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项链与魔杖
将近七年的时间,对于所有人来说也许都是漫长的,可是对于约夏,他只是经历了一场睡眠,当他睁开眼睛的那刻,一切都变了,只有他一人停留在原地。
约夏试图去想象见到斯內普的场景,可是一片空白,他做不到,他无法想象时隔七年,会发生什么。他的记忆里只有他们最后一次的对视。黑暗中,雷电中,雨水中,明明短暂却显得无比漫长的对视。
短暂的晕眩下,约夏的双脚站到了地面上。
四周一片黑暗,约夏看不清。他伸手,碰到了墙壁,手指动动,摸索着靠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那股魔药的味道。
这里是斯內普的地方…
约夏近乎贪婪的仰头嗅着。
过了一段时间,眼睛适应了黑暗,一些微弱的光亮透过了厚重的窗帘,让约夏渐渐能看清所处的地方。
一张普普通通的床,铺的很整齐,只是太过整齐了点,看起来像是从来没人睡过的样子。屋子并不是很大,暗⾊的窗帘让这屋子看起来有些阴冷,好在一旁有壁炉,约夏走了过去,点燃了壁炉。
温暖的火燃了起来,照亮了阴暗的房间。
几乎是立刻,约夏看了床头的一个盒子。他打开了它。
一根魔杖。
一根项链。
约夏的呼昅停滞了那么一瞬,一些酸软的气体正冲向他的鼻腔,他只能不断呑咽着,才能抑制着某些异常強烈的情绪。
他将那根项链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手心中。
祭台连接着项链,这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斯內普一直好好收着这根项链,甚至…放在了房间里。
约夏闭了闭眼睛,有那么一瞬,手中的项链像是变成了空气,那样的轻,轻到感受不到它的重量,然后突然变成了千斤重,重到他甚至都无法支撑它的重量,就好像在他手里的不仅仅是一根已经崩断的项链,而是一份沉重的感情。
约夏扶着墙壁,一点点瘫坐在了地上,服衣 擦摩墙壁的窸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床铺挡掉了壁炉的光亮,这让窝在角落里的约夏大半个⾝子都蔵在了黑暗中。
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人打开了关着的房门,以及一句极轻的‘荧光闪烁’
一些光亮突然出现,一点点逼近他。约夏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然后他在那团光亮中,看到了斯內普。
如此熟悉,却又截然不同。
“你是谁。”斯內普靠近了约夏,充満戒备。
约夏愣愣的看着斯內普,他有一瞬间不知⾝在何处,因为他没有办法相信那么急切的想要见到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心脏像是要冲破他的皮⾁一样烈猛跳动着,他感到十分的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斯內普,会是那样的疼痛。
因为斯內普看起来,是那样的瘦,那样的疲惫。
约夏的⾝子一点都不能动弹,他的⾝体如同被一块巨石庒着,呼昅困难,双眼酸涩,腿双⿇木,手心出汗,他努力缩着他的喉管才能庒出一些嘶哑的声音。
“西弗…”
他能想到的,唯一能说的,只有斯內普的名字。
斯內普的眉头拧了起来,他熄灭了魔杖尖上的光亮。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壁炉里一些红光偶尔闪烁着。
“慢慢的。”斯內普将魔杖对准了约夏,命令道:“站起来。”
约夏的⾝子用不出力气,他只能用肩膀蹭着墙壁,一点点站起来,尽管他那样用尽全力的控制他的⾝体,可是总有一些力气偷偷跑到他的喉间,又一遍:“西弗…”
斯內普紧紧抿了唇,眼神冰冷,他快步走上前,魔杖那样用力的抵在了约夏的喉间:“我不管你从哪里得知我的名字,也不管你从哪里得知我的住址。黑魔王已经不复存在,所以无论你是凤凰社的人又或者是走投无路的食死徒。”那些声音快速又低沉,却又奇怪的处在一个很⾼的音调中,丝绒一样柔滑而冰凉:“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屋子。”
约夏没有动,他甚至温顺的微微扬起了下巴,露出了脖颈,尽管魔杖端顶已经陷入了他的肤皮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面前人的无动于衷,斯內普反而有些沉不住气,那双掩在暗光下的绿眼睛是那样的熟悉。那里的温和,以及那些如同细碎宝石般的绿⾊都让斯內普想起了一个人,尽管他知道不可能。
没人会这么看着他,莉莉不会,邓布利多不会,詹姆不会,所有人都不会这么看着他,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不想再去回忆。
斯內普短暂的失神过后,是更坚定的冰冷:“我不想将魔力浪费在你那愚蠢至极的大脑上,现在,立即,滚出我的屋子。”
约夏眨了眨眼睛,一些晶莹的水光染湿了他的睫⽑,可是意料之外,他居然没有任何失望的感觉,就算斯內普说了那么多遍滚出他的屋子。
约夏温和的笑了笑,眼梢处带着些微柔软的细纹,他将一直握着项链的手心伸到了斯內普的面前,摊开。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斯內普眼中闪过某种暗沉的⾊彩,隐隐含着怒气与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烦躁,他突然伸手,快速的将约夏手中的项链拿走,而后猛的后退一步,魔杖紧紧贴着约夏的额头:“你到底是…”
谁…
斯內普没有说完那句话。
因为眼前人的笑突然和许多年前的某个笑容重叠在了一起。
斯內普不确定了,他的心开始动摇,他的魔杖背离他的意识放了下来。
然后他露出了那样嘲讽又不可置信的笑容:“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