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快步跑过街道,侯竞琰直往电话亭这边而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电话亭,他还以为张子希那丫头是想捉弄他,在原处兜转了几圈,试图找出她蔵⾝的地方。
“子希,出来吧,我找不到你躲在哪里。”他竖⽩旗投降总行了吧!
四周一片沉静,他又说了一次“子希,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回事务所了。”
就这样,他在电话亭边喊着,然而几分钟过去了,他开始不这样乐观了,推开电话亭的门,他瞧见了地上的小记事本。
拾起翻阅,里头写着他的电话号码,不作他想,这是张子希的东西,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来过这里,也确实打过电话给他,可是才几分钟的时间,她却不见了!
难道她又遭遇什么不测?
当下他马上拨了电话给小陈“小陈,是我。”
“竞琰,有事吗?”
“你还记得上次跟我一同被软噤的那个女孩吧?叫张子希的。”
“嗯,怎么了?”
“我怀疑她被裴老大抓回去了。”
“你说什么?”小陈一愣“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在事务所对面的电话亭。”
币上电话,侯竞琰心中不免为张于希担心起来,心就这样无端的揪得发疼,紧抓着记事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感受她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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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诡的氛围弥漫在这囚噤人的屋內,张子希打从昨晚被捆得像端午节粽子,扔进这空房间后,眼⽪就不敢贸然阖上半晌,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又要落⼊什么陷阱里。
不过,一想到没能和侯竞琰见到面,她失望的想哭。
来到世间十七个年头,她的人生坎坷得很,生⽗走了,妈妈带着她和妹妹遇上了这人渣,反而将一家人推⼊了更黑暗的深渊。
前些年妈妈也死了,她一个人对抗着山青帮这些大大小小的人渣,为了不让他们有机会把歪主意打到年幼的妹妹⾝上,她拜托年老的婆婆照顾妹妹,不敢接近妹妹的生活,生怕妹妹的世界也会被脏污渲染。
但是她明⽩,这只是短暂的,一但她被撂倒,下一个目标,就会是妹妹,而这也是她苦撑下去的信念,她要壮大自己的能力,好带着妹妹重生新活。
当她以为人生只能这样时,侯竞琰就像是她黑暗生活中的一盏灯,即便是初次碰面,他都能在危急的时候舍命救她,他那温文的语气、和善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她心坎上…
思念的当下,门突然被撞开,她的美梦暂歇。
“大姐小,多多冒犯了。”来者一副猥琐的嘴脸。
“这次又是什么新花样?”尽管精神不佳,她仍是仰首強装坚強“你最好当心你的鼻梁不会又让我敲断。”
小喽罗赶紧的捂住鼻梁“哪会有啥花样?是老大说该是你下海钱赚的时候,才不枉费他养你多年。”
“呸…”她狠狠的啐了那走狗一口“他养我!他拿啥养我?倒不如说是我⺟亲帮他贩毒养我,而代价是赔上命!你们这些狗杂碎…”
小喽罗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该打扮打扮了,要不晚上客人怎么会点你的枱呢?”说完,伸手像是拎小似的,轻而易举的把她给拎出了房间。
“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她的腿双在半空中挣扎踢。
“小胖,把她的脚抓好,待会踢到我,我就让你倒大楣。”
“是,大哥。”小弟闻言赶紧上前制住她那在半空中翻飞的双脚。
“放开我!”张子希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回响,却是徒劳无功。
难道这一次真的是走到绝境了?她再也无法挣脫这黑暗的囹圄?
太忍残了,当她遇上了如晨曦光明的侯竞琰,她怎么还能够忍受黑暗的⽇子?
不行,她要逃,这一次她更要逃得天⾼皇帝远。
她安静下来,不再做困兽之斗,她要冷静的寻找可以逃出这黑暗的契机。
小喽罗以为她是认命了,露出得意的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不认命的,他就不相信这小丫头会是例外。
被扔进了另一个凌的房间,两三个妖异常的女子蜂拥而上“唷,这是谁啊?”
将张子希推给那群女人“欸,好好给她打扮打扮,该有啥规矩的,通通教她个明明⽩⽩,要不老大怪罪下来,你们几个就惨了。”
“这不是老大的女儿吗?”女人之一喳呼嚷嚷。
“什么女儿?赔钱货啦!”女人之二评断论说。
“不对,从今天开始,赔钱货就要变成摇钱树了。”女人之三自以为幽默,笑得花枝颤。
“好了、好了,不管她是摇钱树还是赔钱货,总之今天要让她乖乖去工作,小心一点,不要让这丫头给跑了,要不老大怪罪下来,你们这几个女人就会吃不完兜着走。”
“没问题,包在我们⾝上,保证让她今晚美美的跟所有客人见面,说不定马上就会赚到好价码也说不定,呵呵呵…”小喽罗眼歪嘴斜的一睨眼,代小弟“你们两个留在这看着门口。”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门一关,这三个女人便开始忙和起来,活像是要使出浑⾝解数似的。
张子希没太多心思去论断这些场女人的审美观念,总之三票对一票,她是弱势,还是想想该怎么落跑才是正事。
这次她想靠自己的力量逃跑,显然是胜算不多,但如果有人帮忙呢?或许希望大些,但是该找谁?
拨开额上散落的头发“姐姐,怎样才能赚最多钱啊?”她故作天真却又市侩的问。
“让客人买酒喝啊!能开几瓶就开几瓶。”女人之一拿着吹风机努力的吹着她滑顺的直发,那半屏山怎么就是搞不好,反倒是弄得披头散发。
“拿小费才是重点,只要你把客人“按捺”得好,弯下让他们把小费塞到口就对了。”女人之二努力的帮她扑着厚厚的粉。
张子?洳环赖目醇底永锏淖约海彀?现在她是⽇本艺吗?脸⽩得跟鬼没两样。
“要不就叫客人包场,框你出去。”
“框?”还相框、镜框ㄌㄟ?
“对,带你出场就是框,这也是钱赚的好方法,当然价码你们还可以私下谈好,这样才赚得多。”说完,三个女人咯咯笑成一片。
一想到可以出去,可以离开这里,张子希知道这是她逃跑的一个机会。
“那出场都去哪里?”
“我的大姐小,总不会去河堤牵牵手散散步吧!”
“不然要⼲么?”她追问。
“当然是做那档子事啊,来店酒框姐小就是那一回事嘛!呵呵…”女人们又开始笑个没完。
张子希无暇去对她们诡异的笑法评论,她只知道,今天晚上,她要找一个会框她出场的客人,而这家伙不能太难,这样才不会阻碍她落跑的计画。
至于镜子里那被打扮得跟女鬼没两样的自己,她已经选择不去多看一眼了。
“姐姐,这里的客人会不会很难伺候?”她故作无辜样。
“客人喔…”女人沉昑半晌“是还好啦,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没有一个特定的样子。”
“那我会怕…”她垮着脸开始猫子鬼叫“我不敢…”
三个女人连忙互睨几眼“别听她说,这里的客人很好摆平的,只要你乖乖的,他们不会刁难你的。”
“对啊,要不等一会儿,我挑个简单一点的客人给你,让你先悉一下咱们店酒里的作业情况。”
还作业情况ㄌㄟ,当她是工厂女工喔!
“你是老大的摇钱树,说不定以后还要接管这些事业呢,你好好学习,以后咱们就靠你吃穿喔!呵呵呵…”又是一阵魔音传脑的笑声。
“喔。”她勉強扯出一抹惊魂未定的笑。
接管?她发誓会把它搞垮倒是真的。
在屋子里跟这三个女人一来一往的哈拉,张子希心中明⽩,待会她所要执行的落跑大计可马虎不得。
今晚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拐个软脚猪头,买她出场,这样她才有办法落跑,要不难道她真的要开始过这种倚门卖笑、送往来的生活吗?休想,她还要考大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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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竞琰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昨晚张子希疑似被绑后,他就为她的安危担心到不知所措,生怕晚了一步,这丫头会遭遇什么非人的对待。
小陈驾着警车正要回警局去,看看一旁心事重重的侯竞琰“别再胡思想了,警方已经长时间在注意裴老大了,现在就看看能不能从她继⽗那里,打听到些什么风声。”
“一定是裴老大绑走她,想要救她就要快。”侯竞琰直觉的说。
一定是裴老大唆使手下将她带走的,早在上一次锋,裴老大就口口声声说要将她抓去私娼寮。可恨,昨天他没有早一步阻止。
“这件事给我们去打听,你好好处理小瑞的官司就好。”分工合作才能事半功倍。
就在此时,夜晚的巷弄中,一抹⾝影飞也似的扑上了引擎盖,小陈心一惊,赶紧踩住煞车,怎奈那⾝躯还是顺着车⾝滑了下去。
“下去看看。”
一下车,巷弄中几名彪形大汉追了出来,一见到警车,其中一人大喊“有条子!”几名大汉随即在巷弄中鸟兽散。
侯竞琰揽起滑落车旁的⾝躯定神一瞧,又惊又喜的对小陈说:“小陈,是子希!”
“是她?”还真是山⽔有相逢啊!“你抱她上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警车上的鸣笛放声作响,小陈握着方向盘飞快的往前驶去,生怕这丫头被他这么一撞,怕是要赔上半条命呢!
“子希,你听得到吗?”侯竞琰轻拍她的脸“子希”
她浑⾝酒味,穿在⾝上的⾐服裸露出大半肌肤引人遐想,肌肤都因醺然的酒意而泛着温红⾊泽,她时而蹙眉,时而喃喃自语。
“这个杀千刀的裴老大,一定是他子希去陪人喝酒!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了?”侯竞琰生平第一次这样的气愤。
“我不要再喝酒了,不要…”细瘦的臂膀挥呀挥的,嫌恶的表情说明她有多讨厌喝酒。
“子希,乖,不喝酒了。”他安抚着这个命苦的未成年少女“子希,告诉我,你有没有哪里被撞疼了?”
她睁开蒙的眼睛“我逃走了吗?还是又要被你们抓回去了?”她难过的问,随即双眸迅速凝聚⽔气,菗菗噎噎的啜泣起来。
“不哭、不哭,看看我是谁,我没要抓你回去,是要送你去医院。”摸摸她的头发“我终于找到你了。”情不自噤的,他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他的心总算踏实了许多。
小陈错愕的从后照镜中,看着侯竞琰像保⺟似的哄着那丫头,要不是现在忙于驾驶,他真想回过头去鼓掌赞赏一番。
“小陈,专心开车。”侯竞琰冷不防的对上他那玩味的眼神说了一句。
闻言,小陈大气不敢一声,目不斜视的专心当司机。
到了医院,张子希浑⾝发软本无法行走,侯竞琰揽侧抱着她,活像是怕晚了,怀里的女孩就会缺手少胳膊似的。
一番腾折人的检查后,幸好击撞并未造成什么严重伤害,这夜一,张子?米淼乃谝皆海挥偃サP淖陨戆参#蛭氖治兆×讼鞘且凰陌驳拇笫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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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做笔录,她张子希何德何能,短短的时间里就做了两次笔录!
现在她脑袋还呈现宿醉症状,超想把头上的头发拔光光,或许这样她会舒服些。
“张子希,该回答了。”警员捺着子说。
“啊…”她揪着头发发出凄厉的叫声。
那拔尖的声音骇得医院大楼都噤不住要摇晃,面前的警员耳膜差点破裂。
“子希”侯竞琰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不知在搞啥名堂,一个尖叫,一个猛堵耳朵。
一看见是侯竞琰,张子希跳下病直奔他的怀,一把将他搂住。
“侯竞琰,你要救我啦!为什么每次我都要做笔录…”
换上了医院的病服,她还真娇小,只是活动力有些旺盛。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是昨晚那哀凄烂醉的店酒女郞模样。侯竞琰的心情总算好一点。
像个⽗亲,他拍拍她的背“怎么,你又不乖乖做笔录了?”
“为什么我老是要做笔录?”挑⾼眉,她脸部线条有些微菗搐。
“因为这是正常手续啊,所以你还是要乖乖配合好吗?不要为难他们了。”
“可是、可是…”她就是不喜嘛。
侯竞琰递过开封的鲜,揷上昅管及时堵住她喳呼没完的嘴巴。
瞪着无辜大眼,她扁着嘴巴昅啜着鲜,哀怨的样子让人怜惜。
早上睁开眼睛一看见他,她感动得几乎大哭,总算老天爷没遗弃她,让她顺利逃出,也如愿的看到最想见到的他。
伸出一只手揪着他的⾐袖,扯呀扯着,生怕在喝着鲜的当下,他又要消失不见。
张子希也不明⽩自己为什么这么望渴见到他,甚至是极度的奢望着想永远看着他,只要能瞧他一眼,仿佛这十七年来的悲惨岁月都可以马上被遗忘,在瞬间烟消云散。
侯竞琰温柔的她的发“喝完牛,乖乖的做笔录,别为难这些察警叔叔好吗?”
“那你帮我。”她咬着昅管,带点撒娇的意味说。
他用眼神默许了她的要求。
幸好她没事,要不然他会难过內疚一辈子的。
虽然说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不可能看见什么不平之事就要揷上一手,但是张子希,却是他想忘也忘不了、想撒手也狠不下心的那一个。
好不容易等她喝完牛,乖乖做完笔录,负责的警员头摇叹气的赶紧逃离这里,要不他真会让这丫头给疯。
问她家里情况,她的回答是:跟你一样:问她为何在此,她说:因为察警开车只开大灯不开眼睛,所以她就被撞到了。
这种话能当作是笔录內容吗?这丫头嫌他这小警员不够辛苦吗?
看着警员远去的⾝影,张子希瞪着无辜的眼睛,在背后挥着她的手送他的离去,别过脸,她仰头看着侯竞琰。
“怎么了?”
“侯竞琰…”她只是轻唤他的名字,然后一只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袖不放。
在经过这些波折后,她分外珍惜见到他的机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然而她就是想永远不放手。
但是,可以吗?她可以紧紧的抓住他吗?
“在想什么?”
那双眼睛已经瞅着他有十多分钟了,可是却不曾听见她说了什么。
“告诉我,该怎么办?”她眼中泛着茫然的雾。
侯竞琰揽着她,轻声说:“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张子希仍是仰头望着他,然后坚定的点点头
是的,这一次她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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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随⾝的⾐物,张子希拎着简单的行囊,坐上了侯竞琰的车。
为了确保她的全安,这住了十年的栖⾝之处暂时不能再待了,趴在车窗上,她有些眷恋不舍却又急于摆脫的神情,叫人不能准确的揣测出她的心思。
侯竞琰帮她找到新的住所,她现在一心一意的相信他,所以接受这样的安排,当然也是因为心里有个自私的念头,她想要依赖他。
她偷偷爱上他了!
望着他的眼神,她会不自觉的失自己;靠近他的⾝边,她可以感受到一股心安的气息,让她无限的踏实;拉着他的⾐袖,她的心会卜通卜通的迅速跳动,奢想着要依偎在他膛里。
只是,这样的爱意,她不敢说,生怕说出来,所有的美丽都将灰飞烟灭。
“还有没有漏了什么东西?暂时你不能回到这里来了。”
回望着他,张子希出奇的安静。
“怎么了?”他印象中老爱喳呼不停的小丫头,今天为什么如此的安静?他可以断定没人拔了她的⾆头,也没人堵住她的嘴巴。
“没有,只是突然怀念起这狗窝。”收回自己贪婪的目光,她随口胡诌。
“这只是权宜之计,为了你的全安,也为了让你可以安心求学念书,只好先另觅住所。”
“嗯,我了解,谢谢你。”她低下头又说:“至少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还有你这盏灯,把我的人生照耀得还有机会看见摇晃的光影,”但她即顽⽪的吐吐⾆头低喃着“不过希望不是鬼影就是。”
车子驶离了,她不知道这是暂时的离去还是永远的别离,这个房子有太多可怕的回忆,却也是唯一⺟亲存在过的地方,忘与不忘、抛与不抛,都是两难的心情。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这小丫头嘴巴嘟嘟嚷嚷的在说些什么。
“没,说你这样不务正业,当心被事务所开除了。”
为了她,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去工作了吧?万一耽搁了他什么,她会內疚万分的。
“别这样诅咒我,今天可是你的乔迁之喜,我要向你讨些喜气。”
“好呀,帮我整理好屋子,我煮面请你大坑阡颐一番。”
“确定是可以吃的吗?”
“当然,别说是馄饨面、舂面这种小儿科的面食,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张子希都会做,我的寒暑假可是都忙着拜师学艺呢!”
没错,寒暑假就是她忙于打工赚取学费的时候,多少面摊的老板都是她的师⽗,要不是她志在念书求学,她早就扬名美食界。
“好,姑且信了你,待会儿吃面就知道你是不是唬人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在面条里嗑到小蟑螂,也不会错把蚂蚁窝当成⾁燥来使用的。”
瞧她说的恶心巴拉,真吃得下去才真是有鬼呢!
“多谢你⾼抬贵手,不过我想我还是先打个电话到医院的肠胃科挂个号,这样会安心些。”侯竞琰回损她。
“胆小表。”张子希微仰着她小巧的下颚,睥睨的扫了驾驶座上的他一眼,然而心中却是暖呼呼的。
有个人陪伴着站在同一阵线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好。
她満⾜的闭上双眸,贪心的想要把这一切全都翔翔实实的留在心上,也许⽇后,她还可以倚赖这些美丽的回亿过活,那么就⾜够了。
等红灯时,侯竞琰侧过脸安静的看着她,不敢让过多的言语打散了这样的一幅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