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兰州拉面
⾼运时,男,五十出头,某建筑工地水泥工,瘦小的⾝材,黑红⾊的肤皮,宽宽的脸颊,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睛,只是看这么一眼,也知道他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忍受命运安排给他的一切,无论它是好还是坏。
再看看这个‘兰州拉面馆’,三五张桌椅,上面铺了油污发黑的台布,头顶嗡嗡地旋转了一个吊扇。也不知道涵冰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u鹤皱皱眉头,在⾼运时的对面坐下,涵冰挤着靠路边的座位上,正指手画脚地要求服务员只管上菜。桌子上摆了两瓶啤酒,范运时用牙咬开瓶盖,把瓶盖‘噗’地吐到地板上,自顾自地倒満放下,抬头问:“你们真的不来一杯?”
涵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们来的时候吃过了,你只管吃你的,今天算我请客。”
⾼运时端起杯子,一股脑灌进去,又倒了一杯放在桌子上说:“那是1992年的冬天,我记得都快过年了,家里来了一个媒人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家条件不好,所以到三十岁还没有结婚。既然有人给介绍,就见吧。这个女人就是我去世的媳妇武登凤。她比我小六岁,人长的好看,也不图我啥,说实话,我家的条件有点亏她了。但我们还是很快结婚,次年,就有了孩子,当时我一直在外面打工,几年都不回家一次,那几年,都是她带孩子。孩子6岁的时候,她在去镇上的大路上被卡车撞飞,当场死亡。家里通知我回来办了后事,我也得到了一笔补偿金,翻修了家里的房子,然后认识我现在的老婆,接着又生了两个孩子。”
涵冰听的头都快炸了,自己又不是来编小说的,听这些故事⼲嘛,就不耐烦地打断他:“武登凤生的那个孩子在哪儿呢?”
“和现在的老婆结婚后,我又去外地打工。再回来的时候,听老婆说,有一家有钱人想收养他,孩子也不想留在这里,就把孩子送走了。”
这时,?u鹤问:“送到哪里了?您知道吗?”
范运时头摇:“没有,老婆说不知道,她直接给中间人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联系。”
“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长的像个女孩儿,很秀气,村里的人说像珍珠似的,就叫奇珠吧。但在家里,大家还是小珠小珠的叫习惯了。”
“奇珠?”?u鹤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恍然大悟,绕了一大圈,真相就在眼前。想到这里,?u鹤笑着站起来:“谢谢您了,”拉起涵冰:“我们走吧。”
从拉面馆出来,涵冰反拽着?u鹤跑进了前面五百米远的西餐厅:“哎呀,饿死我了,看着他吃,我馋的要死,可是旁边的苍蝇嗡嗡飞的反胃,真想早点结束呢。可是我们不是有案子吗?这案子结束后分成你得多给我一些,我牺牲也太大了。”
涵冰说到这里,?u鹤才把刚才的疑问提出来:“你是怎么在那种地方找到他的。”
西餐厅到了,涵冰拉着?u鹤一庇股坐在位置上,菜单也不看,冲着服务员喊:“给我一份七分熟的‘黑胡椒牛排’,其他的先不要,尽快上啊。”喝了一大口红茶,才问?u鹤:“你吃过了吗?要吃什么?”
?u鹤看着⾝边的服务员说:“一份番茄意面就好,谢谢。”
在等待的过程中,涵冰才问:“你刚说什么?”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我怎么遇到他的?在拉面馆门口,他进去的时候把⾝份证掉地上了,我正从那儿过去准备来这儿吃牛排,看地上那个名字眼熟,突然想起来他正是我们要找的人,进去一看,看见他正坐在窗口,就这样遇到了。不过,这个奇珠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u鹤的‘意大利面’上来,真有点饿,?u鹤拿叉子卷了几根面条先吃起来。涵冰急切地看看前面的厨房,可惜一点动静都没有,急死人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叉了一大叉子?u鹤的面条満嘴塞进去,吐字不清地说:“你说话啊,只顾吃了?”
?u鹤把叉子放一边,把盘子推到涵冰面前,一字一字地说:“毕奇洙!”
涵冰的嘴巴长的很大,面条也停在了空中:“毕奇洙!毕奇洙是收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