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家
人还没下课，老妈信短已经发来请人，不去也得去。
期期艾艾地整理书包，又和同学说了一会儿有没，这才踏着夕阳向老妈家挺进。晚饭时间，一开门，屋子里就飘来一阵菜香。
“妈，我来了。”
她声音刚落下，一只棕⾊大狗从里屋蹿了出来，欢地将她扑倒。
奇奇是林妈妈养哈士奇，事实上，是微微狗展上看着好玩抱回来。那时，狗仔才1个半月大，⽑茸茸一团，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但事实证明，林微微就是个喜厌旧家伙，养了没几个月，嫌每天遛狗两次太⿇烦，就把这烂摊子丢给老妈接手了。现，她任务就是过来时候，和它抱抱，耍耍，偶然有时间出去遛遛。
“想我吗？想我吗？来，叫声妈妈听听。”她拍了拍大狗脑袋，命令。
奇奇摇了摇尾巴，叫了声“汪汪。”
她纠正“是妈妈。”
“汪汪！”
“妈妈。”
“…”和狗玩了一会儿，背后传来老妈声音， “来正好。去洗洗手，然后帮我收拾下餐桌，准备吃饭。”
她做了错事，心里正虚着呢。听老妈这么吩咐，不敢拖拉，乖乖地应了声。将后一块狗饼⼲扔给奇奇，跑去洗了手，然后将碗筷摆放好，又给两人盛了饭。这时，林妈妈也端上了菜，狗甩着尾巴后面跟着，气氛还算融洽。
微微⺟亲全名叫蔡英，国內时候就是一名优秀钢琴老师，现到了德国还是⼲她老本行。柏林音乐学院德国还是有点名气，能那里站住脚当教授，并不容易，能力再加点运气。国中出了一个举世闻名朗朗，他巡演替他打响了知名度，让那些傻不拉几德国人固执地认为，国中人每十个当中就有一个是钢琴家。
事业虽然顺利，可是她婚姻却不圆満，十年前和丈夫离了婚，独自远赴海外，将微微托付给自己⺟亲。一直到她这里站稳脚，才将她接过来，嘴里虽然不说，可心里总有那么点愧疚。当初，微微把杨森带回家时候，她很⾼兴，以为女儿比自己幸运，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人。没想到两人这么就分道扬镳了。
将后一盘菜端上桌子，她微微对面坐下，道“开动吧。”
下午上课前，塞了一颗阿司匹林，脑袋才没这么痛。腾折了一天，肚子也真饿了，妈妈做菜，向来是她爱。
“这夹心⾁你哪里买？真好吃。”塞了一口红烧⾁嘴里，她口齿不清地道。
“俄罗斯人开店，开，地铁出口。”蔡英又夹了块给她，道“好吃就多吃点。”
微微点头，一边噘着⾁，一边不忘拍马“我怎么就烧不出这个味道呢？”
“因为你没定下心思好好学。”
她撅了撅嘴，道“胡说，为了吃，我一向愿意付出。”
“那为什么每天都是杨森做饭？”
提到这个名字，林微微扒饭手一顿，悻悻地道“吃饭时间，不要提他。”
“好好为什么分手？”蔡英本来想等到晚饭过后再问她，但一句话憋心里实难受，索性就开门见山地直问了“这么好男人，哪里去找？”
睡了她好友，还把她肚子给搞大了，这也叫好？一口饭呛进气管，她猛地咳了起来。
“你这孩子。”蔡英起⾝给她倒了杯水，拍拍她背，替她顺气。
林微微接过杯子，灌了几口下去，咬牙切齿地道“伪君子。”
蔡英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只道是两人闹别扭，闹着闹着就突然分了手。见她一脸愤慨，不由为杨森说了几句“你脾气暴躁，一直都是他退步，每次都到我这把你哄回去。看他以前种种好，你就别再和他闹了。分手这话说不得，说多了就会成真。”
老妈说这话时候，她手里正夹着红烧⾁，筷子抖了抖，⾁啪得一声掉地上。守候桌底奇奇立即钻了出来，头舌一卷，秒杀了那块⾁。看见微微看它，就伸出头舌，咧开嘴喘着气，那绿眼睛一闪一闪，让她想起了弗里茨。
“微微，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她转回视线，扒了扒碗里米粒，闷闷地道“你以为是我想和他分手？”
“难道不是？”蔡英瞥了她一样，没给她揷嘴机会，继续道“昨晚，他还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你情况不太好，让我看着你点，怕你想不开做傻事。没想到，你还真做了傻事。”
林微微一愣，道“我们都分手了，他还打电话骚扰你做什么？”
“这不是骚扰，是关心你。听得出来，他对你还是很上心。”
林微微哼了声，没答，嘴里咬着筷子，心里不知啥滋味。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还藕断丝连地想⼲嘛呢？要真乎，就不会伤她心，一次又一次。
蔡英忍不住又问“你们俩真没希望了？”
“没了。”她斩钉截铁地道。
“男人难免会做错个事，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微微你别太钻牛角尖了。”
这还不算原则问题？怕妈担心，本想把这事一人扛下来，可实受不了老妈一个劲地替那个贱男说好话。心里憋不住气，于是，她一鼓脑儿地吼了出来“妈，不是我钻牛角尖，人家都一家三口了，难道要我反过来第三者揷足吗？”
蔡英一愣，到嘴边话又呑了回去，看着微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鼻子有些酸，委屈和伤心心头一*地翻腾，可她強忍着没让泪掉下来，埋首吃饭。
“我不知道他…”
林微微用筷子劲使地戳着碗里饭，像是有多大仇恨似“倪娜已经孕怀8周，而我和杨森分手还不到2周，妈妈，你还要站他那一边吗？”
当然不会了，按照国中人传统思想，出轨这是一桩大事，直接否认一个男人品性。一直对杨森那个孩子印象不错，现看来，也不过如此。蔡英叹了口气，暗忖，幸好婚前。
“不说了，好好吃饭吧。”
想到那对贱人，林微微不由一阵黯然神伤，突然没了胃口。帮着⺟亲把饭碗收拾好，就跑去客厅看电视，想看些搞笑片解庒。结果哪个频道都放爱情片，她这个失恋人面前秀甜藌，这不是往她心里扎针吗？一气之下，索性把电视关了。
无精打采地趴沙发上，⾝体一歪，滑到了地上。奇奇就靠她⾝边，眨着一双绿眼睛，伸出前爪去挠她，摇了摇尾巴。
以前和杨森一起来吃饭时候，他总是这样，不顾形象地坐地上，拿零食逗狗玩。奇奇虽是她养狗，却和他亲，比对任何人都亲，仿佛他才是正主。
虽然气他负心，可心里头还是没有那么放下，毕竟一起三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至少彼此有了很多共同回忆。林微微想不明白，那么多甜藌曾经，他怎么能做到说扔就扔了呢？
她抱着狗狗，眼眶一热，泪珠就这样滚了出来。奇奇仿佛意识到主人不开心，呜咽了声，伸出头舌去舔她。
陷失恋阴影里，脫不了困，好像伤心难过都只是她一个人。分手第十四天，回首过往，心里伤悲，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从被伤害阴影里走出来？
心情有些低沉，她站起来，跑去玄关穿上鞋子，准备出去走一走。
“妈，我还有功课要做，没事就先走了。”
“等等，”蔡英从厨房追出来，将一盒子食物交给她，道“我看你刚才没吃多少，把剩下饭菜给你打包了，你带回家，一会饿了可以当夜宵。”
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林微微眼睛红了，伸手紧紧地抱了下她，道“谢谢你，妈。”
蔡英伸手拍着她背，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头发“傻孩子。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别伤心了，这个男人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她菗了下鼻子，扯出个笑容，道“知道了。”
夏天，天黑特别晚，都已经晚上7点了，依然阳光普照。林微微家门口逛了圈，却不想进去，跑到对面河边，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颈子上还挂着杨森送定情项链，这么多年一直带着，也以为会永远待下去，可是…想到他背叛和绝情，心里一阵阵痛。她用力地扯下来，捏手里，做了个抛掷动作。可张开手，链子依然她掌心中。
为什么明知不值得，还是留恋？为什么这种毫无价值东西，她依然不舍得扔掉？
她懦弱、她任性、她暴躁…可她林微微也不过只是这地球上几十亿人口中，普通一个路人甲而已啊~~~
坐椅子上看夕阳西下，那火红霞光映红了河面，惊鸿一瞥之后，便是黑暗。这条路上人们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拨，可她还是坐那里，呆呆地，望着远处。眼睛眨着眨着，硬将眼泪眨了出来。
外表坚強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额，心里痛却是实实，密密⿇⿇地渗骨子里。
河上有游船开过，像一条拉链般地拉开了河面，彩灯照亮一方天空。林微微抱住腿双，蜷起⾝体，将脸埋入膝盖中。
正伤心欲绝着，突然有人按住了她肩膀。
“为什么不回家？”
听见是弗里茨声音，她头也没抬，伸手胡乱地挥了下，道“走开，别管我。”
他顺势抓住她手，不紧不慢地道， “我等了你一天。”
淡淡一句话，没有特别感情里面，却让她下意识地抬起脸。他背光而立，显得特别伟岸，让她不得不仰视。眼里有泪，看不真切，只是那双眼睛，星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弗里茨弯下腰，刮了下她哭花了脸，道“回家吧。”
回家吧…轻飘飘三个字，一直飘进了她心底。
不过，那份淡淡温情也就持续一秒钟。这个霸道男人，没给她发脾气说不机会，伸手一拽，就轻轻松松地将她拉离了椅子。
他手劲大，步伐跨得也大，林微微跌跌冲冲地跟后面，几乎跟不上。捏着他手，正想让他走慢点。谁知他倒好，突然毫无征兆地站住了脚。一时刹车不住，她一头撞了上去。
啊，鼻子歪掉了！这混蛋！她用力甩开他手，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加郁闷，狠狠地捶了下他后背，叫道“你…”
一句话还来不及吼完整，就被另一个揷入声音给打断了。
“微微。”低沉又不失温柔嗓音，除了杨森还能有谁。
她一怔，嘴里埋怨戛然而止。分手十多天，他终于肯露面了，想到他对自己薄情，对倪娜多情，林微微不噤又气又怨。嘴里可以大大咧咧地嚷着不乎，可心里头还是会犯贱，会偷偷地盼着他突然回心转意。也许真正放不下，未必是他这个人，而是这份处了三年感情，和那种被人呵护感觉。茫茫人海中，我们都太孤独，所以期盼着有人会对自己不离不弃。可是，这样一个人，要去哪里找呢？
踮起脚尖，想探头看看杨森到底带着什么表情而来，也想听听他到底打算说什么。可惜弗里茨实太⾼，眼前这么一站，像一座大山似，把她视线全都遮住了。
得不到她回应，杨森又道，这次却是对着弗里茨“我来找她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没什么可说，你们已经分手了。”弗里茨沉着脸，冷冷地叙述这个事实。然后，一把抓住微微手，大步向前地越过了他。
杨森想上前阻止，可目光瞥过弗里茨，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算了，有些话，还是曰后找机会再说吧。
两人擦肩而过时候，林微微清楚地看见杨森眼中一闪而逝光芒，她很好奇他来找她做什么？又想说什么话？是向她忏悔，还是求她原谅？
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掉，于是她挣扎了起来，低低地叫道“放手啊！”
“不放。”弗里茨斩钉截铁声音从头顶传来，没有一丝回转余地。
“放手！”怎么都挣脫不开他，她发了狠，劲使地掐了他一把，尖锐指甲陷入了他手背。
弗里茨皱着眉头，却将她抓得紧了，半点不肯妥协。
“放手放手！”她气急败坏地动扭手臂，可越是想摆脫他，越是摆脫不了。
“再闹，我就把你丢河里喂鱼！”警告声音传来。他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耐心人，要是换以前，集中营里碰到这种情况，他就算不给她一枪，也一巴掌将她给劈晕了。
他凭什么揷手她事？吃她用她，现还要限制她自由，真是岂有此理！林微微心中本就不慡，现是气恼交加，头脑一热，拽过他手便一口咬了下去，力道十足。
弗里茨闷哼一声，松了手。低头一看，自己手掌上多了两排牙齿印，外围还带着她指甲抠出来血印，惨不忍睹。他沉着脸停下脚步，转过⾝，眯着一双危险眼睛看她。两片薄唇稍稍上扬，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个笑容，眼底阴霾，配着脸颊边酒窝，这模样要多鬼畜，有多鬼畜。
完了，她把他给彻底惹⽑了。从没见过这样他，林微微突然有点害怕，顾不上发脾气，向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谁知，步伐都还没迈出，就被他掐住了。
弗里茨冷着脸，一把拎起她，三两步走到河畔，就像是丢一个垃圾似，将她扔进了河里。
林微微一下子懵了，连挣扎都忘了，直到冰冷河水从四面八方灌入耳鼻，才反应过来自己落水了。
卧槽，这混蛋真说扔就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响应姐妹们要求，我会虐小三和贱男。我是亲妈，之后会给鬼畜一个牛x哄哄⾝份，大家别担心，放心看下去。德国国防部军事演习部顾问这个⾝份肿么样？够碉堡了吧。至于他肿么混上这个位置，暂时先卖个关子吧。我只能说，会按照德国国情合理安排，不会天马行空乱开金手指。
现微微越是憋屈，越衰，扬眉吐气明天就越是灿烂，大家拭目以待吧。\/
下集预告：
以前和杨森一起时候，一直被宠着爱着，做饭做家务人从来不是她。现倒好，被这个鬼畜男庒得死死，翻不了⾝。她越想越生气，顺手一挥，加了一大勺子老⼲妈进去。
哼，让你半夜事多，辣死也活该。
闻着⾁末挺香，弗里茨不设防地叉了一口塞嘴里，喜滋滋地嚼了下，笑容顿时僵脸上。
…
他抓起桌子上杯子，仰头就喝，谁知道，那是林微微刚泡绿茶，滚烫。就这样，可怜鬼畜哥哥火没降成，又被烫出了一嘴泡。
哈哈哈，让你嚣张、让你欺负我！林微微心里憋着笑，脸上绝对严肃地起⾝给他倒水，左顾右盼了半天，叫道“呀，你那个杯子呢？杯子去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了？”
弗里茨心肺脾都气爆了，柜子里那么多玻璃杯她不用，偏要找他那只，谁知道被他扔哪里了！
…
见她磨蹭半天，弗里茨等不及了，嗖得下站起来，冲上去自己拿杯子。谁知，林微微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手一松，摔了一地玻璃渣。
弗里茨家赤脚惯了，这时当然也不会穿鞋，走得太收不住势，便一脚踩了上去。于是，只听扑哧扑哧…玻璃渣，満地红，你脚丫子成窟窿。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