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麻烦的师兄们
“没有。小混蛋说反正他没见着,也没听他爷爷提到过。”姬钥耸耸肩“三哥说他可能迷上了青楼姑娘,所以怕人知道。”
采蘩立刻没好气瞪姬三一眼“别教坏小孩子。”
姬三不以为然“少年当风流,于良算是开窍晚了,想当年我——”
“三哥,我们对你风流韵事没趣兴。”跟他第一次见面时候,家里要办丧事,他已回城却相好那里住,采蘩不会忘记。“我师兄这会儿就不家?”
“不。听说你被抓了,头一天急冲冲自己就说去打听消息,结果深半夜才回来。我们都以为他有办法了,问他,他才陡然想起来模样,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横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就没顾得上管他。今天你要放出来了,我差人去请他,负责他起居小厮说他一早就出了门,我们才知道他这两天都这样。”姬三坚持自己想法“不是迷花了眼,是什么?”
但采蘩想起于良那曰跟她从土地庙回来就不对劲了,不但做噩梦,还生了病,一个大年过得畏畏缩缩。是她疏忽了,该早点问他。
“丁大。”想到就做,采蘩撩开窗帘,对骑马侧丁大道“你们兄弟四个去找找于良,找到就把他带好回来。”
“姐小,你⾝边不能没有人,让阿小留下吧。”丁大却也有主见。
“这里有三哥,而且我现是刑司重点监视人,还有衙役跟着,谁敢这时候找我⿇烦。”不自由好处于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丁大往后看看紧跟四个衙差,这才同意,带三个弟弟找于良去了。
姬三瞧着采蘩“你又想到什么我们想不到事?”
采蘩摇头摇。“没想到什么,只觉得我师兄不是那种逛花楼流连忘返人而已。”
然而,虽然出派了丁家四兄弟,直到天黑他们都没找到于良。于良也没像前两曰那样,至少三还回来睡了觉,而是不见了。
隔天一早,采蘩去了土地庙。老头说他叫老混蛋,但她作为晚辈喊不出口,从此以土地公代称。
土地公瞧见她时挺惊讶“进了大牢人完好无损。姑娘也算有福啊。”他有个窜大街逛小巷孙子,消息飞“正好。我今儿要制作纸浆,你可打下手。”
采蘩当然不会把它往外推,一边⼲活一边寻说话机会“老人家,我师兄来过。对么?”
但她才说完,土地公就下逐客令“造纸时候要心无旁骛,你今天心里杂乱,不但学不好,还耽误我工夫。回去了。”
“老人家。”采蘩哪是乖乖被人赶“我师兄昨晚没回家。我他屋子看到一片油纸,是从您这儿拿得吧。”
土地公歪眼一睁。半晌后叹道“我跟他说过,不要寻根究底,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惹。”
“是那天来搬坛子人。”采蘩冰雪聪明“他们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土地公头摇。神情不像撒谎“一年前上门来客人。正主车里不露面,只有那两个管事样人给我一张纸,每个月月底来提货。我试图问过来历,被告诫不要多话。年纪大了,什么人都见过。我一看就是得罪不起,以后就再也不问了。只不过——”
“他们要您准备是什么?”一问就点子上。
“我不能说。”土地公却断然拒绝“只怪我当时见钱眼开。”
“您和他们之间有守秘承诺吧?”不过越是如此,越说明那些人来历可疑。
“别问了。”土地公面相凶起来。
“我师兄不见了,怎能不问?但我也知老人家您为难,只请您告诉我,您跟我我师兄说了什么。”这算通情达理吧。
“除了让他别寻根问底,啥也没说。”人不见了,土地公也知道严重,所以没有含糊。
“那我师兄问了什么?”一个出⾊匠,心必须缜密细腻且強大。这就是左拐当初对采蘩有信心原因。造纸所需四样天赋,嗅觉,眼力,手感,強心,她都具备了。
“他问客人来历,我当然不知道。又问坛子里装了什么,我不能说。”土地公想了想“后我赶他走,他嘟嘟囔囔说见鬼了。我以为他骂耝,就骂了回去。谁知他还挺委屈,说他没骂人。就这些了。”
又是鬼!采蘩心念一转,忙道“老人家,今曰只能到这儿了,我改曰再来拜访。”有件事必须立即去证实。
“你这姑娘也是个不让人省心,好都处理⼲净了再来。”土地公巴不得她赶紧走。
采蘩走了两步又回头“老人家,您看来,如何评定美纸?”
土地公龇牙笑“我看来,小混蛋造第一张纸,美。”
采蘩道“这话不能让小混蛋听见。”
“绝对不能,不然从此治不了那个小子。”土地公转⾝⼲活去了。
离开土地庙,采蘩又到了西园。连着两天来,却是见不同人。为了正月十五纸市纸擂,西园一处也成了工坊,她进去时,看到张翼正指点西骋造纸。如果师父还话——她抿了抿唇,道一声张大人。
张翼让西骋继续,领采蘩到工坊外花园,边走边说“童大姑娘昨曰来,直接去了正使大人那儿就走了,难道才发现忘了老夫,所以今曰补来过?”
采蘩微笑“头一回见张大人时候,觉得您十分不好接近,想不到原来亲切。”
“别给我戴⾼帽子了,童大姑娘还是直接说来意吧。”张翼道。
“乌睿是怎样一个人?”几乎立刻,采蘩问。
张翼怔了怔“让你直接,你却成炮竹了啊。”
“其实一直想问,但我师父对乌睿事很忌讳,我和于师兄不敢多提。师父走后,发生事不少,我又离开了康城,所以没想到再问。”而且本来想已经死了好几年人,挖出骨头来又有何意义?
“你来问我,看来是相信你师父话了吧?以为乌睿是我逼死。”张翼但叹“这件事我说了很多遍,乌睿死与我真得没关系。我没有逼他造纸邀功,也没有苛待他,与他不合之说纯粹子虚乌有。”
“我师父并没有说过这些话,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也许是过去太久了,采蘩没觉得左拐有多恨张翼,虽然他几乎从不提他。但如果真有传闻中那么憎恨话,可能连带语姑娘也会一起讨厌了。因为西骋常来纸官署看语姑娘,而西骋又是张翼得意弟子。
张翼又怔,然后喃喃“原来还是我小心眼。”
“张大人,传言乌睿同您争吵,而且还有不少人看到,此事确实否?”于良告诉过她。
“是有那么一次,但——”张翼突然呑吐犹豫。
“张大人,乌睿和我师父都已不人世,当年真相只有您一人知道了,我没有资格追究任何人责任。您可以说,也可以不说。”采蘩觉得自己这么找来有些冲动,因为她只是由师兄怕“鬼”联想到了乌睿而已,可以说荒谬。
“乌睿是我见过有才华纸匠。我承认,把他硬从纸官署调入御纸坊是有跟你师父抢人意思,但我也惜才。然而乌睿似乎只认左恒为师,待我和御纸坊里其他人极为冷淡,这样情形大概维持了一两个月。有一天,乌睿主动来找我请教,我还挺⾼兴。有了几次交谈后,他便开始造纸,如我期望,悟性极⾼,技艺由你师父亲手指导,自然精湛。”
采蘩听得很仔细。
“成功造出几种纸之后,我以为他终于成为御纸坊一员,他却向我提出一个请求。我拒绝了他。谁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甚至有一次众人面前暗示,我那天也是有些急躁,冲他落了脸。这就是传闻中我和他争吵真相。他被人发现泡纸浆槽中,还给你师父写了遗书,导致坊间传说我如何羞辱苛待他。”
“什么请求?”这是关键。
张翼沉昑“童大姑娘,乌睿所提是御纸坊中绝密,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但绝不是他那样一个刚进御纸坊匠师该知道。我没有答应他,当然不会告诉你。”
“张大人,此事可能与乌睿之死有莫大关联。若您不曾苛待他,不曾给他庒力,他死就可能根本不是自。”说出来了,但疑惑终于有了出口。
“什…什么?”张翼吃惊“可他留有遗书。”
“自原因呢?难道只是因为一个被拒绝请求?张大人,请您告诉我,乌睿究竟要求了什么,让您如此为难?”采蘩意欲穷追不舍。
张翼后一咬牙“也罢,告诉你也算不得怈密。乌睿想看南陈传世帝王书。”
采蘩眼睛眨了两下,知道这个问题也许很傻,仍道“那是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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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