老者?雨初晴心中闪过一个可能的人选,但,她的注意力马上被略小且有些变形的脚踝所昅引,她摸摸洁⽩且柔嫰的小脚,唉!又是一个令人惋惜的缺憾。“痛不痛?”

  “早就不痛了。”独孤绝连忙放下裙摆,掩蔵起难堪的左脚。“晴姨,可不可以请你别把我受伤的事告诉大哥?”她有点担心。

  三天前?那不就是绝儿在餐桌上迟到的那天。而就在前一晚,青城派的大老贺青松才借住庄里,言明路过,借住两天就走,而老爷不疑有他,答应让他住蚌两晚,没想到贺青松也是有所图谋而来…

  “晴姨?”

  独孤绝久等不到回答,抬首一看,晴姨竟然想得出神了。

  “啊,你说什么?”雨初晴回过神来,神秘的一笑“我当然不告诉他,让耝心大意的他受点教训。好了,你的伤要好好静养,这几天不要碰到⽔,我让我的侍女来照顾你。”随即唤来一位年纪稍大的侍女。

  “我不需要啊!”独孤绝瞪大了眼。

  “让小雪来帮你吧!还是你比较喜御庭的照顾?”雨初晴顽⽪的笑道。

  独孤绝无法推托,只好答应了,由着小雪随她回房。

  楚家的人对她改变想法了吗?晴姨人很好,大庄主似乎也不生她的气了,可大哥仍然不理她,想着想着,心里就难过起来,那比腿上的伤还痛。

  晴姨似乎知道伤她的那个人,独孤绝暗骂自己糊涂,刚刚应该先问清楚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少林寺之约,那人一定会出现的。

  她决定不去想它,靠在窗边的躺椅上,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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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被无声地打开,就着烛光,地上⾼大的⾝影被照得长长的。

  楚御庭深深看着绝儿,刚才听娘说她受伤了,且伤在她最脆弱的左脚,但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伤口都不好好包扎,所以伤一直没收口,还有些感染。他深深叹息着,绝儿如此轻忽自己的生命,是因为早已将死生置之度外,还是连自己都放弃了?

  绝儿刚才在饭厅的眼神令他好心疼,可是,他不得不对她冷硬。绝儿本不了解自己的情感归属,若他不下猛葯,她要到什么时候才明⽩他和她少了彼此都会不圆満,更别提往后的⽇子如何难堪了。

  此时,她脸上犹有泪痕,他弯⾝抱起她的⾝子走向边,她呻昑一声,眉间打起小褶,但没有醒来。他将她放在上,摊开棉被轻轻盖在她⾝上,伸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对她的苍⽩心疼不已。

  独孤绝⾝子一暖,敏锐的察觉情况有变,双眼未张,就要启口,楚御庭发现了,忙俯低⾝子“别叫,是我。”

  她半眯着眼,NFDABNFDAB的冲着他笑“大哥,你肯理我了,真像是梦。”

  “别相信这是现实。”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努力抗拒她红惑。

  她腾出一只小手爬上他的俊脸,细瘦而冰凉的手抚过他的眼、他的鼻,冰凉的指尖如划过薄冰利刃,一条条划开他刻意筑起的心墙。

  这种既心痛又怜惜的感觉是如此的刻骨铭心,独孤绝觉得自己像在作梦,而大哥就在梦里。“大哥,不要不理绝儿啊!绝儿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大哥都不要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倏地,他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将撩起他敏锐柔情的小手轻轻挪开,以一种热切的眼神盯着她。

  “大哥…你要做什么?”她在NFDAB?嵫壑校老〖剿牧持鸾ハ陆担幼潘奖凰莺菸峭T诎胨胄阎校蟾缍运恢笔俏氯岬模页渎А?br>

  如果这是梦,她但愿永远不要醒来。

  “绝儿。”他没给她太多错愕的时间,手一拢,便将她的困在自己⾝下,另一只手移到她的后颈,将她揽近,两人的⾝体因而紧密相贴。

  “大哥…”她忘了要挣扎,也不太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别怕,跟着我。”他被她体散发出来的处子香刺望更盛,当初走进房內的用意全不重要了。

  他吻得深⼊,双手配合着原始的男本能而在她⾝上展开探索。

  独孤绝没想过要抵抗,被他吻得天旋地转,浑⾝酥软,横在他前的手完全派不上用场,反而在他的节节进攻下,不自觉反手抱住他。

  不该是这样的…楚御庭的理智在心里小声地‮议抗‬着,他和她要发生关系早就可以发生了,现在应该是冷战的时候,他应该等她主动发觉不能没有他的。

  但她的婉转低昑、义无反顾的回应他,简直是火上加油,令他⾎脉偾张。低一声,他将她牢牢锁在⾝下,数十个夜晚拥她⼊怀的甜美又‮磨折‬的记忆,顿时兜上心头,一手捧住她的脸狂吻,一手则探进她的肚兜內,‮摩抚‬如脂的肌肤。

  情况完全失控,她不自觉的随着被他挑起的‮感快‬狂野地低喃。而他‮狂疯‬的扯开她的⾐襟,沿着她的颈往下一一吻去,她的肤触正如他预料的柔软纤细,小巧但形状人的双峰;温润娉婷的肢,以及修长人的‮腿双‬…在吻遍她的全⾝的同时,他也明⽩自己一辈子都在‮望渴‬着如她这般女子。

  忽地,独孤绝被体內的騒热吓得全醒了,可是大哥在她⾝上创造出的魔法,又令她疑似在梦中,不安地‮动扭‬⾝体,不知如何排解那令人又热又⿇的膨感。似真似幻中,大哥的手摸向她的‮体下‬,她又羞又怕的发现全⾝的细胞都在崩溃的边缘。

  此刻,没有复仇,也没有自怜,在他怀中,她只是个无助且等着被爱的小女子,沉溺在他的气息中,不可自拔。

  “绝儿…绝儿…”他的手越动越快,喃喃念着她的名字,之后,将她的‮腿双‬分得更开,找到释放自己情的出口,猛地进⼊了她…

  “啊…”她痛喊一声,被那刺骨的‮挛痉‬与疼痛吓出了眼泪,全⾝僵直着。

  “别哭,乖,绝儿…别哭。”他在她⾝边安慰着,深深吻去她的泪⽔。

  凭着本能与技巧,他渐渐带领她走出惊悸,接下来的‮感快‬,如闪电般向她席卷而来。他将她的⾝子⾼⾼托起,紧紧庒向自己,两人着,彼此的昑哦与息,将两人带向狂野的最⾼峰,他的手着她的,瞬间攀向炫亮的天堂…

  他満⾜的轻叹,绝儿已累倒在他怀里,而原本清明的思绪,已被疲惫且‮奋兴‬的⾝体取代。双手懒洋洋的轻抚她汗且⽩里透红的肌肤,想要她的望再次如排山倒海而来,但她才初经人事…他一翻⾝,将她抱在前,让她枕在臂弯里。

  拥有她,是他盼了许久的梦,如今,梦圆了,他始终不曾后悔,而且,这仿佛是留下她的最佳办法。

  随着她沉稳的呼昅声,他也缓缓进⼊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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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一阵轻唤,楚御庭马上醒来,菗出绝儿枕着的左手,悄悄起⾝,披上外⾐,才束起带,便听到三叔的声音。

  楚慕云挑着双眉,瞧他毫不避嫌的从绝儿房中走出“好小子,你的动作快的嘛!”

  “这事一了,我会向爹娘禀明,然后娶她。”他坚定道。

  绝儿孤单一人,这事只要大哥大嫂点头,一切好办。楚慕云笑着“恭喜你了,只不过眼前有件大事,武当派的弟子昨晚趁庄里防备松懈之际,摸上观枫楼,幸好老五睡不着,正在附近闲逛,这才将他们打发,我们几个决定暂先将凌姑娘送上少林寺,也就是说,昨晚在议事厅讨论的事全都提前了。”

  楚御庭沉思了一会儿,马上决定将绝儿留在庄里。“三叔,我这就动⾝,不过,绝儿得⿇烦你了。”

  “你要把她留在这儿?”

  “没错,绝儿说心尘方丈是自裁而死,但少林寺上下均将这笔帐算在绝儿⾝上,若她跟着我上少林,我怕反而会引起别的争执。”他的语气平常,像在谈论天气似的,但眼中的柔情是相当执着的。“绝儿一心想复仇,如果我猜得没错,她才是毒手郞君的唯一亲人。”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爱上的女人,岂会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他沉痛的眼望向房內仍在睡的绝儿“我虽不大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和凌海心会同时出现,不过,从她心心念念想复仇,以及心尘不准少林弟子为难她的种种迹象看来,她应该就是凌家的人,而我也在等着她对我坦⽩。”

  他在等她相信他,把所有的事都与他分享的那天到来。绝儿对他的依赖显而易见,但还不及他爱她的程度,只因在之前她贫脊的岁月中,本没学会如何爱人。

  “老五那晚见到她后,回去懊恼不已,他后悔没先去找你们,就去接凌海心。”楚慕云顿了顿“她的长相酷似毒手郞君凌休恨,见过凌休恨的人再看见她,几乎不难将两人的关系联想在一起。”

  “五叔也这么认为?”他奇道。

  “没错,凭长相。”楚慕云点头。

  “难怪这几天绝儿会被人伤了。”他想起腿上那道伤口“三叔,绝儿在庄里也不‮全安‬,所以,我想请你留在这里照顾她。”

  楚御庭还将⺟亲发现绝儿的伤及遇袭的经过转述了一遍,两个男人都猜到了可能人选。

  “难道是他?”

  楚御庭凝重的神情一闪而过“似乎就是了。三叔,绝儿一切拜托你了。”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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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御庭和楚靖南照原订计划,在众人不知不觉中,将凌海心秘密送往少林寺,顺便将那两本引起众人觊觎的秘岌带在⾝边,准备等待三派人马到齐。

  那天独孤绝直睡到⽇上三竿才起,而且全⾝酸疼,来替她梳头更⾐的小雪据说在门外守候了两个时辰,等她醒来。

  真是羞死人了!她的脸,在瞥见小雪拆着带⾎的单时,马上火红一片。

  “你…对不起。”她不知能做些什么,只好低声呐呐的道歉。

  小雪窍笑一阵“姑娘不必向奴婢道歉,这是奴婢该做的,而且少庄主洁⾝自爱了好多年,夫人还担心少庄主有病呢!现在若知道少庄主到这里过夜,怕不乐坏了。”

  “这该不会是要拿出去昭告世人吧!”独孤绝吓了好大一跳,心想,初经人事恐惧还未完全褪去,就要面对各方面的眼光了。

  “当然不是,未正式婚娶前,女孩子的名节是很重要的。”

  “什么是名节啊?”独孤绝愣愣的问。

  “就是一女不事二夫嘛!而且未出嫁前,女子应该严守最后一道防线,将最美、最真的第一次献给自己的夫婿;女子若在婚前失贞,是无法向丈夫代的。”小雪见她脸⾊凝重,忽觉失言“哎呀!‮姐小‬别介意,少庄主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是吗?她自己都不敢确定。“大哥呢?”

  “少庄主吗?他一早就和凌姑娘出门了,听说是去办正事呢!”小雪绾起她的秀发。啧啧,连雪⽩的后颈都布満红红紫紫的印子,看来少庄主爱死她这一⾝肌肤了。小雪忙放下长发,梳起松松的发辫掩饰。

  他出去了!大哥还是不理她,即使在昨晚之后,他还是不理她。

  小雪说昨晚他们那样…是夫间才能做的亲密行为,但他们自然的做了,大哥到底有没有把她当作子呢?他又为什么迫不及待的从她上逃开呢?

  之后,雨初晴和楚慕云轮流找时间陪她,单纯的独孤绝心中只觉感伤,丝毫不察觉他们前后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全是因为将她视为楚家媳妇看待。

  她又住了几天,始终不见楚御庭的人影,等着等着,火热的心也逐渐冷了下来。沉淀思绪后,她这才惊觉答应愁姨的事全都没有做。

  少林寺心尘已死,十五年前的债算是便宜他了,但武当和青城两派呢?

  距离三派约在少林寺不到半个月了,这些杀人凶手应该全到齐了吧!要报仇,正是时候。还有,心尘临死前透露的幕后元凶,她不计任何代价也要杀了他,以告慰祖先们在天之灵。

  拾起长剑,她恢复了一袭黑⾐,长发虽不再做男子打扮,只用黑⾊的手绢随意地束起秀发,但举手投⾜间女的甜美韵味却难以遮掩,从山里出来那又瘦又⼲的模样早已不复见。

  再者,就是她眼中的冰冷早已被温暖晶亮的眼神所取代。

  她孑然一⾝,未带走庄里的任何东西,只拿走了大哥留给她的⽟佩和満心的伤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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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绝不告而别的消息,传到人在少林寺的楚御庭耳里,令他几‮狂疯‬。只是他既无线索,也无法立即前往寻找,只能坐困愁城。

  “楚公子,原来你在这儿,我要宁儿为你准备了一些点心…”凌海心正好走进,却被他一把抓住。

  “说,你假冒凌海心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急得不想再伪装下去了。

  “你弄疼我了。”她娇滴滴的道,眼中竟是哀怨。

  他放开她的手腕,对那片‮肿红‬无丝毫愧疚“你假冒凌海心到底为什么?”

  她笑了笑“我们好久没聊天了,没想到一开口,你却指责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他冷眼瞧她坐在他面前,小手安分的摆在桌面上,神情自然且一如往常,他眯起眼“绝儿不告而别了,她并没有乖乖的待在无争山庄。”

  “我与独孤姑娘并不悉,不知道她可能会去哪儿。”她的推词合情合理。

  “见过绝儿的人都说,绝儿的长相酷似毒手郞君。”

  “哦,是吗?”她的回答异常平静。

  他这次碰上对手了。“你的如意算盘是什么?用两本秘岌,把当年凌家的惨案重新挖出来,究竟要对付谁?”

  “真正的幕后凶手。”她淡然的笑道,顿了顿“公子不也猜到了,只有在钓鱼前把所有的饵准备好,钓起来的鱼才会又多又快,放心吧!我和独孤姑娘的目标一致,手段略有不同,不过,我暂时借用的⾝份,真正的主人似乎不很在意。”

  没错,绝儿从未表达过什么,甚至对平⽩冒出一个凌海心也不感兴致。她是从小如此,还是那个叫愁姨的女人故意隐蔵她的⾝份?

  楚御庭大皱其眉。

  凌海心轻快地道:“拜托,公子怎地突然拖泥带⽔起来,这尘封往事让独孤姑娘那一剑揭开来,现在谁也不能往后退了,不是吗?”

  “你呢?你在这整件事里到底扮演什么角⾊?”楚御庭发现很难对这样的女孩生气,因为她的热情开朗、笑语盈盈,也许,他们可以做个朋友。

  凌海心眨眨眼,故作神秘的说:“十五年前,我也是位无⽗无⺟的‮儿孤‬,和独孤姑娘的遭遇相当类似,只不过捡到我的人,待我如亲生女儿般,不像独孤姑娘,动辄就被打骂。”

  楚御庭猜想“毒手郞君的事便是收养你的人告诉你的。”

  “我的恩人生平有件大憾事,十五年前,因一时被仇恨蒙蔽,铸成大错,虽然不是蓄意,但报仇之心被好人所利用,结果却是如此骇人;十五年后,尽管知道真正的凌海心将为此事再⼊江湖,恩人还是希望由我揪出真凶,为当年的事尽一点心力。”她娓娓道来,那恩人呼之出。

  楚御庭心中暗自思索,再将她当初上少林之事前后呼应,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原来当年她没有死。”

  她的双眸晶晶亮亮的“毒手郞君终究不忍下手伤她,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对独孤姑娘绝对没有恶意了吧!”

  他拱⾝为礼“是在下的错,希望姑娘宽宏大量,原谅在下的失礼。”

  “好说,公子不必道歉。站在我恩人的立场,她会非常⾼兴见到故人之后有幸福的归属。”凌海心侧⾝闪过,刻意展现峨媚派的绝顶轻功剪云步,看到楚御庭讶异的模样,令她忍俊不住笑出声“瞧,是奴家欠公子的多,公子得先原谅奴家呢!”

  “原来…”他失笑“为了假扮凌家不懂武功的凌海心,姑娘可真用心良苦。”

  他真是看走眼,不过,眼前这位凌海心为了不让⾝份被人识破,着实冒了奇险,别的不说,他们初识时,他试她武功的那手“如封似闭”若他未及时收手,不闪不避的她定受重伤,没想到…她真是艺⾼人胆大。

  她笑了笑“早知道独孤姑娘自少习武,我也不用装得那么辛苦。不过,你们若是要我露一手大轮斩的功夫,我可不会,恩人也不许我学毒手郞君的武功。”

  “那两本秘岌?”

  “公子别再追问了,这是我恩人和毒手郞君之间的事,奴家难以回答。”她的笑意突然收起来,脸上的神情严肃得很。

  楚御庭马上收起心头的疑问。但他也对传说中那位教毒手郞君倾心狂爱,却始终不肯回报的奇女子好奇。“那位教养你十五年的恩人如今可好?”

  “孤山寂寂,空灯独对,美人迟暮。她对当年的事到底有没有后悔过,我是不清楚,不过,她如今的岁月,只能算是非常寂寞,非?淝濉P∈焙蛭以使裁次颐遣荒芑畹每炖中克苁撬邓挥谢缎Φ淖矢窳耍耸且恢被钭牛娜丛缫阉懒恕!?br>

  她的表情无限哀戚,令楚御庭想起绝儿口中的愁姨。两个女人,两个‮儿孤‬,人生际遇竟如此相像,而且全与毒手郞君有着莫大的关联。

  他歉吁长叹“对了,还不知道姑娘的本名呢!”

  “奴家的名不⾜挂齿,而且,恩人也只叫奴家的小名⽟浓,公子若喜,就叫⽟浓吧!”她温柔一笑。

  那玲珑的心思与无懈可击的手段,令人不难想像那传说中的女子,应有何等的巧思,才能‮教调‬出这样的可人儿。

  那名传说中的女子当年又是何等风采,才能掳获住风流倜傥、浪不羁的毒手郞君呢?楚御庭突然好生向往,感叹自己未能早生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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