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节目在开播的第一天,就闹得飞狗跳,最可怜的该算是助理小猪,夹在这两位董事长的爱将中间,他实在不晓得耳朵该长在谁的⾝边听谁的话才比较好。
小猪,你给我解释清楚,谁叫你片头歌曲给我换什么'似曾相识',我本来录好的那一张片头曲呢?节目开始前的十分钟,仁瑶气呼呼地走进小猪的办公桌前,将那似曾相识的CD往他桌上重重一摔。
是…是磊哥要我换的,他说…他说这么浪漫的节目应该要放一些比较轻柔的电影原声带会比较好。他缩紧脖子,准备接随时会打过来的炮弹。
磊哥?你这么快就叫得这么亲密,他是拿多少钱贿赂你,还是给你什么好处,叫得这么亲热?仁瑶早就算准让裴磊与她共同主持节目,早晚他会乞丐赶庙公,主导大权的,我不管,我要我以前的那一张老唱片。
瑶姐,你们现在主持的新节目叫做'快鹊桥会',总不能再放姚苏蓉的'负心的人',这样不是跟节目的质不符吗?小猪也不赞成仁瑶的做法,这格调相差个十万八千里,要是他不提醒,董事长还不是找他这小卒开刀。
我就是要放'负心的人',我不管,你现在马上把CD给我找出来。哪能让那臭男人作主,才刚来第一天就要掌权,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怎么回事?节目就要开始,你们怎么还在这边?裴磊头一天和仁瑶上班,自是谨慎其事,看他忙进忙出,手上还捧着一大堆的CD,可见他对这节目完全投注心⾎。
还我!仁瑶一见到他,手心便朝上一摊,她要拿回她的CD。
还你什么?裴磊真的想不透他欠了她什么东西。
少装了,'负心的人'还给我!她今晚死都要放负心的人。
你叫我负心的人?天地良心,我可还没恶劣到那种程度。自从和她和睦共处以来,他就没跟她斗过气,更别谈什么负不负心了。
我是说我的片头曲'负心的人',谁叫你自作主张给我换成什么死气沉沉的'似曾相识'。她不能再跟他打哑谜,节目就快要开始了。
喔,你是说片头曲啊,这当然是要换的,你想想看,我们这节目是标榜着⾼⽔准的男女往,自然要放些浪漫悠扬的世界名曲,'老处女俱乐部'已经是过去式了,新节目自是要有新的气象,你说对不对啊?裴磊捺着子跟她解释。
气象?你要是想要有新的气象,那你到气象局去工作好了,我先说好,我是很勉強、很勉強才答应董事长跟你一起做节目的,你一切都得先听我的,我数到三,你CD马上给我出来。要是不先给他下下马威,她早晚会被这家伙吃⼲抹净的。
你是说那张'负心的人'吗?裴磊好像面有难⾊。
废话!
他耸耸肩看着小猪,很难以启齿地说:刚刚我让小猪去倒垃圾的时候顺便带去丢了,我认为这种L的东西实在是不适合用在这样的电台里。
丢了?你不晓得有些CD世面上很难买得到的吗?这是我请唱片公司的朋友帮我去找来的原版主唱,你竟然给我…丢了?她两手支在桌面上,心情从没像今晚这样恶劣过。
裴磊又再次让自己的小聪明给误了事,他一心只想让两人藉由节目的关系而拉拢距离,可却适得其反,没想到仁瑶的反应会变得那么烈。
小猪,你现在去找看看有没有差不多的歌曲,就听你瑶姐的话,看她想放什么就放吧!裴磊怎么也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可就算是换了片头曲,也没必要气成这样,他见识过上百种不同的女人,就数她他最搞不定。
不用了,就用'似曾相识'吧!她丢下一句颇为无奈的话,转头走向录音间去。
磊哥,要追瑶姐可要有打越战的精神,会很辛苦的。小猪在仁瑶⾝边做事做久了,自是了解她的脾气,因此对裴磊提出些金⽟良言。
你放心,女人家都是这样,她不也用了'似曾相识'当片头曲吗?裴磊拍拍他的肩膀,脸上并没有挫败的沮丧感,反而动力十⾜,两眼闪烁斗志的光辉。
看来瑶姐这下是碰到对手了。小猪乐见其成,女人只要有了感情滋润,⽑蒜⽪的牢騒就会少发一点,他⽇子也好过一些。
死小猪,你还不快进控音室,开天窗你就倒大霉了!仁瑶探颗头出来大喊。
想来,小猪要过好⽇子,恐怕还得等上一段时候。
在似曾相识的浪漫乐曲中,两个人全力调整刚刚对立的心情,做节目是不能掺进人私的感情因素,仁瑶深知这点,但她实在很难突破这瓶颈,因为坐在她⾝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差点害得她⾝败名裂的裴磊,一个让她失眠好几晚的该死花狼!
亲爱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收听'老处…'不不不,是从今晚为你们推出崭新的节目,叫做'快鹊桥会',或许有些单⾝未婚的女子会觉得瑶姐怎会突然改变节目形态,而主持这样一个…有男有女共同流的节目呢?那是因为…
各位好,那是因为有我花狼的关系,相信大家对我的名字早已耳能详,若是前几天有收听节目的听众对我应该更不会陌生,我就是让你们心目中的瑶姐触动心炫的男子,我叫花狼,以后会跟瑶瑶一同主持这个节目,我希望所有的老处女都能走出自己的黑暗小房间,一同接朝,一起拥抱晨曦…
喂!你话也太多了吧!仁瑶也同样切断他的,这男人怎么一抓了麦克风就不放,还怂恿他的听众接朝…他还以为这是救国团的节目啊!
话多才热闹,不然听众怎么会希望我们俩一起主持呢?裴磊语气轻松自在,不知情的听众还以为他们是在打情骂俏。
外头不知何时来了董事长,原来他在开播新节目的第一天亲自来督导坐镇,仁瑶隔着大玻璃窗看到他,不笑也不行了。
是啊是啊,多说话可以运动脸部,大家等会要多多callin,相信在花狼和瑶瑶的主持下,不管是旧雨还是新知都能继续给予最热情的支持和鼓励。仁瑶哭无泪,为了不让董事长失望,她只好強颜笑。
听到瑶瑶这么说,我的內心充満着无比的喜悦,等会就让各位听众来加⼊我们今天要探讨的话题,那就是,你会和你的同事产生办公室恋情吗?他不按牌理出牌,自己更改主题讨论的內容。
这…仁瑶不知该怎么接话,为什么他老是丢个临时状况出来?
这个话题连瑶瑶都认为很符合大众的需求,大家想必都很想知道瑶瑶是否会对于同事产生爱的情愫,今晚我们就来彻底揭开女主持人的面纱,让大家一同来剖析女主持人的感情世界。裴磊打出这张牌,她事前一点也不知情,或许要用这样的效果才能增加节目的实真。
仁瑶发现窗外的董事长和裴磊的眼神不停在换,似乎这件事是两人密谈私议成的,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真不知两人在搞什么鬼,莫非是以她和裴磊的关系来炒热收听率?
瑶瑶,你在想些什么呢?裴磊看到她一脸呆滞,忙把她的魂从天边拉了回来。
没…没什么?我只是太开心了,能有机会和听众聊聊自己的感情世界那是多么荣幸的事,不过我相信大家也会很想知道男主持人心中在想什么,像他之前为什么会做出那些卑劣的行为,相信大家也会想要了解无聊男子的內心世界,大家等会打电话进来问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相信这话题一定比刚刚的话题还会引起大家的共鸣。仁瑶反将一军,来个礼尚往来。
两人互别苗头,都想要让对方在国全听众面前吐出真心话,而为了让节目步步⾼升的董事长竟无视于两人间尖锐的对话,还竖起大拇指频频赞不绝口。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各位收音机前的听众,你今晚有耳福了,因为咱们瑶瑶为了当此节目的表率,会先倾诉自己的感情世界,让她来跟大家谈谈,如何当个成功的情人。裴磊的陷阱愈挖愈大洞。
一旁的仁瑶也当仁不让,要吐槽大家一起来。
没错,花狼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也会告诉听众朋友,什么样的男人你们该小心,特别是有些厚脸⽪的家伙,竟然还会行贿长官,为的就是要接近他看上眼的女人,这样的狼狈为奷,等会也会由花狼来为大家精辟地说明,最好连那位唯利是图的长官也能亲自来现⾝说法。仁瑶对着玻璃窗外的董事长笑了笑,他怎么联合裴磊在欺负她,只为了电台的收听率?
看着两人尖酸刻薄的对话,小猪做个手势,揷进一段广告以消消双方的火葯味。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仁瑶在播广告时,一眼⾼一眼低地对着裴磊问。
我只是想让听众朋友做个评判,我这样追求一个女孩子何错之有?他把话挑得再明显不过,只是因为一时的错而让他这条咸鱼翻不了⾝,那咸鱼何辜,他又何辜?
我认为男人全是喜新厌旧的动物,要不然也不会有什么七年之庠、包二、搞婚外情、周末情人、夜一情人这种种怪名词出现,你人是不错,但错在你还有事情不明说,不知你心里还有什么琊恶念头我还未察觉的。
她对裴磊老是避谈他私底下的生活,当然是不能释怀,要是他还有别的女朋友,那她岂不有受骗的感觉。
就因为我太会接吻,你就觉得我很心花,有脚踏两条船的动机?
没错,你若是好自为之,就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我不希望我对你老是一无所知,这对我十分不公平。仁瑶內心很想把过往的事付诸流⽔,一笔勾销,但长期对男人的恶劣印象已深植她脑子里,再加上她得和裴磊主持节目,她不能老被蒙在鼓里。
瑶姐,广告和歌曲快要结束了,请准备进录音间。小猪急忙跑来叫这对冤家。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不要再跟我主持节目了?裴磊最后谨慎问了她一句。
除非你老实跟我说,你现在确实没别的不三不四或是藕断丝连的女人跟你联络。要她在节目中说实话,她也要明⽩他的內心世界,到底有没有她的位置存在。
这当然是没有,你问这话本就是多余的。为了让她疑神疑鬼的疑虑消除,裴磊硬着头⽪先答应了再说。
真的?她还不放心地问了一次。
我的姑,你也别对一个人戒心这么重,我没恶劣到那种程度。
他终于明⽩一个女人要是伤过一次,为什么有终⾝不嫁的道理出现。
这我暂时保留,还有,你不能给我有大男人主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才能做,等会在节目上我要你开口你才能开口说话,这点你能做得到吗?风⽔轮流转,她梅仁瑶总算扬眉吐气。
如果我能听你的话,你就不会再对我大鼻子小眼睛喽?他喜出望外笑漾了脸,要是一切还有转圜余地,他会事事依瑶瑶的。
那要看你等会的表现了,等会在节目上最好全听我的,不能有自己的意见。在得到裴磊的同意后,仁瑶才又决定进录音间去。
这女人要男人不可有沙猪主义,而自己呢?却活生生像个女独裁者,裴磊自觉该像个小男人乖乖听话才能受到青睐,对他来讲,这辈子还是头一道,他很难说服自己屈就在女人的裙摆下,可要他不这么做,之前的努力可就付之一炬。
很⾼兴又回到我们快鹊桥会的节目现场,现在男主持人有点便秘,所以等会他讲话的机会会很少,大家可以针对我刚提出的问题来探讨,不一定要理会他刚刚提出的那些没营养问题,现在我们就开放Callin,听听大家对这新节目有什么想法。
仁瑶准备接第一通电话,却见小猪未将听众的大字报写上,这点不仅让她觉得奇怪,就连裴磊在一旁也看出苗头不对,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发生。
小猪迟迟未将电话接上,这让整个节目流程出现冷场,仁瑶急忙拨了內线电话问小猪情况,却见他支吾其词,脸⾊难看得像是三天没睡好觉。
怎么回事?电话怎么不接进来呢?切掉现场收音开关,仁瑶拿另一支电话问道。
十线电话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听众,他几乎是霸占所有的线路,而且…那个人…我觉得还是不要接的好。小猪哪敢讲出那个人是谁,他也不希望瑶姐的新节目第一天又要出状况。
不管是什么样的听众,我们都要接进来,又不是没有被人给闹过场。仁瑶有了裴磊的前车之监,早就有了因应措施。
没关系,要是真的来闹场,我们会主动把他给切掉的。裴磊也赞成她的作法,开放Callin本来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小猪征询两人同意后,便将第一线电话给接了进去。
现在我们来接听第一通Callin,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仁瑶很有礼貌地用甜美声音问道。
我叫做花狼!从扩音器內传来沉的男子声音。
花狼?怎么又来一个花狼?
裴磊和仁瑶面对面无所适从,这花狼不就是裴磊,而他也已招认,并且坐在她⾝边,怎还会有人来冒用他以前用过的名号呢?
先生,希望你是真的有问题,而不是打进来开玩笑的。她沉着气,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的紧急状况。
哈哈哈,我怎么会开贵节目的玩笑,我只是想要跟你玩个小小的游戏,看看你和你⾝边的主持人是不是够资格替人家撮合姻缘?男子使用变声器,让两人就算是再怎么专心聆听,也听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
我们这节目并不是跟听众朋友玩游戏的,所以你这项要求恐怕我们不能够配合。仁瑶当场拒绝对方的要求,准备要切断这通无聊的电话时,对方抢先一步开口。
你不要想切掉我的电话,你们电台里的十线电话全是我占的线,除非你今天晚上不做节目,要不然,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男子的声音听来愈来愈不客气,为了让节目顺利进行,她停下切断电话的动作。
先生,本节目今晚第一天开播,我希望你能把机会留给多一点的人,而不要自私地霸占住所有的线路,我和瑶瑶会很感谢你的。裴磊忍着气,心平气和请这位仁兄⾼抬贵手,他当然不想让瑶瑶的节目再受第二次打击。
你不配和我说话,别忘了,我现在所做的每件事,你以前也有做过,少在那边装得那么清⾼,你们这对狗男女,早就想要揭穿你们了,还在这边装神弄鬼、妖言惑众,不要脸的一对奷夫妇…
男子愤恨不平的声音不停从电话里传出,连外头的董事长也发现这节目又出状况了,可现场的节目一时也停不下来,他一筹莫展,只能寄望里头的两个人能急中生智,想出因应之道。
裴磊和仁瑶心里多少也有数,这个捣的男子,八九不离一定是勾君毅所为,也只有他会对两人产生这样大的仇恨之心。为了让仁瑶的节目继续顺利进行下去,裴磊当场透过广播直接卯上勾君毅。
要是男子汉的话就不要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叫嚣,不要以伤害女孩子做为你报复的目的,只要你能让节目好好进行下去,半小时后我在电台楼下等你,随时等你候教。
他暗示小猪切断所有的电话,并对着麦克风说道:各位听众,相信大家也听到节目出了一些小小的⿇烦,接下来的节目由瑶瑶一人先为大家服务,花狼在此先下节目处理一些事情,希望大家能继续给予瑶瑶支持与肯定,她的节目永远是最好的,不要让她成为一些有心人士欺庒下的受害者。
裴磊一番慷慨昂的话让仁瑶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她看他要离去的背影,原本想要关心地叮咛他几句话,但又觉得这是否又是他和勾君毅之间的把戏,因此,只有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自己要小心点。
对仁瑶出奇的冷淡,他也不⾜为奇,只有尽快解决和勾君毅之间的烂帐,或许才能让她彻底的相信他。裴磊也不敢保证,他的这颗心,还能在她⾝上燃烧多久的热情…
夜半的电台大楼下,除了凉风拂过外,就只有寥寥几只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裴磊守在大楼门口,静静等着勾君毅的到来,往⽇的真心真情好友,现在却要反目成仇、刀剑相向,对他来说也是件残酷的事,但他只想让勾君毅知道,情夫的生活他已经过腻了,特别是在和仁瑶穿起婚纱装拍照时,感触更是良多,那份定安感在他內心筑巢,只想舍弃一切浮华,而追求一份再平凡不过的两人生活。
大情圣,你还真是够气魄,一个人说来就来。黑暗中,从街角走出一个萧瑟瘦长的人影,勾君毅冰着一张脸,早把裴磊当成陌生人对待。
勾君毅,是男人的话就不要玩这种把戏,不怕让人家笑你很幼稚吗?在电台骑楼处的一盏小⽇光灯下,两个男人的脸⾊是严峻而森冷。
我幼稚?你也陪我幼稚过,不是吗?勾君毅燃起一烟,袅袅⽩烟濛了两人平视的视线。
过去的事就不要翻旧帐,我问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瑶瑶,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你和瑶瑶的事靖婕全跟我说了,就不要再強词夺理。当裴磊查出真相后,⾝保护仁瑶的态度转趋強硬。
那女人一定把我讲得很难听,对不对?勾君毅冷冷说道。
她并没说你的坏话,你不要作贼喊抓贼。裴磊不懂勾君毅的心眼为何会变得那么小。
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问你,那女人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为她而跟老朋友翻脸?勾君毅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小梅绝对称不上是超级美女,看多美女的裴磊,怎会选蚌没没度量的女人?
她好在不会滥情,要是她是个容易心猿意马的女人,我今天也不会追她追得这么辛苦,君毅,是你丧失一个机会,让她的初恋成为她一生的梦魇。他欣赏瑶瑶之处在于她不会随便对个男人投怀送抱,这点是现代的女人很难去把持住的。
哈哈,她随便唬你两句你就三魂七魄全飞了,你不是聪明的,看不出她是演给你看的吗?我劝你,在还没陷下去以前赶紧菗⾝,你现在⾝价那么⾼,总不希望哪天滑落到⾕底吧?勾君毅暗喻着在裴磊目前的境况下,还有一个叫古燕妮的女人,那才是他该去担心的人,一旦那女人从曼⾕回来后,他还能大方地与小梅同进同出吗?
你拿古燕妮来庒我?裴磊早算到勾君毅会有这一招。
我这是为你好,那女人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刚也从收音机里听到你和她的对话,她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何苦拿热脸贴她的冷庇股,想想看,你不但搞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还有可能和古燕妮决裂,要是这样的牺牲可以让那女人死心塌地爱你,那我也无话可说,但事实并非如此,你一向自视甚⾼,脑子也灵光得很,怎么就想不透这道理呢?
要让小梅短时间內爱上一个男人是相当困难的,勾君毅算算时间,裴磊不是那样有耐心的人。
他思索勾君毅的话,讲得虽是头头是道,但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反而还奚落地说:我看你是见不得我好吧!贝君毅,你若是想在古燕妮面前打什么小报告,我无所谓,反正那种⽇子我也过腻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寻求我的真爱,我想,等你老的时候,我会设法替你安排一个看护照顾你的,你从电视也看得到,当个独居老人是很可怜的。
看来我们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谈判破裂,勾君毅也不想多费⾆。
那以后就请你不要再来騒扰我们,大伙好聚好散,你要是不要太过分,我们或许还能当当普通朋友。裴磊原以为这样就能相安无事,岂料当他转⾝要搭电梯上楼时,却突然跑出一票小混混,挡住他四周的去路。
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离开小梅,我看我们不但连普通朋友也当不成,恐怕我们从今晚起,就会变成仇人也说不一定。勾君毅还带了打手前来,准备在谈判不成时,便狠狠修理裴磊一顿。
你很卑鄙,说好是一个人的,怎么带这么多人来,⼲什么?打群架吗?他被到走出电台大楼,几个人围着他来到马路边,手持准备听勾君毅的命令行事。
你的个我很了解,想要说服你我也没什么把握,只好请一些朋友把你这颗脑袋瓜打清醒一些,让你明⽩我这么做是真的在为你着想。勾君毅有预感这趟前来定难以让他改变心志,只好带些小兄弟过来,就算计谋不得逞,修理修理他也过瘾。
跟你做朋友时就该看清你这一点,幸好瑶瑶早些离开你,她还有先见之明的。裴磊的抉择没错,到今天他才真正看穿勾君毅,是这样忝不知聇的小人。
妈的,给我好好修理他,把他的脑袋给我打正常一点!一声令下,一群大的十来个左右的小混混便齐下,朝着裴磊烈猛挥下,⾚手空拳的他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抵挡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市井恶霸。
才过了五、六分钟,裴磊便被打得遍体鳞伤,特别是头颅更是冒出鲜红的⾎迹,鲜⾎呈叉状地滑过他整个脸庞,而双手为了抵挡的攻击,也出现轻微骨折现象,他蜷着⾝子弓在地上,脸上表情是痛苦难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等着看好了,事情不会就此结束,我还会慢慢玩死你。勾君毅喝令所有人住手后,得意扬扬来到裴磊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脸,挫挫他的锐气。
裴磊痛得说不出半句话,他整个头感到好晕好眩,就连勾君毅的影子也是朦朦胧胧、模糊难辨。
他只知道勾君毅在踹他两脚后,使唤着那票打手离去,而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他想去按那电梯的按钮,可在他那只抖颤又流着⾎的手要伸出去时,竟心余力绌地软了下来,整个人昏死在电台的电梯口处,一动也不动。
奇怪了,怎么节目结束快一个小时,他还没有上来,仁瑶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小猪一看,还不忘过来关心两句。瑶姐,你看要不要下去看看,我连接那电话的时候,都听得出对方的口气好坏,跟电视上那些绑匪的声音好像。他听那么多听众打来的电话,就数勾君毅的声音最冷⾎。
我下去?要是她下去看到勾君毅,不是要当面让他讥笑那么快就投⼊裴磊的怀抱,而且还会让裴磊误以为她对他情有独钟,我…我⼲么要下去,关我什么事啊?
可是若磊哥遭遇到什么不测,那该怎么办?这也不是不可能,社会上坏人比比皆是,自己不得不提防小心。
真的吗?他真的会遭遇到不测?听他这么一说,说不担心那还真是骗人的。
听两人刚刚在节目里说得那么难听,你看见了面还会有什么好脸⾊看吗?瑶姐,别怪我喜胡思想,只怕对方动机不纯正,要是带什么啊刀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小猪的顾忌让她愈听愈⽑,使她也不得不再坚持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
那你快陪我下楼,还傻傻地坐在那⼲么?被小猪一说,她哪还能坐得住,拉着他的手便往外头冲去。
两人迅速搭电梯下楼,就在电梯门开启的一刹那间,两人的心脏几乎当场凝结,裴磊整个人⾎迹斑斑地躺在⾎泊中,面部朝下,整件衬衫也被⾎⽔浸到透,看得仁瑶呆若木,整个人傻在原地,动也不动。
瑶姐,我去叫救护车,你在这看着磊哥。小猪再冲回电梯里,马上上楼打电话给医院。
冷冷的一楼大厅,没有半个人可以前来帮她的忙,看着被打得不知是生是死的裴磊,仁瑶內心生出強烈的罪恶感,她何必他成这样,他爱她的心跟她与勾君毅之间的爱恨情仇是两码子事,她把过去与勾君毅之间的一段仇恨让裴磊去承担,怎么说都是不公平的。
裴…裴磊,你还好吧!她看到裴磊⾝子在微微动,迅速蹲在他面前扶起他。
他实在是连张眼⽪的力气都没了,只是他听到仁瑶在叫唤他的名字,潜意识中,他告诉自己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这温柔的声音是从何而来的?
是…是你…如蚊蚋般的细小声音夹带着呛⾎声传来,急得仁瑶都流下泪来。
是我,我是瑶瑶,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也应该看出你的诚心,而不是还怀疑你和他又想串通来骗我,你…你也知道我怕死了,我再噤不起一次在感情上受到欺骗,我…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仁瑶边说边哭,双手紧紧抓着裴磊。
算…算了,我…我不怪你…他神智处于半昏状,本说不上几句话又阖上眼睛。
裴磊的声音愈来愈弱,直到救护车来的前一刻,他的手从仁瑶的手指间滑落,气息也变得愈来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