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悠扬悦耳的音符掠过每个人心头，宛如清澄溪⽔洗涤心间般的舒适感受，琴声一如弹奏者，温柔而恬静。
近午时分，异人⾕的听雨阁传出许久未闻的悠扬琴声，不少人为此驻⾜聆听，更有人徘徊在听雨阁四周，为的只是要瞧瞧弹琴人的绝世俊美好风采，他们都知道弹琴人不太能被这么多人包围，所以他们只要远远的瞧上一眼就好。
段舞
当然也不例外。
他一如往常的来到听雨阁的西隅，透过层层枝叶的
隙，见到一袭⽩⾐的翩翩佳公子的⾝影，不用凝目远望，便可想见那无假如⽟的面容温柔而专注的神情。
人美，心更温柔。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令他不満⾜的事，那就是老天忘了给他一个健康的⾝子，忘了让他远离⽇夜
绵病榻的苦痛。
“段舞，你站在这里⼲什么？”
突地，他的宁静教⽔幽
破坏了。
段舞不情愿的转过⾝，他知道若是不理她，后果会更惨，所以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老实的说：“听公弹子琴。”
“哦！”⽔幽俏⽪的眨眨眼“想听他的琴，何不进去听？”
“不用了，我站在这边就好。”
“那多没意思？走，我们进去。”她拉着他便想往里头走。
“不，真的不用了。”他甩开她的小手。
“走啦！”⽔幽偏着头，一脸嘲弄的望着他“难道你不听我的命令？”
“不。”段舞的神情一凝，他应该有所坚持“我不能在公弹子琴的时候进去打搅他。”
“为什么？这是规矩？”
在⽔幽的眼中，这敦厚的小子实在是有趣极了，看他好似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但对她而言，这样的人才是好玩。
“不是。”
“那就进去找他啊2呆站在这里⼲什么？”
“不！”段舞的表情凝肃，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幽犹不知察颜观⾊“你除了会说不之外，还会说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嗯！是不关她的事！可是⽔幽就是喜赖着他。
“既然你不进去，若青也不会太快结束弹琴，那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玩。”
“不。”他很快的回绝。他已经很习惯拒绝她的任何提议了，跟她在一起准没好事。
“为什么不？你现在又没事。”
“不就是不。”他再次回绝。
“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啦！我们到后面那个山头去玩，那个山头是我在无意间发现的，很好玩幄！”⽔幽不容他拒绝，小手着他耝壮的手臂，硬是要拖着他走。
“这…”他有些犹豫。
“别再这啊那的，我们去玩啦！”
也许是年轻，又或者是无法拒绝⽔幽那温柔软语的鼓动，段舞终于噤不住
惑的跟她到后山，度过相当愉快的半天。
这是段舞首次放开
怀尽情的婚戏，⽔幽很能带动话题，她的一举一动，在光下鲜活的影像，简直如烙印般的刻进他的心坎里。
在光下自由自在的飞舞，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段舞心想，公子的本意也是希望他如此吧？
过了中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几道闪光划过天幕，看似快要下大雨了，段舞拉起⽔幽的小手。“走吧！快要下雨了。”
⽔幽指着头上的红⾊花冠甜笑道：“不要啦！段舞，你瞧我这花圈好不好看？”
段舞被她这么软软甜甜的一叫，再看向她红扑扑的脸颊，一股温柔的情债就这么狠狠的撞进心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咦？段舞，你怎么傻啦？”
“我…我没有。”他的俊脸泛起几丝晕红。
⽔幽的心思被一大片飘扬的花海昅引了。“啊！你看，那边有一大堆花耶！”
段舞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看到了一处悬崖，崖上有⽩⾊的花海，
风摇曳，煞是
人。
“好美。”⽔幽观由衷赞叹着。
真的好美，段舞痴痴的看着。
“舞，我们上去看看。”
段舞打量着这里到悬崖不算短的距离，摇了头摇，可是⽔幽那大得令人眩惑的眼睛正瞅着他，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看嘛！那我先走啦！”轻盈的⾝子凌空而去。
段舞迫不得已只好跟上，在攀上悬崖的时候，⽔幽为了展现她的轻功、先走一步在前，段舞则沉稳的跟随在后。
此时天候更差，一个接着一个的闪电伴着恐怖的雷声笔直的落下，几乎快打到正在攀崖的两人。
⽔幽表面上虽然很镇定，但她毕竟是个小女孩，心里终究还是会害怕。“轰隆”一声，雷声近得仿佛就在⾝边！她吓得松了手，而段舞冷静的接着她下坠的⾝子。
“好可怕。”站定⾝子后，她惊惧的哺道。
“别担心，我抓住你了。”段舞全⾝紧绷，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拉她的右手上。
“我…”伴随着急促的
息，⽔幽庒抑的恐惧一古脑儿的全涌上了。
“不要伯，这没什么的，你不总是夸言什么都难不倒你的吗？”眼前的山崖太陡，他们又正爬到半途，正处于不上不下的窘境。
段舞天
中坚毅的那面此刻才完全显露出来。他不知生⾝⽗⺟是谁，从小又被人遗弃在路边，虽然他不知道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却凭他那股蛮劲努力的活过来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过着截然不同的幸福生活。
无论从何种情况来看，段若青都是他生命中的贵人，所以他一定要对他好，连对他的未婚
也一样。
“你还记得啊？”没想到他表面上漫不经心，其实把她的话都记在脑？铮睦镉行└咝恕？br>
“你一连说了好几遍，想不记得都难。”段舞不自觉的轻扯出角，没发觉自己的脸庞开始有了笑容。
⾖大的雨滴开始倾泻而下，两人的⾝子都被打
，此刻再往上爬，已经变得多余而困难。
“哇！这下怎么办？”两道细眉微微皱起。
“回去吧！”段舞抬起头，眼⽪马上被雨滴打得张不开来，他內心里开始祈祷异人⾕没人发现他把公子的未婚带出⾕来，更希望能在未惊动任何人前赶回去。
可借，老天爷没听见他的祷告，而且他的伙伴显然也不想回去。
“这时回去也一样会被雨淋的，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幽说做就做，往下坠落的⾝子可比上崖快得多了，她借着下滑的力道踩着被雨打的石头，轻点几处，很快的就落下地来。
段舞亦步亦趋的跟着，忧心的道：“我们还是快回去吧！离开太久不好。”
“你怕被若有责骂？”⽔幽追问。大雨使得她两眼睁不开来，只好扬起小手，这在额间。
“我怕让人担心。”段舞淡淡的道。
“不用怕的，我家的人不到晚上是不会想要找我的。”
这倒是实话，⽔家和段家
情匪浅，两个孩子又是指腹为婚，⽔幽打从小时候起就喜在异人⾕自由来去，反正两家长辈不说什么，江湖儿女又不拘小节，只要没出什么大事，
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好吧！前面好像有个破庙，我们先进去躲躲雨，等雨比较小的时候，再回去吧！”
一听他的话，⽔幽就知道这个看似木愣严谨的少年又再一次退让了，她心头一直，冲着他就是一个灿烂耀眼的甜笑，亲亲热热的挽起他的手，开心的往破庙走去。
虽然全⾝被雨淋得透，然而⽔幽的心里却是甜藌无比，她喜和这木怔的段舞在一起。
***
没想到这一返归，竟然在异人⾕中起了轩然大波。
“儿到底去了哪里？”
段、⽔两家的老爷和夫人全聚集在异人⾕中的主厅，他们二十几年前便是私甚笃的好朋友，七年前为彼此都是一脉单传的儿女订下亲事，现在段家虽已半退隐于江湖，却仍与主掌南北⽔陆三帮九会的⽔家维持相当良好的情。
⽔家的老爷⽔无涯和夫人这几年的事业版图越做越大，所以⽔幽待在异人⾕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若不是两位心⾎来嘲，想来见见好久不见的女儿，也不会发现自己的爱女居然在大雨滂沦的午后偷偷溜出异人⾕。
“两位切莫着急，小弟已经派人出去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儿了。”段家老爷段鹏飞那温文儒雅的面容和段若青极为相似，他声音轻柔的安慰着。
“我知道。异人⾕的范围那么大，儿又还是个孩子，能跑到哪儿去？”⽔无涯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大惊小敝了“只怪我的事业心太重，长久以来忽略了对儿的教育，怕给段兄翟拼笑话了。”
“你快别这么说，这几年三帮九会的名声后大！做的又是不愧忠义的好事，⽔见对武林的贡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段鹏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接了一下眉尖“反而是小弟不成材，现在已经完全无心于江湖事了。”
“人各有志…”
两人为此已经谈论不下数十次了，每回都是志不同、道不合，格慡朗的⽔无涯每回见到段鹏飞⽪笑⾁不笑的虚伪笑容，心头总有些许疙答。也许是环境改变了一个人的心境，他总觉得两人不再像以往那么亲密，这回说是要见女儿，其实是要把她带回家，⽇
后待段若青⾝子強健了，再和段家谈婚事吧。
“雨！下得好大啊！”段鹏飞的眼神淡然而犀利。
“是啊！夏⽇的雷雨总是又急又快，说不定马上就停了。”⽔无涯不明所以的顺着道。
段鹏飞从座椅上起⾝，缓缓踱到窗边“看这样子，雨一时间也不会这么快停，说真的，我开始有些担心儿这孩子了。”
⽔无涯猛然起⾝“段兄何出此言？”
段鹏飞晒然一笑“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之言，作不得准的。不过下人间倒是传言，儿近来常跟一个下人玩在一起，不巧的，那个下人也和儿一样的失踪一下午，我不得不…”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其意昭然若揭。
“那个下人是谁？段兄可是在指责我教女失当？”
“⽔兄何必如此在意？我说的可都是我的臆测之语。”
“段鹏飞，江湖上人人都说你武功盖世、聪明绝顶，你的臆测八成就是事实，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就全部说出来吧！”⽔无涯沉不住气，被对方凉言凉语的一
，就什么都爆发出来了。
段鹏飞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有成竹。“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段鹏飞也早已退出江湖，不过对儿的事，我段家确然有愧。段舞是青儿救回来的，他和儿年龄相近，而青儿又体弱多病，不能时时陪伴儿，她会转向段舞寻求恩借，也是情有可
原。”
江湖中人虽不拘小节，但男女之间还是存有些许界限，⽔无涯一听，竟然呆住了。“你的意思是…”
太可怕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儿将来如何做人？
或什么意思都没有。”段鹏飞笑昑昑的背过手，眼光淡淡的扫向正往大厅奔来的人影。
“出去寻人的人回来了。”段鹏飞掀
淡笑“也许已经有好消息了。”
⽔无涯和⽔夫人连忙冲到厅门边，只见一位青⾐装束的男子匆匆走进大厅。
“禀主人，儿姐小和段舞已经找到了，两人正由侧门人⾕，全安无恙。”
“哦！”段鹏飞笑道：“他们人呢？怎么不来见见⽔家老爷和夫人？”
“是啊！我的乖女儿难道不知道我们来了吗？”
“禀主人，儿姐小正在换⾐裳，这场大雨来得快，两人都被淋得一⾝，我们是在近山的破庙里找到他们的，听儿姐小说，他们原本还想等雨停才回来呢！”在主人的眼神示意下，青⾐男子把所见的一切全照实说了。
⽔无涯耳里听着，再回头想想段鹏飞之前说的话，只觉得脸上无光至极。“岂有此理！我现在就去找儿。”
“⽔兄不必动怒，这只是小事…”
“这样还算是小事？”⽔无涯简直难以想象儿平常都做地开么大事。“段兄，你别再说了，我们⽔家教女不当，⽇后这婚事…”
“爹…”⽔幽换了⾐裳，连头发都还没有擦⼲，就蹦蹦跳跳的跑来，一见⽔无涯，马上亲亲热热的靠了过去。“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人家好想你喔！”
⽔无涯这时正在盛怒中，他一甩手“你给我跪下！”
“爹？”
她讶异的胜大了眼，两个黑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滚来滚去，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在娘的眼中看到她又闯祸的神⾊！但她偏着头想了想，自觉她没做什么坏事，于是又⽪⽪的想靠过来。
“你说！你跑哪儿去了？，”⽔无涯对她喝道。
“我去后山玩啊！那儿有一大片花海…”
“跟谁去的？”⽔无涯打断了她。
仿佛不在段家人面前处罚她！⽔无涯就会很没面子似的，完全忽略了他面对的是他宠爱至极的女儿。
“跟舞去的。”⽔幽缩了缩⾝子。
怎么了嘛？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就连平常疼爱她的娘都在一旁不作声？⽔幽瞧瞧段鹏飞及段夫人，只见他们都沉默的躲着远远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侧头瞧瞧才晚她一步进大厅的段舞，他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好陌生，她开始以为在大雨中牵着她手的少年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眼前的他。
“你…你这个混蛋，谁不好带去，偏要带一个下人，难道你…”⽔夫人开始咬，她的男人只要一生气就口不择言了。
“爹，舞才不是下人，更何况，我是浑蛋，但也是你生的浑蛋，这不就表示你也是个老浑蛋吗？”⽔幽嘟嘟嚷嚷的道。
⽔无涯冷不防的扬起手，重重的在⽔幽的脸颊上挥了一巴掌，所有人都被这一掌震住了，却没有人及得上⽔幽心里的震撼。
“你打我？为什么…你从来没打过我的！”极度的委屈、不堪、愤怒种种情绪顿时发作，⽔幽小嘴一扁，竟然哭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无涯开始后悔了。
“我偏不！你怎么可以打我？”
⽔幽越不甘示弱的回嘴，⽔无涯就越显得没面子，两⽗女开始叫骂，连⽔夫人都劝不住了。
“谁教你这个时候出去？还让一个下人跟着你？”
“告诉你舞不是下人，你怎么老是说不听？”
“想想你自己的⾝份…”
“想什么？”愤怒的⽔花开始在⽔幽眼眶打转。
“⽔幽，想想你是谁的未婚吧！”⽔无涯气得大吼。“这又不是我自己订的婚事，你这么想嫁，那你去嫁给段若青好了，我不稀罕！”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一个大男人能嫁人吗？”
“那你不分青红皂⽩就
骂人，有讲理吗？”
“你不要以为我宠你就…”
她打断了他“你哪有宠我？你刚才还打我。”
“这”
段舞终于明⽩了，终究是承受过被人斜眼看待的⽇子，没什么不能明⽩的，那刚毅的容颜掺着一抹人厅前所没有的灰⽩。
见⽔幽此刻虽眼角含泪，却也生气
；见⽔无涯虽嗓门奇大，又甩了女儿一个耳光，却也神⾊带愧，段舞清俊的脸庞忽地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凭他的⾝份，他是不配陪伴在公子的未婚⾝边的，⽔无涯的想法也代表了这厅上每个人的想法，他怎么会忽略了？自己这等下人，怎能妄想和所有人一样享有公平的待遇呢？
段舞的眼光对上段鹏飞的，只见那其中的莫测⾼深，他忽地又明⽩了某些事，这个异人⾕，并不是人人都他留下来。或许，这里不是他能久待的地方，然而，他还没还完公子的情，这该怎么办？
“儿，跟爹回去。”⽔无涯快气死了，他不想再出丑给旁人看笑话了。
“不，除非舞也跟我一起走。”⽔幽退到段舞⾝旁。她很讲义气的，这时候她绝不会抛下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盟友。
“你别闹了！他是段家的人，段家都没开口，你胡说些什么？”⽔无涯咆哮道。
“若青哥哥已经把他给我了，所以他是我们家的人。”这可是段着青下承诺的哟！
“胡扯！”他才不信。
⽔无涯瞧瞧段鹏飞，他实在很头大，看儿这个样子，要她单独随自己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可段鹏飞已经在暗指她和这小子走得太近了，他现在怎能开口要人呢？这不就代表了他默许自己的女儿和…这小子在一起？
“我才不管你咧！要回去，你和娘回去，我要留在这儿。”⽔幽扯着段舞的⾐摆，大眼滴溜溜的瞧着他“舞，别怕，要被骂，我们两个一起。”
对上她忧郁的眼，他那透着灰⽩的刚毅脸庞反倒变得淡然“我没事的。”
“骗人。”⽔幽一眼就看穿他差劲的掩饰“他们都等着要审你，哪会没事呢？”
他轻轻的头摇，摆出一副天塌下来也没事的模样来令她安心。“你想太多了。”
“你们两个，”⽔无涯瞧着他俩旁若无人的模样，只觉得刺眼，陡地上前分开他们“别给我这么⾁⿇！小子，你的事我管不着，不过你好歹也是青儿救回来的，什么叫做朋友、不可戏的道理，你不明⽩吗？”
段舞垂下眼睑，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心里当然是明⽩的，但他发誓自己从没这样想过，他只是想对公子的未婚很好很好，如此而已。
“段兄，事情竟然已经演变成这样，我们⽔家也没脸再论亲事，我看儿和青儿的事就算了，反正儿⾼攀不上…”
“老爷！”⽔夫人觉得不妥，连忙叫住。
但⽔无涯的蛮横、莽撞的格一起，任谁也改变不了。“我是个耝人，不懂得如何教女儿，让你看笑话了。至于你的人自己看好吧！别让这事传了出去，就当作是给我⽔某一个天大的面子。”
⽔幽忍不住跳了起来“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整件事都是我叫舞做的，他一点错也没有。”
“你别舞、舞的一直叫，我的头都被你叫疼了，还不和你娘去收东西，我们走吧！”
段鹏飞忍住了心中的得意，不疾不徐的叫唤家丁“来人，把段舞带进地牢，先打断他的腿双。”
段舞一时无法反应过来，任由青⾐男子一左一右的架着他的双臂，转⾝往地牢方向走。
他真的错了吗？他只是没有拒绝⽔幽的要求而已，如果这样是错的，那他应该怎么做？
“叔叔，你为什么要把舞的腿打断？”⽔幽拼了命的想推开抓着段舞的大汉，小脸上満是仓皇的神⾊，她知道段鹏飞这次是认真的。
“因为他做错事了。”段鹏飞神⾊不改的说。
“为什么？他不可以陪我玩吗？”她皱着小脸“我下次再也不敢要他陪我玩了，叔叔，你放了他吧！”
段鹏飞仍是笑着“这样异人⾕的规矩不全都没了？这样叔叔以后怎么管底下的人呢？儿，乖，别为难叔叔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老爷，公子来了。”家仆马上进厅通报。
表情一直从容自若的段鹏飞，听到家仆的话也不噤微皱起双眉，悄悄变了神⾊。
“咳咳…爹、娘、大叔、婶婶，你们放过舞吧！”
不绝于耳的轻咳声传来，宛如精雕细琢般的俊美少年出现在厅门口，他仅着中⾐，肩上披着轻裘，弱不噤风的⾝子无预警的站在外头，让厅內早已成一团的众人呆愣住了。
“青儿，”段鹏飞回过神，不赞同的眼神扫向扶着段若青前来的杨晔“你的⾝子不好！就该多躺在
上休息，此事何必要你亲自跑一趟？”
“我想请爹放过舞。”段若青勉強说了几个字，隐忍已久的咳意让他涨红了苍⽩的脸，颊边泛起不自然的嘲红。“是我要把舞让给儿的。”
“这个…”太惊世骇俗了吧！
“咳咳…我想爹和⽔叔都误会了。”在杨晔的扶持下，段若青上前几步，在椅子上坐下。
“哪里误会了？”⽔无涯对这未来的女婿相当有好感，深觉他的个温柔体贴，不过就是⾝子弱了点，不免有命不久矣的疑虑。
“舞之所以…陪着儿，是因为…我的命令。”
段舞猛地抬头，却见段若青和煦得有如三月舂风般的微笑朝着他而来，仿佛是要他安心似的。
“没错，是我要舞…陪陪儿…我的⾝子骨，咳咳…我的⾝子骨不佳…平⽇总冷落了儿…有舞在，我安心多了。儿，你说是不是？”
⽔幽忙点头附和“是啊！这是我们早说好的，所以舞设做错事，真的。”
看了看这三个孩子，段鹏飞没辙了。他的儿子太聪明，把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都识透了，他此刻反而被将了一军。他強忍住心中的叹息！笑了起来。
⽔无涯这才恍然，他哈哈一笑“早就说嘛！害我…哈哈…”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只好打个哈哈胡混过去。
“我本来就说没事的！爹，你还打人家一个耳光。”⽔幽乘机窝进他的怀里撒娇。
“哈哈，算爹错了，你这孩子，既然是青儿的意思，你怎么不早说呢？”
“爹有给人家时间说吗？”⽔的心花怒放、笑逐颜开的说。这下不用回家了吧？
段若青慢慢地站起⾝，再慢慢地走到段舞面前“你的四书还没有…咳…读完吧？随我回房去念吧！”
“公子…”段舞直视着他，心中气⾎翻涌。
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下午玩了这么久…晚上可要加倍用功。”
“是。”段舞的心中満是感。
段若青回眸“爹，孩儿告退了。”
“去吧！”算了，默许孩子的行为吧！
段若青如愿的带走段舞，而段舞的內心里，更加坚定要对这个主子很好很好的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