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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一张纸的幸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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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官人开始意识到自己骨子里还是有许多虚伪的成分在內,心中想什么,可嘴上却不能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咱可不能轻易给毁了,张大官人一脸的郑重:“哪啥…我这月的党费还没交呢,你先帮我垫上吧!”

  安语晨格格笑了起来,见过能装的,只是没见过张扬这么能装的,她笑道:“你这辈子的党费我都包了。”

  张扬道:“别想贿赂我,我有党性原则的。”

  安语晨看到他的精神恢复了,心中颇为欣慰,轻声道:“明天我得回‮港香‬。”

  张扬道:“怎么了?”

  安语晨道:“我爸下楼的时候扭到了脚,右脚骨折了,我回去看看他。”

  张扬点了点头,安语晨虽然和她父亲安德铭关系一直都不是太好,可在心底还是很孝顺的,张扬道:“去吧,我没什么事儿,歇两天就会生龙活虎了。”

  安语晨道:“你啊,闲不住的性子。”想起明天就要离开,心中不由得生出依依不舍的情绪,安语晨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师父的感情越来越微妙了。

  安语晨的这句话很快就被验证了,张扬第二天就要出门,起因是乔梦媛的一个电话,她说父亲有要紧事让张扬去一趟东江。

  张扬虽然⾝体尚未复原,可省委‮记书‬的召见他不敢不从。

  乔梦媛此次前往东江也十分的突然,她并不知道张扬生病的事情,来到张扬的住处接他的时候,才意识到张扬的脸⾊并不好看,张扬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脚步无力的上了乔梦媛刚买的那辆凯迪拉克吉普车,时维从驾驶座上转过头来:“喂,你别坐那儿啊,指望你当柴可夫斯基呢!”

  张大官人现在哪有那份体力,他一脸可怜相:“我说丫头,昨晚我喝多了,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呢。求你了,我睡一会儿。”现在他可没有精力去开车。

  乔梦媛看出张扬⾝体状态不好,轻声道:“时维,别逼他了,看来真是喝多了,我来开车吧!”她把后座给放平,新买的吉普车很宽大,张扬很舒服的躺在上面,乔梦媛帮他拿了条⽑毯:“好好睡,等到了东江我再喊你。”

  张扬有气无力道:“成,我得补一觉。”

  时维抱怨道:“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年纪轻轻的不求上进。”

  乔梦媛笑了起来:“行啦,他都这么难受,你就饶了他吧。”

  时维道:“装得,一看就知道装得!”

  张扬躺在后座上哼哼唧唧道:“蝮蛇舌中口,⻩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时维柳眉倒竖:“姐,他骂咱们呢!”

  张扬道:“说你呢,别把人家捎上。”

  乔梦媛格格笑道:“好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张大官人这趟差出的稀里糊涂的,反正乔梦媛不会坑他,再说了,乔‮记书‬传召,他也不敢不去。躺在吉普车內他睡得很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东江外环路了。

  张扬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这么快就到了?”

  时维从副驾上扭过头来:“你睡得这么舒服,当然快了!”

  张扬笑了笑,舒展了一个懒腰,觉着⾝体舒服了许多,可肚子感到有些饿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他‮议抗‬道:“喂,都几点了也不叫我吃饭!”

  乔梦媛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本想叫你,看你睡得这么香,就没忍心。”

  张大官人厚颜无聇道:“你真疼我!”

  一句话把乔梦媛臊得粉面通红,啐道:“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时维道:“回头我找根缝衣针给他缝上。”

  张扬道:“蛇蝎心肠啊!”他指了指路边的面馆道:“我先去吃碗面成吗?”

  乔梦媛道:“等会儿吧,我让家里人准备。”

  张扬这会儿有点还阳了:“我说,咱们大老远跑到东江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乔梦媛道:“我爸找你,我也不清楚什么事儿!”

  张扬稍一琢磨就猜到,十有八九乔振梁两口子又有人犯病了,不然这位省委‮记书‬是想不起来找自己的,又或者乔‮记书‬雅兴大发,想图自己给他写幅字?总之除了这两件事,张扬实在想不起自己还能引起乔振梁的多大‮趣兴‬。

  乔梦媛却没有前往省委大院,而是驱车来到东江西南的白沙湾,张扬有些好奇了:“你家不是住在省委大院吗?”

  时维道:“我大表哥在白沙湾买了栋别墅,今天周末,全家人都到这里来了。”

  张扬乐呵呵道:“你们一家人都来了,我跟着掺和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时维道:“我也觉着不合适,可我舅舅非让你过来。”

  白沙湾是东江近郊的一处疗养胜地,八十年代在这里发现了温泉,改⾰开放之后,各种各样的旅游度假村也应运而生,他们所去的地方位于白沙湾东灵山脚下,这儿并没有正式开发,只有一座⼲休所,没有沾染商业的俗气。

  汽车沿着山道盘旋而行,没多久就看到前方露出的白墙青瓦,这是平海南部典型的民居风格。绕过前方的树丛,眼前豁然开朗。

  却见绿树掩映之中,又一座白⾊的小楼耸立在那里,绿白相间,赏心悦目。

  乔梦媛来到大门前摁了摁喇叭,大门缓缓开启,她直接将汽车驶入其中,张扬心中暗道,这乔鹏举真是会选地方,这儿山清水秀,清幽静谧,不失为一个休养生息的绝佳场所。

  汽车停下之后,从停车点走到小楼还要穿过花园,约有五十米的距离,院子里并没有人,乔梦媛道:“我哥应该在楼上呢。”

  张扬忽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捂着肚子道道:“洗手间在哪儿?”

  时维忍不住道:“懒驴上磨屎尿多!”她朝右侧指了指道:“里面就有,你快去,我们在客厅等你!”

  张扬笑了笑道:“人有三急,我憋一路了,也就是看在乔‮记书‬的份上,平时我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乔梦媛和时维同时啐道:“恶心!”

  张大官人乐呵呵沿着小路向里面走去。

  这厮走了几步来到厕所前,蹲下去才想起自己没带手纸,张大官人这个尴尬,看来內力损耗过度,连带着头脑也不顶用了,他掏出‮机手‬,考虑是不是给乔梦媛打个电话让她送纸过来。张扬拿着‮机手‬犹豫了老半天,这事儿的确有些难以启齿啊,看来只能⿇烦乔鹏举了。张大官人忽然想到某人诠释过得幸福,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上厕所的时候忘带纸了,有人递给我一张纸。

  张大官人下定决心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脚步声了。

  一位⾝穿灰⾊工作服带着口罩的老头儿走了进来,老头儿手上沾着泥巴,运动鞋上也沾了不少的红泥,从这就可以推断出十有八九是这里的花匠,他在厕所內洗了洗手,转⾝向张扬看了看。

  张扬陪着笑脸:“老师傅,求你件事儿!“老头儿低声道:“说呗!”

  “你⾝上带纸了没?”

  老头儿摇了‮头摇‬。

  张扬道:“我是你们家请来的客人,⿇烦帮我去拿张纸!”

  老头而没说话,转⾝走了。

  张大官人大声道:“大爷,快点啊!”

  过了一会儿,那老头慢呑呑走了回来,递给张扬一张餐巾纸。

  张扬笑着接了过来,这就是幸福,这位老花匠的一张纸让他有了雪中送炭的感觉。

  张大官人浑⾝舒泰的走出厕所,看到那老头正蹲在前面摆弄着花草。

  张扬道:“老师傅,谢谢你了!”

  老头儿道:“小事情,不用谢!”

  张扬道:“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大事,你这两张纸是雪中送炭,回头我跟他们说说,给你加工资!”

  老头儿笑了笑,没说话,埋头继续侍弄他的花草。

  张扬来到小楼前,正看到⾝穿休闲装的乔鹏举迎了出来,他笑着向张扬道:“这么久?还以为你掉到茅坑里了。”

  张扬尴尬笑道:“昨晚吃坏了肚子,这别墅不错,挺大的!”

  乔鹏举道:“我一朋友的,他出国了,低价转手让给我了。刚刚整修完,里面还有温泉呢。”

  张扬跟着他来到客厅,乔梦媛和时维两人都去楼上换‮服衣‬了,乔鹏举让保姆泡了一壶茶,陪着张扬在客厅里坐下。

  张扬道:“乔‮记书‬呢?”

  乔鹏举道:“本来休息的,可下午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又去了省委,我妈去凌云寺上香,晚点才会回来。”

  张扬有些好奇道:“不知乔‮记书‬找我过来为了什么事情?”

  乔鹏举道:“我也不清楚,等我爸回来你就知道了。”他递了一杯茶给张扬,趁着乔梦媛和时维没有下来的功夫,小声提醒张扬道:“回头我爸要是问起金莎的事情,你千万别把我给招出来了。”

  张扬笑道:“我是那种人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提起你的任何事。”

  乔鹏举満意的点了点头:“张扬,我听说你跟海瑟夫人握手言和了?”

  张扬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矛盾,是马益亮得罪了我,事情说开了就没事。”

  乔鹏举道:“说开了最好。”他心里倒是十分的奇怪,素来強硬的海瑟夫人,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采取低调处理的方法,难道她真的是知难而退?

  这时候乔梦媛和时维两人换好‮服衣‬从楼上走下来,乔梦媛想起张扬还没吃饭的事情,她向保姆说了声,让保姆给张扬下碗面先吃着。

  乔鹏举也看出张扬的精神不太好,问过之后才知道张扬昨晚喝多了。

  时维一旁道:“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男的,遇到酒就走不动,只要兴头上来了,就会没完没了的喝。”

  张扬笑道:“你别说我们,你自己还喝多过呢!”

  时维道:“酒是穿肠毒药,你小心把肠子都喝坏了。”

  张扬道:“⾊还刮骨钢刀呢,也没见天下间的男人都打光棍?”

  乔鹏举呵呵笑了起来,这时候他父⺟从门外走了进来。

  张扬慌忙起⾝恭敬道:“乔‮记书‬好,孟阿姨好!”

  乔鹏举两口子笑着点了点头,他闻到了厨房的香味儿,有些诧异道:“你们还没吃饭?”

  时维道:“不是我们没吃,是张扬没吃,他一路之上只顾着睡懒觉呢。”

  张扬笑道:“我听说乔‮记书‬传召,慌忙马不停蹄废寝忘食的赶了过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乔振梁笑道:“好,我就欣赏小张的慡快,你先吃饭,咱们回头再聊。”他倒是没和张扬见外,和妻子一起上楼去了。

  张扬是真饿了,接过那一大碗面条,不一会儿就将面条吃了个精光。

  时维一旁不无嘲讽道:“好吃也不能狼呑虎咽,万一不小心噎死了,什么前途都没了。”

  张扬笑道:“不久吃碗面条嘛,主人都没说话,你心疼什么?”

  时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张扬道:“那你接着不顺眼,我继续吃饭。”

  时维忽然没来由问了一句:“我说,你刚去完厕所洗手了吗?”

  张大官人手中的筷子僵在那里,好像…曾经…或许…真没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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