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么一切就⿇烦你多费心了。”
孔秧熙和会计师费尔商议了一下午后,决定要再重新查账一次,并且找回之前的旧会计,当面对质,好理清这一堆烂账。
“这是我应该做的,基本上查账这种事难不倒我,就怕他找了些名目来冲销,到时要再一一追溯出来核对才比较⿇烦,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只有请孔先生耐心等待了。”费尔戴起帽子,拿起公事包准备离去。
“只要能找出他滥用公款的证据,并且将他侵呑补助金与捐款的事项查出来,我会耐心等待的。”
“那就请孔先生等我的好消息了。”孔秧熙才准备请法南送费尔离去,远远地便看见大门口处驶进一台豪华宾士轿车,从车牌号码看来,是临时在机场租用的。
待车子停安后,一位雍容华贵,扮相⾼雅的中年妇人从车里走出来,他定睛一看,脸上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
“姑姑!”他连忙回头嘱咐法南。“费尔先生就⿇烦你替我送一程了。”
“是的,少爷。”
孔秧熙连忙走上前,将孔乃筝搀扶进客厅。
“姑姑,你到维也纳应该先打电话告诉我,我好让法南到机场接你啊!”他恭顺的态度,比伺候自家⺟亲还要来得周到。
“本来是想早点来的,可是…临时又到国美参加朋友结婚十周年的纪念,再顺道去意大利买点东西,才会这么晚才到…”她坐在靠窗的沙发,拿起檀香扇轻轻扇着。“喔,对了,姑姑要来的事,你妈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是的。”他回答得很平和。
孔秧熙看她一脸红润,一副舂光満面样,眼珠子忍不住上下朝她打量起来,马上引起孔乃筝的疑虑。
“你那什么眼光,这样子盯着姑姑看的吗?”她企图掩饰內心的喜悦,但还是被细心敏锐的孔秧熙发觉了。
“姑姑是陪容洋叔,才这么晚来的吧?”她和辜容洋之间的爱情长旁旗七年了,只有和辜容洋到国外度长假,她才会有这样容光焕发的神情。
这种事即使是远在国外的几个侄子,都了如指掌,一清二楚。
这回她受到孔一鸣的请托,到世界各地查看几个侄子的感情现况,她趁机和辜容洋开个小差,也算是一种情感流。
之后,她才从意大利北上,先来到孔秧熙这里。
“小孩子不懂事少在那边胡说八道,我和你容洋叔只是很好的朋友,那是刚好他也要到国美,我才跟他一起同行好有个伴。”在小孩子面前,她这姑姑永远是纯清圣洁的。
“姑姑你别紧张,我不会像翎云一样跟你没大没小,非问到你发脾气不可。”翎云是那种跟长辈说话没什么分寸的人,不像他对这个姑姑还心怀三分敬畏。
“那臭小子现在敢再跟我没大没小,我非把他的耳朵扭断不可。”孔乃筝几乎是咬着牙说。
“我会替姑姑好好说他的,你别气了,我请人先帮你把行李拿到楼上去。”
“叫他们把行李拿到我以前住的那间房就行了。”孔乃筝起⾝,却看到他面有难⾊。“怎么了,不准姑姑住那间?”
“不是的,而是…那间房已经有人住了。”他刚开始就让陆茜娅住进那间房间,谁叫那房间采光好、视野佳,谁住都会喜。
“有人住?”她的眼光同时在侄子和老管家脸上扫过一遍。
“没错,是我女朋友住的。”他骄傲地扬⾼下巴,面露喜⾊。
“女朋友?”她狐疑的目光略带些暗笑。“说实话,该不会是你妈这样教你说的吧?”
“姑姑来此的目的,不就是要知道我有没有认真在女朋友,然后再带回去给大家看吗?”由于说的是真话,所以他说起来理直气壮。
或许是认为他演戏功夫已达炉火纯青境界,孔乃筝眼光一瞟,死死地鉴定斯科洛。
“斯科洛,你不会帮小孩子瞒我的是吧?”
斯科洛慌忙地直背脊,点头如捣蒜。“姑,少爷说的是千真万确,没有半句虚言。”
“那人呢?”她左顾右盼着。
“人?”对喔,从早到晚,他都没发现陆茜娅的踪迹,这女人也真是的,以往到哪里都会告诉他,而今天却无声无息,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般。“斯科洛,你有看到茜娅姐小吗?”
“少爷,我没看见,不然我帮你问问法南吧,她和法南在一起的时间通常比较久。”说完,他马上迈开脚步离去。
“你已经让她住在这里了?”听起来他们好像认识已久,久到可以同住一屋檐下,并且和奴仆们打成一片。
“姑姑,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茜娅的阿姨和三妈是好朋友,况且她住在这,也是经过她阿姨同意的。”
“茜娅?”这名字还有女人味的,应该是个温柔娅约的女子。
“是啊,是我在音乐会上认识的,中场休息闲聊时,才晓得她阿姨和三妈是旧识。”他越说越开心。
“照你这么说,你…没有骗姑姑喽?”若真是这样,她乐见其成,至少在三个侄子当中,孔秧熙的循规蹈矩和谦恭有礼比其他两人还来得強,若是将哥哥大部分的产业给他,她也比较放心。
“我哪会骗姑姑呢!”两人有说有笑,一同走上回旋金梯,往另外一间客房走去。
孔乃筝松了口气,原以为这回不知要花费多少⾆,才能让孔秧熙懂得收心持家,找个好女孩早⽇完成终⾝大事,可她万万没想到,平时寄情于音乐、艺术的他,并没让家人心,看来,她真该替大嫂感到万分欣慰。
“那…这个茜娅的个如何?”喝了一口仆人踹来的红茶,孔乃筝对陆茜娅产生強烈好奇。
“她…是个有教养、守规矩的女孩子,举手投⾜间都可以看得出大家闺秀的风范,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不疾不徐,态度从容大方,对长辈孝顺有礼,反正优点多到说不完就是了。”以目前陆茜娅的状况,这样的评语应该不为过才对。
孔乃筝看他说得眉飞⾊舞,也为他开心的面生笑花。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快点看看,咦?斯料洛不是去找法南了吗?到底有没有问到啊?”她一心想赶紧看到孔秧熙口中完美无瑕的好女孩。
“姑姑你先在这等会,我去看看。”孔秧熙才走功门口,便见法南跟在斯科洛后头行来,不过他神情微带慌张,脸上像是在盘算些什么,不停低头思量着。
“法南,好久不见,你近来好吗?”
“托姑的福,法南在老爷和少爷的照顾下,生活上不虞匮乏,过得十分舒适。”法南说起话来有些不自在,因斯科洛的提醒,他早有心理准备,孔乃筝会问他什么事。
“过得舒适就好…”孔乃筝立即把话切⼊主题。“那那个…”
“您要问茜娅姐小是吧?她呀…她好像是去那里了…我记得她应该到那地方去…”法南比手划脚,连讲话的腔调都不对劲。
三个人全都张大眼看他慌张失措的样子,特别是孔乃筝,一眼就看出法南样子怪怪的,跟平时的谨慎稳重相差甚多。
“法南,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就快说啊!”“茜娅究竟跑哪里去了,你快说啊你!”就连向来冷静自若的孔秧熙,也不噤提⾼了嗓门。
这下骑在虎背上,恐怕是难下来了,惟有说出个像样的理由,才能暂时渡过这个难关吧!
“茜娅姐小回她阿姨那里去了!”他急中生智,硬是掰出一个差強人意的答案。
“真的吗?太好了,那就连她阿姨一块请来,一同见见女方的亲人也不错。”孔乃筝看向孔秧熙,若是茜娅这女孩不错的话,她也好替她哥哥做主,先和女方谈谈,增进彼此间的流。
“姑姑说得也是,那我去打电话。”他正要离开时,法南忙揷话进来。
“少…少爷…”他两条腿不自觉地颤抖,冷汗频频窜流。
“什么事?”他发觉今天的法南太过怪异。
“这…这事我去张罗就行了,姑难得来一趟,你就多陪陪她吧。”他吓得心脏快跳出来。孔秧熙愣了下,总觉得这里头有着诡异的地方,但一时半刻又说不上来,不过看在法南服侍他这么多年的分上,疑惑的心才就此打消。
“好吧,就给你去办吧!”
法南一听,像只猎⽝般冲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泵侄二人对望无声,两人都揣测着,却猜不出法南今天到底为什么怪。
莫名其妙被拉出家门推上车,再莫名其妙被拉到这间艺术馆的门口,向莞茵还不十分明了,表姐硬拖她到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只听到她说什么伸张正义,让鼠辈狗贼不能蛮横嚣张,要用文明方法来解决野蛮人的行为,扫除一切斯文败类,说了一大堆她还是听得一头雾⽔。
“表姐,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啊?”站在朵拉卡艺术馆门口,向莞茵把脚一定,坚决不再做盲目的跟从。
“反正替我控制情绪就对了,要是我有动耝的迹象,你就要提醒我,绝对不能让对方产生外伤,记住,一定要在我动手之前提醒我,知道吗?”找表妹来是怕自己无法控制情绪,万一真把对方打出问题,可就枉费孔秧熙对她的苦心教诲。
不过如果只打到他內伤的话,要脫罪还比较简单,依她以往的经验得知,要验出內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一定得让柯迪笙知道,这世上恶马还是会有恶人骑。
“表…表姐,你要打人,你不怕我妈她…”难道表姐的老⽑病又犯了吗?打人耶,而且她还有特殊癖好,逞凶需要有人在一旁助兴。
“我们这次只是给某人一点点教训,有些人用讲的不会听,非要让他尝点苦头才会知道警惕,你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她拉起她的手直往艺术馆內走去,不过,向莞茵哪会就这样乖乖就范。“表姐,我认为这样还是不妥,风险实在太大了…”
“好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一个LV的⽪包,我买给你就是了。”贿赂虽然不怎么⼊流,但毕竟是个效果不错的方法。
“表姐,我看你还是放弃算了,我不可能帮你这个忙的…”
“再另加一套PRADA最新一季的夏装,还有唐纳凯文的鞋子。”
“好吧,不过你不能太过分,要是打出伤来,我会和你撇清关系的。”谁叫名牌的惑这么大,让她这个拜金女不得不俯首称臣。
“放心吧,只给他一点教训。”她自信満満地说:“我一定要他把自孔秧熙那呑掉的钱全吐出来!”
“你不要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反正所有的账面你都必须替我弄得漂漂亮亮,绝对不能让孔秧熙看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柯迪笙坐在牛⽪椅上,一边讲电话一边将Chanel的手给拨开。
已经火烧眉⽑的他,正跟会计师商议对策,而坐在他腿大上的Chanel却不停拿着鹅⽑笔搔着他的后颈部。
“只要你能帮我搞定这件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还有关于你所说的差额部分,我这里还有两份舒伯特的音乐手稿,你帮我拿去处理掉,听说西班牙那边有买家肯出⾼价,只要对方答应这笔买卖,能补多大的洞就尽量补…”他突然将话筒捂住,两眼凶狠地瞪着Chanel。“闪一边去,没看到我在处理正事吗?”
自讨没趣的Chanel气得将鹅⽑笔往桌上一丢,扭着丰臋走到对面沙发乖乖坐好。
“我晓得孔秧熙找费尔来查账对你来说很吃力,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别担心我拿这些贡品出去会不会有事,买家通常都会守口如瓶的,而我也叫人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将账面给我处理到没半点瑕疵,我不会少你半⽑钱的。”柯迪笙显然在找人帮忙作假账,他相信只要有钱,就算是鬼也能来推磨。
在经过一番磋商后,柯迪笙才将电话挂掉,他双手握成尖塔状支在下巴思索,看样子境况并不乐观。
“你终于讲完电话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去买东西了?”Chanel开心地冲到他面前,一庇股坐上他的腿大。
“买什么东西?”他思绪纷不已,哪还记得要买什么东西。
“你说过要买钻戒给人家的,我手上这个这么小,要我出去怎么跟人家应酬啊,我早跟你说过别买三克拉的,要五克拉的才够你就不信,像我手指这么修长,一定要配一颗更昂贵的…”
“你说够了没?”火都快烧到庇股了,她还有心情在这跟火一样咯咯叫。
“喂,是你自己一个礼拜前答应的,又不是我你买的,拖到现在我都不说你了,你还好意思跟我凶啊!”“你长点脑子,要是孔秧熙找人查清我们的账,你也不用买什么钻戒了,因为监狱里没地方展示那些东西的。”
Chanel听了一震,只好乖乖闭上嘴,但心里仍不停嘟囔着,不买给她就别说大话,害她现在希望落空,心情低落得要命。
不过她哪会知道,柯迪笙现在像在走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
突然,馆里的公关主任开门进来,紧接在她后头的,是两张笑得极为虚假的脸。
“馆长,她们是‘不老居’的工作人员,说有重要的事要找您。”公关主任因听到对方说出自⾝⾝份,才直接将她们带进馆长办公室。
柯迪笙将脸一侧,才从公关主任后头,看到一张并不怎么让他开心的脸孔。
“院长,我们要来跟你算算账,你那么多金钱来来去去,我怕你还有些地方搞不清楚,所以特地前来跟你仔细地算一算,嗯,这位姐小,你就不用再进来了,院长和我算账时不想有外人⼲扰。”陆茜娅那张笑脸人的脸,让公关主任看不出有任何奇异之处。
“那…你们喝咖啡还是茶?”
“不用了,请问,能不能也请这位姐小出去呢?”陆茜娅冷冰冰的寒芒直视着Chanel,这女人在场只会误事,况且她针对的也不是她。
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找的人只有柯迪笙。
柯迪笙见她来者不善,但不明⽩她为何还带着一个不具威胁的小女娃,在一切尚未明朗化之前,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看她要玩什么花样再说。
“你先出去吧!”他朝Chanel睨看一眼。
“为什么我要…”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柯迪笙锐利的眼眸给堵了回去。
“哼,出去就出去!”
待Chanel不情愿地把门甩上后,柯迪笙燃起一烟,神态自若地菗起来,在牛⽪椅上落座。
“说吧,你们要跟我算什么账?”仗着天时地利与人和,柯迪笙自认没什么惧怕的理由。
那对像鳄鱼般冰冷无情的眼睛,傲慢狂妄地在两人⾝上打量。
“是这样的,柯先生你也晓得,咱们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个神明,做什么事都会有老天爷在看,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明⽩,相信我也不用说得太明,只要你一句话,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将那笔欠孔秧熙的钱给代清楚,我发誓,你这辈子不会再看到我,而我也保证,这辈子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好吗?”先礼后兵,如果对方够诚意解决,她不必诉诸武力。
眼前站着的是两个娇小柔弱的女人,说起诗来连只蚊子也吓不走,像这样的腔调,柯迪笙哪有可能被唬住。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用小指掏掏耳朵,还吹出一堆耳屑。
那种傲慢无礼的态度,叫人想一拳打得他満地找牙,不过陆茜娅记得自己答应过孔秧熙,不能随意发脾气,文明人该用文明的方式来解决。
“你听不懂大概是我说得不够详细,那我简单地说好了,你欠秧熙哥钱,请不要装糊涂的想蒙混过去,其中还有一些善心人士的捐款,那都是该用来帮助老人家的,你这样中私囊实在不太好,而如果你有诚意愿意还钱,我们会给你时间。”
她的口气宛如机飞上服务的空姐,一切以客为尊。
“是孔秧熙叫你来的?”莫非是自己不好出面,找个女人用温情攻势。
“柯先生,我想您偏离主题了,请您先告诉我,什么时候愿意还钱,而且要如何偿还好吗?”陆茜娅双手紧紧握拳,一旁的向莞茵有感⾝边的休火山蠢蠢动,大有随时爆发的趋势。
“你该不会是孔秧熙的女人吧?这倒是新鲜了,从来没看过他⾝边有半个像样的马子,一出现就这般标致,不错嘛,⽪肤还好的,借我摸一下,上回没机会,这回我倒要好好看个仔细。”他站起来,带着笑往陆茜娅的方向走去。
“柯先生,请您别这样,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行吗?”滚滚熔浆在她口不停沸腾翻涌,向莞茵见状,忙凑到她⾝旁,庒低声音提醒。
“表姐,忍耐点,别随便发脾气啊!”没听到向莞茵在陆茜娅耳畔嘀咕的柯迪笙,还不知死活地走到她面前,以逗挑的口吻说:“只要让我摸一下,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只要让他摸,他就会还孔秧熙钱,好吧,反正摸一下又不会死,能要回这一大笔钱,至少可以让孔秧熙一口大气,也不用看他为了这笔要不回来的呆账而老是抑郁寡。
只见一只咸猪手就这样贴在陆茜娅的脸上,他不但摸,还发出猪哥般的笑声,
一旁的向莞茵看了,不噤暗自替他喃念佛号,期望他不要死得太过难看才好。
“还真是嫰啊,⽔当当的,这孔秧熙哪里修来这么好的命,可以碰到这么纯清年轻的小可爱啊!”“你…可以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钱了吧?”陆茜娅一把火烧到喉咙,仅剩最后的关卡,这姓柯的就要被烧得尸骨无存。
“急什么,让我再摸摸,瞧你…唉哟,你这部真是漂亮啊…”笑声还未落下,一阵哀号声紧跟着响起。“啊…我的手…你!你快放手啊…”“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给你三分颜⾊,你就给娘老开起染坊,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得变猪头,我就不姓陆。”她本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向莞茵在一旁想劝阻,也丝毫没有助益。
她早就晓得表姐找她来一点用处也没有,她又不是不了解她,火山一旦爆发,哪有可能说停就停的。
陆茜娅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这家伙简直欺人太甚,就因为这里的人大多受到礼教束缚,每个人都对人容客气气,才会让这种人食髓知味,目中无人,一副小恶霸的样子,今天算他倒霉,小螳螂碰到她这毒蝎子,要他再也飞扬跋扈不起来。
她拿出看家本领,几招女子防⾝术打得他跪地求饶,本想在他脸上留下几道紫⾊眼影,幸好向莞茵提醒她,不能留下任何外伤,她才拿起书柜里的一本音乐艺术史放在他口,来个隔山打牛,捶得他快要口吐鲜⾎。
“别…别打了,我…我会还钱…我早…早就想办法要还钱给秧…孔秧熙了。”柯迪笙像只被打断腿的丧家⽝,呜咽地窝在墙角求饶。
“口说无凭,我才不相信你这种人会信守承诺…”该怎么样让他赖不了账呢?“你现在给我起来,马上跟我回去,我要你亲自在孔秧熙面前写下一张字据,把还钱的方式和时间给我写清楚,对付你这种人非得用这方法不可。”
“可…可是在这里…没人用这种方式啊!”“就是没人用这种方式来治你,才会让你这么嚣张,你去不去?我再问你一次。”她的拳头又近他的鼻尖。
“去…去、去,我去就是了。”
拎起柯迪笙,她还替他把⾐服穿好,又帮他把头发拨整齐,待外观看来一切都像是没发生什么事,才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笑,给我笑自然点!”陆茜娅以凌厉的眸光瞪着他。
柯迪笙颤抖地笑着,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记得,就说你良心发现,要主动去还钱,明⽩吗?”
柯迪笙哪敢头摇,他哭丧着脸,任由陆茜娅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柯迪笙表情凝重,垮着一张脸代Chanel要出去,不过他不敢向她说明原委,只怕一说,肋骨又不知道要断上几。
目送着三人离去,Chanel始终搞不清楚,刚刚他们在办公室里究竟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