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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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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敏儿简直不敢相信,院方居然又叫她回去工作了,而不同的是,这次的工作地点是病患的家中,而不是在医院。

  她相信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现院方的确是有看见的,虽然因为得罪了“小人”而被暂时开除,但院方却为她做了另一个更好的安排,她平时工作上的努力总算没有⽩费。

  明山上的每一栋别墅都有著独持的风格,严敏儿走在铺著柏油的小路上,傍晚的山间,青山绿树映著夕的一抹酡红,风景好不美丽,如果每天下课之后都能看见这样美丽的⻩昏,不也算是种很浪漫⾼级的享受吗?

  她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仰粉脸,任由林间微风吹拂,心情整个放松了下来。

  “严敏儿,加油!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你。”

  她手握拳,举起双手,对著清新的空气呐喊。

  深昅了口气,将地上的行李提了起来,看着前方宽阔的道路,她提振精神、迈步向前,相信她的未来也会像眼前的路一样宽敞,充満光亮。

  …。。

  看着那只“苍蝇”踩著自信満満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龚家大门,龚泽竞静静的缓步跟在她⾝后。

  他偏著脸庞,冷睨著严敏儿的每一个动作,在冷飕飕的空气底下她大口大口的呼昅;仰著脸庞的她,露出幸福而満⾜的微笑,接著又莫名其妙的对著空气大吼大叫,他真不明⽩,她到底在‮奋兴‬个什么劲。

  一只笨苍蝇,一脚已经踏进陷阱里头,还不知死活的穷开心,只看见眼前的藌糖,却不知道藌糖底下有著无法预知的危险,不知该说她愚蠢,或者真有人是这样的天真?

  “笨苍蝇…”龚泽竞低喃著。

  站在远处,望着穿著一⾝素⽩护士制服的她,龚泽竞的手不噤抚上自己的左脸,昨晚,那‮辣火‬辣的一巴掌,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真看不出她那么娇小,手劲居然那么大,那股疼痛的滋味,他就算到下辈子投了胎也该死的不会忘记。

  这一回让她落到了他的手里,他绝不会让她好过,不整得她再一次下跪求饶,他龚泽竞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他的手缓缓垂至⾝侧,看着严敏儿在龚家门前探头探脑的模样,也该是他上场的时候了。

  …。。

  严敏儿站在别墅大门前,两手握著雕花栏杆,栏杆里是一片景致优美的中庭花园,花园內空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她对著里头叫喊,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有没有人啊?喂!”

  她对著里头叫嚷著,仍旧没人出现。

  “没人在吗?”

  她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六点了,天⾊渐渐暗下,偏偏院长只给了她地址,却没给她这户人家的电话。

  而这户古怪的人家,居然连门铃也不安装,难道要她在这门外不停的大吼大叫,直到有人出来应门为止吗?

  “喂,有人的话就出个声吧!我是⾼棠医院派来的特别看护,有没有人在啊?喂…噢!”

  叩!

  一股力道从她的后脑拍了过来,她伏在栏杆前,额头硬生生的撞上栏杆,痛得她捂住额头,细细的柳眉皱成了一线。

  “是哪只猪八戒推我?!”

  她一手抚著额头,一面转过⾝看向⾝后,只看见一抹⾼大的⾝影,背对著她,朝一旁的侧门走去。

  然后她听见那男人发出嘲谵的声音“像你这种叫法,死人也被你吵醒。”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莫名其妙的攻击人,还说出那种话来。”

  严敏儿马上提起行李,快步走近那人的⾝边。

  那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遥控钥匙,对著门口按了一下,大门发出“哔!”的声响后,应声开敔。

  “呃,你是住这里的吗?我是⾼棠医院派来…”

  “我知道,你刚才已经很大声的介绍过了。”

  报泽竞走了进去,耳边听见严敏儿提著行李,脚步沉重的跟在他⾝后。

  “这位先生,能不能⿇烦你走慢一点,我的行李很重…”

  严敏儿忍不住叫唤著,但眼前的男人对她的‮议抗‬置若罔闻。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照顾的病患也是住在这里头吗?如果是的话,这栋别墅这么大,如果你走得这么坑邙不愿意带路,我一定会路的,这位先生…啊!”严敏儿嘟嘟嚷嚷著,不停的在他⾝后大声解释著,深怕他就这么扔下她不管,谁知他却猛地停住脚步,而她就这么一股脑的撞上了他坚实的背,行李被甩在地上,里头的医疗用具也跟著掉了一地。

  “噢,怎么会这样!”

  严敏儿懊恼的捂住脸,蹲下⾝子捡拾散落一地的医疗用具。

  “笨蛋就是笨蛋。”

  冷不防一句刺耳的责骂声传到严敏儿的耳际,她气得从鼻孔噴了口气,抬眸看着那个站在她⾝旁,冷眼看着她却不肯弯个帮忙的男人。

  “先生,如果不是你突然停下脚步,我也不会…”

  她抬眸望他,这才发现站在她⾝旁的男人居然是…

  “龚泽竞,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敏儿一脸愕然,张著嘴、傻傻的看着他,除了这个问句之外,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报泽竞把她的惊讶全看进眼底,只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他将两臂环在前,冷?著严敏儿说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肯聘请你这个笨护士?”

  严敏儿将所有的东西胡塞进行李箱之后,马上站起⾝子,回视龚泽竞。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也一样蠢,否则,为什么会拐了那么大个弯,把我骗来这里当你的特别看护?”

  “我手脚健全,哪需要什么特别看护?!”

  报泽竞冷哼一声,扔下严敏儿兀自走向前去。

  “喂,你把话说清楚呀!如果不是你又耍了什么手段,院长为什么会给我这个地址,叫我来这里做看护,喂…”

  一见他离开,她马上提起沉甸甸的行李箱,快步追上他。

  报泽竞愈走愈快,摆明了是故意要‮腾折‬她。

  她⼲脆停住步伐,闷不吭声的瞪视著渐行渐远的他,龚泽竞发觉后头少了严敏儿的喳呼声,亦停下了脚步。

  此时天⾊已暗,他无法清楚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他几乎可以想见她心底的愤怒,他抿了抿,终于肯开口说明。

  “这里是爷爷休养的地方,你如果要在这里工作的话,首先要改掉你那喜拉开分贝说话的坏习惯。”

  “我拉⾼分贝说话?明明是你…”“你瞧,现在不就是?”

  报泽竞的声音低沉,语调中却带著嘲谑。

  “你…我…”

  她也不喜没事扯著喉咙对人大声嚷嚷,若不是他每回都惹得她气愤不已,她也不会这样。

  “别在那你啊我的,废话说太多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报泽竞大手一挥,打断严敏儿的支吾声。

  “好,这些是废话,那所谓的正题呢?为什么你让‘⾼棠’辞退了我,现在又请我来这里当特别看护,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既然知道一切都是龚泽竞在幕后搞鬼,她就不得不问清他真正的意图了。

  他冷哼一声,嘲谑道:“你以为我会有什么目的?”

  “难道你…你想报仇?”

  严敏儿恍然大悟似的,连退了好几步。

  这男人,该不会还记恨那一巴掌,所以才把她拐来这里,为的就是报那“一掌之仇”吧?!

  “我没那闲工夫!要不是爷爷执意要你在⾝边照顾他,我本不想再看见你这只讨厌的苍蝇。”

  报泽竞眉峰一挑,口气轻蔑。

  “我警告你,别再叫我苍蝇!你不觉得这样很污辱人吗?”

  每听他叫她一次苍蝇,她就觉得自己的自尊像是被他踩了一次。

  她真不明⽩这个龚泽竞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养成这么自我中心又⾼傲无礼的格。

  “这也算污辱吗?说你是苍蝇还算尊重你了。”

  “喂,你!”

  看着严敏儿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龚泽竞骄傲地仰起下颚,继续说道:“苍蝇,你要不就跟上来,要不就继续站在这里,我可没多余的时间陪你在这大眼瞪小眼。”

  “喂!报泽竞,你就不能走慢一点吗?喂…”

  严敏儿气呼呼的喊著,拖起行李箱,心不甘情不愿的尾随在他⾝后。

  不论如何,等她见著了龚爷爷之后,就可以不用再看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的脸⾊了。

  …。。

  “龚爷爷是住在哪个房间呢?”

  苞著龚泽竞的脚步踏进龚家豪宅,严敏儿看着挑⾼楼柱、气派的回廊以及墙上的名画,往前看不见豪宅的尽头,往后只觉得走来的路净是陌生,她就像只被扔进空地的小老鼠,分不清方向。

  “这里是你的房间,明天早上六点,管家会叫你起,并代你接下来该做的事,所有爷爷的生活起居和饮食都必须由你负责,所以你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养⾜精神再说。”

  “那…你呢?”

  报泽竞疑惑的挑眉望她“我?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我的意思是,龚爷爷其实最需要的是你的陪伴,你是不是该每天菗出一些时间和他相处?”

  严敏儿见他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又仔细的解释了一次。

  “相处?我跟他不需要太多时间相处。”龚泽竞直截了当的拒绝严敏儿提出的要求“你也管得太多了吧!你的工作就是照顾好爷爷,其他的事你不必管,尤其是我的事,明⽩吗?”

  “我知道,但我认为亲人间的关怀是起病人生存斗志的最好方式。”严敏儿仍不放弃的说服著他。

  “你这女人真的很烦!”

  报泽竞厌烦的皱了皱眉。

  “怎么,不是苍蝇了?”

  严敏儿抿了抿瓣,对于他对自己的称呼感到有些新奇,因为从没有男人用“女人”来称呼她。

  她的个头娇小,一百五十八公分,四十二公斤,整个人就是瘦瘦小小的,当然前也不怎么雄伟,所以男同学比较常唤她妹妹,说她是“女人”的,龚泽竞还是头一个。

  “不管是女人还是苍蝇,都一样烦人。”

  言下之意,对龚泽竞来说,女人等同于苍蝇,等同于烦人,这三者之间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哼,你这么看不起女人,难道你不是女人生的吗?有本事,你就去对你⺟亲说啊,看她怎么…”

  她仰著脸回嘴,话说到一半,却看见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铁青,他难看而凶恶的脸⾊让她咬住,怯怯的退了一步。

  报泽竞却气势迫人的近了她。

  “你想⼲什么…”

  她被他的模样吓得钉在墙上,退无可退。

  “该死!”

  当他一拳挥下时,严敏儿吓得尖叫出声,捂住了耳朵。

  “不要!”

  那坚实的拳头落在墙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回响,在她的耳畔起強悍而极具威胁的震撼。

  “我警告你,别再口没遮拦的提到我⺟亲,听见没有?”龚泽竞警告道。

  严敏儿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绷紧的神经就如同一易断的弦,而她撩拨了那弦,将他向危险的边缘,对她展开了反扑。

  “我…我不是有意的…”

  她颤抖的说著,看着他⾚红的双眼,仿佛在他眸中看见隐约的泪光。

  报泽竞沉重的气息吐在她的脸颊上,严敏儿无法预测他下一步的举动,只能静静的、僵直的站著,直到他缓缓合上眼,神情疲惫的退开一步。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绝不会饶过你…”报泽竞说完,神情落寞的转⾝离开。

  “好可怕…”

  看着龚泽竞的⾝影,严敏儿拍著口,总算松了口气。

  他的背影看起来就像头斗败了的野兽,所有的锋芒都收敛起来,他渐渐离去,消失在黑暗长廊的另一头,看着这样的龚泽竞,严敏儿心底的畏惧消失了,并对他产生一股莫名的同情。

  她凝望着他,在他背后所失落的,就像一团令人摸不清的雾,而她,却有著一股妄想,想找寻开启这团雾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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