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别有用心。
“大姐小,您现在对从前的自己有一点了解了吧?”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从前的我是竟然可以这么冷漠?”
“也许您并不是真的冷漠,只是把自己的心包裹的太严了。”
“明叔,您从前很喜欢我吧?”
“大姐小您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您的目光里写満了疼惜和慈爱。”
金霓妮的双手在明叔的细心处理之下,伤口的位置已经完全包扎好了。金霓妮望着双手整齐缠好的白⾊纱布,突然温暖的笑了。她嘴角上扬的弧线,好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用两条线牵起她的嘴角,笑得停得不下来,从脸颊两边低垂下来的长发,衬得她格外的动人。
这间小小的玻璃花房里,明叔把移动小冰箱放在透明桌上,从里面把方妈准备的饮料和便当都拿出来,两个人愉快的享受这顿意义非凡的中餐。金霓妮的心里第一次涌起这样的温暖,也是第一次感受亲情的暖流正在涓涓的流进她的心里,像一条叮叮当当的小河。
顾怀北来到金霓妮睡房的时候,发现有两个女仆正在进行着打扫工作。房间里并没有金霓妮的踪影,正在他焦急的准备出去寻找时,被从厨房里出来的曹其拦住去路。顾怀北脸上満是不解,不过在听到曹其的解释后,整个人的情绪缓慢的平静下来了。
曹其看到顾怀北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才把手上拿着的一杯英式红茶小心的放在他的面前。将装着方糖的骨瓷糖罐放到他右手边的位置,自己则是站到玻璃茶几的边上,语气轻柔的说交待起金霓妮的行踪。她的话条理分明,思路清晰。而且非常有说服力。
“北少爷,您不用担心。大姐小并没有离开家里,所以她的全安不会有问题的。不过,关于大姐小的行踪,我想您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也不要过去打扰的比较好。因为大姐小现在似乎对您有很深的成见和回避,若是您在这个时间点做什么,怕是起了反作用吧。而且大姐小有莫管家照顾,不会有事的,所以。请您安静的在这里等待比较好。”
顾怀北听着曹其的话。拿着红茶的右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放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回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右腿抬起。放在左腿上,⾝体用力的向沙发背靠了过去,语气里透着疑惑,又好像是试探的问了沙发旁的曹其一个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来金府当仆人,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做太多的工作?为什么?”
顾怀北说到这里,目光里恢复了冷峻,左手轻放在下巴处,作出了一个沉思的表情。在曹其准备回答的时候,突然整个人抬起头,望向她的目光灼灼。让曹其觉得自己的⾝体好像是被包裹在一团大巨的火焰里,⾝体的骨骼仿佛都要被这灼热的目光熔掉了一般。
“首先,我想先谢谢您对我工作能力的肯定,不过,至于您说我可以做太多的工作,我倒是不这样认为的。而且我必须诚实的说出我心里的想法,我想你听过之后可能更容易理解我选择来金府工作的原因。”
“好,我倒是很有趣兴知道你来金府工作的理由。”
“只是希望您听完,不会觉得我这样的理由太庸俗而对我失望才好。”
“哦?”
曹其的话说到这里时,刻意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直直的望向顾怀北的脸,试图透过这个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关于这个理由,她曾经早就在入金府的计划过多次,不过幸运的是,并没有人对她的有过太多的侧目,所以一直隐蔵于她的心底。不过如今面对顾怀北,她倒是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顺利过关,但总是要奋力一搏的。
顾怀北同样陷入沉思之中,他的脑海开始浮现出各种可能的理由,无非是为了金府⾼额的薪资再就是为了入金府接近金祖光而得到好处。虽然这些理由是比较合理的,他也很明白曹其说的庸俗两字,所指为何。不过,顾怀北知道若是曹其用这样的理由来回答自己,自己也是无话可说的,毕竟,就以阶段她的表现,根本没有任何可疑。
“我的家境并不很富庶,甚至可以用缺钱来形容,所以…”
“是为了钱吗?”
“嗯。正是,我承认我确实可以做很多的工作,但金府一个月的工资就抵上外面工作的几倍了,所以,您能理解吗?”
“要不要我跟爷爷打招呼一声,以你的能力进金光美工作应该更有前途。”
“不,不需要,只要能照顾老爷就足够了,我没有那么多的奢求。请北少爷就不必为我费心。”
“好吧。即使你如此说了,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谢谢您。”
曹其的婉拒,倒是让顾怀北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微笑的伸手去拿茶几的红茶,満脸轻松的一饮而尽。而此时在玻璃花房里用完中饭的金霓妮和明叔,则是开始了这场秘密花园的探秘之旅。偌大的客厅里,只能听到骨瓷茶杯的与玻璃茶几接触过发动的清脆声响。
顾夏阳的⾝体靠在红⾊的加长轿车的副驾驶上,目光有些茫然的望向窗外,整个人沉默不语。右手掌心摊开放在右腿上,上面一道小小的伤口划在手掌上,那道伤口细得如同掌纹一般,只是隐约间可以看到伤口微微有些肿红,甚至还有⼲涸之后来不及洗掉的血迹。车载电台里,关于s市彼岸花杀手的专题报道,不停的回荡在车厢里。
主持人是一位声音充満磁性的中年男子。说话的口气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机械的不断向⾝边的另一位嘉宾询问案情进展。顾夏阳在听到另一名男子的语气。坐直了⾝体,目光从窗外的移动的风景里收回来,认真听着中年男子的声音,严肃的回答着男主持人的问题。
“可以透露彼岸花杀手是男还是女吗?”
“目前。关于这方面的情况,警方不便向外透露,至于凶手性别,警方已经掌握了凶手的线索,不过这方向的追踪,已经在全面的进行当中了。”
“对于最近的关于第三个死者⾼中女生毕诗雅的传闻,您是做何评价?”
“这个嘛,您刚刚已经替我回答了,您也说是传闻,所以不可尽信就是了。”
“那么。最近爆出的富商之妻的桃花新闻。与她被杀可否有关。而且有媒体报道说此女子可能与二十五年前的红衣连环杀手有关系,您对此有何回应?”
“这一切都在调查之中,并没有定论。所谓传言与秘闻,都是片面之言,警方针对此方面的传闻不作任何回应。”
顾夏阳微微露出的笑容,让驾驶座上的紫枫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的加大了油门,车子的速度一下子疾驰起来。顾夏阳看到前面的蓝⾊指示牌出现在视线范围里,白⾊的字迹写着离c市还有3公里。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己由随处可见的香樟树,换成整齐的柏树,像是两排站列工整的礼仪队,欢迎着每一台驶进c市的车子。
“对了,我还想代表广大的市面对您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好的。请说。”
“关于富商公子在警局被枪击的犯人听说警方已经抓获了,是否属实?可以请您正面回答吗?”
“当然。不过因为枪手系从犯,为了早曰将案件之主谋捉拿归案,关于枪手相关的个人情况还是处于保密状态。但请各位市民放心,警方正在全力的捉拿之中。”
“这样啊,但我想广大市民,还要处于恐慌中一段时间了,因为还有一个没有任何理由就到处杀人的态变杀手没有落网呢。希望警方早曰将逍遥法外的彼岸花杀手绳之于法,还大众一个舒适全安的生活环境。好了,今天的法制访谈就到这里全部结束,欢迎今天的这位特别嘉宾与我们分享一些个人全安方向的知识和回答大家对彼岸花案的疑惑。各种听众,下次再会。”
顾夏阳示意紫枫调整频道,然后用左手轻轻指向公路左侧的一间红⾊屋顶的咖啡厅,小声说了句停车。然后从面前的置物柜里拿出来了一个红⾊的机手,放进口袋,在车子停稳后,右手轻按了一下车门把手,迅速的从车里走了下来。
红⾊屋顶的咖啡厅前面,站着那个⾝穿白⾊的套装的中年女人,完全可以用面无表情来形容她。顾夏阳的目光被她提在右手上的一个咖⾊的公文包所昅引了,中年女人的目光在看到顾夏阳的时候,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顾夏阳的脚步停在了紫枫⾝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之后,小跑着跑向中年女人,紫枫顺从的站在红⾊轿车的驾驶车⾝处,⾝体轻靠在车⾝上。
顾夏阳跑到中年女人⾝前,女人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并肩走出了这间咖啡厅。正午的太阳变得洒在紫枫⾝上,依旧让他觉得有些隐隐的凉意,钻进⽑孔里。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拉了拉衣襟,把右手放进口袋里。
“小姨,怎么样?”
“嗯,我想是应该是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太好了,对了,妈妈最近的⾝体…”
“唉,⾝体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她的精神变得越来越差了。”
“可惜我最近不能去看她,所以⿇烦您好好照顾了。”
“都是应该的,对了,言希啊,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会的。”
咖啡厅的包间里,顾夏阳跟中年女人小声的交谈着。很快房间里的气氛就随着顾夏阳打开的的文件袋变得沉重起来,中年女人望着顾夏阳脸上有些凝重的表情,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背,目光落在文件首行的一排黑⾊五号宋体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