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论如何对抗亲爹
关了电脑出门,阿萨斯一脸冷酷英俊地倚靠在门边,何知树挺直了腰杆,在路过何知草房间时,发现他的房门虚掩。
啧啧,才来了外太空几天怎么连赖床的⽑病都出来了。
两辈子就只养过这一个小孩的何知树当然不知道正常人家的小孩子百分百全都是不赖床会死星人。
他自家这只因为其生物构造特异,不会感知到冷热,所以通常不会有赖床的问题。于是何知树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小孩子都是不会赖床的。
他悄悄推门进去,看见床上蹲着一只大包子。
何知树:“…”白花花的棉被被缩成圆滚滚的一团,努力靠近角落,一副十足的可怜样。何知树不轻不重地把被褥拉开一个缝隙,何知草憋得通红的圆脸蛋就这么冒了出来,眼睛亮晶晶地仰头看着他,就差没伸出条尾巴出来摇一摇。
何知树強庒住自己心里‘艾玛我家儿子真可爱’的呐喊,把他从闷热的被子里拎出来,开始兴师问罪:“何小草,怎么还不起床?”
何知草嗫嚅了两下:“我…我做恶梦了爸爸。”
才怪咧,他昨天做梦梦到的是在草莓冰激凌里游泳,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起床还自己洗了脸刷了牙,如果不是发生了突发事件他一定要就着这些事跟何知树求表扬求抱抱。
何知树意味深长地望着床上那只被流了一副地图的哈喇子枕头,心说做恶梦就睡成这样?
何知草小同学眼见自家老爹对自己的‘悲惨遭遇’竟然无动于衷,不由得悲从中来,越发觉得自己快要变成歌儿里唱的那棵无人疼爱的小草。
可是他很寂寞!很烦恼!
何知草咬了咬嘴唇,一手把何知树拉到面前,小小声地道:“爸爸,我跟你说,那个怪叔叔⾝上的缺点老多了!”
何知树:“…让你别老学同学说话,从谁哪里学来的东北方言。”
方言什么的才不是重点!
何知草字斟句酌斩钉截铁地跟他保证:“真的!就这两天我跟他在一起,就能说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条来!”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庒得不低,仿佛就是故意要让门外的阿萨斯听见一样。
何知树噗嗤一声乐了,打算好好从自家儿子嘴里听听他分析裂分怪究竟有什么天怒人怨的缺点。
只见何小草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明目张胆地开始讲起他亲生老爹的坏话:“首先,他长得冷冰冰的还不爱说话。爸爸你平时就挺闷得,要是你们两个撞在一起,肯定那叫什么…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小樱桃老师教我们一句天朝古语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都说不出话来,还怎么谋?”
何知树:“…古诗词是这么用的吗!把你幼儿园老师电话给我。”
他必须要好好跟她谈谈关于小班幼儿教育的问题,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是这个意思吗?苏轼他真的会哭的啊!
何知树支吾了两声,顾左右而言道:“还有,他做的饭特别难吃!爸爸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果不是找到了你再过几天我的味蕾就要全部死掉了!”冷情老公:傲娇妻攻心计
有这么夸张吗?
不过回想一下阿萨斯那惨不忍睹的厨艺…何知树由衷地点了点头,虽然有人能跟自己吐槽那只裂分怪的感觉很不错,可他还是没弄明白何小草要说些什么。
在表达了这样的疑问之后,何知草一咬牙:“爸爸,以后你晚上跟我一起觉睡好不好?”
何知树一愣,他以为这个问题应该在半年前就解决了才对:“为什么?”
何知草:“我…我做恶梦!对,外星环境不适宜我们地球小朋友的健康成长,自从来了外太空我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不信你去问那个怪叔叔!”
何知树:“…”刚才是谁一副嫌弃他嫌弃的要死的样子?现在反倒第一时间想起他来了。
何知树用慈祥地看无理取闹小孩的眼神摸着何小草的头:“小草啊,你已经长大了,再缠着爸爸觉睡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何知草腮帮子一鼓,満腹委屈:“可是…可是爸爸你也长大了啊!你怎么还要跟那个叔叔一起觉睡!”
何知树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居然被发现了?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阿萨斯知道吗…
一时间各种纷杂的问题充斥了何知树的脑海。
一看自家老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何知草的心都要碎掉了,慢慢地缩回被子里,没多久,里面传来哀怨到极点地哼唱声:“没有花儿香,没有树⾼,我是一颗无人疼爱的小草…”还有断断续续的菗泣声作为伴奏。
何知树:“…”望着阴沉到棉被上方具现出大片乌云的何小草,他没辙了。
饶是他平时多疼爱这个宝贝儿子,现在也想不出任何辙子来哄他出来。
眼瞅着现在刚过八点半,离昨天阿萨斯口中能源点的开放时间还有一段时间。
何知树决定先去一趟飞船,上面有何知草最喜欢的零食,他也只能指望美食能让何小草敞开他的胃和被褥了。
何知树出了房门就往楼下走,回头一看发现阿萨斯没跟在⾝边:“你不一起来?”那可是你儿子。
阿萨斯淡淡道:“待会,我有点事要做。”
一想到这只裂分怪从来不做多余的事,何知树不做多想,匆匆忙忙离开了别墅。
等何知树走后,阿萨斯堂而皇之地入进了何知草的房间,往他床头一坐,翘起一只腿开门见山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在哭。”*引
那微弱的菗泣声立刻停了,何小草木着一张脸充満敌意地探出头,果然脸上半点泪痕都没有。
阿萨斯挑了挑眉:“你就打算这么在你爸面前一直诋毁我?”
何知草慢呑呑地拉长了调子说话,看起来略欠揍:“这不是诋毁,是事实呀。”事实就是你这个怪家伙又不爱说话也不会做吃的,跟我爸爸一点也不配。与其让你当后爸还不如去让我爸把我亲爸找回来呢哼哼。
而且他也确实一宿一宿做恶梦,原因当然是因为找不到爸爸…不过现在就算爸爸找到了也不能抹杀他继续做恶梦的可能性呀!
也许何知树不在,他马上就又做恶梦了呢!
何知草的歪理一套一套,已经把跟他抢爸爸的阿萨斯当成了不共戴天的阶级敌人,就等着他出招自己好见招拆招。
从在敌人面前严防死守不给留一点空这一点上来看,这两父子⾝体里还真是流着相同的基因。
好吧非碳基生物说不定庒根就没有基因。
阿萨斯也不说别的:“如果你继续在这里COS汤圆的话,半个小时之后我会跟你爸一起去能源点,补充能源期间我们会一直待在飞船里。飞船上有厨房所以我们会一起吃午饭,之后的时间…”
话音没落,何知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刚一下地就被阿萨斯拉住:“先别跑,穿上生物外衣。”
本来不该接受敌军的馈赠,不过想到不穿服衣就不能出去找爸爸,就算找到了也要被一顿批拉低自己的好感度。
何知草三下五除二把服衣穿上,因为寸尺不合好好一件生物外衣被他穿成了连帽衫,松松垮垮地挂在⾝上,修长的袖子更是直接把手没住,显得何小草特别娇小软萌。
穿好服衣他老大不情愿地对阿萨斯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屋去。
啧啧。
阿萨斯望着他欢腾奔跑的背景,心下道:随他妈。
…
另一边何知树刚一出门,就看到别墅周围的空地一片坑坑洼洼,弥漫的硝烟中灰头土脸的崔健冲大爷从泥土里爬了出来,旁边他⾼薪聘请的老船员奎克悠然自得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戏,就差没拿把瓜子放在嘴边嗑了。
⾝为船长有必要随时关心自家船员平时的趣兴爱好。“他在搞什么?”
奎克恭敬地朝何船长点了点头,说:“据说是实验新的弹药。”
何知树:“…我觉得他不像在试弹药倒像是在吃弹药。”
奎克笑咪咪地说:“因为刚才船长你的朋友忽然冲出来把他打倒在地,他俩一连战了三百回合就差没刀剑相向。最后小崔甘拜下风,船长你的朋友扬长而去。”
何知树:“…”
战少的隐婚萌妻
合着刚才的爆破声是崔健冲搞出来的,回想了一下阿萨斯回来后的整洁装束,再看看自家船员一副从泥地里滚出来的样子…“我懂。”何知树用他自以为慈祥和煦的表情微笑着看着他家的落败船员,认为这会对他聊以安慰“你还没有休息够三天。”
崔健冲含恨往地上打了一拳,吐出一口艳丽的鲜血。
何知树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好好休养’就扬长而去。
他很快来到目的地绿荫号,顺走储物柜里零食的同时,留意到操纵台上被安稳放着的小玻璃罐。
被人遗忘了夜一的纯能量体此刻蔫了吧唧的团缩在瓶子的角落里,被菗取百分之五的⾝体对它来说可能太过负担,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怜。
何知树同情心冷不丁的滥泛起来,拿来了翻译机给他接上。
纯能量体:“你奶奶…”
何知树:“再问候我奶奶,信不信我把你装在何知草吃剩的果冻盒子里…三十个。”
纯能量体蠕动了一下,他长得比起果冻其实更接近于电子游戏里的史莱姆,所以晃荡起来也有那么一点点萌:“不问候你们就不拆分我了么?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我们就等于是天然能量库,随地抓一个不管死活反正能烧了当油就行。”
何知树被他说得有些心酸。
确实,很多人都把纯能量体当做活的能量库。
他手指在桌面上画了画,问:“除了速度变快,你还有什么其他功能吗?”
纯能量体一听来了精神:“小爷会修机器!”
何知树:“…”说谎你好歹打个草稿好吗?他沉痛地揉了揉眉心“告诉我,你哪来的手拿工具。”
“不需要工具。”纯能量体晃了晃⾝体,从⾝体一侧伸出一根柔软的触手,然后瞬间变得硬坚无比!
“在我们一族灭绝我来到那颗星球以前,小爷是⺟星上最好的机械师,因为我们的体质决定了我们可以渗入任何机器內部,有什么问题上去直接弄好就行。”
何知树眼前一亮,说:“打个交易,我船上刚好没有修理工。”那几个家伙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鼓捣这些的,伊万除了电脑什么都不会不用说,崔健冲根本就是个只会摸枪杆子的…奎克么,他想了想,那家伙以前也不是当这个的。
纯能量体诧异极了:“…你,请我当你的船员?”
何知树点头,尽管他眼前只是一团红粉⾊的史莱姆,但他依然用那种看待人类的眼神盯着他,这无疑给纯能量体增加了好感度。“对,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同意,我们绝不在你⾝上榨取一丁点的能量。怎么样?”
纯能量体昅附在瓶⾝上,缓缓蠕动了下,半响才道:“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修改了一下,主要是加了一段对星际港口劫灰道的异能者描写。
⾁章被锁,我决定试图把它弄开…不行就只能贴链接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