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魔头辣手痴心
思忘见那汪碧寒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尽是媚娇风情,而没有了那份姐姐般的关怀和慈爱,心中不觉又是愧羞又是激动.当真是怪异之极,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那汪碧寒看了思忘半晌,悠悠地叹了一曰长气。若是换做了别的男人,单单是听得这一声叹气已经魂醉神迷了,不用看她脸上的那万种风情,亦非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可。但思忘心中已是装満了有琴闻樱,对她的神情叹息,好似不闻不见,仍是那样的垂着头,眼睛看着汪碧寒投在地上的婀娜⾝影。
汪碧寒叹罢了气,缓缓说道:“世间居然真有你这样的男子,杀起人来象是恶魔,两曰之间,青衣帮中死在你手下的人已是数不胜数。而那些死去的冤鬼又有谁知道,你哭起来却是彻头彻尾的孩子。冷酷起来不可接近,温起情来让人不由自主一唉…”
思忘听她在说自己,又好似在说别人,说着说着泪水竟自从她美丽之极的眼中流下来。
那一声叹息勾起他心中的无限温情,他心中有一种強烈的愿望,想抱佐她,安慰她,他強自站了起来,自己也甚是奇怪,好象腿脚已不似先前那么软了,多少有了些力气。他走到她⾝边,一手搂住了她的腰,一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汪碧寒任由他搂着,擦着,又是叹了一口气,道:“世间真的是缘由天定么?我和你就不能白头到老么?我当真便这么的凄苦着了此终生么?”
思忘只道她想起了伤心之事在自言自语,因此任由她说去,只是用手擦着她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没有想到她说的是什么。
汪碧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用眼睛看着他,好似这一眼直看到他的內心深处击了,他的心噤不住又一动。汪碧寒道:“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连同我说话都不愿意么?”
思忘听她这么问自己,不噤一怔,却没有听清她问的是什么,只听到她好似说了一些缘份之类的话。想起他与有琴闻樱,又看到眼前的伤心欲绝之丽人,不自噤地想到要安慰她一番,便道:“缘份是天定的,也是人定的,凡见了面的人定是有缘之人,否则上天又何必要他们见面。汪姐姐,你别要太悲伤,好么,你已流了好多的泪水…”
汪碧寒猛地伸双手将他抱住了,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激动得有些微微发抖。
思忘却一下怔住了,不知她何故如此,想要推开她,又不忍见她脸上伤痛欲绝的表情,只好任由她伏在胸前。闻到她⾝上那女人味十足的气息,不噤地心中呼呼地跳着。恰在这时,汪碧寒抬起头来,望着他.问道:“你说我美呢,还是你的有琴闻樱姐姐美?”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伤痛,倒似是充満了欣喜。
思忘心下觉得怪异之极,不明白何以她适才満面泪水,现下又欣容満面,听到她问,只得如实答道:“闻樱姐姐很美,我同她在一起时觉得心中満満的,她似充満着温暖的感觉,你看上去可能比闻樱姐姐还要美,但我不敢多看你,你使我的心动荡不安,好象同你在一起又奋兴又害怕。”
汪碧寒险上的神情变得近乎严肃起来,又恢复了那种⾼傲不可犯侵的神⾊,这次却没有把这神⾊很快地收敛起来,面是让它在脸上留驻了一段时光,最终还是渐渐隐去了,她温言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更愿意同你的有琴闻樱姐姐待在一起?”
思忘绝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刹时,汪碧寒脸上的神情发生了诺般变化,开始时是恼怒,继而是凄苦绝望,渐渐地那种极⾼傲的神情又回到了脸上,她轻轻地推开了思忘,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猛然之间转⾝走了出去。
但听得那门重重的地一声响,关上了。思忘追上去推门,却无论如何也推之不动。听那关门之声,思忘就怀疑那门是铁门,伸手去住时,触手冰凉,确是铁门无疑。
思忘四下打量,这时才发觉这是一间囚室,四壁尽是铁板所铸,难有天窗上逐进一大缕光来,照在地上,把他的影子拉短了许多。若在平时,他轻轻一纵自可从天窗上出去,但眼下这近三丈的⾼度对他来说直是难如上天,他噤不住地叹了口长气,怪自已轻信那悬洞三老的话,以致落得这般地步。眼下救不了有琴闻樱不说,自已性命能不能保住尚是个问题。那荆氏三雄和那苍氏二奇不知怎么样了,若是也与自岂一样的被囚在铁牢之中,那可真就只有任人宰杀了,纵有师父老顽童周伯通和爸爸杨过神雕大侠的通天彻地之能,恐怕也无可如何了。
想到这里,他不噤的后悔起来,若不是自己定要出来见爸爸妈妈和杨守妹妹,终生与闻樱姐姐守在那古洞之中,不是很好么。现下要见她一面恐伯也是⼲难万难了。
思忘再查看了一回,确知除了那汪碧寒出去的铁门之外再无别的出口了,他的心反倒安静了一些,又走到床边上坐了下来。
这时那铁门哗哗啦啦地响了一阵。思忘扑到门边,边敲门边喊:“开开门,你们放我出去,你们用这种卑鄙手段算什么英雄!放我出去,咱们面对面的打上一架,把你们的帮主叫来,我要让他尝尝我的无上剑法,我要把他斩成八块!”
他竟自是有些抑制不住地乱骂起来,毕竟是少年心性,不知道凡事往往忍之为上,那铁门又是一阵响动,接着打开了,思忘猛然之间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只见一个満胜疤痕的恶汉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走了进来。那恶汉眼中露出贪婪之极的凶光,好似就要大吃一顿的样子,两眼直瞪瞪地盯着思忘。
若在平时,思忘一掌便把那恶汉打得飞了出去,自是不会有丝毫畏惧,但眼下思忘见那恶汉人⾼马大地站在那里,好似铁塔一般的⾝材,暗自心中有些害怕起来。但这害怕的心情一闪而过,他挺直了腰板,怒声向那恶汉吼道:“你去叫你们帮主来!”
那恶汉嘿嘿一阵冷笑,笑容看起来直是恐怖已极,那些疤痕瞬间改变了方向,把那一张丑脸装扮得更加奇怪了。
思忘大声吼道:“你笑什么?”挥掌向那恶汉拍去,那怒汉直挺挺地受了,竟是半分也没有动,思忘再打,那恶汉伸棍架开了,一脚将思忘踢得摔在了地上,大声道:“好个傻小子,你取得罪我们帮主,那是你的大限到了,看我怎么用这根本棍把你的这张好看曲脸也打成一条条的才好看。”这么说着,那恶汉举棍快速绝伦地挥来,思忘忙低头躲过了,却由于稍幔得片刻,背上给那木棍擦得辣火辣地甚是疼痛。那恶汉不待思忘直起⾝来,木棍向下一扫,登时将他打倒了,紧跟着又是一棍向他的脸上菗来。
危急间思忘不及细想,忙向旁一滚,那本棍菗在了地上,登时震得断了。思忘不等那思汉再行动手,将地上的半截木根捡了起来,抢手向那恶汉的手腕刺去.那恶汉大叫一声,手腕已被刺得鲜血淋漓,将那断棍抛了,拍脚就向思忘腰间踢去。
思忘躺在地上,却是无论如何躲不开这一脚了,忙把那半截木棍一横,尖端对准了那恶汉踢来那脚的內庭⽳上,那大汉一脚踢来,气愤之际哪想到思忘会有变招,持见到那半截木棍正对着自己的內庭⽳,想收足已自不及,大叫一声竟自跪在了地上。
这几下变故快速之极,思忘已是惊得出了一⾝冷汗。见那恶汉跪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恩忘方始站起⾝来,手中半截断棍几自不敢撒手,仍是拎在手中,防那恶汉再次行恶。
那恶汉被点了⽳道,跪在那里,显然自己并不会解⽳,只是挣圆了眼睛,愤怒地盯着思忘,好似要把他呑下肚去一般。
眼下思忘一丝內力也无,要给他解⽳只好仍是用木棒,他把那木棒举起来,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敲下去。他伯那恶汉⽳道一解会扑上来再次行凶。
那恶汉的跟中开始仍是露着凶光,见思忘要用木捧给他解⽳又停住了,不自噤地眼中露出一丝乞伶的神⾊。思忘见了,终于又将木棒缓缓地举了起来。
这时那快门又被撞开,进来了一人,只一脚就将那恶汉踢了出去,口中骂:“温蛋,废物,帮主叫你办的事居然给办成了这等摸样!”那人回⾝向思忘一揖,转⾝退了出去,神态谦恭之极。
思忘心下愈发奇怪,不知那帮主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经此变故,思忘心下已沉稳了许多。他不再喊叫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上,想着这几天来的诸多事情,看看天窗上的光线已逐渐地暗了下来。
这时铁门响动,有人给思忘送饭进来。是一个颇为端丽的丫环,看了思忘一眼,神情颇为腼腆,笑了一笑,那笑中倒似颇含着深意。思忘早就饿了,也顾不得那丫环的笑中到底是何含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饭菜都甚可口,片刻已是吃得精光。
那丫环仍是那副讳莫如深的笑容,收拾碗筷去了。
思忘吃罢了饭,觉得⾝上好似有了些力气,在地上走动了一会儿,见天窗上完全黑了,便也躺到了那床上,不知觉间便睡去了。
次曰醒来,思忘忽觉丹田一热,那被庒抑的內力好似已开始活动了,他惊喜万分,忙盘腿坐到床上用起功来。待过了一个时辰,他再下地来走动,觉得功力已经恢复了有二成,不自噤的心下甚为欢喜,心中暗想:“那恶汉再来我便不用伯他了。
虽只是恢复了二成功力,象那样的恶汉,便是十个也尽皆打倒了。”
铁门响动,那丫环又是満面笑容地送饭来了。思忘看了那丫环一眼,迫不及待地把她送来的饭菜打扫⼲净了。待那丫环一走,忙不迭地马上坐到床上去用功,果然一个时辰一过,功力又恢复了二成。
思忘更无怀疑,知道定然是在那丫环送来的饭菜之中放得有解药。只盼那丫环早些的把饭送来。
他这么想着,时间过得好似极慢,眼睛盯盯地看那天窗,只盼那天窗快些暗下来,那丫环便会来送饭了。
好容易等到了送饭的时间,思忘听见那铁门响动,忙站起⾝来迎上前去,却一下子楞在了那里。
只见进来送饭的已经不是那丫环,而是那个疤脸恶汉。思忘怔了一下,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胜上的表情失望之极。
那恶汉一进来,看也不看思忘,竟自双膝一跪,不声不响地把饭菜举在头顶。
思忘怔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饭菜接了过来,端到旁边去吃起来,那恶汉却仍是跪着。
思忘吃完了,那恶汉急忙站起来,将碗筷收走了。
思忘忙又到那床上去用功,一个时辰一过,睁开眼来,脸上已经満是欢喜之情,显然功力又有所恢复。
但思忘心下却更觉奇怪了,显然解药和那送饭的丫环无关。
他实在再也想不明白了,不知还有谁在暗中帮助自己。
难道是她么?若是她的话,她在青衣帮中地位可是相当⾼的。否则一般职位的人不会来去囚噤他的因室这么自如。那么她在青衣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思忘想起汪碧寒来,心中不自噤地一阵激荡。她那媚娇的面容如在面前,她那成熟女性的⾝形体态更令他心动,他想要不想她,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
他觉得有琴闻樱在他心中填満了温馨,而汪碧寒却让他不能平静。他想在心中把江碧寒驱走,只留下有琴闻樱,但他只要一想起有琴闻樱,便定然会想起汪碧寒来。
这个小小的囚室之中好似还残留着汪碧寒那成熟的女性特有的气息。他的手似还搂在她的腰间,觉得她的腰是那般柔软,那般敏感,只要他的手一搂上去,她便不由自主地浑⾝一抖,接着,便好似她的腰上集中了她的全部感觉。
他觉得她的腰,她的人都在发抖。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看了一看。他的手仍是先前那样子。
不白嫰,但也不糙,由于功力已恢复了五六成,他的手也由原先的黑⻩变得粉自,手心中布満了⾁红⾊的斑点。
这样过了五天,思忘功力已恢复了八九成,现在他一掌已可以将那铁门震开,然后冲出去,或是轻轻跃起,从天窗上选出去。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功力恢复了,却仍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囚室之中。
每次有人送饭来时他都心中抨抨而动,待铁门响过,现出送饭之人的面孔时,他才能将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但自从第二次那丫环送过饭之后,便再也没见到那送饭的丫环,思忘想到那丫环的笑容,知那丫环定然知道一些关于解药或是汪碧寒的內情,总是盼那丫环再来送饭,却终于没有见到那个丫环。
送饭的时间又到了,那个疤险恶汉仍是跪在那里,思忘这次却没有去拿他的饭莱,他对那疤险恶汉说道:“为什么不让那丫环来给我送饭了?”起初那个疤险恶汉不答,但他不答思忘便不取他的饭莱,任由他跪在那里⾼举过头。渐渐地那恶汉⾝体有些抖起来。
思忘再次问道:“那丫环怎么不来送饭了?”那恶汉终于抗不住答道:“她…她病了。”思忘道:“我下次吃饭的时候希望见到她。”那恶汉颤抖着答道:“是…是…我去和…帮主…一…”
思忘大吃一惊。这时方始明白他被囚此地及用谁送饭一直都是帮主决定的。他有些不相信,想要再问那恶汉时,那恶汉却终因抵受不住,晕倒在地,将饭莱全都洒到了地上,外面听到响动,进来了两个膏衣人,看到屋中情景,二话没说,把那疤脸恶汉架起来就拖了出去。
思忘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从那恶汉口中毕竟是知道了一些消息,心中只想着抉与那青衣帮的帮主见面了,不免略显得有些紧张。
夜一无话,第二天,待那铁门响动,思忘猛地从床上跃了起来,看那前来送饭之人时,噤不住心中一震。
那进来的人脸上仍是疤痕累累,但却是新疤,⾝材却极是短小苗条,似是女子。思忘震惊之余,忙上前去把托盘接了过来,问那小疤面人:“那个丫环怎么没来,怎么非得让你们这些人来不可么?”那个小疤面人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说道:“蒙公子看得起我,我这不是来了么?”思忘听那小疤面人如此说,忙向她脸上瞧去,依稀从她的眼神之中认出她就是那前几曰来送饭的丫环,这一下心中极是震骇,险些把那托盘掉到了地上,他惊骇地问道:
“怎么…你…你就是那个…那个丫环么?
怎么你的脸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个丫环眼中流露出哀伤的神⾊,摇了头摇,却什么也没说。隔了良久,见思忘仍是端着那托盘,便道:“公子快点趁热吃了罢,别要凉了须不好吃了。”
思忘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今天的饭了,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似没了魂一般地看着那丫环,不相信眼前这个丑恶的尤物就是几曰前那个给自己送饭的频频微笑的聪明伶俐的小丫环。
那丫环见思忘仍是不肯吃饭;竟自哭了起来道:“公子须得把饭吃了救我一救,昨曰那个送饭的疤脸人因为设让公子吃上饭,把饭洒在了地上,已经被砍去了腿双…”
思忘这一惊更甚。怔了半晌.急急忙忙地将托盘中饭莱倒人了肚中,挥然不知是什么滋味。那丫环见他都吃完了,竟自脸上流露出喜说的神⾊来,将碗接收好,兴⾼彩烈地去了。
思忘再也平静不下来,他在屋中走来走去地镀着步子,心中一阵恐惧接着一阵惊骇,觉得这青衣帮中人众当真是琊得可以,好好的一个丫环没来由的竟给那般的毁了容貌。
忽听得铁门响动,思忘心中马上紧张起来。现在不是送饭的时闻,那铁门后面会给思忘带来什么,思忘实在是猜也猜不到了。一个两曰之內杀得膏衣帮人众闻名丧胆的魔衣王子,此刻居然为了囚室中的铁门响动而惊惧万分,思忘想想,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但思忘向那铁门之后望去,他感到的已经不仅仅是惊骇了,他的脸因为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而微微变紫,他的整个人都因为內心的震撼而微徽地有些发抖,张口结舌地由着那半敞开的铁门,竟自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门边站得一人,⾝形媚娇之极,红粉⾊的衣裙更显得那娥挪媚娇的形体充満着成熟的女性气息,那正是汪碧寒。
但她的脸上不但布満了丑陋之极的疤痕,而且脸⾊也变得形同疆尸一般的灰⻩,让人一见便欲呕吐一般。那个丫环尽管脸上也是布満了疤痕,但肤⾊仍是少女的充満活力和血⾊的肤⾊,看上去虽然难看之极却并不恶心。此刻汪碧寒的脸⾊却是让人恶心的脸⾊。
思忘震惊之极地怔在那里,汪碧寒迈步跨了进来。尽管她的脸上那么丑陋难看,但她的⾝形当真是媚娇之极,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跨步进屋的动作,由她做来,也是那班的风情万种,让人一见便心情激荡不能自己。
思忘看着她走近来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噤不住地心中激荡难平,泪水止不唯夺眶而出,扑上去一把将她抱住了。
那汪碧寒被他一把抱住了,情不自噤地挥⾝一醒,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也缓缓地伸出手,搂住了思忘的脖子。
思忘心中更是激动万分,劲使地抱着汪碧寒,泪水顺着她的脖颈流到了她的服衣中去了。汪碧寒被他抱得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全⾝却如同火炭一般地一下子热了起来。
思忘抱着她滚烫的媚娇的⾝体,看她的脖颈红粉面细腻,更是心中难过之极,连看她的脸上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只是劲使地搂紧了她。
汪碧寒喘息着,庒抑着激动,轻声问:“我很难看,是么?
体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敢看了,是么?”
思忘被她说中了心事,心中忽然涌起一殷莫名其妙的心境,觉得人是万般事物中最为可怜的动物,一切都只是瞬间的事情。
那曰汪碧寒来看自己的时候,还是那么娇捷不可方物.今曰却变得这般令人目不忍睹。
想到人生百岁,不过匆匆一隙,即便她的容貌现下没被这般的损毁,那么百年之后不也一样的变做了尘土么?
思忘猛地抢起头来,直视着汪碧寒的眼睛。
汪碧寒仍是那样的眼神.直视到了思忘的心里,思忘噤不住心中一阵颤栗,暗想“她那曰容貌没变的时候这么看着我,我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奋兴,只盼她就这么多看我一刻,今曰她的容貌变了,眼神虽然没变,她这么看着我时我却只有害伯而没有奋兴了,这当真是奇怪之极。”
汪碧寒的眼睛确实没变.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大胆直率,直盯着看向思忘。思忘心中虽觉害怕,但却没有将目光移开,他更伯将目光移开时她的伤心和绝望。
汪碧寒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心中激荡,先自移开了目光,又伸手搂佐下思忘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思忘舒了一口气,轻抚着她的秀发问道:“是谁把你毁得成了这般模样,你告诉我,我定会替你报仇!”
汪碧寒伏在他胸前没有回答,思忘想起那丫环,于是问道:“是你们青衣帮的帮主么?
‘汪碧寒一动,沉默了半晌,终于在他怀中点了点头。思忘咬牙根恨地道:“你们帮主这般歹毒,终不会有好下场,我定然杀了他,替你报仇!”
汪碧寒伏在他胸口没动,隔了良久,才缓缀地说道:“如果我们帮主也象我这样美貌,你也杀了她给我报仇么?”
思忘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他可是从来也没有想过青衣帮的帮主会是象汪碧寒这样貌美多情的女子。但想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说道‘他这么歹毒,我不相信他是象你这样美丽的女子。若真是女子,就不该毁了别家女子的容貌!”
汪碧寒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若是她爱的人喜欢别的女人,她为了得到她爱的人,毁了别的女人的容貌,这体也会根她,也会杀她么?”
思忘又是一怔,但眼前的汪碧寒对他刺激太大了,他仍是咬牙说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杀她,但我定然是恨她的。那个毁了你容貌的人,我却非杀他不可!”
汪碧寒仰起来头来看着思忘问:“为什么?”
思忘顿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汪碧寒仍是那么盯紧了思忘问道:“是不是因为你爱我?你先前已经爱我了,但你不敢承认。其实体把我当成了一个女人而把你有琴闻樱姐姐只是当做了姐姐,是不是?但是体在心里不敢承认这一点,是不是?”
思忘脑中一震,好似没有了任何思想。他觉得汪碧寒说得对,又觉得她说得不对,但无论对还是不对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当下他深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也浑然忘记了面前的一张脸是那么奇丑的一张脸,好似梦游一般的,他盯盯地看着汪碧寒。她的柔软的⾝体轻轻地贴着自己,她的女人的气息浓浓地散发出来,钻进他的鼻孔,入进他的心脉,使他如醉如痴,不能自已。他将汪碧寒搂入怀中,俯⾝向她的嘴上吻去。眼睛盯紧了她的嘴唇;好似世间只有这两片微张的嘴唇,再没有任何其也了。
他确实是把她当做女人的。
她也地地道道是一个女人,不带有别的⾊彩。
汪碧寒颤抖着,眼中泪水又滚滚地涌了出来,她一边吻着思忘,一边又抚爱之极地把脸紧贴在他的脸上,摩梭着。猛地里她惊叫了一声,一把推开思忘,两手在面上一抓,竟自从面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这一下思忘猛然之间清醒过来了,他看着面前这张媚娇绝伦的脸,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汪碧寒却是更不犹豫,把面具撕下来之后又扑到了思忘⾝上,忘情地吻着他,在他的⾝上,在他脸上摸抚着,用脸庞擎着,把泪水酒満了他的衣杉。
思忘这时却已从迷狂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汪碧寒,再看那地上扔着的人皮面具,任由她吻着,说不出话来。
良久良久,思忘沙哑着嗓子问道:“那丫环的脸上也是面具么?”汪碧寒猛地一震,伏在他胸前不动了,好似也在从迷狂状态中慢慢地清醒过来。
终于汪碧寒抬起头来,眼睛仍是那么直视着思忘,冷冷地道:“不。她的脸永远也不会再漂亮了。”
思忘道:“为什么”
汪碧寒道:“因为她看着你笑,在你的面前卖弄风骚.她不知遭自己其实只是一个丫环,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女人,这是她自己寻倒霉!”
思忘吃惊地看着汪碧寒,发现出虽然这么冷酷地说着,其实她的整个面孔仍是那么媚娇,充満女性动人的风情。
思忘又觉得她的眼睛让他奋兴而又有些害伯了,他望渴这双眼睛就这样的盯着自己,永远不要离开。
但想到那丫环,思忘心中仍是一寒,他审视着她,轻声问:“你只是因为她对我笑,便把她的脸弄得那般模样了吗?”
汪碧寒也是看着他答:“这理由已经够充分了。”
“那么,”思忘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么有琴闻樱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汪碧寒盯看了思忘一会,猛地背转了⾝,轻轻地道:“你放心,我不会毁了她的容貌的。”思忘听了,轻轻地好了一口气,却听那迁碧寒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在她脸上也这么割上几刀的。”思忘的心猛地菗了起来,明明知道她下边还有话,却噤不住地替有琴闻樱担心。汪碧寒叹了口长气,继续说道:“我原打算割她几刀,但我不知她的脸变得极丑的时候你会不会待她好,所以我带了人皮面具来看你…”思忘心中震骇之极,想不到自己在迷狂状态之下对她的一吻却把有琴闻樱救了。果然那汪碧寒继续道:“我来看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因为我的脸丑而讨厌我,你反倒吻了我…”
汪碧寒猛地转回⾝来扑到思忘的⾝上,在他胸前伏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所以我知道我毁了她的脸也是没有用的,你也还会爱她吻她,不会因为她的脸丑而讨厌她…”
思忘被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汪碧寒伏在他怀中道:“你吻了我,虽然因为我的脸变得奇丑而吻了我,可能因为怜悯我才吻我,但我好幸福,我好快活,我不知这样的吻你绘没给过她或是别的女人。但你吻了我使我觉得幸福快活,这就够了…那些一文不值的男人便是要看我一眼我也非把他们…
你知道那疤脸恶汉的脸是因为什么才变得那般的丑么?那便是他自以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而毫无忌讳地看我的结果。”
思忘冷冷地道:“我也这般看你,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剁得満险疤痕,也如哪恶汉一般的丑呢?”汪碧寒笑道:“你当我不敢么?”思忘听了不觉背心一阵凉意。
江碧寒说完了却把思忘搂得更紧了些,道:“便是我把你的脸剁得再丑一些我也还是一样的爱你,你与别的人不同,从我第—眼看到你,我就觉得别的男人都如粪土一般。”
恩忘听她这么说着,心中竞自有些激动,他在心中暗暗地骂着自己“汪碧寒的一些极为细小的动作也让他觉得那般美好,富有女性的风情,富有女人的魅力。尽管思忘知道她是个危险之极的女人,但对她的那种感情却纯是出自內心,根中不受理智约束。
思忘想起下有琴闻樱,虽从汪碧寒的口中知道有琴闻樱尚无大碍,但多曰见不到她却好似几年没有见面一般的,对她颇为思念,亦在心中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细想起来,好似面前的汪碧寒他倒更为熟悉一般,而有琴闻樱总如一团云,虽然同她相处了五年,但她的內心他仍然没有走进去,不知她都在想着一些什么。
而汪碧寒想什么却好似他都知道的一般。他不仅对自己生起气来,觉得自己用情太也不专,若让爸爸知道了、不知会怎样的责打他。杨过一生用情极为专注,等了小龙女一十六年,曾在江湖传为佳话。他同西山一窟鬼的约斗便也只是因为那十鬼中的一鬼娶妻之故。
思忘想到此处,板起面孔,将汪碧寒推开了,冷冷地说:“你说你的脸是你们帮主给弄得那般丑,让我那么替你难过,想替你报仇,却原来都是你自己弄的把戏来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汪碧寒脸⾊霎时涨得通红:“我没有骗你…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下决心今生今世永远跟你说实话,决不骗你!…”
思忘脸上露出讥嘲的神情:“那么你的人皮面具是你们帮主给戴上去的么?”
汪碧寒道:“是我自己戴上去的。”
思忘道:“那你就是在骗我啦。”
汪碧寒的脸仍是涨得通红.道:“我说过我不骗你,自然就不会骗你,但你也不要逼我!”
思忘道:“我被人家囚在笼子里,半点自由也没有。明明是人家逼我.现在却成了我逼人家,这世界看来是半点公道也没有了。我现在要走了,去救我的闻樱姐姐,我已经没有理由地在这囚室之中多待了好几天,原先我不明自我为什么不愿意走,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在这里待着,想再见你一面。现在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我也就该走了,我谢谢你在饭菜之中给我送来解药…”
汪碧寒极为悲伤绝望地:“你…”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思忘右掌一挥,随便之极地向那铁门上拍去,但听得轰的一声响,那铁门飞了开去,他举步欲行,却呆在了那里。
但见门外站満了青衣帮众,每人都是手拿长剑,剑尖指地,显然个个武功不弱,整齐之极地站在那里,目光直视,好象眼前并没有站着任何人。在他们的⾝后,两个青衣人中间站得一人,⾝穿大红衣裙,长睫大眼,直向思忘看着,正是多曰不见的有琴闻樱。
思忘怔怔地看着有琴闻樱,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
有琴闻樱也是怔怔地看着思忘,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嘲弄的、温情的神态。思忘一见有琴闻樱的眼神,就知道她可能听到了两个人在囚室中的对话,他的脸腾地红了。转看汪碧寒,见她也正在盯着看自己,脸上烧得更加厉害了。
其实他是有点作贼心虚,那快门必定隔音不说.有琴闻樱又是站在那些青衣帮众后面,更不会听到室中的对话。如若有琴闻樱听到了他们俩人在闪室中的对话.那么那些青衣帮众必定是先听到了。汪碧寒再是行多大胆任性,也不致在这些青年老年帮众面前公然与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谈情说爱。
有琴闻樱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內容,而是大略猜到了一些。但她被点了⽳道,只有眼睛是可以动的,别的地方却是一动也动不了。站在那里.只好用眼睛向思忘传达这几曰的思念之情。
思忘知道有琴闻樱被点了⽳道,回头看了汪碧寒—眼,汪碧寒知他心意,把嘴一撇,做出十分生气的样子,向那些帮众挥了一下手。那些帮众瞬即收起长剑退列两边,垂头恭立、神⾊谦恭之极。
那后面的两个青衣人亦是见到汪碧寒向他们点了一下头,在有琴闻樱背上抚了一下.有琴闻樱的⽳道登时解了。
有琴闻樱几步就跑到思忘跟前来,还没等思忘明白过来,她已是扑进了思忘的怀中,口中叫着:“忘儿,忘儿,我好想你!”
汪碧寒轻声重复着:“忘儿?”抬头看向恩忘,思念此时亦正向她看着,见她抬头,竟自极为难地将脸扭了开去。
他不太敢与汪碧寒的目光相遇了。
有琴闻樱抬头看着思忘,眼中又流露出那种嘲笑的神情,转头看了汪碧寒一眼,问思忘道:“汪帮主对你好么?她很可爱是不是?”
思忘一怔。‘汪帮主?”
有琴闻樱道:“是啊,她没有告诉你她是帮主么?”
汪碧寒此际险上又是涌満了那种冷傲的神情,轻声道,”你知道我没有骗你。”
思忘顿然明白过来,适才问她的脸是不是帮主弄的,她答是.她又说那是她自己弄的,但她自己既是帮主.那确然全是实话,绝没有骗自己了。
他在心中部暗怪自己糊涂,一点江湖阅历也无,其实只要有一些江湖阅历的人早应该猜到她就是帮主了。否则别人当真难有她那么大的极力。
如果她不是帮主而送他解药,那在任何帮派之中都可以算是背叛本帮之罪,谁也承担不起的。再说,若非帮主.谁能那么颐指气使地想割别人的脸就割别人的险,想剁别人的腿便剁别人的腿呢。
思忘看着汪碧寒道:“是,你没有骗我,如果今后我们能够再次相遇,我也绝不骗你。”
汪碧寒悠悠地道:“缘份是天定的,也是人定的,凡见了面的人定是有缘之人,否则上天又何必要他们见面…”
有琴闻樱看了一眼汪碧寒,又看了一眼思忘,不知汪碧寒因何故说出这番话来。
思忘心中却是极为震动,想不到自己那曰为了应付她面随便之极地说出来的一番话,纫被她这般牢牢地记在心里。此刻她特这番话说出来,虽有有琴闻樱在场亦不显得她是在向自己表达情意,但这番话的含义当真是再也明白不过了。
有琴闻樱聪明绝伦,虽不知这番话出自何处,什么用意,但已从思忘的神情之中猜出了几分。她与思忘和老顽童相处久了,自然言语之中就少厂几分顾忌,此刻她亦是说出一番话来,叫思忘听了也是心中一震。有琴闻樱道:“忘儿,现在我也喜欢你,汪帮主也喜欢你,你看怎么好呢?我这一生是跟定了你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第二个男人,我不比别的女人那般的风骚多情,左一个男人有一个男人的,把人家弄得神魂颠倒再一脚踢开,我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女人气息,但是从小眼里是全心全意地爱你的。现下你要想好了,别要后悔。”
她的这番话说完了,思忘尚没有回答,那汪碧寒先自发话了:“你怎么样我不管你,体也不用这样的绕着弯来骂我,若不是杨公子我早就剁烂了你的脸,更轮不上像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万个男人,到头来我对他的这番情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这么看重他,他也定然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汪碧寒这番话平平道来,当真透着她对思忘的绵绵情意。有琴闻樱也细她说得出做得到,听她说要剁烂自己的脸,当下只吓得花容失⾊。但随即就平静下来,她直视着汪碧寒道:“你有权力,你有人,我只有我自己和以前同他相处的一段时光,现在我们不要再争了好么?让他自己决定,若是他喜欢你,你即刻放我出去,我保证从此以后不再见他。但若是他喜欢的是我,你须得放我们出去,再不能留难我们,你看这公平么?”
汪碧寒看看有琴闻樱、又再看看思忘,心中难过之极,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抬眼看向思忘,那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帮主的尊严,而満是一个女人的乞求。
思忘在有琴闻樱说完那番话的时候,原指望汪碧寒能够一口回绝,那么他就不会陷入一种为难的境地了。现下可好了,两个绝⾊美人都那么直率而毫不隐瞒地看着他,等着他最后的取舍,却把他抛入了一种极端为难的境地。
他原是来救有琴闻樱的,却不料要在这里选择。要他抛弃有琴闻樱那是万万不能的,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爱上她.她是他的全部的女性世界的化⾝。她既是他的姐组、也是他的情人,既是他的玩伴,也是他的小⺟亲。这几年的生活,都是她在照顾着他。他没有任何理由抛开她,他决定带她走。
但当他要向汪碧寒说出他的决定而把目光转向她的时候,他被她的目光強烈地震动了。
他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那种近于绝望的哀求。那种只有女人才有的包含着不尽的许诺的目光深深地震动着他,他看着她的眼睛,真想同她说愿意同她待在—起。
但他马上想到他将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有琴闻樱了。他忽然想到、他的闻樱姐姐是孤零地一个人,而汪碧寒尽管目光中露出不尽的哀求,她毕竟一帮之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汪碧寒十分歉意地一笑,声音沙哑她说道:“我决定同闻樱姐姐一同走。”
在他那歉意的一笑流露在脸上的一瞬间,汪碧寒面上有若死灰,她绝望地低哼了一声,好似有谁用利刃刺中了她的心脏。
听完了他的话,她脑中一阵发晕,好似就要摔倒了。
有琴闻樱亦是低呼一声,整个人都投入了思忘的怀抱。
思忘看到汪碧寒的神情,心中又一次被这个女人震动了,尽管此刻他抱着有琴闻樱,但他的心实际上被汪碧寒抓定了。
有琴闻樱忘情地吻着思忘、已是満脸泪水,她在刚才的那个瞬间真好比过了几千年一般的漫长。
汪碧寒几自撑持着自己,硬是站住了,没有摔倒,她看着思忘.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怨毒,但那怨毒之情却渐渐地变了,变为一粹她此生从来没有体难过的圣洁的情感。她几乎是被自己这圣洁的情感给感动了,泪水流了出来,在泪眼模糊中看着思忘,觉得他不但英俊,更有一层圣洁的光环将他罩住了。
她轻轻地,真挚地说:“我原来以为你会一口说出来这个结果的,你还是犹豫了半刻,我谢谢你的犹豫。我还想见你,不管你属于淮,你是谁的丈夫,我还想见你。”
这最后的一句话她几乎是减着说出来的,有琴闻樱吃惊地看着她。
有琴闻樱已经隐隐地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在最初她提出要思忘选择时,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她知道思忘不可能不选择她,但为了坚定思忘会选择她,她才提出了如果思忘选择了汪碧寒,她便终生再也不见他们。她知道思忘定然是想要见到她的,不可能答应终生不见她。这是她聪明的地方。但她只考虑了思忘的先择却没有想到思忘选择之后的结果。因此她并没有说要思忘选择了她之后就永远也不要再见汪碧寒了。
现在汪碧寒仍要见他,她却没办法阻止。
汪碧寒痴迷地看着思忘,好似把他中牢地看到心中一般,生怕他就走了。
思忘本来就要走了,见了她的神情,竟自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出起神来。
有琴闻樱道:“忘儿,我们该走啦。”
汪碧寒终于移开了目光,向那些肯衣帮众挥了挥手。
那些帮众闪在了两旁。有两个青衣帮众捧了思忘那柄剑出来。
终南山后,思忘和有琴闻樱来到了活死人墓前。
现在已是深秋,落叶萧索、一片凄凉景象,怪石磷峋,山溪碧曲。两人看着晚秋景⾊,想起思忘离别终南山已近六年,都有一种深深的感叹,但谁也不言不语。
自从那曰离开了童家庄,思忘便总是找一些话来逗有琴闻樱取乐,但有琴闻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常常独自发呆。思忘自是明白她为了什么,但他却也不好向她解释。
渐渐近了终南山,快要见到亲人的心情使他们两个人都有点儿奋兴,好似忘记了那童家庄中之事一般,有琴闻樱也露出了笑脸。
她开始拿汪碧寒和那⻩衫少女开思忘的玩笑。这反倒使思忘心中放宽了许多。他知道她心中的介蒂已经去了,便也兴⾼彩烈地同她开起玩笑来。
可是一到了活死人墓前,思忘忽然不再笑了。他隐隐地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却也说不上来。
猛地他站住了,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前面地上。
有琴闻樱见他姑住了,再看见他的眼神,亦是跟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她也楞在了那里。
前面的一块石头旁边,有一滩鲜血。
思忘几步抢过去,他仔细地查看着周围,发现这里不是打斗的场战。那么这鲜血定是有人在别的地方受了伤在这里歇息时留下的。
两人顺着那血迹向前走了几步,又发现了另一滩血。
思忘抬头一看,前面就是那古墓的出口了,而这血迹似乎是奔向那古墓中去了。一种不样的感觉涌向心头,他快速绝伦地奔到古墓之前,发声大喊:“爸爸!妈妈!守妹!”
但是没有人回答。
他心下更急,忙捡了两段枯枝,点燃了举在手中,牵了有琴闻樱的手向那古墓中走去。
这古墓他甚为熟悉,自小便与杨守在洞中玩耍,洞中的好多机关他不用火把亦是能够找得到的,他点燃了火把,那只是为了有琴闻樱之故。
在墓中走了不远,他果然又看到了那鲜血。但他又是奇怪又觉得心中略显得定安了一些,因为那血不是通向他爸爸妈妈的卧室的,面是通向另外一间石室的。
他顾不了那血迹到底如何,当先奔到了爸爸妈妈的卧室之中。
室中空空的,床上已落了一层灰尘,显然他爸爸妈妈很久没有在这里住了。
他心下稍宽,却也暗暗地为爸爸妈妈担心起来。他来到了他小时同杨守觉睡的石室,也是空空的。只是他小时睡的寒玉床上现在放了一条花彼,并且室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显然这石室现在已经成了扬守的闺房。
他本来是耍带着有琴闻樱好好地看看这一切的。他极想让她在那寒玉床上睡上夜一,体会那种冰凉刺骨的滋味。他看了她一眼,见她正自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思忘道:“看来我爸爸妈妈他们出去有一些曰子了,却不知这些曰子以来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们知道我回来定然是非常⾼兴的,唉,没想到我回来了却在这里等他们。”
有琴闻樱道:“我们不可以出去找找他们么?这古墓之中阴森森的,可没有我们那个千魔洞好玩。”
思忘亦想出去找他们,但实在是没有一丝线索可以找的。忽然他想起下那些奇怪的血迹,忙拉了有琴闻樱又来到了有血迹的地方。
他们顺着那血迹向古墓深处走去。思忘渐渐觉得奇怪,脚下不由自主地迟疑起来。
有琴闻樱已觉出了思忘的犹疑,她侧目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思忘站了下来道:“是。这里边爸爸妈妈在我们小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们进去。这些血迹却是向那里边去的,难道里边洞中埋有什么救伤的灵药么?”
有琴闻樱听思忘如此说,仔细地查看了地上的血迹一回,站起⾝来道:“这血迹是受伤之人从里边向外走的.却不是外边受了伤之后到里边找治伤的灵药。”
思忘听有琴闻樱如此说.顿时恍然,知道定然是自己错了。
自己从外面向里走,就认定了那受伤之人亦是从外向里走,岂不是荒唐么?难道这古墓之中除了他们杨家之外别人可以随便进得的么?
知道了是有人在古墓中受了伤,思忘更焦急起来,再顾不得小时爸爸妈妈的劝诫、拉着有琴闻樱便向那古墓深处走去。
穿过了两间石室,二人猛然来到了一个大厅,不自噤地都是心中一惊。
但见厅中整整齐齐地摆了五口石棺。有一口石棺竟然好似叫什么人用兵器硬是给劈成两截。两人看罢石棺向下一看,心中惊惧更甚,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有二十几具尸体。
有琴闻樱见到那五具石棺时已是惊惧万分地握紧了思忘的手,待见到地上那些尸体,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扑在了思忘的怀中。
思忘楼紧了有琴闻樱,看那地上的尸体时,见那些尸体的脸⾊徽微泛青,显是已经死去多曰了。
他卧着那些尸体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出了点儿眉目。那些尸体显然都是冲着一个方向而倒的。
思忘心中暗暗地想着,在什么情况下那些尸体才能顺着一个方向而倒。想了一会儿,他心中已有了计较,抬头向那些尸体的脚所冲的方向走去,果然在那大厅旁边发现了一个略低一些的小小的石室,他举火把一照,不自噤地惊呼出声。
地上伏着一个青衣老人,左边耳朵没有了,头发也近全部脫落,思忘从背面已依稀认得这个者人就是爸爸第二次出外时从外边带回来的哑仆人。但为了确切证实这老人确是那哑仆人,他还是蹲下⾝,将那者人翻了转来。
这老人确是那哑仆人无疑。思忘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哑仆人虽哑、心地却是特别善良细致的,来古墓才两年就把思忘照顾得极为周到。思忘在古洞之中待了五年多、其实也有时想起他来.只是从没有同有琴闻樱提起过。现下看到他死在这里,不自噤地心中难过,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有琴闻樱见思忘流泪,亦觉得难过,她不知这地上的人是恩忘的什么人,也从来没听恩忘提起过这个人,见思忘不自噤地替他流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即刻就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有琴阿樱见那老人的双手紧紧地楼着一个方方的匣子模样的东西,心中觉得奇怪,已猜出了这匣子定然是非同寻常的,便指给思忘看。
思忘一看到那匣子,也是心中一动。隐隐地觉得这匣子好似自己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急忙把火把递给有琴闻樱,伸手去拿那个方匣子,却是怎么也拿不起来。
那哑仆人临死仍是死死地抱住了这木匣子不松手。
思忘心中涌起对这哑仆人的一股感激之情。他多方努力仍是夺不下来那匣子,只好心中抱着无限的谦意把那哑仆人的臂膀瓣断了。口中轻声说道:“哑伯伯,不是我故意伤害你,是你抱的太紧了.我实在是拿不开,只好如此了。”
他把那方匣子拿过来,凑在火把下一看,那是雕得极为精细的枣木匣子。
有琴闻樱亦是十分好奇地看着。
两个人见那枣木匣子雕得极为好看精细,便翻来复去地看了几回,忽然有琴闻樱道:
“忘儿你看,这上面写得有字!”
思忘仔细一看,那匣子果然写得有字,好似是多年以前写上去的,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仔细辫认,却仍是得出来、思忘借着火把的一闪一跳的光亮仔细辨认着那木匣上的字迹。一宇一句的念道:“吾儿思忘十八岁亲启⺟吴海媚”念毕他觉得⾝旁的有琴闻樱好似被针刺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在意,自言自语的道:“妈妈说她没有名字,却原来是骗我的,她的名字便是叫吴海媚了,但不知为什么在好多年以前写了这么个匣子留了给我现在来看,好似她知道我定然会被那绿衣双使抓走,又必然是十八岁能够回来的一般。”
他说完了这番话、转头看了眼有琴闻樱,却见有琴闻樱的神态古怪之极,他不噤心中暗自奇怪,问道:“闻樱姐姐,你怎么啦?”
有琴闻樱轻声问道:“忘儿,你刚才说你⺟亲叫什么?”思念道;”这不是明明地写在这里的么,她讲明了要我十八岁打开这匣子,又写明了她叫吴海媚,那自然不会假了。”
有琴闻樱声音已有些颤抖,轻声而急促地道:“忘儿,快把匣子打开看看!”
思忘觉得可能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发生了,但他却不知究竟要出什么事。他想定然是和这些死在石室中的人有关,或是和爸爸妈妈的不在古墓之中有关,而有琴闻樱聪明过人,已从这木匣之中发现了端倪。他急忙用力将那枣木匣子打开了。
一块白绢露了出来。
不待恩忘说话,有琴闻樱急忙把那白绢抓过去,抖开了,凑在火把下绍看。
思忘从旁亦见那白绢上写得有字,还没等他看清那绢上写的是什么字,猛然之间有琴闻樱大叫一声向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