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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好粗鲁(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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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这么久,触及那块骨骼时,还是会感觉到前世的自己就在⾝边一样。睍莼璩伤楚若的双唇微微颤抖,却迟迟没有发出那个声音:楚若…

  此时此刻,除了洛松知道楚若的‮实真‬名字却不晓得她的‮实真‬⾝份以外,她只告诉了轩辕澈,便再没任何人知晓这件事。

  对项家的隐瞒,也是出于对他们的一种保护。项铭啸当初尊重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逼问她的‮实真‬⾝份,楚若一直心存感激。

  从去年到了明昭国都城以后,便再没有听到别人喊自己一句,她无奈地轻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一直在讥笑贞太后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恐怕终其一生都不能再改回原先的名字了辂。

  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脫吧。

  只是不知道,了解了与贞太后等人的恩恩怨怨之后,自己是否真的会继续在大亚王朝的皇宮里停留?

  “叩叩叩。邈”

  “谁?”楚若连忙擦了擦再度流出来的泪水,抬眸看向门口处,扬声问道。

  “启禀纯月公主,奴婢是明心。明静姑娘刚刚来了,说公主若是还没有休息的话,请移驾凤仪宮,皇后娘娘有请。”

  楚若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的神⾊,随即心中冷笑,状似困乏地说:“派人去传话,就说本公主已经乏了,有事明天再说。”

  “是,奴婢遵命。”明心悄悄向明静使了个眼⾊,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请纯月公主过去。

  明静微微蹙眉,有心想要亲自上前询问。但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便点了点头,转⾝离开。

  凤仪宮中,阿莲娜神伤不已。她的泪水一直都没有⼲涸过,哭得嗓子都哑了。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报应,害死了父⺟和孩子以后,便再也不能养大自己的孩子。

  但是,她莫名地感到这一切都是明昭国来的人造成的,最大嫌疑便是那个项纯!

  除了项纯以外,阿莲娜找不到任何人前来供认自己是杀害皇子与帝姬的主谋,而自己原本已经稳坐皇后之位,现在却因为儿女都莫名被害,导致皇后位分岌岌可危。

  可没有任何证据,她无从下手。

  须臾,明静便回来了。

  阿莲娜迅速看向她⾝后,见没有别人的⾝影,不噤沉声问道“项纯呢?她怎么没有来?”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按照您说的话向明心说了以后,她向里面一禀报,纯月公主便是这样回答的。”说着,明静把楚若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岂有此理!本宮只是客气地请她过来罢了,她居然倚老卖老,还真的不过来了!”阿莲娜气恼地冷哼,转过头去向屏风后面煽风点火道“⺟后,您出来吧!项纯根本就不敢来,白白让您等了半天!”

  贞太后缓缓走了出来,眯起眼睛看向明静“你先出去吧,哀家有话要跟皇后单独说。”

  “是,奴婢告退。”明静褔⾝说完,躬⾝退了出去。

  贞太后走上前,冷冷地看向阿莲娜,揶揄地说道:“不敢过来?哀家看她分明是不屑过来,早就不把你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

  阿莲娜紧咬着下唇,心里也着实不服气。她心想,刚才的话不是您让说的吗?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你别在心里不服气,哀家说的话也绝对是真的。那项纯今天在御书房不知跟绝儿说了些什么,哀家跟他大发雷霆时,他居然不肯因此而迁怒于明昭国!”贞太后怒不可遏地说着,心里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白天,她把凤弄绝传召过去以后,让他立即用这个机会直接对明昭国发难,就说从那几个妃子来了以后,大亚王朝的后宮无一曰平静,勒令明昭国国主欧阳月割地赔款,并且答应大亚王朝立即处决那几个妃子。

  没想到,凤弄绝居然断然拒绝,并且说,就算是明昭国的人所做,也不能牵连到众人,而只是针对个人。

  这话分明是要袒护项纯,不想让她有任何闪失,贞太后又如何不知?

  所以,贞太后故意让明静小心翼翼地说上那些话,想要听听项纯的回答。

  阿莲娜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极为惊悚的拦阻声:“纯月公主,请您稍等,奴婢先进去禀报。啊——天呐,纯月公主!”

  “咣当”一声,就在阿莲娜和贞太后没有反应过来时,忽然见到楚若直接走了进来。

  只见楚若⾝上披着红⾊的加绒斗篷,头发已经散落下来,似乎是疾步奔过来的样子。

  贞太后垂眸刚想闪躲,随即看到自己⾝上的宮人服侍,便淡定地褔⾝,装作是阿莲娜的宮人。

  阿莲娜蹙眉,冷冷地说道:“纯儿,你为何要擅闯本宮殿內?不是说你已经乏了,想要睡下吗?”

  楚若嫣然浅笑,意味深长地扫了贞太后一眼,走上前云淡风轻地说道:“皇后娘娘,本公主本来确实是睡下了,只是一想到皇后娘娘有事找我,便又不顾一切地起⾝,快速赶了过来。您看,我连发髻都来不及梳理呢,一路上都用斗篷的帽子遮掩着,并未露出来。”

  “那你也应该等宮女禀报以后再进来,否则也太不把本宮放在眼里了!”阿莲娜语塞,气结地垂下眼帘,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现在她已经放弃要跟面前的女人结盟的想法了,只要不去触犯项纯,相信项纯会在另一边帮自己扫清不少障碍。

  要不是今天发生一众皇子忽然暴毙之事,只怕她早就开始派人私下暗杀项纯了,届时就按照前几天宮妃忽然死亡的事情来处理,绝对万无一失…

  但是现在,阿莲娜也不得不佩服项纯的速度。如果项纯没有及时向皇上请命的话,现在已经被作为从犯软噤起来了。

  楚若并未觉得歉意,只是淡淡地说:“本公主担忧皇后有急事,所以衣不蔽体地跑了过来,反倒是我的错了?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再回去便是。只是皇后娘娘以后若是再想忽然召见我,就不要怪我无法前来了。”

  “你…”阿莲娜眯起眼睛,拂袖负在⾝后,淡漠地撇嘴“既然你愿意留下来,那本宮也没有什么好阻拦着的。本宮只是想问你,为何你要去救田贵嫔?”

  “还有,听说你在御书房中停留了许久,皇上治理淮南灾田一事,与你又没有关系?”

  “那是朝廷政事,后宮女子是不得⼲政的,自然跟本公主没有任何关系。”楚若淡淡地说。

  她状似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贞太后想要悄悄离开的出路,走上前讶异地挑眉“咦?这位姑姑好生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怎么一见到本公主就想离开呢?把头抬起来让我瞅瞅。”

  贞太后心中一凛,该死的项纯,难道又想要琢磨自己?

  她缓缓抬起头来,恭敬地说道:“启禀公主,奴婢原先在您宮里做过事,只是后来犯了错,被赶了出来。”

  楚若吃惊地眨了眨眼“呀!原来是那位陈嬷嬷啊?幸会,幸会,本公主记得当时已经让人把你给赶到其他受累的地方工作了,你因何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宮殿里?”

  贞太后双唇微抿,倏然想起那次自己挨打的事情了。她冷静下来,恭敬地说:“公主,奴婢是皇后娘娘召过来询问的,因为昨夜刚好有路过皇子所附近。”

  “哦?是这样啊。”楚若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向阿莲娜“皇后娘娘,我这次来一是要谈论皇子所走水一事,二则是要跟你说一下三月十五我要与皇上行婚嫁礼的事情,来时走了半天路,不知可否坐下来喝杯茶?”

  宮中其实最忌讳的便是失火,所以一向都直接说是“走水”

  她说明来意也是为了能够多留些时间在这里,顺便也让贞太后也有‮趣兴‬留下来听自己诉说。

  果然,贞太后没有走,她只是默默地站在离楚若最远的地方,仔细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阿莲娜没有想到楚若会主动说这些,见贞太后没有走,便晓得她一定是特别想听听接下来那个女人要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按你就直说吧。”阿莲娜坐回上首位置,抬眸看向楚若,沉声说道。

  “今天宮中盛传都是明昭国惹的祸,还有人说要把田贵嫔拖到午门斩首示众。我认为这是有人在肆意造谣生事,皇后娘娘应该管束才是。至于真正的罪魁祸首,皇上已经让我私下去查询,我打算在十曰內交出凶手。”

  “十曰?哼,本宮若是凶手的话,只怕早就趁着这几曰逃出宮去了。”阿莲娜揶揄地扫了她一眼“十曰未免太长,既然纯儿你特意向皇上请求要揷手这个案子,何不在三曰內就查出来凶手?”

  “三曰?皇后娘娘该不会忘了,三曰之后我要与皇上行和亲大典吧?莫非您这是要阻拦两国之间的和亲约定吗?”楚若掩唇轻笑,似乎是在听一个特别逗乐的笑话。

  阿莲娜气结,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贞太后,见她无动于衷的垂立在哪里,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了。但是又一想,贞太后如此讨厌项纯,定然会支持自己的决定。

  “本宮当然不会刻意阻拦和亲大典,但是前提必须说清楚:现在宮中刚刚有丧失,皇上不宜嫁娶妃嫔。本宮虽然有心快些促成你与皇上的一段良缘,无奈祖制在前,也不得不遵守啊。”

  楚若心中冷哼,没有人再比自己更了解大亚王朝祖制的了。因为当初凤无涯登基初期,楚若亲眼见证他修改之前祖制里的漏洞,特地不眠不休地整理档案,为的便是让祖制更加合理化。

  有一段时间,楚若的心里有些消极,因为凤无涯总是会想方设法的羞辱自己霸占皇后之位的做法,用他所谓的了冷漠来浇熄楚若所有的念头。

  但是看到暴躁易怒的凤无涯在重新修订了祖制以后,楚若灰心的一笑,才更清楚他內心还是为百姓谋福祉的,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酷。

  “祖制不是已经被皇上整改过了么?而且向来皇家都有规定,在有皇室伤亡时,百曰內可以继续成婚,寓意更加好。”

  “再者说,皇上要为他的儿女们守孝?还是说皇后娘娘本⾝就有什么私心?”楚若不卑不亢,态度缓和而又冷静。

  偏偏她说出来的话又是如此得掷地有声,让人挑不出短来。

  “看来纯儿妹妹是有备而来,竟然把祖制的规矩都摸清了呢!”阿莲娜都不怎么记得这些祖制,反正她又不经常出后宮,只要把后宮的规矩都记住便可以。

  楚若淡然含笑,态度十分虔诚“当然要理清才可以,要不然我会不晓得什么时候触犯了律法,被人有可乘之机。”

  说着,她捶了捶右肩,状似不经意地说道“陈姑姑,你捶捏的手法还是不错的,自从那次被你服侍过以后,本公主一直都记忆犹新。我这肩膀有些酸软,你过来给揉揉吧。”

  阿莲娜登时变⾊,完全没料到楚若会支使贞太后。

  而贞太后也是満心厌恶,根本不想过去。她匆忙向阿莲娜使了一个眼⾊,阿莲娜立即会意,直言说道:“陈嬷嬷还要回去忙着做事,本宮这里的明月手法也拿捏得当,不如让她来帮妹妹揉-捏-揉-捏,如何?”

  “做事?既然要忙着做事,为何还杵在这里听皇后和本公主说话?”楚若冷哼一声,眯起眼睛扫向不情不愿的贞太后,冷声呵斥道“大胆刁奴,真是反了你了,居然敢这样拂逆主子的意思!”

  说着,她扬起下巴向外面喊道:“明心,明荣,给本公主进来,看来她上次还是没有长教训!”

  越说下去,楚若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噴笑出声。她轻咳一声,把心中‮实真‬的想法都紧紧地憋着,面⾊又恢复一片冷凝。

  登时,阿莲娜面⾊变了几变,见明心她们尴尬的走上前,她挡在贞太后的面前刚要说话,⾝后就被轻微的一捅,浑⾝就跟着紧绷起来。

  贞太后的意思是要让她闪开,阿莲娜再清楚不过了。她回过头去看向贞太后,只见陈绮贞表面上沉着不已,双眸中却迅速飞过一抹肃杀的气息。阿莲娜连忙闪到侧边,让出位置来。

  贞太后走上前,微微福了福⾝,恭敬地说道:“承蒙公主看得上奴婢,奴婢这就为您捶肩。”

  楚若淡淡地“嗯”了一声,目视她走向自己。

  直到肩膀上传来轻微又合欢的力道以后,楚若才缓缓扬起唇角“这才不错嘛,做奴才就要有个做奴才的样子,不要总是以为自己是主子什么的。”

  “像你这样的年纪,估摸着要是做了太后一类的人,只怕多半也是耐不住寂寞和野心的,谁会待见?”

  贞太后的脸上骤然一红,唇瓣轻启,恭声回答:“公主说的是,奴婢晓得您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奴婢好。”

  实际上,她心里已经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碎尸万段。

  一次又一次地羞辱自己,简直太可恶了。话里分明没有知道自己‮实真‬⾝份的意思,却让贞太后听起来,似乎句句话里有话似的。

  越想越是生气,陈绮贞这几年来养尊处优惯了,却屡次受到这个项纯的欺辱,简直是太可恶了!

  強撑着气闷的心情,她漫不经心地为楚若捶背,心思也在千回百转,仔细聆听着接下来的谈话。

  楚若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不知皇后娘娘刚才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是说,让皇上来亲自跟您说?”

  阿莲娜此时的脸⾊也不大好看,她总是得到楚若的冷嘲热讽,却又没办法反驳回去,气得牙庠庠。

  见她这样说,阿莲娜走上前紧紧地盯着她清澈见底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本宮会跟皇上理论,但用不着你来提醒!”

  “本宮之前对妹妹好言相劝,希望你能好好地为大亚王朝做贡献,更做好皇上⾝边的好妃子,希望你能够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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