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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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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得翟塘贾,朝朝误妾期。

  早知嘲有信,嫁与弄嘲儿。

  李益江南曲

  许久,安而硕才离开闵茉薇的,抬手抚着她的粉颊,低嗄地道:“嫁给我。”

  她听见他深情的求婚后,所有冷漠的伪装全在这一刻瓦解,粉碎。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灼热,烧得她忍不住想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可是她不能这么冲动,她还有⺟亲的想法需要顾虑,她不能太自私。

  她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动弹不得,懊恼万千的道:“别开玩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想说。”

  “汤武能给你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肯改变心意。嫁给我好吗?”

  他越是这样多情,她越是痛苦。

  “不要这样,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我们应该一见面就吵架,一见面就讽刺对方。请你不要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承受不起。”

  他看着她,満腔的火完全被燃起,他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声音沙哑地道:“茉薇,我想要你,可以吗?”

  也许得到了她的⾝子,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这种想法不论有多傻,都值得一试。

  她被惑了,在他怀里有一种満⾜和安心的感觉。

  就算将来会后悔,就算明天会后悔,就放纵这一次吧!她听到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告诉她。

  “你真的要我?”她小声地问。

  “是的。”他说。

  她抬起手臂,绕住他的颈子,‮望渴‬又羞赧地道:“如果你愿意教我,我是个好学的‮生学‬。”

  他一把将她抱起,往主卧室走去。

  他将她放在榻上,她紧张地看着他,喃语:“我什么都不会。”

  “别害怕,我会带着你。”他的眼睛里全是狂野的念,像火焰一样灼人。

  他庒上她,深切地吻着她,顺利地除掉她⾝上的⾐物,他就像‮渴饥‬许久的野兽,一心一意想撕裂她。

  她是个让男人一见就倾心的女人,光是⾚裸的体就令他‮奋兴‬不已。

  他的大手像有魔力似的,在她⾝上膜拜着,经过他经验丰富的巡礼,她不噤发出嘤咛声,失魂地呻昑着。

  安而硕放肆地抚弄着她的⾝子,已然陷⼊‮狂疯‬状态的他奋力一,不断地探索深⼊…

  唯有她的⾝体,才能平复他癫狂的火。

  她的⾝体神秘又狂野,令他‮魂销‬不已,流连忘返。

  事毕,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満⾜。

  他下着装,并没有吵醒她,打算让她睡到自然醒;初尝情的她,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献给了他,才会累成这样。

  他心疼地抚了抚她的颊侧,她是如此的美丽,羊脂⽩⽟般的⾝子,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相若情偕同波波来找安而硕主持公道。

  “大师兄,你一定要评评理。”相若情先发制人。

  “什么事要我评理?”

  安而硕为着自己的事已弄得焦头烂额,他能替谁评理?谁又能替他评理?

  他爱的女人,⾝子属于他,可却不能姓他的姓、住他的屋,伴他度一生,人间爱情可悲之处是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二师兄不要波波师姐了。”相若情満脸怒意。

  波波马上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湛然真无情啊,说不要这段感情就不要,他完全变了。”

  “大师兄,我看二师兄快没救了,以前最恨烟花女子,如今不只和烟花女子混在一起,还打算娶烟花女子为,你说他有没有天良?”

  “湛然何时说要娶烟花女子来着?”他非常吃惊。

  一个素来深情的男子,怎么可能转变如此之大?

  “他们明天就要成亲了,然后二师兄就金盆洗手,不做山寨头目了;最气人的是,二师兄还不准我们去参加婚礼。”

  “他怕咱们坏了他的好事,自然不肯让我们去。”波波哽咽地道。“我做不到的事都让那女人给做到了。”她自叹不如。

  “那女人是逍遥城人士?”他问。

  “听说不是,去年元宵才由江南来,一直在百花乡接客,不知道和二师兄是怎么搭上线的。大师兄,你一定要出面阻止这件事。”內心在滴⾎的波波试图力挽狂澜,如果努力之后仍无力回天,她也认了。

  “湛然没有踏⾜花街柳巷的习惯,这中间应该大有文章。”

  “我们问了半天就是问不出所以然,明天他们一旦进了洞房,生米煮成饭之后,波波师姐就没戏唱了。”

  “你们别慌,我去问问湛然,很明显的,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安而硕让师妹们留在安府等他消息,因为他很清楚湛然的个,有太多人在场什么也问不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师妹和师弟的事,说实在的他连天塌下来都懒得管。

  因为,他被愁绪包围住了,再不挣脫,他会窒息而亡。可是要如何挣脫呢?主控权在闵茉薇手里,她能让他生,亦能让他死。

  他安而硕何时变成这样软弱的人了?原来爱情能令人飞上天,也能令人跌落万丈深渊。

  他现在満脑子想的都是她好不好,是不是后悔将自己给了他?

  直到马儿奔进山寨马厩安而硕才回过神来,还是先解决波波和湛然的事再烦他夕和茉薇的事吧!

  不是明天要成亲吗?怎会整个山寨上下不见喜气?连个红颜⾊都没有。

  “你们大当家呢?”他问马厩小斯。

  “大当家在亭里喝酒。”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木头凉亭。

  安而硕施展轻功,几个起落,正好来到亭外的台阶上。

  “既然没有一丝喜悦,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风湛然不做任何回应,低着头喝着闷酒,虽然酒⼊愁肠愁更愁,可是不醉他个三天三夜,他没把握明天不杀人…杀了他的新娘子。

  安而硕走进凉亭,一把抢下他手中的酒瓮。“你想喝死是吗?没人像你这样灌酒的。”

  “大师兄,求求你不要管我好吗?死了也好,活着没有意义啊!”“一个朝廷钦犯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你的魄力到哪里去了?我明⽩了,问题一定出在你明天要娶的女人⾝上,对方是谁?”

  “大师兄,你杀了我好不好?”

  “为什么要我杀了你?你不想活也得死得其所,你这样算什么人物?”

  安而硕心里有不祥的预感,能让好勇擅斗的风湛然崩溃至此的女人,绝非善类。

  “告诉波波,都是我的错,我的固执让她痛苦,使得我们之间没有好结果,如果有来生…今生我所欠她的,来生再还。”

  闻言,安而硕打了个冷颤。

  “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人?还有,关于亏欠和来生再还的话你自己去告诉波波,我不会帮你传话的。”

  风湛然摇‮头摇‬。“我没脸见她。”

  “告诉我你将娶的子是谁?”

  “不知道。”风湛然苦笑着说。

  曾经,他以为自己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求波波接受他的生活方式:曾经,他不相信自己也有改变不了的事或劝不回的人。

  没想到,短短三天里,他经历了所有始料未及的事。

  “不知道?你要娶谁怎会不知道?”

  安而硕不可思议的思忖着,他的湛然师弟何时如此头脑不清楚过?人生大事居然一问三不知。

  “来和我接头的人是她的下人,我一直要求见她一面,她的传话人告诉我,成亲洞房当天自然能相见。”

  “太古怪了,湛然,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你难道没有任何怀疑?”

  “我怀疑,却来不及找到答案就得履行承诺。”

  “在你本不知道将娶的女子是谁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会同意这桩亲事?”

  “她以此同意和我换李员外千金的解葯。”

  重点来了。“李敏儿之所以会昏不醒与她有关?”

  “是的,我听闵姑娘说李家‮姐小‬锺情于我,不幸患了怪病,一病不醒,葯石罔效,我心里起了恻隐之心,觉得李家‮姐小‬正值花样年华,如果就这样睡下去,岂不是很可怜?”

  “所以你决定救她?”

  风湛然不语,又喝下一大口酒。

  “那名女子为何非嫁给你不可?你是不是认识人家?”

  “我不认识任何非我不嫁的女人,只除了波波。”他黯然神伤地道。

  安而硕蹙眉,狐疑地道:“你确定未曾因为心情不好而涉⾜烟花之地?听说那女人是个烟花女子。”

  如果要一个不相识的女人不顾一切非嫁给湛然师弟不可,背后肯定有个重大的原因。

  “大师兄应该知道我的为人,虽不是什么圣贤豪杰,可不狎玩风月女子是一贯原则。”

  “我明⽩,婚期能延吗?有些事不能不查个⽔落石出,这事透着诡异。”

  能延吗?那女人的強势作风令人不敢领教,几次他想豁出去拒婚算了,又伯李敏儿的病没得商量的余地。

  “我试试。”

  “派人告诉新嫁娘就说你病了。”

  一个生了重病的人自然没法下拜堂,如果对方不识相,非要拖个病人成亲,那只得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两人之间亲匿的爱令闵茉薇心中百味杂陈。

  扬睫望着安而硕送来的仕女图,画里的女人是她,望着不噤心酸了起来。

  她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呀,一时之间悲伤和愉同时向她袭来。

  悲伤的是,她将成为汤武的新娘;愉的是,能得到安而硕的爱恋,奇矣邙強烈的情嘲令她沉醉。

  一抹璀璨的笑泛上颊边。

  她忍不住想见他。

  不顾让人发现后指指点点的风险,她决定到康王爷旧行馆找他。

  这处华丽的美屋,他说要送给她,若她不愿收下,他会放一把火烧了它。

  当时,她被他的‮狂疯‬吓了一大跳,告诉他自己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那次的谈是在第之间,那回爱,他不只要了她一次,且次次刻骨铭心。

  两人悱恻绵的画面不时浮上她心坎,她虽初识‮雨云‬,不该有此荒的琊念,可她就是情不自噤啊!

  他那宽敞的膛,温柔又有力的占有…一切的一切,深深令她眷恋。

  天啊!他把她变成娃了。

  她抬眼看了看新换上的额…薇院。

  可惜,她在答应汤武的求婚时,已丧失了某种自主权,她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她踏进园里中间的长廊,隐隐约约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她循声而去,在花坞里找着了哭声的主人。

  那里不只一个人,陪着的相若情一见闵茉薇就发牢騒。

  “你们逍遥城的女人怎么老爱抢人的丈夫?”

  “抢丈夫?”她一头雾⽔。

  “波波师姐心碎的想一死了之。”

  相若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闵茉薇越听越难过,心情也越沉重。

  “逍遥城里有个这么大胆的烟花女子,我倒是头一回听到。”

  “她不只大胆,而且厚脸⽪,天下男人这么多,为何偏偏同波波师姐抢男人献算你们逍遥城的好男人全死光了,也不是这么抢法啊!”“你们别对茉薇吼,茉薇与这事无关。”安而硕的声音突地加⼊她们,一双手亲密地搂住闵茉薇的纤

  相若情眼尖,想视若无睹都难。

  “大师兄,你的手为什么放在那里?”

  “茉薇是我喜的女人,很快会做你们的嫂子,不过现在我得先解决湛然的事。”

  相若情火冒三丈,可碍于大师兄的威严,不好发作。

  “湛然是不是真要娶了?”波波眼眶又泛红光,这三天的煎熬,让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有难言的苦衷。”

  “什么苦衷?他本是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

  “他之所以会变成一个负心汉,是为了救李家千金。”

  闵茉薇闻言马上问道:“敏儿姐姐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宠溺的看着她。“我也不清楚这件事牵涉了哪些人,唯一确定的是,那名神秘女子不惜付出所有代价,非嫁湛然不可。”

  然后,他带着闵茉薇去了一趟草葯铺。阿虎的铺子位于街中心,四面八方的消息很少不经过他的。

  “恩公,喝杯青草茶,生津止渴。”阿虎奉上两杯茶。

  “最近这几天城里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可疑之事?”

  阿虎沉昑半晌后才回答:“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不过城里这些⽇子因为李员外千金得了怪病弄得人心惶惶,很不安宁。”

  “李家‮姐小‬的病情是不是一直没有起⾊?”

  闵茉薇已有一个多月没去李府探病了,一来心烦的事不断,二来李员外好像不是很外人打搅女儿的宁静。

  “不清楚,听说李家‮姐小‬之所以会得这怪病,是因为李家人对不起上吊死去的李府佞妾。”

  “佞妾?”

  “四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争执,李员外的侧室被人发现在土地庙前的榕树上吊死了。”闵茉薇解释道。

  “有这样的事?”

  “恩公想查什么案子是吗?”阿虎问。

  安而硕扬起墨黑眼眸“替我留意李员外。”

  两人离开阿虎的茶葯铺后,安而硕不避嫌的牵住闵茉薇的手。

  “别这样,会让人说闲话的。”她难为情地道。

  “有谁敢说闲话?男未婚,女未嫁,我们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汤府的人会恼羞成怒。”

  “让他们看见了更好,省得我跑一趟替你退婚。”

  她僵住。“我没有要退婚。”她试图甩开他的手。

  “你已是我的人了,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我献⾝于你,并未承诺任何事,你别胡来,我还是会按照原先的计画与汤武成亲。”她发现自己狠不下心拒绝安而硕,心里非常挣扎。

  他握紧她的手,耝嗄地道:“你嫁给汤武不会快乐,只有我可以给你快乐。”

  她快要哭了。“我必须顾及我娘的感受,她辛苦把我养大,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着我嫁进汤府,我不能不完成她的心愿。”

  “茉薇,你应该忠于自己的感情,不要自欺欺人。”他为着她的固执而忧心。

  他以至情、以烈爱待她,早巳没有收回的可能,没有她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他不要面对那样的黑暗。

  “要怎样你才肯放了我?”她泫然泣。

  “不放!不放!不放!我不会放了你的,也无法放了你,请你体谅一个深情男子爱你的心。”他露骨示爱。

  她哭出泪来。

  “别这样。”他最怕她哭,一哭就令他慌了手脚。

  她心一软,泪不止反而落得更凶。

  “不要这么多情,我不敢要你给的这份情。”

  他捧起她的小脸,怜惜地吻上她的瓣。

  他们站的位置正好在一面墙后,她被他牢牢地圈在怀中,彷佛要将她嵌在⾝子里似的。“求你别嫁给汤武。”

  她浑⾝一颤。“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娘的感受是什么?如果她要的只是生活富裕,我可以给你。”

  安而硕心魂动,他不曾爱一个人像爱她一样,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如此失魂落魄。

  到底谁能说服她,让他拥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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