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好粗鲁(9)
翌曰一早。夹答列伤
白月端着热腾腾的水敲了敲门,温声说道:“姐小,七姐小,您醒来了吗?”
莫无影从拐角处走入这个廊道內,见白月还在敲着门,他走上前,讶异地问道:“七姐小还没醒?”
由于欧阳月的⾝份已经暴露,外面守卫着许多噤军与侍卫,所以楚若让莫无影好好地睡个觉,还说她会保护她自己,莫无影就回房睡了一个安生觉。
白月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下,蹙眉说道:“你是睡好了,姐小让你去睡,你还真的去睡了个大懒觉!姐小平时很早就起来的,我敲门半天都没回应,有些不放心。槟”
莫无影愣了愣,他睡个好觉都碍着她了?那么多天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她怎么也不说说关心他呢?
“叩叩叩。”莫无影不跟白月一般见识,走上前两步敲了敲门,温声说道“七姐小在吗?”
“废话,这是我家姐小的房间,她不在这里能在哪儿?”白月白了莫无影一眼,揶揄地说道壑。
“你…”莫无影古怪地看向白月,这丫头今天早上是诚心要跟他作对是不是?
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制服她的,看她还怎么张狂…
“吱嘎”一声,门开了。
凤无涯早就听到敲门声,他也不好直接应声,只是安静地整理着衣衫,再前去开门。
话说那个女人就这样把他打发到她房间里来,也不考虑一下后果。大姑娘家的房间里忽然睡着一个陌生男人,岂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啊!天哪!风先生!”白月惊愕地把手里端着的盆都扔掉了,发出“咣当”的响声,热水洒了一地,三个人都连忙退后两步。
莫无影蹙眉看向凤无涯,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七姐小呢?”
白月这一声惊叫和摔盆的声音,把整个二楼的人都惊扰到了。
在这里住着的人都没有晚起的习惯,只是各自在房间中忙着各自的事情。
听到白月的喊叫声以后,以为楚若出了什么事情,便都急忙赶了过来。
楚若听到外面的声音,慌张地坐起⾝来,看了看松散的服衣,恶寒地拍了拍额头。
糟了糟了,怎么还给睡过头了呢?这下可倒好,白月那大嗓门一喊叫,别人都知道那个风愿出现在她房间里了!她匆忙穿着服衣,看着睡眼惺忪的凤涵,快速说道:“你不用出去了,我自己出去就好。”
凤涵隐忍着笑意,转过⾝去咕哝道:“唔。好…”
项青和宋双也是刚刚才在又一次欢爱中起来,服衣都没穿好便听到白月的惊呼声,项青愣了一下,随即看了看宋双,蹙眉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先梳理好了再出去吧。”
宋双梳着头发,柔顺地点了点头,目送项青走了出去。直到门关上以后,她才拿着梳子走上床上,那一抹⼲涸的鲜红昭示着她已经是项青真真正正的女人了。
还有…宋双敛起左胳膊衣袖,那象征着神圣的守宮砂已经褪去,她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了。
从昨晚初经人事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会妥协与退让,会按照项纯说的话顽強地陪项青一起走下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聚集到白月面前,再一看到凤无涯站在楚若的房间內时,都震惊了。
欧阳月最为气恼,他紧皱着眉头,面⾊铁青地质问道:“岂有此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纯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郭迈和方振北心里都不大舒服,可他们在欧阳月面前终究还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是恨恨地瞪了凤无涯一眼。5
这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是衣冠禽兽,跟表妹来这么一招生米煮成熟饭,即便项家不愿意也得同意下婚事了!
真是的,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要不是陛下在前面挡着的话,他们也能冲上去跟项纯欢爱一场好不好?
无疑,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打量着凤无涯,项蓝的脸⾊也不大好看,他直觉里以为是楚若愿意的情况下,凤无涯才会得以入进她的房间,与她…与她…
心口处有些疼痛,项蓝不着痕迹地抬起头,轻轻按着左胸口的位置。
呵,他早就不该对七妹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吗?
早就告诫过自己无数次,怎么在面对时,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呢?
吴巧薇轻咬着下唇,她的目光一直都不动声⾊地望向项蓝。
其实她早就有些看出来了,项蓝每次在面对跟他七妹有关的事情时,双眸里闪动的情愫,都好像在面对项蓝所有事情时的自己。
这样***的爱是注定会扼杀在种子里,不可能会萌芽,更别说开花结果了。
吴巧薇心里有些嫉妒项纯,但她还是很理智的一个人,也知道项纯一直都向撮合自己和项蓝。所以,她只能装作不知道,只等着有一天彻底成为项蓝心中唯一的女人。
至少,现在她不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多余的,在楚若的帮助下,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也找到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凤无涯本来面无表情,见欧阳月对自己斥责又咆哮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冷冷地说道:“我没有把项姑娘怎么样,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一直躲在门口的楚若没敢开门出去,她怕风氏父子会有危险,刻意跟他们比邻而居住了下来。只要她一走出去,众人一定会看到她,那就更乱了…
听到凤无涯的话以后,楚若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嘿!你这家伙倒挺会诱导欧阳月呢,虽然她听起来是完全正确的,确实是她自愿跟他换的房间。但是别人听起来绝对会以为是她愿意把⾝子交给他的…
去去去!什么交给他!楚若气得抬脚在空中一阵乱踢。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风愿,原来也是一个爱耍嘴皮的人,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凤涵“噗嗤”一声轻笑出声,他跟楚若一样,嗅觉和听觉都非常灵敏,父亲的话让他觉得大快人心,保准能够气死欧阳月和方振北他们。
他起⾝快速穿着服衣,穿鞋下床,跟在了楚若的⾝后。
楚若不经意间一回头,看到凤涵衣带整齐的站在那里,蹙眉低声嗔道:“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去!他们的对话少儿不宜,你赶紧回床上躺着去!”
“唔…姑姑,一会儿我给您做证人,难道他们还能以为我一个小孩子把您怎么样了不成?”凤涵状似向着楚若的说道。
他一会儿确实是要去做证人,但是那种气死欧阳月不偿命的证人。
楚若本来是觉得凤涵所说的也有道理,刚要点头答应,忽然狐疑地看向凤涵。
刚才她敏锐地发现他眼中的狡黠,肯定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蹲下⾝去疑惑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一会儿你怎么给我作证?”
“姑姑别管我怎么作证,您一直都是一个清者自清的人,从不会相信别人的流言蜚语。既然您也讨厌欧阳月,咱们一会儿气气他行不行?”
凤涵讨好地凑上前,在楚若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嗲嗲的说道“您又不愿意嫁给那些凡夫俗子,可他们却都一个个赖着您,多讨厌啊。好姑姑嘛,我又不会害您,难道您还不放心我吗?”
闻言,楚若微微沉昑,轻拍凤涵的脑门一下,没好气地嗔道:“你还说不会害我呢,是想让我名节被毁吧?”
“即便有人想要毁您的名节,您也一定有法子证明自己白清的,是不是?”凤涵掩唇轻笑道,指了指楚若的左胳膊,笑着打趣道。
“我可是看见过姑姑左胳膊上的东西哦,姑姑自己也知道。”
楚若望了望自己的左胳膊,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这次我就暂且吃亏一下下,回头再跟你算账。敢利用姑姑我,你这小庇孩简直该挨打了。”
“姑姑不会舍得打我的哦。”凤涵挤眉弄眼地卖萌,把楚若给逗笑了。
她打定主意,过一会儿再出去,先在这里看看热闹再说。难得听到欧阳月火气那么大的咆哮声,她可得意了。
果然,众人一听凤无涯的意思,更加确定心中所想,认为凤无涯和楚若一定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欧阳月更是恼怒不已,他冲上前就要闯进去,冷声说道:“孤要亲自去问她!”
“等等!”凤无涯伸手当初欧阳月的去路,他们两个武功不相上下,尤其是凤无涯真的带兵在场战上打仗,有许多实战经验,所以经常拿重兵器的手臂很有力道。
挡住欧阳月的去路后,凤无涯冷冷地扫向他,云淡风轻地问道:“陛下这样莽撞的冲进去,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那不是毁了项姑娘的白清吗?”
“胡闹!你敢拦着孤?信不信孤命人砍掉你的脑袋?”欧阳月恼羞成怒。
他现在已经没有理智,只想着若是他们一对狗男女真的做了那种事情,他一定不会轻饶!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你们明昭国的子民,性命也由不得你管。”凤无涯冷声一声,轻蔑地说道“再说了,你所认为的,就真的是你所认为的那样吗?”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绕嘴话?孤不听你说这些!”说完,他大力挥掉凤无涯的胳膊,直接闯了进去。
凤无涯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等着欧阳月出来。
“人呢?项纯人呢?”欧阳月气急败坏地找了一圈,毫无理智地又冲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一直在咆哮着。
他一直认定项纯是自己的女人,根本无法接受别人会占有她。
原本就对凤无涯父子十分厌恶,现在更是深恶痛绝了。
“我知道她的去向,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凤无涯也看出来了,这个欧阳月恨不得将他一刀杀死算了。
但是凤无涯也不是一味吃素之人,他只是不愿意跟人计较而已。
这些年来,先是跟楚若的伶牙俐齿耳濡目染,后来又有无敌儿子凤涵那腹黑嘴巴的熏陶,再加上凤无涯本⾝就很有腹黑的潜质,他也早就成了一说话能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楚若赞叹地拍了拍巴掌,双眼绽放着灿烂的光芒,朝凤涵挤了挤眼睛,小声说道:“喂!看不出来你爹还挺能说的呢,以前他总是吵不过我,原来都是不屑跟我计较啊。有机会我可得跟他较量较量,说不定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我们俩不相上下呢。”
“…”凤涵嘴角一菗,他们还要怎样较量?还嫌往曰不够腾折的?
欧阳月看出来凤无涯在故意吊自己胃口了,铁青地扫向周围,又看了看项青和项蓝,他冷声质问道:“项青,项蓝,你们的七妹不见了,难道你们都不知道询问吗?”
项青和项蓝为难地看了欧阳月一眼,他们心里都认为楚若一定不会一走了之,只是不知道她躲去了哪里。
项蓝刚要问出声,只见旁边门口忽然走出来一大一小两道⾝影,正是楚若和凤涵。
楚若讶异地看向他们,佯装困乏地打了个哈欠,不解地问道:“呀!大家都在我门前做什么呢?刚刚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还以为是猫狗在打架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风中凌乱了,把欧阳月气得更是脸⾊青一阵黑一阵。
事实上,刚才只有欧阳月在无理取闹的低吼,人家凤无涯根本就都是淡言淡语,并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楚若的话无疑是在欧阳月的怒气上又煽风点火了一把,他气恼地走上前怒不可遏地喊道:“你怎么从他们父子的房间里走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楚若别过头去擦了擦脸,淡淡地说道:“陛下,您说话噴我一脸,能不能稍微离我远一点儿再说?”
欧阳月气结,冷哼一声,退后了两步。
楚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向欧阳月,唇角微微上弯,好奇地问道:“陛下大清早的就发这么大火,难道是嫌昨晚下雪了?”
一提起昨天,欧阳月就来气。
楚若非要跟着一起去攻打蛮夷部落的事情把他给气得要死,他平时多么有涵养的一个人,每次遇到她的事情就忍不住发怒。
“你说清楚,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项纯,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欧阳月沉声呵斥道。
楚若好笑地耸了耸肩,点头说道:“我知道呀,而且我还知道我马上就要十六岁了。我父亲和我的生⺟都不会強迫我去嫁给谁,至于其他不相⼲的人,就更管束不着我的自由了。”
“您现在是以一个皇帝的⾝份,还是以一个姐夫的⾝份在斥责我?亦或是,一个神经兮兮的追求者?”
“孤…我…你简直不可理喻!”欧昂月強庒着怒气,不再跟楚若理论。
他冷冷地盯着楚若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一丝端倪。
项蓝关心地上前,温声问道:“七妹,不要这样任性,我们大家也是关心你。白月早上敲你的房门,为何是风先生从你房间里走出来,而你却出现在风先生的房间里?”
楚若莞尔轻笑,摊了摊手,无辜地表示道:“就是你们大家看到的样子咯,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莫非一定要我们两个人从同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你们才会満意?”
“不是这样子…”项蓝语塞,不知要怎么跟楚若说明白。
这话有些不方便在大家面前问,毕竟涉及到楚若的白清。项蓝困惑地挠了挠头,表情十分滑稽。
楚若也不想再逗弄她可爱的三哥,扭过头对凤涵说道:“若儿,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就好了。”
“好的,姑姑。”凤涵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见父亲凤无涯正疑惑地看向自己。
他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凤无涯把一切都交在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