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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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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有蔓草,零淳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滚滚。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予偕臧。

  诗经郑风野有蔓草

  花函萝请铁霸替她和师妹了间小屋。方圆数里之内是大片的樱花林,房子小巧温暖且雅致,在她和可人的巧手下成了温馨宜人的小窝。

  忙了一天,不知不觉,一轮明月已悄然升空。

  简单的杂菜面解决两人的晚膳,不挑食的人才能够远行,花函萝庆幸可人适应力和她一样强。

  “花花姐,你猜铁大哥到底能不能说服杜狂雪?”

  “说真格的,我也没把握。”

  有些男人很小心眼,就算自己用不上的东西,也未必肯借人。

  “世上到底有没有那四件东西?”章可人托腮问道。

  对于师父的遗言,她半信半疑,要不是师姐深信不疑,她早已打退堂鼓。

  “一定有,师父不会骗咱们。”她回答不下数十回。

  “万一师父错了呢?”不是章可人疑心病重,实在是事情本身过于玄奇。

  “师父通古今、知天下事,况且世间有这样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女人都能做皇帝了,要北斗七星吐一口仙气有什么难的。

  “花花姐,你比我有慧,师父说的话记得比我还牢,如果有一天真让咱们找着了那四件宝物,别忘了将师父教给你的‘还魂大法’用在我身上,我总觉得我会比你先死去。”

  花函萝连呸了三声。“不会的,师父说你的手纹里有一条长寿线,凡有长寿线的人没有不长命百岁的,你莫杞人忧天。”

  她这个手纹生得不够美好的人都不曾自怨自艾了,一副好手相的师妹竟然哀声叹气起来。

  “师父说你的手相是逢凶化吉的命,我羡慕你。”

  “如果可以换,我愿意把我的逢凶化吉命与你换。”

  章可人一笑。“除非把双掌砍断。”

  “是罗,所以咱们只得认命。”

  “要是杜狂雪不愿把四件宝物借给咱们呢?”

  “不会那么小气吧!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碰到心狭窄的男人,通常心眼会小些。”她暗忖。

  “不如用se。”章可人突发奇想。

  “se?”

  “是啊,男人没有不好的,如果他沉于花花姐的美,头脑一定会变笨,到那时莫说四件宝物了,连十件百件,他恐怕都会双手奉上。”

  “等等,你刚才说由谁se?”她没听清楚。

  “你啊!”章可人指了指花函萝。

  “稳櫎─你开什么玩笑?我这种中人之姿能惑得了谁?不如找个花娘有用些。”

  “花花姐,你是怎么了?你不知道你漂亮出众的外貌足以死天下正常男子?”童可人不吝于赞扬师姐的美丽。

  正就口喝水的花函萝闻言,突地被水噎到。

  “你──你瞎说。”美丽的杏眸里净是不相信。

  “我才没有瞎说呢!你以为这一路上那些好男,看得口水的人是谁?想吃上一口的人又是谁?”

  “你呀!”

  章可人翻了翻白眼。“是我就好了。若是我单独存在的地方,我自认能吸引不少爱慕的目光;可与你同在时,我就没这么吃香了,连一向自信的我亦不黯然失,自叹弗如。”

  “没这么夸张吧!”

  “是真的,不信你问问明天一早咱们遇到的每一个男人,到底是你美上几分,或是我美上几分。”

  “你别吓我。”

  “花花姐,你若肯se杜狂雪,师父就能复活了。”

  花函萝脸色一阵苍白。“我不懂怎么se男人,你别把这个重责大任到我头上。”

  “你是师姐又比我聪明,光凭本能就能把杜狂雪得团团转了。”

  是吗?有这么好惑的男人吗?

  任瑶仙弓起柔丝般触感的身子,嘴里嘤嘤呻着,将杜狂雪十足男的部位拨得情

  他的大手罩上她的丰感的吻上她的嫣红,狂野的着。

  “狂雪…我的爱…求你…给我…我要全部…”

  情袭来,在没有任何防备下,他进入了她的身子,应声冲入──

  任瑶仙娇嚷着,紧紧的攀住他,媚态惑人。

  深入、律动、再深入…她的小手紧掐着他的背,娇不休。

  英俊的面貌因情而微微扭曲,身下的任瑶仙几乎昏厥过去,高的滋味实在太销魂了,令她无法招架。

  狂喜之中,似有一盆火燃烧着他。

  “冤家…我的爱人…”任瑶仙尖嚷着。

  “瑶仙,你爱我吗?”他深情的吻着她。

  她娇柔的笑着。“爱…我爱…哦…好舒服…求求你…狂雪…”

  动人丰腴的任瑶仙懂得如何令男人快乐,自己又能从中得到享受。

  “你呢?狂雪,你爱我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搂着她,等待高过去。

  任瑶仙嘟着嘴,不满意的嚷道:“我已是爷的人了,你却迟迟不肯娶我进杜家门。”

  他爱怜地抚着她的玉肌,慵懒的道:“想进杜家门还不简单,等我从洛回来,咱们就成亲。”

  “还要那么久啊?为什么婚期不能订在明天?”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希望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明天实在太仓促。”

  “万一夜长梦多怎么办?”她爱娇的偎着他。

  他取笑她。“这么心急?”

  “奴家怕失去爷嘛!”

  “不会,你不会失去我。”

  “我担心武皇帝赐婚,把你赐给某个皇室公主,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可是会心碎的。”

  “对我这么没信心?”

  她环住他的肢,娇嗔道:“你呢?你对我有没有信心?我要听实话。”

  “为什么这么间?”他不疑有他。

  她咯咯笑。“因为…我是个坏女人。”她这句话说得像蚊,也像是句玩笑话。

  “你若是坏女人,我就是坏男人。”

  那一刻,他是自负的,恃才傲物,不相信有女人会背叛他。

  “狂雪,我要你发誓。”

  “我杜狂雪一向三目九鼎,不需要发誓。”他说。

  她不信。“我喜欢听你发誓嘛!”

  男人的誓言是对女人的一种肯定,能让那个女人走路有风、脸上有光,可足女人的虚荣心。

  “发什么誓?”他妥协。

  “对我不要有恨的情绪。”她说。

  “我不可能恨你的,你这么可爱。”他轻轻地掐了掐她的鼻头。

  “会,你将来怕是要恨死我的。”她没头没脑的说道。

  任瑶仙承认,杜狂雪是她所爱过的男人里最令她神魂俱裂的。

  她想贪心的拥有他,狠狠地将他刻入心魂里。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

  “小傻瓜,说这些傻话做什么?”他不知道一切都是任瑶仙铺陈的伏笔。

  “狂雪,你一定要答应我。”她恳求道。

  “答应什么?”他吻上她的额头。

  “这一生只能爱我,不能恨我。”她迫他。

  杜狂雪一身冷汗的醒来,捂住脸庞,什么都不愿再回想,可他逃得了现实却躲不过梦境。

  为什么连在梦里她亦不肯饶了他?

  他才是大傻瓜,被任瑶仙给耍了。

  老天啊!他的心何时能真正的平静?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是因为他太久没碰女人了吗?或是锢自己的望,才得自己梦连连。

  若不是他太大意,也不会落到被任瑶仙利用的田地。当然,任瑶仙的背叛并非无迹可寻,在第间她曾暗示过他,无奈当时的他太自信、太耽湎于体的愉,忘了保持一贯的冷静。

  他很清楚光靠瑶仙一个人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到底谁是幕后主使者,答案至今未明。

  他不是理不出头绪,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晨曦初,花函萝梳洗完毕,决定到樱花林里散步。

  锦簇盛开的各樱花,如雪片一般飘落,身穿白衣的花函萝绝的美颜,衬着一身教人恋不已的气质。一个回眸,即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绝代风华。

  春风拂面,她轻轻扬起芙面,心里赞叹着映入眼廉的美景。

  细的嗓音打断了她的冥思。

  “好心的姐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她垂首,俯瞰脚边的小女娃儿。

  “什么忙?”她总是热心助人。

  “我想摘几株樱花让娘瞧瞧。”小女孩高高扬起小脸。

  花函萝望着女孩可爱的小脸。“你叫什么名字?”

  “岚英,我叫岚英,好心的姐姐,你可以帮我吗?”

  “为什么不带你娘来这里亲眼目睹花海的壮观?”

  岚英可怜兮兮地道:“我娘病得很重,没法下,更别提走来这里了。”

  “你娘生的是什么病?”

  岚英摇头。“家里穷,没法请大夫治,也不知道娘生的是什么病。”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花函萝当然不例外。

  “只有娘一人。”

  花函略拼了看岚英身上补丁的衣裳,眼眶不泛红,一半是同情,一半是想起自己的身上。

  她抬首看向面前绯红的花瓣,随风吹谢…遂施展轻功,一个跳跃折下树上最美的樱花。

  “哪里来的大胆偷子!?”男子愤怒的指控朝她冷厉飘来。‘

  站定后的花函萝一看来人,不一口冷气,没见过这么犷的男人,遗留着一丛茂盛的胡子。

  “这樱花乃天生地养,不知大爷的责难所为何来?”

  男人鲁地夺下她手中的樱花枝,不客气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

  “怎么抢走我手上的东西?”她被惹怒了。

  “这片樱花林为我所有,你未经我的许可攀折我的东西还敢做贼喊捉贼!”他语气寒凉地道。

  “笑话!这片樱花林上头又没写上你的大名,怎么证明归你所有?”她觑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他。“何况瞧你的模样倒像是山上砍柴的樵夫。”

  他冷笑。“势利的女人!”

  “生气了?其实做个樵夫也没什么丢人的,信口开河总有馅的时候。”

  “请你离开。”他忍住情绪不与她计较。

  她指了指他手中的樱花枝“给我。”

  “不给。”

  “你别误会,我向你讨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可怜的孤女岚英,不信的话你自己问问她。”花函萝转身寻岚英,却遍寻不着。

  “刚刚明明在这儿…上哪儿去了?”她喃语。

  “你不只是个女贼还是个骗子!”他沉着一张脸。

  果然,美丽的女人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任瑶仙是这样,眼前这位绝佳人亦是如此。

  “我没有骗你,岚英──就是刚刚要我折花的小女孩,她娘病了,她一片孝心,希望开得正盛的樱花能让她病中的娘有好心情,谁知道一转眼…她就不见了。”她心慌地看向四周。

  “根本没有你说的小女孩,我来的时候只瞧见你一个人。犯错并不可怕,最怕错了还想尽藉口搪。”他看不起这样的人。

  “我说的全是真的。”她气得跺脚。

  “我只相信我所看见的,眼见为凭。”他也有他的坚持。

  花函萝咬了咬下证实自己的清白。

  “有理说不清,你能不能不要先入为主的把我想成坏女人?如果我真要盗,不会只盗你的几枝樱花。”

  “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偷不走我这整片樱花林,但偷几枝樱花则不同,不是亲眼所见哪里找得到犯罪证据。”

  这下好了,堂堂正正的闺女,成了大胡子眼中的女败类。

  罢了!她在长安只是个过客,她不需要得到天下人的友谊,更不希罕这个大胡子的谅解。

  “够了!小鼻子小眼睛的小男人,本姑娘不想浪费舌与你抬贡。”

  她转身就要离去。

  他扬声提醒她:“以后不许再踏进我的土地。”警告意味浓厚。

  “放心好了,就算你用八人大轿抬我,我也不会进来。”她有一身的傲骨。

  “最好是这样,免得大家刀刃相见不好看。”他故意吓唬她,从没见过口气这么冲的女子。

  “要刀剑我未必会输你,不过应你的要求,方圆百里之内,我会避着你!”

  什么了不起,世上又不是只有这片樱花林,不看樱花改看梅花一样惬意。

  上三干。

  章可人伸伸懒走进厨房。“花花姐起得真早。”

  “我下了面搁在桌上,你趁热吃了吧!”

  章可人细细品味北方大卤面的美味边说:“花花姐怎么不吃?”

  她吁了一口气。“气都气了,吃什么!”

  章可人放下筷子。“气谁气了?”

  “莫名其妙的大胡子,也不知怎么搞的,一早进樱花林里就碰到怪事。”

  她将早上经历的事全盘托出。

  “那个叫岚英的孩子怎会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这才是章可人狐疑最深之处。

  花函萝耸耸肩。“我也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会飞,不然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快!”

  “没理由消失啊!”“既然要我摘花,又神秘消失,非仙即妖。”她瞎猜。

  “仙?妖?”章可人一阵轻颤。

  “吓你的啦,世上哪有这么多仙妖?而且若她是仙妖何必劳驾我替她摘花?”

  依师父的说法,这世上确实有仙妖的存在,不然所谓东海龙王的眼泪、西王母的微笑、南极仙翁的脚印、北斗七星的一口仙气从何而来。

  “那个大胡子真有你形容的那么骇人?”

  “冰冰冷冷的,幸好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否则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砍死!”

  “没那么恶吧!不过摘他几株樱花他就砍人,天理何在?”

  难道真的世风下,人心不古?

  “不能不小心,你是知道的,咱们从诏州来,人生地不,这里的风土民情完全不了解,万一惹上子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铁大哥让我们住下的屋子门前就是樱花林,会不会这片樱花林正好是那个大胡子的物业?”

  花函萝颤了下。“不无可能。”无巧不成书嘛!许多事就是这么不凑巧。

  她得罪了大胡子,虽是无心之过,可也够呛的,真给铁霸添麻烦不就得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

  “我去问问铁大哥。”

  花函萝阻止她。“先别问,咱们当作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静观其变。”

  “这样不好吧!如果大骗子真会砍人呢?”

  “砍就砍吧!他会砍人我就不会劈人吗?”她说着大话。

  “花花姐,你不是认真的吧!平你连一只小蝼蚁都不忍心踩死,要你劈了大胡子无疑太阳往西边升起。”

  不是她要灭自己师姐的威风,整个诏州谁不知道花函萝是出了名的心软慈悲,受了伤的小动物在她手里获得新生命的不知凡几。

  “要是被急了,我会做出什么事我自己也说不准。”

  章可人掩子邙笑。“花花姐,你说这些话的神情好严肃喔,一点也不像平的你。”

  “平的我是啥模样?”

  “笑脸人、少怒、少怨。”

  好个少怒、少怨,好脾气的花函萝并非衔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千金,可她总有本事凡事想开些,笑容自然成了她的招牌。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凶悍的大胡子轻易便能起我的愤怒,短短一刻钟的时问,一连让我发了几次脾气,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不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啊!”“也许大胡子真的太过分了!”

  花函萝点点头。“说来也门,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怎会说消失就消失?”

  “你确定她不是躲起来了?”

  花函萝仔细回想。“不知道,反正我一转身她就不见了,而且大胡子也说,他根本没见到什么小女孩。”

  章可人听得不寒而栗。

  “花花姐,你别吓人啊!”她胆子可小了。

  “我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你说我是不是眼花了?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小女孩?”

  花函萝不是胆小的人,比起可人师妹,她算是胆大包天的,在诏州,众人皆称她花大胆,胆子大到可与熊胆比美。

  “花花姐,能让你这个花大胆吓一大跳的事也不算多,不如咱们离开长安,到别处找人。”

  “先确定这个叫杜狂雪的人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杜狂雪再说。”

  “师父要咱们找的杜狂雪是个道士,这里的杜狂雪并非道士,可见此人并非咱们要找的人。”

  “放心,很快会有答案。”

  “花花姐,你觉不觉得这片樱花林美得不像真的?”章可人突然问道。

  两人目光同时投向窗外,绯红、粉的落英,一片片樱花飘落的瑰丽美景映入她俩的眼瞳中。

  “是不像真的,倒像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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