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暗道
“你为什么跟进来?”黑暗之中,秦阮昕问道。司马慕璃掏出火石点亮两旁墙壁上的火把,火把的亮光一照,秦阮昕才看清这个暗道,两人宽,石头铺砌的路,两米开外有一个石阶,往下通去,不知道通往何处。
“你进来的如此仓促,连火石都没有准备,我不进来,你什么也做不了。”
“谁说我没有火石。”秦阮昕从腰间掏出火石来,她决定得再仓促,也不至于如此愚蠢。
“你还随⾝带着这东西?”
“上次从后方闯楚营,赢了北营出战的楚兵后,本想冲进去烧了你们的粮草。谁知你和楚君亦后援得太快,粮草没烧成,火石便随⾝带了。”
“你个玳国贼,早知道我便不进来了,让你送死在这暗道里好了。”司马慕璃骂道,上次场战吃的亏,他还记忆犹新着。
“依你的意思,这暗道不好走吗?”秦阮昕说着,往前走了几步,顿觉这脚下的石头和刚才的不一样,秦阮昕危机感顿起,立马借力一个侧滚,回到司马慕璃⾝边。
说时迟那时快,刚才那块地上和两旁墙壁的石头松动,从那石头缝隙中射出数十根银针来,射到石壁上又双双落地,不过一瞬间功夫,周围又定安下来,除了那散落在地上的些许银针,倒真以为刚才的不过是一阵臆想而已。
“怎样,不好走吧。”司马慕璃的声音依旧不急不躁地在⾝后响起。
“好你个司马,你知道有机关怎个不早说,差点送死在这。”秦阮昕庆幸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危机敏觉还没有消退,否则只需晚了一步,脚下不稳,站都困难,哪来得及躲掉暗针,不过一瞬间时间,差点便成了针下亡魂。
“怎么,这就害怕了,想出去可没机会,这门只能从外开,能进不能出。”
“既然进来了,我就没想着从原路回去。不过你知道这里头机关重重,竟还陪着我来送死?”
司马慕璃依旧面不改⾊,笑道:“外行人进来是送死,內行人就不一定了。”
“这么说,你是內行人。”秦阮昕当然懂他的意思。
“数年前来过一次。”司马慕璃说罢,径直走到一旁,在墙壁上敲打了一阵,找到一块有些松动的石块,搬开来,里头出现了一个半米长的机杼,司马慕璃将它掰动到反方向。
待掰过之后,司马慕璃拿着火把再往前走去,那两旁石块竟然不再松动,亦没有暗针射出,好像它原本便是一个普通的地道。秦阮昕快步跟上司马慕璃:“这暗道还有如此奇妙之处。”
“出自机杼奇才慕子楠之手,那是自然。”
“给我讲讲暗道的来历。”秦阮昕有些好奇。
“楚皇宮的这块地方从前是南宮国的土地,南宮国国主南宮狄找了慕子楠设计了这条暗道,又抓了上千个苦力历时整整八年在地底修筑了这条暗道,几乎遍及了整个皇宮。只不过,地道刚修好没多久,南宮国便让楚国灭了。南宮国国主暴虐,臣子早是苦不堪言,楚太皇与南宮国宮人里应外合抓了南宮狄,攻下了南宮国。
当初南宮狄修地道便是为了不时之需保命所用,万万没想到连逃命都没来得及便被宮人挟持了。南宮狄为了保命将这暗道地图献与楚太皇。但楚太皇以他太过暴虐,拿到地图后还是将他杀了。太皇见识了这暗道的妙处,便将都城迁到了这。”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的?”
“我不仅知道这个暗道,我还知道如果你要站在这等我将这个故事讲完,恐怕活着走不完这暗道。”
“那机关不是关掉了吗?”秦阮昕四处望了望,不知哪里又要跑出什么银针之类的暗器来。
“只能撑住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机杼回到原位,还是会触动机关。我们得在两刻內走完这条暗道。慕子楠是奇才,他造的暗道有的是玄妙之处。”
“所以你当时想告诉我这条暗道,就是想我进来白白送死?”秦阮昕脸一黑,这密道如此奇妙,她进来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得这么多。
如果说刚才的机杼,自己发现机关后鼓弄一阵还有可能发现,可是这半个时辰便能再触动机关的险处,自己独自恐怕只能靠命。
原以为既然是司马慕璃透露的暗道,不应该会太危险,如今看来,凡事不能想的太简单。
司马慕璃却是只朝前走着,泰然自若道:“是你自己非要进来的。”
“是你先提醒我有这条暗道的。”
“是你自作聪明,识破了那首诗。”
“是你…诶,你说得对,我就是聪明。”秦阮昕脑袋一撇,好听的话自然要收下。
“我本想将这条暗道连同这些机关玄妙之处一齐告诉你的,但是…”
“但是还是怕我送死在里面,所以那时你后悔了,没有转动香炉打开暗道,是吗?”秦阮昕说道,难怪那时候他念那首诗时眼中有几分犹豫,才让自己起了疑心琢磨了那首诗,难怪他手都已经覆上了香炉,却还是退了回来没有打开暗道。
“谁怎想你自作聪明,识破诗句还擅自闯了进来,害的我也只能跟了进来。”
“所以,你还是不忍我丢了性命。”秦阮昕笑笑,逗趣道。
“我是怕静王责怪。”司马慕璃撇清恩情,又道:“废话少说,我们得赶紧走到冰屋去。”
“冰屋?”楚国地境不是终年寒冷之境,怎么会筑有冰屋,夏天的时候不怕融化吗?
“你只管跟着就是。”司马慕璃说道,不再多说,只径直朝前走去。秦阮昕也只好缄默地跟在⾝后走。
走了很长的一段暗道,才走着一个岔路口,司马慕璃也不假思索,走了左边的一条道,好像这暗道是他天天走惯的路。
“那条路通向哪?”自从进了这暗道,秦阮昕发现自己问题都多了许多,她对这条暗道好奇的很。
“你不会想去的。”司马慕璃的答案却跟没说没有差别,秦阮昕觉得他自从走进了这条暗道便有些奇怪,说话也总是遮遮掩掩。
他说他不过数年前来过一次,可是他对这里却熟悉地好像每曰常来一样。只不过这些疑问秦阮昕没有说出口,既然如今与他为伴,便要相信他。有些事,他不说你问也没用,他想说也无需你问。
走了些许时候,暗道终于宽敞了些,秦阮昕走近了些才发现又是一道大石门,旁边有一个大石盘。司马慕璃将手上的火把递给秦阮昕,走到石盘旁转动那个石盘,石头擦摩着发出“咔咔”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暗道里尤其明显。
随着那个石盘的转动,大石门竟然一丝一丝地开了,从那石门后扑面而来了一阵寒气,秦阮昕虽然进暗道的时候仓促,没有披上那件厚披风,但也穿着一⾝裘⽑暖外套,可是被这寒风吹着,依然感觉到寒气逼人。
莫非这石门背后便是司马慕璃所说的冰屋。
待那石门开得差不多了,司马慕璃才停下来,走了进去。
秦阮昕当下也收起疑惑,抬脚跟了进去。
地宮下的冰屋,当真是令人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