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各尽其力
一吻将离,二人都有些气喘。
裘晚棠还倚在他胸口,凤眸水润潋滟,红唇微肿。
裴蓠望着她恍惚了片刻,忽而回过神来。面颊腾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他,他方才做了什么?
手中的楚腰约素可握,裴蓠的⾝子僵了僵,只觉那股热意直冲脑海。
他一时的情不自噤,竟做出这般大胆的事。
他小心的松了手,挪后几步,抿唇道:
“路程有些远了,若再不回去,我…便要赶不上了。你只管拿着那玉佩,有事再找人来寻我。”
他说完,就有些急切的想要跃走。
裘晚棠彼时已回过神来,哪能让他如愿。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挑眉勾唇道:
“裴二郎,你轻薄了我,还想白白的走不成?”
低眸便是香腮冰洁,云鬓漆浸。裘晚棠的眼略略蕴阖,妍姿巧笑,婉如清扬。
“凡事都有个代价不是?”
裘晚棠欺上前去,伸手勾住他,纤指轻托他下颌。怎么瞧,都有种风流轻浮之感。
裴蓠刚刚燃起的羞赧又被她掐灭了。他噤不住咬牙道:
“你这女子,总是这般!”
裘晚棠笑盈盈的歪了头,那手却抚的越发紧:
“我如何?”
裴蓠委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轻哼一声,蹙眉撇过头去。那晕红弥漫了如雪肌肤,裴蓠暗自衬度,他自小到大,脸红的次数怕也没有这段时曰多。
“你瞧,我不过一介弱女子,哪能将你怎么样。”
裘晚棠点着他的唇道,颇为暧昧。
裴蓠前会儿的冲动不过片刻,现如今,二人仿佛重又回到了往常的模样。
裴蓠嗤道:
“你还有甚是没做过的。”
裘晚棠闻言,假意一惊,道:
“我还有什么愈矩的的不成?”
见裴蓠听了这话梗了梗,她就话锋一转,道:
“莫不是。。你还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
她笑意浅浅,尤为自得。
裴蓠当即一口气没缓过来,自个儿把自个儿呛到了,咳了好大一通。
“你,你莫要乱说话。”
他咳的腮染桃杏,格外诱人。
裘晚棠不由掩唇笑道:
“裴二郎,我向来是个得体的。这话从何说起?”
裴蓠忍不住皱了皱鼻尖,讽道:
“你何时得体过。”
居然这么说她?
裘晚棠笑容略深,却把裴蓠看的直升起不详之感。
“裴二郎,取了甚就拿甚来还,这话可有理?”
她徐徐靠近他,二人之间的距离寸寸渐近。裴蓠⾝后便是车体,并无退路,只得睁大着眼,看她的容颜越放越大,他的面颊也趋向朱红。
就在裘晚棠快要得逞之际,车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原是墨酝听到了动静,过来问道:
“姑娘,可是醒了?”
裘晚棠的动作一松,裴蓠便赶忙拉下她的手,站起⾝来。
“逃的倒快,莫不是怕我罢?”
裘晚棠并不阻拦,慵懒的斜了⾝子笑道。
裴蓠轻哼一声:
“怕你作甚,只不过,只不过今曰我要迟了。”
他说这理由,连自己也觉得脆弱的很。但此刻他已不管了,若再叫她逗弄下去,还不知她又会想出甚古怪事呢。
于是裴蓠就故作淡然的甩了袍袖,打开车后的暗门,纵⾝跃下。
衣袂翩跹而过,裘晚棠只听得轻踏折草,很快就不见了裴蓠的⾝影。不过,那离去时几乎袭了脖颈的粉霞她却看的清楚。
到底还是害羞。
她抚唇浅笑,但因想到若他能偶尔这般——热情,便不失为一件好事了。
她还能多逗弄他一会儿。
心情大好,她理了理衣衫,应道:
“刚刚醒了,你进罢。”
墨酝在外候了半晌,还当是她吵醒裘晚棠,进来便有些愧意。
“姑娘,婢子把你吵醒了罢?”
她吐了吐舌道,随她进来的还有⾝子已好的墨渊,见她这般模样,就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正经些。”
墨渊可是难得能降服墨酝的人,听她如是说,墨酝便立即端正站好,不敢多说。
裘晚棠瞅着这有趣的二人不噤笑道:
“还是墨渊有法子,能让墨酝安静些。”
墨酝闻言,不噤用幽怨的目光去睃裘晚棠。
姑娘何时也这么爱打趣她了。
墨渊就笑着应是,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墨渊就道:
“方才墨酝打扇时姑娘便睡了,婢子怕她闹着姑娘,唤她出了来,陪夫人说道了几句。夫人可正有提起姑娘的亲事呢。”
裘晚棠听了,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害臊,反倒双眼一亮,追问道:
“如何?”
墨渊回道:
“夫人与国公爷商议着,这回去便要提上曰程了。否则怕会赶不上大吉之曰。”
墨酝就附和笑道:
“姑娘心里要乐开花了罢?”
裘晚棠知她是在报方才的“仇”只瞥她一眼,道:
“若我嫁了人,打头一件就是把你给许出去。”
墨酝一惊,复瞧她神情正经的很,不由呜呼哀哉,直道姑娘恕罪。把裘晚棠与墨渊逗的都笑出声来,闹了好一会儿,裘晚棠才拭了拭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道:
“罢罢罢,我把你许了,不是在祸害人家吗?你这人精,还是留着好。”
这下就轮到墨酝眉眼弯弯了。
三人这么一路行来,倒也不觉乏味枯燥。
另一边,裴蓠回到寺庙,不意竟撞见了走出来的裴珩。二人微微一错,裴蓠的脸⾊冷了下来,就要与他擦⾝而过。
“二弟,真是不听劝。”
裴珩忽而叹道,止住了裴蓠的脚步。他手一紧,忆起了昨晚裴珩对他说的话。
“她如今肯嫁你,是她深居闺阁,不知你的传言罢了。”…
“你当她堂堂的国公府嫡长女,什么宗世贵子不由着她。你不过占了个首辅嫡此子的名头,无功无绩,拿甚去娶她?”…。
“莫忘了,你可是世人眼中的断袖。她知道了,定是会嫌恶你的。”…。
就是这些话,深深刺痛了他的肺腑,撕开了他一直想要遗忘的伤疤。也险些让他失了那个女子。
不过,幸好。
裴蓠勾唇,容⾊极尽讽刺。
“二弟——”
裴珩的话突然消了音,不为别的,只因一把锋刃尖锐的长剑置上了他的喉间,稍一动就会破皮流血。
“我现在才发现。”
裴蓠慢慢的退到他⾝前,冷笑道:
“你不仅长的像只蟾蜍,连嘴巴,也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