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任颐洮正式搬到隼严誉的屋子,但隼⺟不准她搬太多的东西以免动了胎气,所以自己的屋子还是原封不动的保留原物,甚至连娃娃的饼⼲、食物和猫砂等等,全都继续摆在她的房子里。
她只带了⽔晶球象徽的搬家,而⽔晶球被他们摆在卧室书柜上,最明显的位置。
在隼家,公婆宠她宠上了天,连带的,娃娃的地位也跟着级三跳的让人更加宠溺。
任颐洮巴不得大家都和她一样爱娃娃,所以现在娃娃正式⼊主公婆的屋子,照顾它的人也异手了。
“洮洮啊!”隼⺟分外的喜这个会陪她和老头子谈心的媳妇“今天不是你⾼中的同学会?需不需要找严誉回来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啦,他要忙新的案子,”任颐洮头摇道“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那也好,看你几点要出门,我让你公公先帮你叫好车子。”隼⺟接过她手里折叠好的⾐服吩咐着。
“婆婆,我得先回我以前的房子拿东西,然后再从那里散步去会场就好了,很近的。”她婆婆对她的关心早已超过婆媳的关系。
“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打电话回来或找严誉都行。”不知为何,隼⺟忍不住一再关心的代。
“我会的。”看了看手表,任颐洮发现自己再不出门的话,会来不及准时到达会场“婆婆,我得赶紧出门了。”
“我陪你下楼。”隼⺟认为自己还是得看着她上计车才会安心,而任颐洮也没拒绝的顺从。
在她离去后,隼⺟摇头摇的踅回楼上,本来她正准备帮他们打扫房子,谁知道隼严誉像个冒失鬼般的冲出来。
“妈,洮洮呢?”他赶回家就是为了陪她一起去同学会的,却没想到一回来就没见到她的人。
“洮洮刚刚搭计程车走了。”隼⺟怪异的瞥他一眼“洮洮说你在忙,她不想打搅你工作,还说要先回她婚前住的房子去拿个东西。”
“喔!”了解的点点头,他也突然忘了自己匆忙赶回来的理由。
知道她的去向,隼严誉的心也就安了大半。他踅到房间,准备换件⾐服后再打电话给她,要她在她的旧家等他去接。
他的视线就这么恰好的落在任颐洮摆的⽔晶球上头,一时好奇心的驱使,他走近摸摸那颗冰凉的⽔晶球,突地他感觉到掌下的感触,从冰冷迅速转变成温热再到滚烫。
“天…”他吓的缩回手,蹙眉瞪着那颗⽔晶球。也奇怪,某种怪异的画面开始呈现在他眼前。
错愕大于恐惧,或许他早就知道洮洮看得到⽔晶球的显像,但自己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显像中,看见有个黑影突然往任颐洮的⾝上扑,隼严誉当场毫不迟疑的抓起车钥匙,拔腿就冲出卧室。
“喂,你跑那么快要去哪里?”隼⺟在他后头大喊,但他却充耳不闻的没命向楼下奔跑。
洮洮,你千万要等我到啊!
此时,原本是无神论者的隼严誉开始向天上所有众神祈祷,求他们保佑他的子能平安无事。
…。。
任颐洮快乐的轻哼着歌走出电梯,她低头从⽪包里取出钥匙准备开门。
门把上松脫的螺丝钉让她觉的眯起眼,脑子的思绪很快的自动跳到娃娃在遮棚上险的画面。
“好怪,为何这扇门的螺丝钉会松脫?”她记得在隼严誉修理娃娃那扇门时,她好奇的趴在一旁发出疑问“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进来搞破坏?”
“可能是娃娃常从这里进出房间,所以久而久之,它自然就会松脫。”当时隼严誉是如此解释。
“喔!”虽然她并不怎么相信是娃娃玩松了螺丝钉,但他如此解释,她也认为这是合理的。
但今天会让她感觉到异常,是因为地上有三颗螺丝钉,于是她放弃单独进⼊房子的打算,准备下楼请社区警卫陪她一起进来。
她转⾝走向电梯按下下楼的按键,当电梯门舍上时,她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任颐洮很快的走向中庭。
“洮洮。”
突来的叫唤声令她停下脚步,回头一望,叫住她的是前天与任宵律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冷芹,看到她,任颐洮不知她为何会来找她。
她决定以沉默面对这个让她哥哥不幸福的女人。
“我是来恭喜你的,听宵律说,你和严誉已经公证结婚了。”冷芹今天的态度是异常的和善。
“谢谢。”对她这个人,任颐洮觉得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一点。
“抱歉,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吗?”有些东西她不方便亲自给宵律,所以她想拜托洮洮代为转。
“恐怕有些不方便吧,”任颐洮歉然的说道“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而已,马上就要走了。”
她并没有告诉她,她还未进屋子,而冷芹也不在意的撇撇嘴。
“我知道你很不喜我,”她颇有自知之明的说“毕竟我曾经伤害过你,还有严誉。”
“你伤害最深的人是我哥哥,他被你害惨了。”任颐洮不平的替兄长议抗。
她今天早上才知道哥哥自愿请调到⽇本接下副总经理的位置,远离故乡看来是他逃避湾台悉的人事物的一种手段。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他。”人真的只有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这些东西请帮我给他。”
冷芹给任颐洮一个装着不知名东西的纸袋,而袋子几乎没什么重量。
“唉。”同样是女人,她能感受到眼前的冷芹离婚后受到的打击有多大“我还有点时间,陪我上楼好吗?”
她有件东西一定得拿,现在有冷芹陪她的话,她比较有勇气进屋子里去。
“好啊!”突如其来的善意,令冷芹的脸上多了一抹真挚的笑容。
两个女人好像多了份隐形的友情,相偕走进电梯。
“洮洮!”
隼严誉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赶到,他气急败坏的来不及阻止电梯关门向上的动作。
“该死!”低声咒骂,他选择拔腿一口气冲上六楼。
任颐洮再次取出钥匙准备开门,这回大门的锁头因为她的动作而整个脫落。
冷芹和她换一抹狐疑的眼神,任颐洮敏捷的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也拉了冷芹一把。
屋子里突然冲出一道⾼举双手的黑影,冷芹直觉的伸手护住自己,并将任颐洮挡在⾝后。没命狂奔上六楼的隼严誉,气也来不及气,直接冲上前庒住黑影并抬腿用力踹着。
他的脚不断的向前踹,直到一声金物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响起为止,男人也几乎同时发出哀嚎声。
“是你!”任颐洮讶异的低呼。原来是在咖啡馆轻薄她的昔⽇主管,也是后来被她哥哥与隼严誉联手做掉的协理。
她的直觉果然是对的,她对危机的敏锐度救了她一命。
“冷…嫂嫂。”原本想直接喊名字的任颐洮,很快的改了口“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懊有的感谢还是得表达,不然她心里会很难受。
“你没事就好。”无所谓的笑了笑,冷芹褪去女強人的气势后,意外的和蔼可亲“我的机飞时间也差不多了,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你要去哪里?”任颐洮冲动的开口问她。
“东京,我决定重新拾起画笔,想回去补⾜学位。”轻柔的笑了笑,冷芹挥手向他们道别。
一切都是巧合,任宵律在接到隼严誉急忙告知妹妹有危险的电话时,马上扔下手边的杂事,在打电话警报后,也不顾一切的赶到,但却意外的与一袭黑⾐的冷芹擦⾝而过。
止住脚步,她对他的影响力并没有随着婚姻的结束而灰飞湮灭。
他知道自己还是爱她的。
“发生什么事?”甩甩头,他让自己不再牵挂冷芹,转为关心妹妹的安危。
“这家伙意图谋杀洮洮,你有打电话帮我警报吗?”隼严誉不肯松懈的继续踩着他的手,那把蝴蝶小刀早就被任颐洮踩在脚下了。
警力随即赶至,也很快的接手控制场面。
“哥哥,你快去追冷芹。”任颐洮突然想起的喊道“她要出国念书了!”
她的话让任宵律错愕的呆滞了下,但随即他摇头摇。
“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从今以后,各走各的路。”他低喃的说,语气里却还是隐约的流露出痛楚。
“你会后悔的,哥哥,我知道她是爱你的。”她衷心希望他们俩也能得到幸福,于是将手里的东西给他“这是冷芹要我给你的,你收着吧!”
“嗯。”任宵律淡淡的应声,视线却眷恋的锁在冷芹消失的电梯门上。
…。。
那场意外并没有影响到任颐洮参加同学会的兴致,反正天塌下来有老公隼严誉扛着,所以她是満心雀跃的来到岩手屋。
“洮洮,你又成了新闻人物!”谢旻琝一见到她走进店里马上⾼声的喊她,而餐厅里的六部电视机,全都在播放新闻记者采访的现场报导。
今天谢旻琝不但是主办人还⾝兼餐厅负责人,所以她⼲脆停止对外营业,只专心的招待这群老同学。
“是啊!”她很无奈的将手中的东西给谢旻琝“我是为了拿你代的丝巾才会遇上危险。”
“喔喔,真是的。”谢旻琝接过小袋子后,抱歉的说:“我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早知道就不要你送我了。”
“没关系,有我老公着我。”任颐洮抬头甜藌的对他一笑,隼严誉也回她一抹笑容。
“老…老公?!”谢旻琝又是夸张的低吼“我还跟那些未婚的男同学说,你只是有男友…天啊!我要被剁掉了啦!”
“很抱歉,洮洮早就是我的人了。”两人的双手在任颐洮的小肮上,两只手上的戒指也相呼应的告知世人。
“你是…任颐洮?!”很快的,陆续有人走进岩手屋,他们发现任颐洮也在现场时,讶异的都先找她打招呼。“嗯,你们好。”依靠在隼严誉的⾝旁,任颐洮发现与人群接近的感觉真的很好。
“喔啊,还是旻琝厉害能找到你!”又是一阵的低呼“我们…天啊,这是你老公吗?好帅。”
“呵呵,谢谢你的赞美。”任颐洮越笑越得意的俊脸说:“不过很抱歉,他是我的男人。”
“唔,老婆,我确定我很喜你的宣示。”隼严誉开心得不得了。
“不客气啦!老公。”
“任颐洮,刚刚上社会新闻的人不是你吗?”又是另一个惊呼声响起,而她也越来越纯的点点头后,大方的承认。
同样的事在这个晚上不断的重复,而隼严誉也一直陪伴在她⾝旁,陪她应付越来越好奇的老同学,直到深夜,他们才意犹未尽的向众人告退回家。
…。。
在事情经过数⽇后,隼严誉决定带她回乌来的别墅渡假休息,任颐洮终于忍不住的再次开口问他,在此之前他一直以惯有的笑容逃避的问题。
“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发生事情?”戳戳他的膛,她将头枕在他前,眼睛望着満天的星星问道。
“⽔晶球。”吻亲她头顶发漩,他叹口气的说:“我本来要赶回家接你去会场的,妈说你先离开了,于是我想先换件舒服的⾐服再出门,没想到那颗⽔晶球居然开始发烫,我放开手以后,就看到一道黑影扑向你,在没有仔细考虑的状况下,我直接奔出门,并在路上拨了通电话给宵律要他警报。”
“好神奇,没想到连你也看得到…”任颐洮低叹“我以为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看来它真的是我们的幸运物。”
“没错。”搂紧⾝旁的她,隼严誉同意的说:“但我觉得该是把它送回去的时候了。”
最近这些天夜里,他一直梦见陌生的河畔上,有个吉普赛装扮的女郞,手里拿着那颗⽔晶球,隐约间,他认为他们与⽔晶球的缘分即将尽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她低喃着“我们什么时候去法国?”
“等你孕怀満四个月,可以出国时。”
“嗯,好。”
…。。
初舂的巴黎依然寒冷,被羽绒大⾐紧紧包裹住⾝子的任颐洮紧握着丈夫的手,缓缓的走在塞纳河。
隼严誉的手提袋里装着那颗⽔晶球,他们顺着河道走,努力的想寻找昔⽇任颐洮奇遇的地方。
只可惜他们已经来了五天,并未找到她记忆中的地点,明天就是他们回湾台的⽇子了,如果今天再找不到的话,他们就得被迫放弃,继续带着⽔晶球回台北。
“我印象中,应该是在这附近没错。”焦急的任颐洮东张西望的寻找记忆中那悉的景象,再一次次的叹息中,她几乎准备放弃。
“没关系,”吻吻她冰冷的脸,隼严誉安慰道:“或许是它和我们的缘分未尽也说不定。”
“嗯!”无奈的喟然,任颐洮只能选择同意他的话。
不能亲自和奇遇的女郞道谢,她心中不免有些许的失落,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放弃。
“越来越晚了。”隼严誉小心翼翼的转过她⾝子“我们该回去饭店了。”
低着头无奈的走回采时路,突然一道影子遮住他们的去路。
任颐洮讶异的抬头,赫然发现他们寻找多⽇的人就在眼前。
“誉…”她扯扯隼严誉的手,一双眼直直的朝前头望去。
他看到她了,其实在梦里他早就见过她。
“你们来了。”一如记忆中的暗哑声,吉普赛女郞的上有一抹淡淡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的,我们来了。”任颐洮笑着用法语回答她。
而隼严誉从⾝上的手提袋里,取出⽔晶球给子。
“我们来还您⽔晶球,而且还要谢谢您。”独自捧着⽔晶球向前一步,任颐洮将来意说出。
吉普赛女郞伸手接回⽔晶球,修长的手指抚过⽔晶球表面后点了点头。
“它已经功成⾝退了。”转回⾝,她捧着⽔晶球独步离开“看来是替它寻找下个主人的时候了。”
“等等,我想问,为什么是我?”双手与向前握住她手的隼严誉十指,任颐洮终于问出心中悬挂已久的问题。
“没有为什么,只是缘分。”吉普赛女郞略带沧桑的声音飘来“是缘分让它找到你,也是缘分让你们相遇,珍惜你们的缘分…”
最后的话几乎是飘散在空中,飘进他们的耳里。
“缘分…”任颐洮低语。
“很奇妙的缘分。”隼严誉同意道。
他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彼此心里都有股莫名的感动。
珍惜你们的缘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