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六章伤口撒盐(下)
常凌空目光之中流‘露’出欣赏之‘⾊’,张扬的确有两把刷子,表面上放低姿态,实则是步步为营,将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赵永福也不好针对过去的事情再说什么了。
赵永福微笑道:“张扬,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你是滨海市委记书,当然要把滨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为泰鸿的导领,我同样也要代表泰鸿的利益,我们过去之所以产生矛盾是因为我们都在为各自代表的团体争取利益,而不是我们之间有‘私’人恩怨,在我眼中你和我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分别,你的邀请我会慎重考虑。”
常凌空笑道:“大家都是一心为公,关上‘门’就是一家人,来,我也陪你们喝一杯。”
晚宴的气氛相当融洽,酒至半酣,赵永福甚至将张扬拉到自己的⾝边询问起文国权夫‘妇’的近况,表现得真的就像是一个宽厚长者。
晚宴结束之后,赵永福就下榻在政fǔ一招,赵国強陪着父亲回到房间內,原本笑容満面的赵永福却突然间变得面无表情,他去澡洗间冲澡。
赵国強坐在房间內,听着澡洗间內哗哗的水流声,心中颇不宁静,父子之间很多事情都是心领神会的,父亲虽然晚上表现的非常从容大度,可这并不代表着父亲已经放下了对张扬的仇视,今晚的这场饭局只怕要让他不开心了。
赵永福穿着袍浴回到房间內,看到儿子已经给自己泡好了一杯茶。他最喜欢的金骏眉,赵永福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赵国強赶紧上前帮他点上。
赵永福‘菗’了一口烟,低声道:“你坐!”
赵国強拉了一张椅子,就在父亲的对面坐下,耷拉着脑袋,一幅惶恐的样子,别看他在外是威风凛凛的北港安公局长,可是在父亲面前。他始终是个孩子。
赵永福道:“今晚的事情是常凌空让你安排的吧?”
赵国強点了点头道:“爸,市里知道泰鸿分厂选址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定下来,所以想重启这件事,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在北港设厂的可能。”
赵永福弹了弹烟灰道:“你怎么看?”
赵国強道:“爸,其实北港方方面面的条件很适合你们泰鸿的要求,而且常记书答应,如果泰鸿能在北港设厂。会给你们最优惠的条件和政策。”
赵永福淡然笑道:“没什么新意啊,过去项诚也是这么说。”
赵国強道:“爸,常记书说了,这件事还是公事公办,不要考虑‘私’人感情问题,如果您对北港的现状并不満意。不要顾忌任何的人情因素。”
赵永福道:“你和张扬真的成了朋友?”
赵国強道:“爸,我知道您怎么想,可是我仔细想过,国梁的死存在着很多的疑点。”
赵永福眉头紧皱,每当提起小儿子的事情。他的內心就宛如刀割般疼痛,在他心底深处一直偏爱小儿子更多一些。这并不是因为他偏心,而是大儿子国強少年老成,做事沉稳让他放心,但是国強并不擅长言辞,不会像小儿子国梁那般讨自己的欢心,而且小儿子是个商业奇才,赵永福一直都将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
赵国強也知道弟弟的死是父亲心头永远的痛,所以他很少主动提起,多数时间都会回避这个话题,但是有些问题终归是要去面对的。赵国強道:“爸,我知道您不想提起这件事,国梁的死让您的心头直到现在还在滴血,我何尝不是?我只有一个弟弟,我同样爱他。”
赵永福道:“我相信你爱这个兄弟,可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还能和张扬把酒言欢相‘交’莫逆,难道你真的认为,国梁的死和他无关吗?”
赵国強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勇敢而坚定,在父亲面前诚坦这件事需要极大的勇气,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为张扬辩解过,但是他认为,现在应该是澄清这件事的时候。
赵永福不解地望着儿子,他的目光中有愤怒还有失望,他攥紧了双拳,仿佛一头随时都会发动攻击的雄狮,但是到最后他仍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赵永福道:“你出去!”
赵国強道:“爸,您冷静一下,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赵永福摇了头摇:“滚!”他抓起儿子给他倒得那杯茶狠狠扔到了地上,在瓷片的碎裂声中,赵永福站起⾝负起双手走向窗前,留给儿子一个倔強而‘挺’拔的背影。
赵国強道:“张扬没有杀害国梁,那件案子根本是有人嫁祸给他。”
赵永福不为所动,目光望着窗外的夜‘⾊’,可是他的心情却如同大海般‘波’涛起伏,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他发誓如果儿子再敢为张扬辩护,他才不会留什么情面,要像过去一样教训他。
赵国強道:“您有没有想过国梁的死另有原因,只是当时张扬刚巧和国梁发生矛盾,所以那个真凶趁机嫁祸给他!”
“够了!”赵永福怒吼道,他转⾝向儿子走去。
赵国強无谓地望着父亲:“这些年我查过,国梁的确有不少仇人,他年少轻狂,目空一切,得罪了很多人,我调查了一切和他为敌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杀他的嫌疑,所以我开始调查您!”
赵永福再度来到了儿子的面前,他已经举起了自己的手掌,可是当他听到儿子这句话的时候,手却不由自主地僵在半空中。
赵国強道:“我是察警,我的专业知识告诉我,任何凶杀案的发生都是有动机的,您一向秉承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做人,但是我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薛世纶曾经是你最好的朋友,可现在你们却形同陌路,我从未听你提过他,他来国內那么久也从未拜访过你,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们的友情冷却如斯?”
赵永福的眼睛布満了血丝,他低声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赵国強道:“北港之前发生了一场政治风暴,市委记书项诚杀自,而项诚在临死前害死了市委副记书龚奇伟,在同一天北港市安公局长袁孝工在东江被杀。”
赵永福望着儿子,他的目光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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