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呜呜…姑姑…姑姑…”
仿若小狈呜咽的哭声持续不断,哭得人脑门嗡嗡作响。
“米米,我说米米啊!你不要再哭了。”有人投降,举双手投降。
“姑姑…我要姑姑…”呜呜呜,继续哭。
小人儿心爱的姑姑躺在浅浅绿⾊的单人上,娟秀稚气的面容上不见⾎⾊,脚上裹覆着一大坨小人儿无法理解的东西,搞不懂为什么医生叔叔们要把他姑姑的脚包成香菇?
“呜…”呜呜声忽地噤了声,因为被很可怕的目光给瞪的。
元官熹看见那鬼一样的可怕表情也忍不住抖了一下,只得出面打圆场“焰,你别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小人儿咬着下,因为強忍着伤心,嫰嫰的小嘴巴轻轻的抖啊抖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过来。”盘踞病边,大半边脸覆着纱布的雷焰突然出声。
实话说,雷焰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吓人。
并不是因为他半边脸面覆着纱布,像个被火纹⾝的毁容模样在吓人,真正会吓哭小孩的,是他浑⾝散发出的那种狠冷厉的气势,好象毁容后心灵扭曲,怨恨起世上一切…还是说,与谁结了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狠度达到百分之百。
不论原因是什么,此时此刻的雷焰,活像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定在路上绝对是会吓哭小孩的那种:可米米的顺从并不是因为被那狠的样子吓到,他听话的走了过去,是因为…
“你姑姑她会没事的。”雷焰摸摸他的小脑袋,就像平⽇罗娜妲做的一样。
“真的吗?”大大的眼睛里蓄満了忧心的泪⽔,嫰嫰的童音中微微的颤抖,那是源自于失去亲人的恐惧。
那样的惧意,雷焰懂,他真的懂,打心里完全的明⽩与理解。
“真的,她会没事的。”他说着,权威似的保证,即使他心里充満了不确定感。
“叔叔…”大大的眼睛里充満一种可疑的望渴。
形似罗娜妲的大大瞳眸衬着那小小模样,雷焰瞅着瞅着,一颗心差点没融化去。
在他理解过来之前,他为小小的人儿张开了双臂,只见那⾁嘟嘟的小⾝体毫不考虑的飞扑上去,赖进那副強壮宽阔的怀抱当中。
完全忘了,之前他看着他们姑侄相拥时,还觉得这种“苦儿流浪记”的画面深情的很诡异…
这时这刻的他抱着那小小的、软呼呼的小⾝子,內心中満溢的強烈保护险些没淹没了他;而,小小的人儿在那強壮的怀抱中,觉得好安心、好安心…
那近乎⽗子情深相拥的画面,多么感人肺腑、赚人热泪,看得元官熹的眼睛差点掉了下来。
哇…是雷焰吗?
抱着小孩的那个人,真是他认识的那个对小孩没辙,竖着“幼小儿童勿近”指针的雷焰吗?
元官熹大感不可思议,就连罗娜妲也有同样的困惑。
她糊糊醒过来,全⾝都痛,特别是一颗头得她昏沉又疼痛,没想到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的奇异画面,让她很没实真感,以为她还在梦中。
“啊!娜妲醒过来了。”元官熹处地利之便,发现她的清醒。
“姑姑!”呼喊,一见心爱的姑姑,小米米差点又哭出来。
“别哭!”雷焰一声令下,成功制止住另一波的呜呜哭声,教训道:“你是男孩子,要勇敢!”
罗娜妲昏昏的看着米米听话的止住哭声,一副好勇敢、好勇敢的小模样,然后就看雷焰伸手擦去小脸蛋上泪痕的画面…不实真感愈来愈強烈,她再次闭上了
而雷焰,累积多时的情绪在她清醒的那一瞬间已有小部分溃堤,见她再次闭上了眼,如同被螫到一般,全数爆发了。
“醒来!”口气过分的凶恶,他痛恨看见那份苍⽩,更恨那副闭眼不醒的模样。
那是久远前的可怕记忆,曾经,他挚爱的人就是用这样的苍⽩来面对他,慈祥的眼紧闭不醒,就此长眠,再也没睁开眼…
“罗娜妲,你给我醒来!”庒抑多年的情绪让他对她的苍⽩感到愤怒,特别是,这样的虚弱还是他所造成的,更是加深他的痛恨。
“喂喂。”元官熹试着要打圆场“没必要这样凶。”
“你醒来!”听而不闻,雷焰嗓门依然的大、口气依然的坏,恨道:“你没看见,你要死不活的样子吓到米米了吗?”
饼去与现在,两个场合融合而一,嘴里说的是为了米米,但真的只是为了米米?
没人知道,而雷焰,他本人也不愿意面对…
“焰!”低斥,唯一知悉一切的元官熹果断的低斥住他,难得板起严肃的表情说话“你冷静一点,娜妲不是梅姨…你看,她已经没事了。”
雷焰这才稍稍的回过神。
是啊!她好好的,虽然右脚骨折,但大致上她人还好好的。不像…不像他妈妈那样…
“你放轻松一点。”抱过他怀中一脸无措的小米米,俊逸的面容不见平⽇的嘻⽪笑脸,元官熹一脸正经的劝道:“我知道今天的意外让你承受极大的庒力,让你回想起过去不开心的事…”
“我没有!”雷焰生硬的反驳。
“有或是没有,你自己最清楚,我只要你记着一件事,娜妲不是梅姨,她好好的,瞧,她现在醒过来了,只等脚伤复原就能跟以往一样的活蹦跳,所以你也用不着太自责,毕竟今天的意外你已经尽了力,救了自己也救了她…”看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元官熹噤了声,不明⽩自己是犯了什么流年,竟接手处理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元官?”罗娜妲很努力让自己清醒,可是始终无法进⼊状况。
“没事。”亲切的笑着,就像无害的都家大男孩“焰只是想到他妈妈,所以口气坏了一点,你别理他。”
“他妈妈?”怔了怔,脫口问:“怎么了吗?”
也许她本人没自觉,但元官熹注意到了,打一清醒后,她还没来得及关切自己的伤处,倒是先关心起雷焰的事情来了。
不动声⾊,元官熹理所当然的出卖起雷焰。
“事情说来话长,但简单的来说呢!你吓到他了,因为…”
…。。
从不知道自己有恋家症,但现在罗娜妲知道了,也因此而坚持着要回山上去。
自己发了一顿脾气,生完闷气后回来的雷焰,一眼就看见坐在头边的她,就地一困,米米跟元官熹不知上哪去了。
“他们人呢?你起来做什么?”本就霾的脸⾊更加沉,雷焰快步走向她。
“准备要回山上啊,元官带着米米去帮我办出院手续了,说好回来时会帮我带一副拐杖。”她说得自然,看向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満富柔隋。
“谁说你可以出院了?”他的表情凶恶,怎么也不放心她的伤势。
庒抑着不去碰她,但他的一双眼有如探照灯一样,极努力检视她有没哪里看起来很不妥的地方。
罗娜妲看着他的紧张跟关心,从方才没停过的怜惜感更是加重了几分。
这人,坏面孔下所隐蔵的,其实也是他的不知所措跟他受过伤害、软柔异常的心。
“没什么,只是脚骨折而已,医生看过也都包扎好了,当然是回家养伤啊!”她分神回答他,一边想着该怎么开口才好。
“你应该要多住几天,让医生好好的检查一下…”不自觉的叨念突地噤了声,纳闷的看着她招手的动作。
“过来,你过来一下。”她决定以行动表示。
不明所以,雷焰只能避着她打着石膏的脚,站到她面前。
“蹲下来一点。”她进一步指示。
猜不透她在玩什么花样,雷焰狐疑的看着她,她看他不弯下来,也没关系…
她一把抱住了他!
“…”他怔住,不明⽩这是怎么了。
“谢谢你。”她对着他的膛开口,心中充満了对他的感谢与怜惜。
“你妈妈的事,我很遗憾。”最终,她选择这件事先提起。
他整个人明显僵了一下,没料到她会开口提起这件他不愿触碰的回忆,心里有些些的抗拒之意。
“我知道。”细语呢喃,她轻道:“被突然丢下的感觉很不好过…”
“你懂什么?”没来由的恼怒让他想推开她,可是同时之间,又很想要紧紧的拥着她,最好让她融为他的⾎骨,直接成为他的一部分,他才能妥妥细细的保护着她…除非他死,否则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雷焰让矛盾的情绪左右着,因而没推开她,就算他想,她也不许。
“对一个亲手送走爸妈的人来说,你觉得我有可能不懂那种痛吗?”她轻嘲“这还不包含我那从没见过面的哥哥、嫂嫂,米米的爸妈也是我出面张罗他们的后事。”
“那不一样。”他闷声,比人数是比不过,真比起这个也太蠢了一点,他只坚信,他们遇上的情况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她不以为然“同样都是送走自己最亲的亲人,不是吗?”
案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酒精中毒去世,她印象不深,因而拿自个儿的⺟亲来举例“虽然我的妈妈并不是意外猝死,但她直到临终前都受糖尿病的磨折,长期照料脾气暴躁的截肢病患,你能想象那种辛苦吗?”
她问,却没指望他回答。
“辛苦的不是劳心或是劳力。”她轻声道:“辛苦的是当你如此的付出,却不见病情有任何起⾊,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最亲的亲人试凄,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那种无能为力的疼痛,你能想象吗?”
从没想过她曾独自面对这样的磨折与苦难,方才一瞬间兴起的怒意不自觉的消逝无踪,换之満是怜惜之意,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舒臂拥住了她,将她纤细的肩头纳⼊怀中。
而她,抱人的反而被抱个満怀,但这时这刻,这样的细微变化可没人要注意。
他拥着她,有些些的明⽩,何以她能无条件付出所有的心力,肩负起对米米的照顾与养护,只因为內心中那份对亲情的望渴。
只是…
“还是不一样啊!”他低语,庒抑多年的情绪堡垒倾毁了一隅,让他的痛楚流怈而出“要不是因为意外,一切都会好好的…”
并不是要比可怜,只是…他不不甘心哪!
还记得,送⺟亲出远门的那一⽇,没办法跟班的他事先已经发过一顿脾气,最后还使子的指定想要的遥控汽车。
那时⺟亲笑着允了他,却始终没答应不买同样的车给那个孤僻鬼,他气恼得连一句再见也不肯说。
却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恒,他欠着那句再见,却永远没办法再说出口,这遗憾…这种遗憾…
庒抑多年的痛与失去的遗憾猛地宣怈而出,雷焰觉得痛,好痛好痛。
他哽咽,拥着她,像只负伤野兽般的低声呜咽,听得罗娜妲眼眶酸涩,忍不住苞着哽咽了起来。
“我连再见都没说…”
“事情都过去了。”抱着他,她哑着声音说着“已经过去了…”
软软的、散发着温暖的怀抱,伴着她细声的轻哄,轻轻柔柔的抚去那些庒抑多年的酸涩与痛楚,但发怈过后,理智慢慢恢复的他不免有些尴尬。
那是他深埋心中,最深最深也是最不愿让人碰触的一面,没想到在她面前全破了功,还让他很没男于气概的流下了他的英雄泪,这…这、这…“没事了。”尚不知他回神,她犹一下又一下的拍抚着他的背,出神的想象着“我相信,你跟你妈妈的感情一定很好。”
“嗯!”他不否认,不自觉的闭起眼,眷恋起她温柔的拥抱。
“我相信她都知道的,知道你的抱歉、你的遗憾跟你的努力。”微笑,眼眶却忍不住有些些的泛红。
“你又知道了。”哼了哼,存心跟她唱反调。
“我当然知道。”她也理直气壮“不都说是⺟子连心吗?”
就为了这理由?
她连安慰人也是这么天兵,雷焰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人家说知子莫若⺟,她一定都知道的,就像是她知道你的个,晓得你虽然闹别扭却懂事,嘴里说着不要却会默默的帮着她关心雷先生,她才会那么样放心的放手照料年幼时期的雷先生,不是吗?”她坚信一定是如此。
“…”他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自信,但在她的气势下,竞也没能反驳什么。
“我知道你的,就算你很生气,很气他,但你还是没办法放着雷先生不管…”她知道他人好,一直就知道,要不然他犯不着那么大老远,翻山越岭的上到雷园来度假。
这种事,连她都能察觉,知道他的心,她不信生他、养他的⺟亲会不清楚他这种面恶心善的个。
“你其实一直都在关心着雷先生,因为他是你妈妈的挂念,也是你的挂念…”
“别提了。”她不说还好,他是愈听愈气“雷冬凛那个没⾎没泪的冷⾎人,事发后别说是滴眼泪,就连眉头也没皱上一下,也不想想自他回到雷家后,生活起居都是我妈在罩他的,那个混蛋!”
他始终耿耿于怀,但她听他这时还有心情骂人,却是忍不住想笑,也较为安心了。
“就算这样,你心里还是把他当兄翟拼待的,不是吗?”她直指问题重心。
不愿证实任何说法,雷焰倔強的不发一语。
他不懂,她怎么能一语中的,将他的心事说得神准。
有些不甘心,没想到被她看透了,但一方面却又觉得很好,有个人…正确的来说,她能这样了解他,也好。
“我真搞不懂你。”他说,有些些埋怨,明明觉得她神经耝到一种极限,但偏偏她的耝神经却往往能一针见⾎的看见问题点,他的问题点。
“我才搞不懂你,明明心地那么好,却老是装得凶神恶煞。”她反驳他,决定来提另一件事“还有,我都还没跟你道谢呢!你别想引开我的注意力。”
“说什么啊?”他皱眉,不懂她在讲什么。
“当然在说你救了我们的事,谢谢你。”她说着,诚心诚意的道谢。
“…”不想再提那件意外,他显得狼狈,只是没让她看见而已。
“我还记得,车子撞破护栏时,我以为我们要没命了。”她软软、略略带着点稚气的声音带着点恐惧,因回忆而起的恐惧“要不是你够冷静、要不是你不放弃,在车子像云霄飞车一样的时候,还继续镇定驾车,只怕我们真要没命了。”
那情况,她只是三言两语带过,但也只有经历过的他们两个人才知道,那短短的几秒钟內是多么惊骇与险恶。
虽然说,也是他们运气好,被撞下去的地方没有断崖那般的垂直角度,勉強还算有个坡度可言,但要不是他的临机应变,努力尝试用地势化去冲力,又是那么样的不肯放弃,在撞上巨岩之前一再的用小击撞减低速度,他们现在是不可能以骨折跟破相了事。
所以她很感谢他,真的。
他郁闷的声音在她脑门上方轻扬起“要不是我…”
“是啊!”微微笑,她完全肯定他“要不是你,我们现在就不可能活着了。”
“要不是我,你本不会遇上这种事。”他郁,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你在说什么啊?”她吓到,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瞪大眼看着他。
他不想重复,回避着她的目光,很确定她已经听到了。
“雷焰,你看着我。”她伸手,避着他脸上的伤,轻捧住他的脸“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只能称之为感的薄略略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但他眼中的自责与不以为然已经说明太多。
“你也不是自愿要被人爱慕,错又怎么在你?”
那开开阖阖的小嘴仿佛带着魔力,雷焰看得有些失神。
这种势姿,这种画面、这种气氛,怎么看怎么想都只适合做一件事。
如同着了魔一般,雷焰完全不脑控制自己…
“听到了吗?你不要自责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给那个疯女人好看,是她害我们…唔…”讲不出来,因为让雷焰堵住,用他的嘴。
惊吓,罗娜妲吓到了。
为他的行为,也为她的行为。
她竟没有制止、制止他,制止这反常的行为?
包可怕的是,她非但没有制止,相反的,在惊讶后,竟不由自主的响应了起来!
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因为她现在没有空想那个。
热吻仍在持续当中,生人勿近、生人勿近。
…。。
“咦?”好困惑、好不解“姑姑他们在做什么?”
“米米别看。”一手捂住小⽑头的眼睛,另一手掏出行动电话,赶紧抢时间拍摄绝佳画面。
当然不是很満意,行动电话的附设相机,哪有他专用的数字相机来得专业?
但没得讲究,此时此地,能有东西拍就该偷笑了,他可没不知⾜到那种地步。
照照照、照照照…很好!就这样!
案发之地不宜久留,没空管拐杖不拐杖,元官熹抱起米米就跑,路途中不忘滴滴嘟嘟的拨号…
这么突破的最新发展,怎么可以不给行韬看呢?
“元官叔叔…”小娃儿被抱着跑,小小的眉头皱着,仍在回想刚刚那一幕。
虽然说他只看见一眼,但嘴巴贴着嘴巴的画面已深印在脑中,让小小的心灵感到好奇不已“姑姑跟叔叔在做什么?”
“米米不是想要叔叔当你的把拔吗?”微笑,贼咪咪的那种。
“嗯!”小脑袋瓜异常用力的点了点。
“米米的心愿很有可能会达成喔!”提示他。
“真的吗?”好奋兴,小鹿般的瞳眸闪着晶亮的光辉。
“是啊!有希望,很有希望呢!”嘴里说着,心里却是在想,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再来要把画面传给谁。
嗯嗯,不然凛跟海宇那边也顺便传一传好了,毕竟是兄弟嘛!傍他们一个了解以及关心彼此的机会,兄友弟恭的画面也许指⽇可待。
念头打定,滴滴嘟嘟,又是一阵忙碌的拨号…
…。。
哒哒哒哒,直升机来来去去,去了又回,今⽇里的山区很不平静。
整个回程里,罗娜妲努力假装没事,但天不从人愿,粉颊上从未褪过的红嘲明⽩头示有事。
即便一路上,同行的元官熹跟米米都没多问些什么,但是一路上对着他们不寻常的灿烂笑意,她总觉得别扭,不自觉的感到一阵的心虚与尴尬。
特别是现在要下直升机,雷焰抱起了她,她又看见他们两个人对着她笑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但最终还是没胆。
奇妙的气氛一路延续到雷焰要抱她回家的那一刻…
“等等,先别送娜妲回去。”元官熹喊住雷焰。
雷焰没说话,扬眉询问。
“里面。”指指主屋,元官熹笑得神秘“有个惊喜给你。”
正要再问,就看童董领着凤儿而来。
“姑姑、姑姑!”粉娃娃喊得好大声,毫不遮掩她的奋兴,继续大喊“新娘子,姑姑是新娘子。”
粉颊羞个通红,罗娜妲作贼心虚,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
“小捣蛋,姑姑是因为脚受伤,所以焰叔叔才会抱着她,不是新娘子。”童董知道小丫头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可爱的小脸儿露出困惑之⾊,脫口道:“可是亲亲,焰叔叔跟姑姑亲亲,亲嘴嘴喔!苞姨一样,把拔跟姨亲嘴嘴。”
前半段让罗娜妲羞得无地自容,后面段让童董羞得无地自容,两个小女人就这样僵硬在原地,粉粉的脸颊満是不知所措的红。
童董没想到会让小丫头看见她与雷冬凛私下亲热的画面,更没想到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被抖出来,尴尬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罗娜妲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么羞人的事,她决计不可能有那个心理准备,预设那样密私的亲热事会让人三言两句的全抖了出来。
她窘、她羞,她觉得难以见人了,可是在这些的尴尬与害臊当中,她更想不通,凤儿这小小娃儿怎么那么厉害,连他们在医院中不小心发生的亲热,而且应该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亲热都能发现?
雷焰好歹也是当事人之一,但也不知是心态还是脸⽪厚度不同的关系,即使正抱着罗娜妲,也不见任何有关于害臊之类的异⾊出现在他贴了半边纱布的脸上。
他唯一做的是,在第一反应时间看向元官熹,用一种杀气腾腾的表情跟狠厉的目光;而后者,微笑,很无辜的微笑,佯装什么事都不知道。
“那个…”其实很想逃走,然后找个地洞躲起来,但童董知道她不能,只得忍着臊意,试着转移话题,把注意力拉回正事上“先进去吧!凛跟行韬都在等着你们。”
“行韬?”雷焰略感意外“他来了?”
“何止他,连行隐也回来了。“元官熹这时才说。
“发生什么事了?”雷焰第一个反应是出事了。
“敢让你受那样的意外,你以为,行韬跟行隐会放任着不管吗?“元官熹如是道。
也许外人难以察觉,但他早发现了,他们雷家三兄弟平⽇看起来并不特别的亲近,但其实一个比一个还要护短。
现在雷焰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命大不死只是⽪⾁伤,可却已经⾜够怒这些护短的雷家人。
就算不是雷冬凛震怒下做的指使,影子制度下的行隐也不可能放过⼲休,而除了行隐,⾝为历任来最出⾊的影子,责任心重到一种不象话程度的行韬,他也不可能放着不管。
“先进去吧!”清俊的面容仍是挂着笑,可笑意并没达到眼里“你一定会喜他们为你请来的贵客。”
雷焰瞬间明⽩了“他们找到那个疯女人了?”
眉头一挑,年轻俊逸的面容染上一抹流气,不带笑意的笑问:“除了她,还能有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