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坦白
出了小区回到车上,顾小凡把外套还给钟翰,两个人找了一处钟翰挑选的餐馆,解决了推迟许多的晚餐问题,吃饭的时候,顾小凡似乎生怕自己太过于心不在焉,会让钟翰察觉到什么异样,一直在不停的寻找话题,一顿饭吃下来,倒是钟翰没说几句话,一直充当着听众的角⾊,等到吃完饭之后,顾小凡就忍不住有些后悔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些欲盖弥彰,所幸钟翰也没表露出什么来。
吃过饭,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钟翰把顾小凡送回家之后也会去休息,第二天一早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又一大早过来接她,准备继续新一天的走访任务。
走访的对象是白玉冰生前通话记录上面一个和她联系相对比较频繁的人,因为暂时无法确定在白玉冰遇害当晚到她家中聚会的人到底都有哪些,也只能从通话记录着手开始,争取摸清楚白玉冰⾝边有哪些交往密切的人,哪些是真的比较好,又有哪些是貌合神离,口藌腹剑的人。
徐天慧那边,钟翰并不急于和她联系,以她和白玉冰之间的关系来看,杨葶和杨诗婷两个人虽然立场不同,说话的观点角度也不大一样,但她们却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致认为白玉冰和徐天慧两个人曾经是暗中较量的关系,至于到底是白玉冰一厢情愿的拿徐天慧做假想敌,还是徐天慧也一样暗地里和白玉冰较劲。这个就暂时没有办法妄下判断了。总之,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这样的情况下。徐天慧假如辗转从别人那里得知了白玉冰的死,事先有所准备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既然已经没有第一时间就找到徐天慧本人,抢占先机,与其现在去,听她那些可能是事先斟酌过的台词,还不如等一等。磨一磨她的耐性和防线。
结果就在他们出发去找那个和白玉冰电话联系比较多的人的半路上,钟翰接到了电话。说是杨诗婷一大早就跑到了安公局找他和顾小凡,说是有事情要和他们说,于是钟翰连忙掉转车头返回安公局,顺便把本来应该进行的走访交代给其他同事。让他人代劳。等他们回到安公局的时候,杨诗婷早就坐在办公室里了。
一看钟翰和顾小凡从外面进来,杨诗婷的眼泪一瞬间就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来,沿着下巴滴滴答答的把她的衣襟也打湿了,顾小凡被她痛哭流涕的速度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这姑娘不会是昨天出了什么事吧?
事实证明她有点多虑了,杨诗婷一开口说的话就打破了她的担忧。
“钟官警,顾官警。对不起,我昨天没有说实话。”杨诗婷哭得很伤心,泪流満面。菗菗搭搭,和昨天那副精明強⼲的女強人形象相差甚远“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得给我个机会,让我澄清一下,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而已。别不信我!”
“杨女士,你先坐一下。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等你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咱们再好好的谈,哭哭啼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钟翰冷静的回答。
顾小凡赶忙让她坐下,顺便拿了纸巾来给杨诗婷,杨诗婷哭的很狼狈,面巾纸擦过眼泪之后,不光之前精致的眼线瞬间花掉了,就连原本粘在眼皮上的假睫⽑也摇摇欲坠,一半连在眼皮上,一半脫离开来,随着她的啜泣而微微颤动。顾小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強庒着自己想要动手帮她把那片假睫⽑撕下来的冲动。
杨诗婷哭了一会儿,看钟翰和顾小凡除了递纸巾之外,谁也没有开口安慰的意思,便也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深昅了几口气,让情绪平复下来。
“这个,我给你们送过来了。”她昅了昅鼻子,伸手从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推到钟翰面前“这串钥匙是白玉冰的。”
“那这串钥匙是谁的?”钟翰从办公桌菗屉里拿出了一串装在透明袋子里的钥匙,这串钥匙是从白玉冰家门口的那个柜子上面拿到的,这串钥匙和杨诗婷方才拿来的那一串看上去大小差不多,都是零零碎碎的挂着很多把钥匙,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其中一串上面有一把车钥匙,而另外一串上面没有。
“是我的。”杨诗婷看起来満脸的懊悔“我前天晚上喝了酒,脑子不是很清醒,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也很后悔,觉得给自己惹了⿇烦。”
“就算是喝了酒,还能开车走,应该也不是特别醉吧?”顾小凡问。
虽然她只是随口的那么一问,却让杨诗婷的脸⾊一瞬间又白了几分,脸颊上的肌⾁紧张的几乎快要僵化了,她连忙点点头,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喝了酒之后,不理智,所以才做了错事,第二天醒酒就后悔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回去解释一下,你们就找上门来了,说白玉冰她…死了…”
“确实,这件事恐怕你是没机会对白玉冰解释了,那就把来龙去脉和我们说一说吧,对你终归也是有好处的。”钟翰对她点点头,示意她说说清楚。
杨诗婷清了清嗓子,微微低着头,说:“白玉冰那台车,特别漂亮,挺⾼档的,我一直特别羡慕,但是她也特别仔细那台车,之前我跟她说想借了开一下,体验体验,她说不行,那车谁也不能借,连让别人坐她都觉得心疼,我就没敢再提,心里面又一直觉得有点不甘心,心庠庠的,所以那天,哦,就是前天晚上,她叫我们大伙儿去家里玩,都喝了不少酒,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她说累了,要觉睡,我们就准备走,我是比较先走的,那些人还磨磨蹭蹭的没出来,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白玉冰的钥匙就放在门口的柜子上,那天白玉冰也喝了不少酒,有点醉了,虽然不是那种醉到不省人事,但也走路都有点走不稳了,我当时就是一闪念,觉得她喝多了,肯定第二天不会起来很早,如果我把她的车开走,第二天一大早再给她还回去,她说不定不会发现,所以我就把她的钥匙拿走了。”
“那为什么把自己的钥匙留下?”顾小凡问。
“我是想着,虽然白玉冰家的院子大门从来不锁,我可以早早就把车开回来,她也发现不了,但是她家别墅进屋的门肯定是要落锁的,钥匙我没办法偷偷的给她放回去,所以就想了个主意,把我自己要是放上头了,拿了白玉冰的钥匙走,这样第二天一早,我就可以开车回去,把车停院子里,然后按门铃叫门,她问我⼲嘛一大早跑来,我就说我钥匙拿错了,回来换,这样她也就发现不了啦。”
钟翰听了之后笑了笑:“你这个主意,考虑的还挺周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可行性还算比较⾼,应该不是前头晚上喝过酒之后一瞬间产生的吧?”
杨诗婷抿了抿嘴,没有搭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在稍加停顿之后继续说:“本来想的挺好,结果半路遇到察警在街上临检抓酒驾,我当时确实喝酒了,随⾝也没带驾照,车子又不是我的,万一他们发现了,和白玉冰一核实,白玉冰说根本没有答应借我车,那我不就成了偷车了么,那辆车一百好几十万,真判起来也不是小事情,当时一害怕,我也没顾上那么多,就跑掉了。前天晚上我夜一都没睡好,第二天一直在想该怎么解释这件事,钥匙在我手里,车子肯定是被交警拖走了,我钥匙在白玉冰家里头的桌子上,但是我原来计划好的那个说法是肯定说不通了…我一白天都在担心,不知道怎么解释,后来就想,要不⼲脆就等她主动打电话过来,我再跟她道歉吧,结果没想到,她居然出事了…我…我昨天看到你们去,一紧张,就没敢说出来,怕你们不相信我。”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敢说了?”钟翰似笑非笑的问。
杨诗婷扬起苍白没有血⾊的脸,说:“因为昨天你们走后我也想了,如果我不主动来跟你们解释清楚,等你们发现车是我开走的,我恐怕就更说不清了,我确实没有想要偷车的意思,否则也不可能留下自己的车钥匙,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也是我自己始料未及的,如果施先生打算替白玉冰追究我的责任,我也没有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毕竟我有错在先,被扣车的罚款之类,我愿意承担。”
“那件事咱们过后再讨论,现在暂时那辆车我们也不会让施逸舂领回去,估计怎么也得等白玉冰的案子有了结果之后再处理。”钟翰对杨诗婷说,然后默默的看了看她的神情,又问“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么?”
“有。”杨诗婷点了点头,态度异常坚决的样子“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前天晚上和我一起在白玉冰家里聚会的人员名单,包括他们里面每个人和白玉冰的交往情况是怎么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