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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钟小茹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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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概就是口中的“夫人”钟小茹了吧?

  钟小茹是个很美的女人。安记得说过,钟小茹的父亲是著名的企业家,可惜早亡,给她这个女儿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足够她挥霍半辈子。而这位“夫人”是相当有名的交际花,算是好听的说法,如果通俗点来说,就是个外围女,生活很放纵。但她的情商极其⾼,流连在宴会和交际场中,游刃有余。

  安望着这个年近不惑还是娇艳如花的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她马上察觉到了些什么,微微蹙起眉。

  怎么回事?

  钟小茹⾝上的香水味道…

  她陷入了短暂的失神状态,但只听钟小茹继续自报家门:

  “我是石冉的⺟亲。她虽然是我领养的儿子,但是…”

  ⾼国瑞抿了抿嘴唇,庒着嗓子对钟小茹说:

  “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我告诉过他们了。她知道这件事,您就不用再…”

  说话间,⾼国瑞又担心地看了安一眼,眼神中満是抱歉和紧张。

  和⾼国瑞短暂的正面接触,再加上木梨子的描述,安已经对⾼国瑞有些了解了,他不是那种会搬弄是非的人,他告诉他们是被收养的这件事,绝不是出于恶意。

  但钟小茹突然半路杀出来,她的用意,怕是…

  安不动声⾊地冲⾼国瑞点点头,礼貌地问钟小茹:

  “钟夫人,请问你看见了吗?”

  钟小茹笑起来,是最标准的笑容,不多不少,刚刚好露出六颗白如陶瓷的牙齿:

  “我的儿子,叫钟石冉。”

  安也应和着笑起来。她的桃花眼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

  “我的朋友叫,但和您的儿子是同一个人,并不冲突。”

  “不冲突吗?”

  钟小茹反问一句后,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意义,你们能够理解吗?你,或者说你们,都是什么⾝份呢?普通的‮生学‬,穷‮察警‬的穷儿子,还有个不务正业的所谓赛车手,以及殡仪馆的化妆师?”

  安静静地看着她。不打断她的话,任她讲下去。

  “…我想要培养的,是最完美的儿子。言行,举止,还有性格,都要是我想要的,可以有一点点的叛逆。但只准对老师,绝对不准对家长;可以结交朋友,但是绝不可以结交和他的⾝份相差太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谈话进行到这里,安彻底明确了钟小茹的来意。

  这位夫人。是来劝他们和断绝朋友关系吗?

  想到这里,她倒是有些感激⾼国瑞了,要不是他提前把的部分事情告诉他们。现在自己听到钟小茹的爆料,肯定会心乱如⿇,那时候,如果连自己都乱了阵脚的话,肯定会被钟小茹牵着鼻子走了。

  这位夫人。真算是个有手段又聪明冷酷的⺟亲了,她培养孩子的理念。倒是和木梨子的父亲的爱情观如出一辙。

  豢养宠物?在这些人的眼里,感情可以如股票商品一样自由贸易,不奇怪。

  安面对着钟小茹优越感十足的脸,不卑不亢,声调温婉:

  “您要的并不是儿子,是宠物她有权利选择当不当这个宠物。”

  钟小茹嗤笑了一下,微抬起下巴,道:

  “权利?选择?他选择当我的儿子,就是选择了这条路,你也没资格指手画脚。要不是这场宴会,我可能还不会知道石冉居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呢。”

  安沉着应道:

  “是您的孩子,您居然这么晚才注意到她所做的事情,或许您也并不非常在意她?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束缚她?”

  钟小茹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说道:

  “石冉的朋友嘴皮子都很利索啊,我一直以为石冉算是嘴快的了,相比之下,他可真是笨嘴拙舌呢。不过啊,你不觉得石冉对朋友隐瞒他的性别,不太适合吗?或者,你对他隐瞒的原因,没有一点点好奇吗?”

  安礼貌地笑笑,说:

  “我对不该感‮趣兴‬的事情,确实比较缺乏好奇心。我是来找的,您看到她了吗?我们都在找她。”

  钟小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不正面回答安的问题:

  “你们如果是朋友的话,石冉会联系你的,不是吗?”

  安对钟小茹的故弄玄虚也没流露出什么不満的情绪,说:

  “钟夫人说得没错。谢谢,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她一鞠躬,表示告辞,钟小茹背过⾝去,不再搭理她。

  安道过别后,转过⾝往大家所在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在琢磨:

  钟小茹刚才所说的那句“你说话的分量和我说话的分量不同”恐怕指的就是⾼国瑞向他们透露的秘密的事情了。

  看样子,钟小茹准备要亲自揷手⼲涉他们的关系?

  那突然的消失,是不是和钟小茹有关?

  只有让离开,钟小茹的劝说行动才能顺利展开。

  按的个性,怎么能心甘情愿地离开?在这种宴会场合,钟小茹当然不能用強,让人把強行带走,那么肯定是被钟小茹用言语逼走的,就像她刚才威胁自己一样,不软不硬,却句句戳中要害。

  对于来说,她的死⽳,就是她向朋友们隐瞒的‮实真‬⾝份。

  如果钟小茹就是利用这点,逼离开的话…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回到了大家⾝边,报告了自己的寻找结果:

  “洗手间里没人。她可能已经不在宴会厅里了。”

  她不打算把刚才和钟小茹的会面和对话过程告诉大家。

  木梨子抬起头来,问:

  “那你打算?”

  安笑笑,对木梨子说:

  “既然不在宴会厅里,我就出去找她。”

  修站起⾝来,说:

  “我和你一起。”

  安摆了摆手,把修按回了沙发,说:

  “如果我找到她的话,可能还要跟她说很长时间的话,你在的话,她或许不愿开口。你也清楚的个性,对不对?我出来的时候没拿‮机手‬,先回家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找到她的话,就和你联系。你的‮机手‬在吗?”

  修把自己那台老得掉牙的诺基亚从西服裤兜里掏出来,给安看。安点点头,继续说:

  “…当然,她也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回来了的话,你也打电话跟我说一声,到时候我再赶回来,你们先别跟她说什么。明白?”

  修点点头。

  安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江瓷。她还在发呆,龙炽蹲在她脚边,把西服袖子卷起来,用特制的银叉子叉起一块糕点,凑到江瓷嘴边,一个劲儿地劝她吃一点。

  或许,和相比,江瓷还要幸运些。毕竟她还有一个能够为她着想的哥哥。

  而,她所要面对的庒力与痛苦,可能比江瓷还要‮忍残‬得多…

  怀着満満的心事,安回到了家里。等拿到‮机手‬之后,她才发现,足足有20多通未接来电,30条未读‮信短‬,全部来自。

  ‮信短‬的內容全部是相同的:

  “我们上次聊天的地方。”

  ‮信短‬发送的时间,是从七点半开始,每隔五分钟发送一条的。

  安发过去一条“马上到”的‮信短‬,虽然没有收到任何回音,但那五分钟一条的‮信短‬也没再发过来。

  这表明已经接到了她的通知了。

  她知道所说的“上次聊天的地方”就是她告诉木梨子秘密的那间茶室。她连‮服衣‬都来不及换,迅速赶到了那里。

  在离那茶室还有几米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正在临窗座位上坐着的正在跟旁边的一个穿着连衣裙,扎着蝴蝶结的小姑娘讲话。小姑娘大概四五岁左右,一副甜美可人的样子不知道讲了什么,她被逗得哈哈直乐穿着一⾝小西服,打着领带,正是那天她怒冲冲地到木梨子家、来不及换下的‮服衣‬,包括假发、美瞳都是一模一样的,脸部稍有化妆,总的来说,完全是一张分不清是萝莉还是正太的脸。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转过⾝来,看见了沉默地立在窗外的安。她摆摆手,示意安赶快进来。

  安进去,坐在了的对面。

  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几个喝空了的酒瓶子,中间还有一个喝了一半的白酒瓶。安扫视了一下这満桌的‮藉狼‬,不说别的,而是先问道:

  “这不是茶室吗?你从哪儿弄来的酒?人家让喝吗?”笑眯眯地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安的面前,往里倒満了啤酒,说:

  “我付了钱的,可以喝~让你跑了那么远,来,我请你喝酒~”说话时,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了,讲话也有些大‮头舌‬。

  看安久久不喝,她把酒瓶顿在桌子,似嗔实笑地说:

  “怎么,你嫌弃我用过的杯子?”

  安深呼昅一口,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

  今晚,就由自己陪醉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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