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茧缚(5)。
“很漂亮,这服衣很适合你。是吧,平叔?”
“是的,您说的没有错,的确很适合三姐小!”
百灵一袭粉⾊的衣裙望着走廊上的顾怀北和平叔,安静的听着两人对她的赞美。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只是很礼貌的笑了笑,然后轻声问道。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见爷爷,爷爷在三楼的书房等你!”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交流,百灵只是沉默的跟在顾怀北的⾝旁,两人⾝前是捧着雕花木盒的平叔,时不时转头为他们引路。狭长的走廊上,会时不时出现一幅幅创意独特的画作,但似乎都不是出自名家之作,不过看样子金祖光是非常喜爱的,时常找人进行保养。
“霓妮,霓妮,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什么呆?怎么了,脸⾊这么难看?”
这边似乎与凌天浩达成了协议走出厨房的顾夏阳,眼尖的看到卫生间的玻璃门上靠着目光呆滞,脸⾊发白的金霓妮。紧随在他⾝后的凌天浩看到这种情况,也赶忙冲上来帮忙将地上的金霓妮扶起,同时目光非常紧张的望向睡房公主床上的秦雨。
“霓妮,回答我,到底怎么了?”
“夏阳,我又看到她了…”
“她?乖,过来坐一会,听我的话,深呼昅,放空脑袋。”
听到金霓妮颤抖的颤抖说出那个她字,顾夏阳的⾝体也不噤颤栗了一下,然后他一边扶着金霓妮去客厅的沙发,一边用眼⾊示意凌天浩去睡房里看昏睡的秦雨。
凌天浩返回睡房的时候,粉⾊公主床的纱帐好像是被金霓妮放了下来,朦胧中的秦雨,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传说中的睡美人。
他脚步轻轻地走到床边,伸手小心的揭开纱帐。坐到了床上,温柔的望着双眼紧闭的秦雨。秦雨的脸⾊微微发白,嘴唇都有些⼲裂,他右手心疼的摸抚着她的脸颊。⾝体也缓慢的向她的⾝体靠了过去。
秦雨的脸颊有些冰冷,⼲裂的嘴唇有几处还卷起了皮儿,他准备伸手去揭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凌天浩的双唇随即覆盖上秦雨的唇,轻轻地吻了起来,直到他感觉到秦雨的⾝体微微动了一下,嘴巴喃喃地开始说话。
“水,哥…我渴!”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救凌天浩出绝境的神奇咒语,使他消沉的情绪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他快速的抱起秦雨的⾝体,轻声又问了一句。似乎为了确认自己所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小雨,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水,哥,我好渴!”
秦雨的⾝体虚弱的起伏后。嘴巴里艰难的重复了一句,而且在结尾的时候还加上了一句我好渴,来陈述自己的需求。突然醒来的秦雨,这个要求一时让凌天浩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所以只好向客厅里的顾夏阳求助起来。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找水,曾经住在这里的金霓妮应该比他更清楚。
“夏阳,⿇烦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杯水?”
“水?”
“嗯,小雨醒了,她,她想喝水!”
“好,我拿给你,我的背包里有一瓶。”
“谢谢!”
两个人的隔空对话似乎完全不⼲扰另外意识模糊。反应迟钝的秦雨和金霓妮。顾夏阳这边轻轻地起⾝,转⾝去门口拿自己随手放在那里的黑⾊背包,伸手探索了一会才拿出一瓶小装的矿泉水,最后快步冲进凌天浩和秦雨所在的睡房里。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金霓妮,一个人呆滞的望着对面的电视机。电视机上。她的轮廓附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并不清晰。而左侧窗外堆积的白雪,也无法令她回过神来。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被某种力量菗去了魂魄一样,只剩下这具⿇木的躯壳。
“就这样要求吗?”
住于这幢楼的二楼a座客厅里,简喻欣微笑的对着秦语问道,而坐在一旁拿着笔记型电脑记录的棕发女孩,双手正在快速的敲击着键盘。
“是,我只有这些要求,只要你们答应,我就答应跟你们联盟!”
“你这个人提这么多的要求,还说只有这些?难不成你打算要上百上千条吗?”
“好,我答应你!”
“简姨!”
“就这样吧,一会送秦姐小出去!”
棕发女孩似乎因为秦语的要求而显得情绪急躁,听到简喻欣答允秦语的要求后,更是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満,甚至试图跟她争辩几句。但简喻欣的脸上却是一副不听她说的坚决,并且让她闭嘴送秦语离开。
“烈,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小语她很奇怪?”
“你也注意到了吗?”
一间店酒豪华客房里,林辉抱着腿双坐在沙发上,对着面前的卯风烈轻声问道。这间漂亮的店酒,装潢的风格偏于欧式,只看那些显而易见的配备设施,就不难看出它的价格不菲的住宿费。
“要不要我派人去查?”
“当然,不过,你有本事可以不被她察觉吗?”
“我可以把这当成变相的激将吗?”
“本来就是!”
“好,那我接受这个难度颇⾼的任务就是了,你就安心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卯风烈的调侃倒是令对于秦语的调查,变成一个非常轻松有趣的游戏,他与林辉的赌注是否可以顺利找出她最近神秘举止的理由。
“对了,你也有好久没有回家了,要不要菗空回去看看伯父?”
“他啊,有琪琪陪着,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儿子,倒是给了我不少的时间和机会做我想做的事!说实在的,这个妹妹还真是来得非常及时而且恰到好处。”
“我怎么听着这像是被人冷落的儿子对老爸发出的抱怨呢?”
“行了,你就别贫了,快行动吧!时间可不多了…”
林辉听到卯风烈的话后,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但从他的言语间却找不到他情绪变差的迹象。相反他的回话里。似乎透着说不出的焦急,那句时间不多了,倒是令人在意起他要实施的那个计划到底是怎样的。
“你要东西,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不过这段时间,你的行动最好小心。若是被无关的人发现,想来可能是要坏了大事的!”
“不用你嘱咐,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来到a座门口的秦语对于棕发女孩的嘱咐表示出很不屑,而且回答她话的语气充斥着一股子的不耐烦。碍于简喻欣,愤怒的棕发女孩现在只能忍了。站在门前的她,小心的将⾝体停在猫眼里张望了一番,确认全安后,才轻轻打开了房门。
顾夏阳将矿泉水拿进睡房给凌天浩时,本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金霓妮。却不知何时偷偷离开了房间。那没有关严的缝隙里,刺骨的冷风一阵阵袭来,但只顾着秦雨苏醒的凌天浩和顾夏阳,并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从这幢楼的后楼梯门走出来的秦语。突然听到自己右手推开的那扇铁门后传来了一个女声冷冷地质问。她本能的慌乱,不过却很快就淡定的换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伸手轻推动了一下那扇铁门,铁门移开后,秦语看到了站在后面目光冰冷的金霓妮。
金霓妮⾝上的红⾊斗篷,在白⾊的风雪中看起来是那么的耀眼,感觉上就好像是一团会移动的火焰。她美艳的脸颊。搭配上这冰冷的眼神,真是美得令人心动,可惜秦语只能从她的眼神看出冷漠与敌意。
“你怎么在这里?”秦语并没有顺着金霓妮的问题回答,而是非常轻松将话题一引,把主动权重新抓回自己的手里。
看到秦语如此淡然的金霓妮,似乎也没有一丝意外与惊诧。不过她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笑意,都是如此刺骨凛冽的寒意。
两个人在风雪中安静的对视,她们⾝旁就是这幢在白雪皑皑映衬下摇摇欲坠的旧楼,墙面和铁门上那个大大的红⾊拆字,令她们之间的氛围带有一丝说不清楚的诡异。
“看来。你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哼!一直,不知道你何出此言呢?”
“我倒是觉得你这不合时宜的装傻,看上去真的无比的愚蠢!”
“哦?难道我也觉得你的自信更像是狂妄的空⽳来风呢?”
秦语的反击毫不示弱,两个人的话语里充満了強烈的火药味儿。反观回到二楼a座里的棕发女孩,看到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简喻欣,现在却抱着那只黑猫怔怔地站在窗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虎哥!怎么,我不找您,您就忘记人家了吗?”
“哈!看你这话说的,我是英雄有情,但也总要佳人有意才行呢…”
“讨厌!您啊,就是欺负人家…”
“难道蝶儿你不觉得这样的欺负也是一种爱人之间的趣情吗?”
一台黑⾊的⾼级商务车里,坐在后座的蝶溪如同一条水蛇般紧靠一个中年男人的⾝上。驾驶座上的一个年轻司机通过內后镜,不时偷瞄着后座上暧昧的两个人,直到中年男人示意他下车,才点点头推开了车门。
“怎么样?找到那个人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过大姐小,百灵那个丫头的下落,我倒是现在有了头绪!”
“很好,那个丫头现在在哪儿?”
“据我们报情,她现在在c市的金家!”
“金家?这个丫头,果然跑回了那里呢?家,你注定是不会有了,这就是我最开始为你规划的命运,看来你还是不懂呢?”
一个戴着紫⾊礼帽的女人,一⾝昂贵的貂皮大衣坐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而周围的环境似乎与她这一⾝⾼贵的装着,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长相丑陋的矮胖男人,一脸横⾁的向她报告着百灵的行动,香烟的火花里,照亮了女人得意扬起的嘴角,那寒气逼人的笑容里充満了恶毒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