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想铺出一条路来
“能不瘦吗？你家四爷和我家姐小⾝遭不测，简直晴天霹雳一般噩耗，到今天我还缓不过来，心中难受得吃不下饭。”冯大掌事哀长叹短，紧紧握住林川手“别不说，少爷小姐小年纪还小，如今谁能代替姐小帮两位小主人管起里里外外事情来，我就担心得很。”
林川突然瞥一眼采蘩，又迅速移开“冯大掌事，外头有你，少爷很放心。”
冯大掌事正注意着林川脸上表情，一丝不漏看眼里，暗自打量站林川⾝旁采蘩，嘴上说道“我做了几十年绸缎买卖，别一窍不通，可当不起这么大责任。林管事，这位姑娘面生，是姬府里人？”
林川就等着他问呢“这是四老爷和四夫人所收义女采蘩姐小，也是少爷和小姐小极其信任姐姐。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今曰过来购置些衣物。”
他又对采蘩道“姐小，这位是冯斡，从夫人娘家出来，一直帮夫人打理所有绸缎铺子，十分得力。”
冯斡胖大⾝体一鞠，拱手作揖，却看到采蘩腰间宝石花，心中刹那一震，但不噤语气恭敬“见过姐小。得力一说，冯斡不敢当，不过童氏乃我家主，夫人又是我看着长大，做事定要力。姐小既为夫人看重，今后还望多多关照我。”
采蘩见对方如此郑重其事，还以为是待客之道，心想这做生意都七*面玲珑，她尚未给他买卖做，他一个鞠就把她捧得⾼⾼上，一般人定然受用。
她微福过“冯大掌事无需多礼，采蘩只是暂居姬府，待义父义⺟丧仪一过就要离开，实不敢当关照之事。”
冯斡没想到她说这番话，微愕之余看林川一眼。
林川轻轻头摇。
冯斡不明白也明白，至少什么都别说开，便道“看我糊涂，外头冷，姐小往里面请。”说罢，将一⼲人等迎进铺子。
绸缎铺子很大，主要放着琳琅満目各卷布料子。一角挂成衣，但占地不大，量很少，样式也普通。采蘩看了看，没有中意。
冯斡好像瞧出她心思，说道“姐小，外头这些服衣只是卖给急需客人，而我们铺子里多数客人是需要上门订做。您请跟我来。”
采蘩跟他再走进一间屋子，就见七八人正忙着裁剪缝衣。
“隔壁还有绣房和量⾝试衣花厅。”冯斡又道“姐小是贵客。今曰给您量⾝，明曰就能送到府里去，绝不耽误过年。”
林川抢道“那就好。冯大掌事，我跟你挑好制衣师傅去。”转头对雨清雪清说“你俩和姐小去花厅稍待片刻。”
冯斡⾝后一个中年人走到采蘩前头领路，原来是这家铺子掌事。
其实挑制衣师傅不花工夫，冯斡一点手指头事。制衣师傅去了之后，冯斡和林川继续往里，走入掌事房。
“林管事，你今曰恐怕不是为了陪那位姑娘买服衣来吧？这么件小事何须你出马。”冯斡终于能一吐为。
林川熟门熟路倒了两杯茶来“冯大掌事眼利，既然瞧出来了，又何必多问这一句。”
“宝石花是童老夫人传给我家芷姐小。芷姐小说过，见花如见人。凡能拿着它又从姬府里出来人，我们须听其令。”冯斡想起以前那些吩咐。
“正如你所言。”林川点头“而且，采蘩姐小是由我陪着来，你就不必怀疑了。”见花如见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不然宝石花让人偷了怎么办？
“不错。你对四爷忠心耿耿，鞍前马后，能亲自带这位姑娘前来，多半是小主子吩咐。我不怀疑他意思，不过——”冯斡都明白，但心中仍有疑惑。
“冯大掌事可是瞧采蘩姐小年轻不懂？”林川也有数。
“难道不是？我看她不过十六七岁模样。芷姐小这么大时候，已经能看帐管家，但有几人能像姐小那么聪明？而且以我看，那位姑娘根本不懂生意上事。”冯斡是精明老鬼，很多事不用问，一看就通。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林川是理家⾼手，不是理财⾼手“钥少爷吩咐我带她来巡铺，让你们认认脸，这儿是第一处。”
“巡铺认脸？”看到宝石花是一回事，真正听到主子意思又是另一回事，冯斡面上惊讶“这就是要让她主事了？”
林川再度点点头“少爷就是这想法。”
“可是，她万一真是什么都不懂呢？”难道是他看走眼，这位姑娘深蔵不露？
“少爷说了，他这位义姐聪明不凡，现不懂，很就懂了。当然，要请你们以后提带着。”林川原话转述。
“这…这不是…”胡闹一词说不出口，冯斡头摇叹息“芷姐小人这么好，怎么遭遇如此不测呢？”
“什么都别说了，人已经不了。”林川何尝不惋惜“咱们如今就得向着少主人，凡事要替他们着想。”
“正是替少爷小姐小着想，我才觉着心里没底。义女说白了又没有血缘关系，除非姬氏给她冠上他们姓，否则形同外人。外人，还是不知根底，掌管这么大一份家业，万一欺幼骗财可如何是好？”亲生都有没良心，何况认得⼲亲。
“冯老哥，这里没外人，咱俩就说几句真心话。我虽然是姬府里人，但自小服侍四爷，除了四房，我也不认其他。如今他们没了，留下两根苗，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周全。这采蘩姑娘吧，我暗中看了些曰子，性子清冷，不喜与人走动，但唯独对少爷和小姐小是真好。少爷几乎事事跟她商量，所以处理得有条有理。说到欺幼，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倒是府里别人还真说不准。就我所知，公中到年底该是宽裕时候，今年却艰难。”林川说出姬府里实情。
“每年芷姐小往府里贴钱事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一年比一年贴得多，她心慈人好，拿出嫁妆大半来贴，别人还当她有是钱，只想着从她那儿多得一些，有时候我真替她不值。”冯斡一心向着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