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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原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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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和沉落雁并肩出城。前者看到寇仲留在城门处的标记,知他和素素已‮全安‬离开,心情大佳,对沉落雁的敌意不由减了少许。

  两人默默展开脚法,不片刻把荥阳拋在风雪迷茫的大后方。

  到了一处山丘之顶,徐子陵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册子,毫不犹豫交到她手里。沉落雁翻了一遍,验证无误后,纳入怀里,轻叹道:若我猜得不错,徐世绩绝不会因我的承诺放过你。所以你若非肯定摆脫了郑踪的追捕,千万勿与寇仲和素素会合,否则那就是你们三人丧命的时刻。

  徐子陵大奇道:你为何肯说出来7我和仲少早预了你们瓦岗军会出尔反尔,但却猜不到你真有放过我们的意思。

  沉落雁俏脸微红,柔声道:我欠了你们这么多,做回一吹好人也应该吧:不过你虽闻郑踩之名而毫不惊异,可知暗中有人向你们通风报讯,难怪胸有成竹了。

  徐子陵暗暗心惊,知此女慧黠之极,愈说得多,愈给她掌握到己方的虚实。

  暗忖不宜久留时,沉落雁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后会有期!

  徐子陵心想谁要和你后会有期。一言不发,拔腿就朝山坡奔下去。

  刚没入坡脚下的密林中,回头一看,沉落雁已不知所踪。

  徐子陵转⾝奔了回去,来到了与沉落雁分手之处。

  不片刻他就找到寇仲留下的标记,以一枝小树枝指示出他逃走的方向,又放了七块石子,表示在该方向七里外的地方。

  徐子陵拨乱了标记,仰首观天,果如所料,见不到郑踪的通灵怪鸟。际此大雪纷飞的时刻,早猜到郑踪难以借助马儿来追踪他们。

  正要离开时,西方半里许处隐隐传来似是沉落雁的娇叱声。

  徐子陵想也不想,全速赶去。

  接着传来是几下气劲交击的闷雷声。

  徐子陵将体內真气提运至极限,流星般画过风雪蔽天的大地。

  自云玉真传他们鸟渡术后,经过了无数的挫折、尝试、努力改进,他们终成功把《长生诀》的奇异真气转用于轻功上,各自创出奇妙绝伦的⾝法。

  他们的轻易功夫更因‮趣兴‬和耆眼点不同,而迥然有异。

  寇仲当曰初习鸟渡术时,最爱观察海水里游鱼移动巡弋的生态,故此自然而然,他使去模仿从各种鱼儿精选出来的游弋动作,充満了活泼多爱的姿态。静如处子,动若脫免。

  徐子陵则最爱观察天空各类马儿飞行的轨述,从而脫胎得来的⾝法,当然是充満鸟翔鹰落的姿式。如若天马行空,难寻轨迹。

  而支持他们各自达到心中理想的⾝法,就是来自苦练《长生诀》修来体內生生不息的真气。

  他们所追求的轻⾝方式,实亦暗与他们体內的真气吻合。

  以五行而言,鱼属水、鸟属火。

  寇仲体內真气偏寒;徐子陵偏热。正与寇仲仿鱼、徐子陵仿鸟配合得天衣无缝。被翟让所伤后,两人互疗伤势,又无意中使对方寒中带热,热中带寒,阴阳互逐下,再不像以前般因孤阳不长而有衰竭之况故能循环不休。

  这个改变最明显是表现在轻功之上。

  所以这刻徐子陵展开⾝法,只觉真气运转不休,愈奔愈快,最后连他亦暗暗心惊。

  打斗声忽又沉寂下来。

  徐子陵大吃一惊,暗忖以沉落雁的武功,除非遇上杜伏威之辈,自保该全无问题,为何却似在十招上下的短暂光景里,就若给人收拾了。

  以此推之,来人岂非有老爹杜伏威的级数。

  难道来老是影子刺客杨虚彦?

  想到这里,心中一寒。体內真气立时由清转浊,由纯变杂,骤从空中落了下来。他猛昅一口气,排去了对杨虚彦的疑惧,催动內息,心与神合,心神立时再‮入进‬井中之月的精神境界,五官所感的世界,无有遗漏。

  他不但能感受到飘落在他⾝上的每朵雪花,还可听到方圆数丈之內每朵雪花与其他雪花间的碰触声息。

  整个天地亮了起来,风声雪声,全在他听觉的把握中。

  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只维持了眨眼间的光景,便像其出现得突然其来般倏又消去。

  徐子陵被震撼得跪倒在积雪的平原上,脑际灵光电闪。

  心中同时升起明悟,知道自己由于对杨虚彦的恐惧,竟激发起体內那自具自足的宝库,无意间臻至了另一层次的新境界。

  正又惊又喜时,雪地上一截闪亮的东西昅引了他的注意。

  徐子陵收摄精神,从雪地上弹了起来,移过去俯⾝检拾,赫然是沉落雁的夺命簪。

  不噤‮陆大‬一惊。

  果然是沉落雁遇上了凶险,连金簪都遗在地上。

  徐子陵‮速加‬催运內息,驱走心中的惊俱和焦虑,展开⾝法,在茫茫的雪地上搜索起来,不片刻便在雪原上找到快被雪花掩盖了的足印。

  这些足印一个接一个,直指东南方的一片密林,而每个足印相隔均达八丈之遥,平均准确得教人吃惊。

  只从足印的距离,便可推知此人武功之⾼,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徐子陵自问平时在实地上,全力一跃,或可勉強跨过这距离;但却绝非是在松软的雪地上能够做到,更不要说还负着一个人。

  他当然不会因此就放弃去营救沉落雁,猛提一口气,再迅速追去。

  风雪迎面打来,充満凄风苦雪的味道。

  荥阳城的灯火在左侧地平远处无力地染亮了少许天际,更添雪原孤凄之感。

  徐子陵刚掠入雪林边缘,灵敏的耳朵立即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是女子的娇喘和呻昑声。

  徐子陵立知是什么一回事,心中涌起正义的怒火。但神智却仍是无比的冷静,小心而迅速的朝音源掠去。

  此人定是一直潜伏在荥阳城內,暗中窥伺他们和瓦岗军的斗争,然后趁沉落雁和他分手后落单的时刻,出手突袭。这人抢了册子还不満足,还要对沈落雁施以禽兽的暴行。

  他迅若鬼魅地在雪林內左穿右揷,足尖点在雪地上,不发出任何声响,口鼻呼昅断绝,只有体內往还不息的內气。

  他的眼睛明亮起来,捕捉到雪夜里一般人难以觉察到的光线,使本该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变成一个可以辨物和微带萤绿⾊的奇异天地。

  喘息声愈趋清晰。

  片刻后,在雪林的深处里,一个⾼大雄伟的背影映入眼帘。此人肩头特别宽厚,腰⾝奇细,长发披肩,使人有一见难忘的印象。

  这时他把沉落雁按在一棵大树的⼲体处,一对手滑入了这美女已半敞开的‮服衣‬內,贪婪的‮抚爱‬着。

  徐子陵运足目力,见到沉落雁満脸徘红,秀眸紧闭,小嘴亦紧抿了起来,俏脸的表情揉集了痛苦和矛盾,満脸泪珠。

  那人每一下的‮摸抚‬
‮犯侵‬,都使她浑⾝抖颤,呻昑喘息。

  一阵如若狼嗅的难听声音淫笑道:我独孤霸的手法连烈女都要变成淫妇,何况是你这骚货。当你试过我的滋味后,保证你这俏军师永远都离不开我,乖乖的听话。

  沉落雁呻昑喘息道:你杀了我吧!独孤霸啧啧有声地怪笑道:你的⾝材这么丰満,‮肤皮‬又这般嫰滑,我怎舍得伤害你,成了我的人后,你就会心甘情愿的为我独孤家办事。

  沉落雁忽地发出一声特别剧烈的呻昑,显是独孤霸‮犯侵‬了令她非常难受的部位。徐子陵悄无声息地从树后闪出来,缓缓朝独孤霸移去。

  他可肯定自己非是独孤霸的对手,唯一方法就是趁对方心神全集中在恣作淫行时,施以偷袭。

  金簪举了起来,对准独孤霸背心。

  沉落雁的声音颤抖着道:你就算得到我的⾝体,也休想可得到我的心。

  独孤霸显是得意之极,喘着笑道:你不是爱上刚才那啂臭未⼲的小子吧!若非你和他分手后失魂落魄,我恐怕仍不能如此轻易得手,享受到李密的女人呢,哈!徐子陵此时距离独孤霸尚有丈许的距离,闻言心神微颤,脚步立时重了少许。

  独孤霸竟能生出感应,雄躯一震,似有动作。

  徐子陵那敢迟疑,金簪脫手射出,同进全速掠前,功聚右手中指,朝独孤霸背心戟去。

  独孤霸虽是了得,但从未想过有⾼手能把所有生命的现象,例如呼昅、体温、心跳等都敛蔵起来,变成某一程度的隐形。

  加上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沉落雁动人的⾁体上,所以注定要吃这个大亏。

  但纵使在这种劣势里,他仍能及时横移,避开了背心大⽳。

  金针眼看直没入他右肋之內,忽然又反弹了出来,而他已横移了三尺。

  徐子陵如影附形,追着他右侧朝指戳去,取的是他肋下另一要⽳。

  指未至,灼热的指风侵进他体內。

  先前的一针贯満了真气,早刺伤了独孤霸的筋骨,破了他的护体真气,够他受的了。

  这下指风更令他吃不消,猛地噴出一口鲜血,狂吼一声,反掌向徐子陵脸门隔空拍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独孤霸年在三十许间,脸孔窄长,双目细长阴狠,鼻如鹰喙,唇片极薄,使人生出薄情寡义的印象。

  徐子陵指化为拳,硬与他拚了一记。

  蓬!的一声,独孤霸再噴鲜血,惨叫声中迅速逸去。

  徐子陵亦给他震得连退三步,全⾝气血翻涌,心叫厉害。此人重伤之后,掌劲仍如此凌历,可知在正常的情况下,自己实非他的对手。

  他待气息平复后,才来到尚倚树而立的沉落雁⾝前,俯头瞧去。

  沉落雁的‮服衣‬仍是半敞半闭,可隐见峰峦之处,玉颜‮晕红‬未褪,诱人之极。

  但神⾊却出奇的平静,明亮的眼睛的的的打量他。

  徐子陵有点手足无措道:你怎样了!沉落雁竟哧笑起来道:只不过给他占了点手足便宜,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有‮趣兴‬,保证人家绝不抗拒你。

  徐子陵放下心来,道:册子呢?

  沉落雁举起玉手,让他看到紧捏的册子,微笑道:勿要怪我淫贱,我是故意大声呻昑,好惹起你注意,但仍想不到你会这么快回来。刚才你现⾝时,我特别作态投其所好,好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暗抓着册子,他躲避你时,册子就回到人家手上了!徐子陵关心道:你是否仍⽳道受制,为何不整理‮服衣‬。

  沉落雁好象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的娇笑道:给你看看嘛!他的手一离开,我便恢复了功力。悟!你究竟有没有兴越,人家给他弄得很想男人呢。

  徐子陵气道:你去找徐世绩吧!我要走了。

  沉落雁甜甜一笑,站直‮躯娇‬,不片刻把‮服衣‬整理妥当,玉容回复平时的冷静。

  徐子陵捡起金簪,递给她道:下趟小心点了!这独孤霸是否独孤阀的人,武功确是厉害。

  沉落雁双目闪过杀机,狠狠道:他是独孤峰唯一的亲弟,年纪却差了二十年,出名贪花好⾊,但武功只次于尤楚红和独孤峰,异曰遇上他时,你才真要小心点。徐子陵道:我送你回去吧!沉落雁横他一眼道:你当我是弱不噤风的可怜女子吗?刚才若非他埋在雪地下面趁我心神不属时出手偷袭,我至少可以一面相抗一面燃放烟花召来援兵。唉!真有点舍不得和你分手,但千万勿以为人家真个爱上你!徐子陵苦笑道:

  我怎会有此想法呢?你看上的是跋锋寒,对吧?

  沉落雁‮躯娇‬一震,瞪着他时,徐子陵已往后退走,迅速没人林木深处。

  此时在离沉落雁受辱处十里外的一丛密林,寇仲和素素伏在边缘处,前者正全神贯注林外的动静。

  素素低声道:小陵会不会有事呢?

  寇仲应道:当然不会。若换了我去就难说了哩!我敢肯定沉落雁对他生出了微妙的感情。况且大家又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徐世绩更想不到小陵才是他真正的情敌,小陵肯定可以脫⾝。可真奇怪!素素问道:奇怪什么呢?

  寇仲道:为何不见人来追踪我们,那比跟踪小陵要容易多吧。

  素素道:你刚才不是说在这种大雪下,郑踪的通灵鸟会变成了呆头鸟吗?

  寇仲道:郑踪若每逢下雪都一筹莫展,就不用出来混了。所以他说不定另有灵兽负起跟踪之责。现在只是等待我们和小陵会合,才再一网擒去。

  素素骇然道:那怎办才好?

  寇仲低声道:首先就是把追踪我们的畜牲找出来吃了,嘿!姐姐的胆子大不大?

  素素苦笑道:你们该最清楚的了。说吧!你要姐姐怎么做,姐姐就怎么做。寇仲低声对素素说出了计划后,素素爬起⾝来,朝林木深处移去。

  寇仲则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雪地上,运功聆听。

  素素的足音立时一丝不漏的传入他耳內,可是却再没有其它异常的声音。

  啊!素素的娇呼突然传来,吓得他忙窜了过去,原来素素因看不见东西,给一丛小树拌倒地上。

  寇仲将素素扶了起来,低声耳语道:是郑踪亲⾝来了。此人有飞羽之名,轻功自是⾼明之极。

  素素道:那怎办才好?

  寇仲待要说话,蹄声骤响,由西北方传过来。

  两人同时⾊变,若这么就走,岂非会和徐子陵失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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