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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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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结果,善因必得善果,恶因呢?则不一定立即得到恶果。

  李氏的冤情有了钦差大人重新审理,自然得以昭雪。

  而“江洋大盗”夏侯旭,在钦差大人亲自验名正⾝后,从大盗的⾝份跃为钦差大人的贵宾席上。

  至于三名山贼,黑⾐山贼既然自认是江洋大盗喽啰,便押⼊大牢,择⽇审理,另两名山贼极力用眼神哀求夏侯旭放他们一条生路,也许是他们看出夏侯旭虽嫉恶如仇,但心地善良,是个有大度量的男子汉大丈夫。

  果然,夏侯旭稍加思索,也认为他们罪行不大,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们有求饶之心,也有悔改之意,便开口代他们求情。

  “郑大哥,念在他们是初犯,且是灾民,为了糊口才为寇,我愿作担保,放了他们吧。”

  郑书楼转向两名山贼笑问:“这位英雄替你们求情,你们认为呢?”

  两名山贼不断地磕头“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你们该谢的是钦差大人,不是我。”夏侯旭笑说。

  “何知县和吴师爷!”郑书楼一喝。

  “在!”两人来到公堂下,忐忑不安。

  “这位是当今朝上夏侯相国的三公子,两位说他是江洋大盗,证据何在?”

  “呃,这个…”吴师爷汗流浃背。“夏侯公子和这画像的江洋大盗,眉宇之间依稀…”

  “嗯?”书楼发出威严的嗓音。

  “呃…有些神似,所以…认错人了。”

  “这样的大事,也可以认错?”郑书楼瞪眼。

  “小人下次不敢了!”县太爷和吴师爷不断求情“求钦差大人开恩,求夏侯公子大人有大量,饶我们这一次吧!”

  “夏侯老弟,你说呢?”

  夏侯旭耸耸肩“我无所谓,你看着办吧。”

  “好,那本官就依法‮理办‬,判你们草菅人命、开罪名…”

  “不要啊!大人,”一向一副庙会神猪模样似的县太爷,开口哀求“下官家里还有八十‮娘老‬和小要养,求您网开一面。”

  “是呀,请您网开一面!”是师爷附和。

  求完,两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

  夏侯旭这下可要投降了,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哭给他听,何况哭声如杀猪。

  “好、好,郑兄,算了吧,”凑近悄声向他说“我的耳朵快炸了。”

  郑书楼一笑,随手一挥“起来吧。”

  就这么一句话,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县太爷和吴师爷天喜地地从地上站起来。

  由于郑书楼还有公务在⾝,不便和夏侯旭叙旧,而这里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夏侯旭便告辞了。

  “恩公!恩公!”

  夏侯旭走在街上,回头一看,是李氏从县衙府追出来。

  李氏气吁吁的跑到他面前“若不是您主持正义,还不知何时才还我清⽩呢!”

  夏侯旭今天做的大好人,做得太得人心了。

  他一笑“是钦差还你公道,我只是个过路客。”

  “恩公别客气,您为我们做的,我们心里都感着!”

  我们?夏侯旭朝李氏的⾝后一看,两名山贼也正讪讪然地跟过来。

  “怎么?还不想走啊?”

  两名山贼来到他面前,期期艾艾的说:“让我们跟着你吧,大哥。”

  “大哥!”夏侯旭瞪大眼,心中想到…该不会这个李氏也是一样的想法吧?他瞧向李氏,而她似乎也有这个意思。

  他一脸吓着地说:“别指望我!回你们的家乡去吧。”

  两名山贼一听更是无奈地低下头去,连李氏也是一样。

  家乡对他们来说既近又遥远,他们都是让家乡背弃的人哪。

  明⽩这一点,夏侯旭也不噤一叹。

  “这样吧。”他从包袱里掏出一包东西。“这些你们拿去。”

  两名山贼愣愣地接过几锭重重的银子。

  “拿这些银子回乡去,或做个小生意过活吧。”

  两名山贼一听马上跪了下去,动地流下泪来,更说不出什么话,他们这下才真正有忏悔之意。

  待人真诚,顽石也点头,便是这个道理。

  两人千谢万谢地走了。

  “李氏。”夏侯旭给李氏比山贼的银子还要多些。

  “这…”李氏捧着手中的银子,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小娃,生活不容易,这些是我的心意,你就拿去吧。”

  “这…”还算能言善道的李氏,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夏侯旭上了马,回头说一句“保重。”便奔驰而去。

  等李氏回神过来,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动地挥手“多谢恩公!保重!”

  此时天空轰然一声雷响,看来要下雨了。

  这回散财散得可大了,可也没见夏侯旭心疼,如今已是⻩昏时分。

  街上这时不似⽩天来的热闹,摊贩大部分都收摊了。

  快走到客栈时,路旁一个声音昅引他停住脚步。

  “一副棺材四十两还嫌不够吗?难道你要柳州棺木刻有百花龙凤的不可?喂,小子,你也不瞧瞧你⾝上几两⾁,四十两还嫌钱少?我要不是想积点德,才出不到十两咧,你收不收?嘿,真不识好歹!”

  这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商人,意犹未尽地扯了旁人过来评理。

  “测字摊的老丈,你瞧这小子占这位子多少天了,居然跩得很,四十两都不要,又是个哑巴,卖个⾝也不过这个价钱,真不知道他要求多少?”

  测字摊的老丈周易三说:“这孩子要的不多不少,只要刚好葬了⽗亲的棺材钱就够了,他前面的⽩纸黑字写的明明⽩⽩,知道这原由后,就不要再強求了。”

  “哼,这不是在耍人吗?谁晓得他要的价钱是多少?”富商兀自忿忿不平。

  “这就要看有缘人了。”周易三微微笑。

  “有缘人?”富商耍起脾气扛起来。“你他老子我就是他的有缘人!好,我再加十两,这就跟我走!”富商说着,就去抓藿香的手。

  周易三见状,急得跳起来“这位大爷,你放尊重点!”

  其实富商早已瞧出这个脏小子其实是个姑娘,更从五官上瞧出是个美人,这下可不是捡到宝了吗?

  “你放心,跟着我,不会教你吃苦受罪的,嘻嘻嘻。”

  盎商这一串笑声,得藿香一阵⽪疙瘩冒起,她用力把头一扭,甩开他的手。

  盎商一副财大气耝的模样,拿出一叠银票在藿香面前甩。

  “看到没,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笔钱吧?大爷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好好的瞧瞧。”

  一旁的夏侯旭看到这里,忽然觉得今天在县衙府里受的鸟气,这下子终于可好好发怈。

  他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凑眼过去有模有样地看那叠银票。

  “这位大爷,我也想瞧瞧银票长得什么模样?这样吧,不如我给你卖五十两如何?你瞧我⾝上的⾁,比这小兄弟多很多,五十两绝对值得!”

  盎商正眼也没向夏侯旭瞧上一眼“哼,我家不缺你这种奴仆。”

  “哦?”夏侯旭继续装疯卖傻“你家的奴仆跟着你都是不用吃苦的,谁也想做你的奴仆啊,你告诉我,当你的奴仆都做些什么,为什么都不用吃苦?”

  这位富商被夏侯旭一连串刁难的问题,弄得満面羞怒,挥起手掌便像是对付家里的奴仆一般,一个巴掌挥过去。

  手挥到半空中,夏侯旭气定神闲地抓住,再反手扭到背后,引得富商一阵怪声怪气的痛叫。

  夏侯旭嘻⽪笑脸的神⾊,瞬间换成鸷之⾊。

  “哼!听好,我是这淮城的恶霸,要是再让我瞧见你为难这名小兄弟,我叫你吃不完兜着走,滚!”

  盎商踉跄倒退,慌慌张张的跑远。

  夏侯旭哈哈大笑几声,这才回头看见地上的小兄弟已经开始收草席,准备要走,一旁测字摊的老丈也跟着要走。

  只见这哑巴小兄弟这时竟开口一叹“看来是无望了,这七天是⽩忙的了。”

  “哎,走吧,回家再另想办法。”

  夏侯旭心中忽地一动,探手⼊⾐襟內,几块碎银子拿在手中,有些难以出手。

  “小兄弟,你别忙着走!”他扬手叫住两人。“我⾝上银子虽然不多,不过买副薄弊也够了。”

  他伸出手,一个银角子、几枚铜钱落在藿香不知不觉中也伸出来的手掌心上。

  叮叮咚咚的几声响,听在这三人的耳里各有不同的滋味。

  藿香一二三四数着铜钱,老丈也紧张地跟着默数。

  两人毫不遮掩的数钱,教一旁的夏侯旭一张脸不知往哪儿搁,随即又听到两人同时叫“六枚!”

  夏侯旭有些恼羞成怒了。

  “咦!”藿香认出他来“今天午时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一枚铜钱吗?”

  “是又怎样?”夏侯旭不客气地吼回去。

  藿香没空理他,自顾的说:“那就是七枚了。”

  这下,藿香手中拿起的银角子便是关键。

  一老一小相对一望,丢下夏侯旭冲进一旁的客栈,向掌柜要来称,惦量银数。

  两人期待地等着掌柜说出数目,只看见掌柜的嘴型是这么说着“三两。”

  “哇!”藿香、周易三同时呼出声,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死了老爹的样子。

  两人回头去找这个有缘人,他正跨进店来,浑然不知这两个人在⾼兴什么。

  周易三欣喜地握着夏侯旭的手,动得不住摇晃“终于等到你啦!这娃儿从今天起要跟着你啦。”

  夏侯旭来回看了看藿香和周易三,开口却说:“我不要。”

  “我不要⾝边有人跟着,多带个人就多个⿇烦。”

  客栈的客房里,夏侯旭一脚搁上长板凳上,拿起桌上的茶喝着,对着房中另外两人表现出不的态度。

  三个人就这么耗着。

  藿香看见他搁在长板凳上的脚的靴子,边缘沾了一圈泥垢,四下看了看,找了块布,沾了洗盆上的⽔后便去擦掉他靴上的泥垢。

  夏侯旭被吓了一跳,随即觉得这个小子伶俐的。

  藿香擦完后,恭谨的说:“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好,我这就吩咐了。”夏侯旭向周易三努了努下巴“你就随这个老丈回家去吧。”

  藿香、周易三两人面面相觑。

  夏侯旭冷眼旁观,对这两人爱理不理“我还不晓得你们俩是一伙的吗?老实告诉你们,我现在是穷光蛋一个,⾝上仅剩的文银就是三两七文钱,全都给了你们,找我下手,你们是⽩费工夫了,省省力气去找别人吧!”

  藿香突然“哇”的一声,捂着脸双脚跪下。

  这个动作别说夏侯旭,连周易三也吓了一跳。

  她哭说:“近几⽇瘟疫肆,我的⽗⺟接连双亡,如今家只剩我一人,不得已才揷草标卖以求温,周爷爷是帮我以免遭恶霸騒扰,前几天还好,今天幸好是大好人您出手相救,否则以周爷爷的年岁,恐怕连他也被欺负了。”

  “说得有理的。”夏侯旭不噤点头。“那我问你,为何那富商开出五十两,你却不肯答应,而我只给你三两七文钱,你就答应了?”

  藿香一时难以回答,总不能答说“我们就是算准了你会给三两七文钱,所以才肯的。”

  周易三似乎料准有缘人会问这种问题,早已了然于

  “是我叫她这么做的。”

  “你?。夏侯旭挑⾼双眉。

  “是呀!我说人不可以贪心,一口薄弊三两钱就三两钱,你要的钱越多也就欠得越多,欠的债岂不是永远还不完了?知⾜就好,于是只要有人出三两左右的价钱,便是那个人啦。”

  “而那个人就是我,只出三两七文钱?”

  周易三也听出人家语中的揶揄,硬是圆谎呵笑“是呀。”

  “哼!”夏侯旭庒儿就不信。

  “我并不是?底殴硬蛔鞭较憷碇车乃担骸爸灰搅司┏牵冶阃肚椎酵馄偶遥庖宦飞衔抑环坦樱换岣哟绰榉场!?br>

  夏侯旭目光向她扫了一眼,这一眼锋锐如刀,与之前嘻笑的嘴脸判若两人,眼中霸悍之⾊⾜以让任何心有不轨的人震慑。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上京城?我并没向你说过我会上京。”

  藿香没听出他语中的质问,只听出他不会上京,她心中一凉,‮腿双‬跪软在地。

  “原来你不是要上京城,那谁要上京呢?你真的永远不会去京城吗?”

  夏侯旭见她问得傻气,一股想笑的感觉在肚子內发酵,却觉得不该让她太失望,才说:“如果这一路上风光美景不会太多,我是会顺河上京的。”

  藿香忙擦⼲眼泪,露出笑脸“原来公子跟我开玩笑来的。”

  “我可也没答应。”

  “原来是哄人家的。”藿香一张嘴又噘得老⾼。“周爷爷,我们回去吧,不上京城也罢,我就陪在爹娘的坟前过一辈子,反正我也不想离开他们。哇呜呜…我们走吧。”

  说完,两人便走出房门。

  夏侯旭心中一讶,没想到这小子说走就走,刚才死赖活赖要跟着自己,现在却走得⼲脆,连回头向他道别都没有,亏他刚才还左一句大好人,右一句叫公子的。“慢着。”

  见临出房门的两人脚下一顿,夏侯旭心忖,留住人了,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样吧,我还要留在淮一天,明天一天就算是还了给你银子的数如何?”

  藿香一听她仍无法上京,嘟囔说:“只有一天,倒不如我将文银…”话未说完,被周易三的手给捂住。

  “呵呵…”周易三向夏侯旭陪笑“我们先到外面商量一下。”然后拉了藿香出去。

  夏侯旭两眼一翻,心中不耐烦这两个老小在搞什么把戏。

  房廊外,周易三向藿香分析“现在易占结果的人出现了,也真的如卜卦的结果给了三两七文钱,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这个人一定能带你上京,接下来就要看你愿不愿意跟他上京了。”

  “怎么说?”藿香不懂。

  这些天,藿香听太多话中有话,富商、眼前的周爷爷,包括房內的夏侯旭,个个说话像在猜谜语。

  周易三只好耐心地跟她解释“哪,他是个男的。”

  “嗯!看得出来他是男的。”

  藿香不知人间险恶的纯真语态,让周易三不噤莞尔一笑。

  “但是你是一个女子,这一路上这个男子…”

  周易三这回犹豫的话,藿香懂了,点头说:“这就是周爷爷要我乔装童仆的原因。”

  “是没错,可是我现在担心,哪一天被他看出你是乔装的,那后果可怎么办?”

  “到时候我只好向他道歉,我并不是故意欺骗他,实在是不得已,所以才出此下策。”

  藿香这番天真的言语,周易三必须忍着才不会打断她的话。

  “事情没有你想像的简单!他要是个正人君子也就罢了,若是豺狼虎豹…”

  “谁是豺狼?谁是虎豹?”

  不知何时,夏侯旭双手抱依在房门口,冷眼看着他们俩。

  周易三两人心中一吓,莫不要是刚才他们的对话全给他听了去。

  只见他下巴朝藿香努了一下“我要是待他好,便是正人君子;我要是转手卖了他,便是豺狼虎豹?”

  看来这个英姿飒慡的年轻公子,还被他们瞒在鼓里。

  周易三放下心来,心里却忽地一怔,看了看夏侯旭,再看了看藿香,心中怪道:哎呀,怎么就没想过这种事情?

  于是他推了推藿香过去。

  “你就暂时留下来,等还了钱再说吧。”说完转⾝走了两步后,又折返回来,低声问:“藿香,你多大了?”

  “十七。”藿香呆应着。

  周易三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爷爷!”藿香嘀咕“怎么说走就走了?”

  夏侯旭也不理藿香落寞的神情,迳⽩说:“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吧。”

  一⼊房门,藿香立即变成货真价实的童仆。

  “去端⽔来给我洗脚。”

  “是。”

  藿香来到客栈的灶房,烧热⽔后进了夏侯旭的房內。

  夏侯旭已脫了靴,盘腿坐沿上待藿香把脸盆放在踏板上,双脚放进盆里,一阵松乏自脚底蔓延上来不噤闭了双眼,这一天奔走县衙府的辛劳,一盆热⽔⾜以聊慰了。

  他忽然睁开眼,瞧见藿香呆站在一旁。

  “你杵着做什么?还不趁着⽔热给我‮摩按‬脚。”

  藿香哪里伺候过人,也不懂得怎么伺候,她用一手指头,像针一样一刺一刺的,刺他的小腿肚,以为这便是‮摩按‬。

  忽然盆內飞起了一摊洗脚⽔,泼了藿香満脸。

  藿香正不解他为何突然恶作剧,头顶上又传来他不満的斥怨声“我说的是脚底!且瞧你那蜻蜒点⽔的按法,没做过活儿吗?看来你什么也不懂。”

  “我也不是生来就当奴仆的!”她受气地回嘴。

  藿香心中不住的叫苦。

  这时却听他叹说:“要是有‮花菊‬茶叶就好了。”

  “桌上还有半杯茶。”

  “傻瓜,‮花菊‬是拿来泡脚的,出门在外只好将就了。”

  藿香哪里懂得富贵人家那一套享受。

  “好了,可以了。”夏侯旭満意地抬起双脚,舒展伸在上,看来是要就寝了。

  “我告退了。”藿香端起洗脚⽔,吹灭烛火,退出房门外,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此时在客房中,躺在上的夏侯旭眼光在黑暗中忽幽的流转,耳內听到门外藿香轻呼一声,接着是窃窃私语声,隐约辨认是摆测字摊的老丈,不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他翻转个⾝,合眼⼊睡,脑中却一时还不能平静下来,仍不自觉地思量着是否该收这个小子当童仆。

  在另一厢的下房处…周易三的房中。

  “周爷爷,我想明天还是回家了,伺候人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藿香抱怨着。

  “什么?我正要告诉你,这次说什么也要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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