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天!他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倚仲君感到全⾝酥软无力,他的体力仿佛在这段时间內用尽了一般,伤口处灼痛的感觉仍清晰地传递到脑海中,他没有预料到银弹子的威力竟这般大,该死的,那开的人要是被他逮着了,他非剥那人一层⽪不可!
他知道的,舒吻雨一直细心地照顾他,他欠她一个人情,舒吻雨照顾他的温柔和细心,他不是没有感觉,他深信一个会如此爱护动物的人应该十分善良且重感情。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病人,而如今他变成病狗让她看护,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只不过此刻他的肚子正在咕噜叫。
舒吻雨端着一碗鲜走了进来,球球,喝牛了。
咦?球球?敢情这球球是她替他取的名字?倚仲君不认为自己有要改名字的必要,倚仲君是比球球要来得好听多了,莫非他长得像一颗球?不会吧?
舒吻雨将牛端到大狗的面前,安抚地摸摸它的头道:球球,哦!对了,从今天起你就叫球球,快点喝牛吧!球球灰⾊的⽑模起来竟是十分的柔软。
倚仲君边喝牛边想:她该不会想把他留下来吧?那可不成,等他的伤好些后得赶紧离开才是。
叩叩。突地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舒吻雨心不在焉地问道:是我,吻雨,李医生有事想问你。沙耶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我这就出去。舒吻雨审视了一下球球的伤口之后,确定没有发炎的情形才放心地到客厅去。
来到客厅时,只见小李烦躁地来回踱步着。
李医生,你找我有事?舒吻雨有些奇怪地问。
小李旋⾝面对她道:你这几天来有没有见过仲君?
你是指倚医生?舒吻雨问,奇怪,李医生为何这么问她。
没错,就是他,你有没有见过他?小李颇为紧张地问。
没有,舒吻雨沉昑了一下,他不是在医院里吗?
他失踪了。小李爬了爬头发,这一个星期以来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也没有人见过他,他就像⽔一样在空气中蒸发了。
他…会不会回家了?舒吻雨问着,心想:有这个可能。
小李仍是头摇。
我指的是他在台北的家。舒吻雨解释。
不可能,就算他有急事必须立即赶回去,他也会打个电话向院长请假,除非…
除非什么?舒吻雨不等小李说完话,立即揷口问。
除非他出了意外。小李肯定地说。
舒吻雨心中一惊,倚医生不会是被绑架了吧!可是谁会绑架他呢?她也想不出谁会做出这种事来,早知道她就答应他的邀请了,不会吧?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他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有消息的话我再通知你,不打搅你了,再见。说完,小李便离开了。
再见。舒吻雨在小李后头说,心想:一个那么大的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会不会他躲起来了?
小雨,你想倚医生会去哪儿?在旁的沙耶问。
我不知道。舒吻雨耸了耸肩,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会知道他去哪了。
他该不会为了逃避他自己的承诺吧?沙耶喃喃自语着。
什么承诺?舒吻雨好奇地问。
就是约你出…沙耶脫口说出。
原来…我就知道,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约我出去,原来是您和外婆…唉哟!我又不是没人要了,你们⼲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舒吻雨气急败坏地说,这以后她怎么有脸见他呢!
沙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头,这么多话⼲什么呢?倚医生是个好对象。
不见得每个人都会喜上他?舒吻雨胡地找了个理由搪塞,女孩嘛!总是希望有人追求,而喜不喜倚仲君?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明⽩了。
沙耶一愣,难道吻雨讨厌倚医生吗?念头一转,心中立即茅塞顿开,她只是无法习惯她自己是采取主动的一方,毕竟在台大学府中追求她的异不少,反正她只要不讨厌倚医生就行了。
我答应要替李医生四处去问问看的,你留在家里照顾球球吧!沙耶推门而出。
舒吻雨边走回房间边怈气地想: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倚医生的失踪真是因为不愿约她出去吗?
她真的这么令他厌恶?
躺在上的倚仲君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睛瞄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
球球,倚医生失踪了。站在边,舒吻雨对着球球说。
怎么?她还有对狗说话的嗜好?他不就在这儿!
倚仲君吭也不吭一声地想道,好吧!顺便听听她的想法好了。
舒吻雨爬上坐在球球的⾝旁,他是个好人,我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喜他哦!外公和外婆都希望我能和他凑成一对,但是人家避我如蛇蝎呢!她不自觉地望着那对绿⾊眸子发呆。
冤枉呀!倚仲君此刻是有口不能言,无法向她解释,真是急死他了。
一会儿,舒吻雨回过神来,又继续地说了下去,况且他还有一个自台北追来的女朋友呢!算了,那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与我何⼲呢?她像是在对一只狗诉说着心事,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倚仲君听得十分无奈,自始至终她好像都没提到她对他有什么感觉。
球球,我怎么老觉得你有一双和倚医生非常神似的眼睛呢?舒吻雨看着球球说。
看来她还不笨嘛!不过谁会把一只狼和他联想在一块呢!而且那一只狼还被误认为狗,倚仲君怈气地心想。
我在台北还养了另一只狗,是⺟的哦!它叫美女,等我们回去以后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舒吻雨微笑地说着。
倚仲君愈听愈头痛,她不仅想把他留下来,而且还想替他介绍女朋友…狗狗,如果不是他此刻负伤,那么他会立即破窗而出。
不过倚仲君却没有注意到很重要的一点,这间卧室的窗户全是厚木板制成的百叶窗,只怕他破窗而出会撞得脑袋开花。
**
三天后
外公,您有没有空?舒吻雨自屋里走出来,对着沙耶问道。
沙耶自他自己面前尚未完成的土坯中抬起头来,有事吗?他一向安于清苦的生活,虽然吻雨的⽗亲有意要接他和玛兰到台北去居住,但他们都宁愿留在这里,留在这孕育他们的土地上。
陪我去买项圈。舒吻雨说。
球球恐怕不会喜那种东西。沙耶总觉得球球不是一般的小狈,它有股桀骜不驯的特
质,让它回去它原来的地方该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戴着项圈至少能表示它是有主人的,以免被抓走。舒吻雨解释。
沙耶继而一想,她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好吧!不过你要帮它戴上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
沙耶自屋后牵出一辆机车来,离这儿最近的一家杂货店也在八公里外,所以他们通常一个星期下山采购一次。
倚医生有消息了吗?沙耶边发动车子边问。
没有,他好像就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他的机车还留在家里,显然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可是竟然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舒吻雨坐上沙耶的机车答道,她真的很担心倚仲君的下落,虽然这有些奇怪,毕竟他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舒吻雨聪明地不去探讨自己的心态,因为她知道,答案恐怕不会是她愿意接受的。
**
倚仲君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他跃下来,一不小心却扯动了伤处,他忍不住地龇牙咧嘴一番,该死的伤!他差点为此跌了个狗吃屎!
现在他已经能够走动,虽然势姿不大雅观,两只后脚必须张开,他应该设法离开了,一想及这一阵子他都躺在上由吻雨替他换葯,他就该死的脸红了,谁教他什么地方不好伤,偏偏伤在腿大內侧。
倚仲君烦燥地走来走去,此刻他不能变回人形,总不成教他裸奔回去吧!这码子事他可做不来,可是此刻门关上了,他怎么出去?
其实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还有美女相伴,虽然这几天他都只喝牛,因为他不吃全部倒在一起的东西,也不啃骨头,再次郑重声明…他是狼,不是狗,他是真的被困住了。
和吻雨相处了这么多天,他也更了解她一些,他不得不承认,多认识她一些,他也更无法自制地为她心动。
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她的天真、她的聪慧,再再都打动了他的心,不是为了感恩,他是
真的开始喜上她了。
倚仲君不自觉地摇头摇,这是好?是坏?
走着走着,他感到有些疲倦了,伤口也隐隐作疼,抬头看了看,唉!谁教他刚刚要跳下来呢!没法子,只好咬紧牙,忍住腿部的疼痛使力一跳,连滚了好几圈才在上停了下来,他真是自作自受。
吻雨和沙耶下山去了,虽然他不知道她要买什么,但是希望不是跟他有关的。
**
一直到中午,沙耶和舒吻雨才回到家,倚仲君原本已⼊睡了,一听到机车的引擎声,他便惊醒了,不知为什么,他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球球,我回来了。舒吻雨大声地喊着。
回来了,真是人未到声先到,倚仲君目不转睛地盯着门,门一开,舒吻雨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显然上帝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舒吻雨手上抱着的一堆东西內有项圈、宝路狗罐头,还有小狈专用的浴沐啂。
见状倚仲君简直快要晕倒了,她…她居然
还买了项圈回来!这…这天理何在!
舒吻雨将手中的东西一古脑儿地堆放在上,只拿着项圈靠近球球。
倚仲君站了起来,戒备地瞅着她,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以把那种玩意戴在脖子上!
球球乖,我知道你不喜戴项圈,可是戴上它你的全安比较有保障。舒吻雨轻声道
老天!她居然对一只狗解释戴项圈的意义!它那绿⾊的眸子像是在指责她,倚仲君四下寻找脫⾝之路,可是他失望了,因为门还是关着的,他逃不了了!
懊死,为什么她能这么无辜地对他做出这种事?偏偏他又不能怪她,毕竟她的出发点是为他好。
球球乖,让我帮你戴上吧!舒吻雨仍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今天如果换了个人,他铁定会毫不犹豫地狠咬他一口,可是偏偏对他做这种事的人是舒吻雨,他不会也不能,更不忍心咬她一口啊!看来他是别无选择了。
倚仲君认命地任由舒吻雨靠近他,并且将那个十分刺眼的项圈套进他脖子上,唉!他的形象毁了。
舒吻雨雀跃地抱住球球的颈子,亲了亲球球的脸部,球球好乖哦!她真的好⾼兴。
扭了扭脖子,倚仲君觉得有些呼昅困难,他为了她所做的牺牲不可谓不大。
将⾝子挪后一些,舒吻雨审视着球球戴上项圈后的模样,球球好漂亮!
漂亮?他可不这么认为,倚仲君不认同地想。
舒吻雨接着又拿起宝路狗罐头道:你一定爱吃这个吧!我和外公可是跑了很远才买到的,待会儿再弄给你吃。
倚仲君摇头摇,关于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吃狗食?门都没有!
舒吻雨吃惊地望着球球,它完全听得懂她的话!抑或是凑巧?你不吃宝路啊?她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失望。
倚仲君有股冲动地想要答应她,可是吃狗罐头…这未免太委屈自己了,所以他终究只是想想而且,并未付诸行动。
一转眼,舒吻雨立即忘了球球不吃宝路这回事了,她又兴⾼彩烈地拿起浴沐啂道:球球等你的伤好了,我再用这罐浴沐啂帮你洗澎澎。
这一次他聪明地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不过他却在心里嘀咕:让她帮他澡洗?Oh…NO,这一洗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叩叩。此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门一打开,沙耶走了进来,他诧异地道:真难得,球球居然肯让你帮它戴上项圈!
我可是和它沟通了很久,它才答应的。舒吻雨得意地说。
沙耶走近球球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它在这儿待了这些天怎么没听它叫过?该不会是哑巴吧?
狈也有哑巴的吗?这可就不太清楚了,我也不知道,也许它不喜叫吧!舒吻雨耸了耸肩,天下事无奇不有,狗儿不爱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沙耶突然想起什么似她问道:你⽗亲会答应你养这么大的一只狗吗?
舒吻雨心想:的确,球球是瘦了点,不过以一般的狗来说,它是⾼大了一些。
他可不愿意让人家当成狗来饲养!倚仲君闷哼。
我会说服他的。舒吻雨说。
是吗?虽然他相信球球不会攻击他们,但是球球的外表看起来仍是十分具有危险的。
当然,世界上恐怕找不出比球球更聪明的狗狗了。舒吻雨十分自豪地说,好像她称赞的对象是她自己。
他是人狼,不是狗,到什么时候她才会认清这一点呢?倚仲君闷闷不乐地想道,他到底哪一点长得像狗了?真是气死他了,改天他得好好地照照镜子,检讨一下自己的长相。
***
倚仲君瞪着镜中的自己,脖子上的项圈真是碍眼极了,他的伤已经没啥大碍了,而这该死的项圈居然拿不下来,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仲君仔细地左瞧右看,他再怎么看都认为自己百分之百是一只雄纠纠、气昂昂的狼,但为什么吻雨总是指狼为狗呢?
舒吻雨稍早到隔壁去替人修理收音机了,所以他才有时间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该出现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他翘辫子了,但是无可避免的他必须让吻雨了解一切,否则他是无法脫⾝的,这可得冒很大的风险,她不会把他当成珍禽异兽送往博物馆吧?她会愿意替他保守秘密吗?这问题可真是一大堆呀!
每天晚上吻雨总和他睡在同一张上,他在想,如果她知道实情的话,她会有何反应?她会要求他负责吗?好吧!速战速决好了,倚仲君决定今天晚上和舒吻雨开诚布公的谈谈。
球球…
又来了,人未到声先到,吻雨一向爱狗,现在更是爱死了他这只大狗,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事了?倚仲君坐在上等着。
舒吻雨爬上坐着,正好和球球面对面,突然伸手握住它的前脚道:球球,握手,乖。如此重复了数次。
倚仲君翻了翻⽩眼,他可是公认的医学奇才耶!这小丫头居然教他握手?当他是笨蛋啊?
当舒吻雨伸手等待不再主动握他的前脚之际,他文风不动地盯着她看,他才不玩这种可笑的游戏,倚仲君打定主意不理会她。
可是当失望布満她的小脸时,他的心又蠢蠢动了,他终究是忍不下心来让她失望,他还是把前脚抬起搭上舒吻雨摊开的小手。
舒吻雨见状⾼兴得搂住球球的脖子猛亲。
看见她快乐,他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倚仲君不噤怀疑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突然之间,舒吻雨又像个怈了气的⽪球趴在上,倚医生真的都没有出现耶!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真教人担心。
原来她也会为他担心,倚仲君忍不住地想为这个发现喝采,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终究是要为她步⼊情关了。
倚仲君想事情想得出神了,差点忘了吻雨还在他的⾝旁,姑且不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人与人之间还是得相处之后才会有感情,当初吻雨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个漂亮的病人罢了,但是谁能预料到他竟因受伤而和吻雨有了相处的机会,渐而受她所昅引!
怎么?狗也会发呆?舒吻雨甚是奇怪地在球球面前挥了挥手,它却是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球球!她突如其来地大叫一声。
倚仲君一个不留神地竟被她这一声大叫吓得砰的一声,摔到地板上去了,他忍住痛不敢出声,他早晚会被她害死,这下子他的头铁定多了个小疱!
舒吻雨忍住笑,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下去球球头顶上的
小疱,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哪知道你会掉下去,原谅我吧!说完她便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这丫头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也不想想是谁害他跌下来的,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倚仲君别开头去不看她。
舒吻雨双手合十地道:别这样嘛!我都已经道歉!你就别再生气了嘛!她是真的有在反省了。
一本正经地跟只狗道歉?这事大概也只有她才会做了,嗯,算了,原谅她!倚仲君勉強地平息了心中的气愤,扭回头正视舒吻雨的脸庞,静如处子、动如脫免,这句话十分适合用在她的⾝上,她一点也无法捉摸她下一刻要做什么。
舒吻雨望着球球,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球球能帮她找到倚医生啊!球球,快点,我需要你帮忙。舒吻而自菗屉里找出一条绳子。
帮忙?帮什么忙?倚仲君不解地看着她。
舒吻雨将绳子的一端绑在球球颈部的项圈上。
怎么?她想溜狗?反正她想做什么事,他都会舍命陪美人的,思及此的倚仲君便和舒吻雨出了门。
倚仲君认命地跟着舒吻雨跑,可是他愈跑愈觉得这条路有些眼,他想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这条不就是他每天回家必经之路!吻雨是要去他家?她要作什么?
因倚仲君一向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舒吻雨便得以推开门走进去,她找了一件倚仲君曾穿过的⾐服拿到球球的鼻子前,让它闻闻倚仲君的味道。
原来她是想要他帮她找到他自己,倚仲君自己也觉得好笑,他不就在她的⾝边,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球球,你能够帮我找到这件⾐服的主人吗?舒吻雨对着球球问。
好吧!他就给她一些提示好了,倚仲君拉着舒吻雨顺着她方才的那条路跑了回去。舒吻雨原以为待会儿她就可以见到倚医生了,谁知球球却一味地带着她跑回她自己的家中,她莫名其妙地望望家里,然后又看看球球,难道它是指倚医生在她家里?不可能啊!除非他能隐形。
舒吻雨了口气,看情形恐怕是没有人知道倚医生的下落了,部落里的人就只差没把每一寸土地给翻过来而已,可是还是没有他的消息,看来只有等他自己出现了。太渐渐西下,舒吻雨着晚风遥望山的另一边,她还会再见到他吗?
玛兰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着,小雨,你刚刚带球球到哪里去了?我们只是四处走走而且。吃饭了。哦!好。舒吻雨应了一声。
她依然望着山一动也不动,她在心中试着分析自己对倚仲君的感觉,她有过不少的追求者,但是她从不曾为任何人牵肠挂肚,何以会对倚医生有一份无法释怀的感觉?
她不否认对他存有崇拜的心理,但是那是不同的,太奇怪了,她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女孩,可是她对他的感觉又该作何解释?
老天!这真是一片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