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一语道破(中)
焦乃旺道:“人在很多的时候心态都会出现变化,有人表面上显得无所谓,可是他的內心深处未必是那么想,一旦有了机会,他们的野心就会暴‘露’出来。”
⾼仲和道:“老焦,你比我年长,看事情比我透彻,还是你分析分析。”
焦乃旺道:“张扬的问题既然已经被人爆了出来,宋记书早晚都要表明态度,就算他不查,自然会有人提出调查,所以宋记书第一个提出来不失为一手妙棋,这叫抢占先机。”
⾼仲和连连点头。
焦乃旺道:“宋记书让刘钊来处理这件事,強调要秉公处理,但是他心底应该是不相信张扬会杀人的,任何人都会讲人人情,嘴上虽然不说,心理却忍不住去想。如果你是刘钊,你会怎么做?”
⾼仲和道:“如果我是刘钊,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张扬开来,而且我不会让其他的部‘门’‘揷’手这件事。”
焦乃旺道:“宋记书也认为刘钊不会张扬开来,他认为刘钊会顾及自己的面子,会谨慎对待这件事,这种事根本不用宋记书‘交’代他要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刘钊也应该明白。可刘钊偏偏就不明白,他认准了秉公处理这四个字,对张扬的态度是一查到底,而且在还没有查实的情况下就忙不迭地把他塞给了安公厅。”
⾼仲和道:“他想推卸责任?”
焦乃旺道:“可是他的举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没打算给宋记书留面子。”
⾼仲和道:“在张扬还没有被定罪之前,他们就这么⼲,目的已经不是冲着张扬本⾝了。”
焦乃旺道:“谁给他们的胆子?”
⾼仲和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想不到有人已经着急站队了!”
焦乃旺道:“文浩南进调查组是一招妙棋。张扬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会由文浩南承担,对文副总理来说,一个⼲儿子一个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
⾼仲和道:“文浩南显然被利用了。”
焦乃旺道:“敢得罪宋记书的不多。敢惹文家的更是屈指可数。”
⾼仲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倒昅了一口冷气,他低声道:“这件事我们恐怕管不了。”
焦乃旺道:“所以这次的关键不是张扬的案子本⾝,而是站队。咱们这些人,最关键就是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做好自己的本份。”
⾼仲和听出焦乃旺话里的含义。安公厅工作就是自己的本份,现在已经出问题了,焦乃旺可以对这件事不闻不问,自己却不能不管。
张扬被安排在东江水利宾馆住着,虽然没有表明要把他双规,实际上张大官人已经享受了双规的待遇。限制外出,断绝他和外界的一切通讯联络,张大官人却把这次当成了一次难得的休养机会。这件事的结局他早已清楚,他坚信自己不会有事,桑贝贝根本没死,没有人能够拿出她的死亡证明,所以警方基于陈岗的指控是站不住脚的。也是无法成立的。但是张扬并不急于亮出自己的底牌,有些事他目前还不能确认,委纪、安公厅为什么会对自己毫不容情的下手,他们的动作雷厉风行,如果说文浩南针对自己是意料中的事情,那么荣鹏飞呢?这位和他关系一直亦师亦友的人,为什么要倒戈相向?他究竟是秉公办事,还是另有想法?自己目前的处境宋怀明究竟请不清楚?
张扬入住东江水利宾馆的第二天,文浩南来到了宾馆,他走入房间的时候。张扬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文浩南的到来并没有中断他的锻炼,文浩南拉了张椅子在他的⾝后坐下。张大官人双手撑地,来了个难度颇⾼的倒立,从他的角度来看,文浩南是颠倒的。一切都是颠倒的。
在文浩南看来,只有张扬的⾝体是颠倒的,所处的位置不同,决定他们看到的景物不同。
文浩南道:“⾝手不错!”
张扬笑道:“⾝体是⾰命的本钱,到哪儿都不能忘了锻炼。”
文浩南道:“以后你锻炼的机会肯定很多。”
张扬道:“机会是要靠自己的。”
文浩南道:“省里针对你的案子专‘门’成立了专案组,我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
张扬道:“现在做事都不讲究原则了吗?咱俩是⼲兄弟,按照规章制度,你应该选择回避。”
文浩南道:“规避原则中没有这样的规定,咱们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张扬道:“陈岗是你抓住的?”
文浩南微笑道:“我想抓的人,没有人可以漏网。”
张扬充満嘲讽道:“头一次发现你这么有自信,可自信的人容易看不清自己的本来面目,我劝你还是冷静下仔细考虑考虑。”
文浩南道:“考虑什么?作为察警,我应当考虑的就是将一切犯罪分子绳之于法。”
张扬道:“听起来很有正义感。”
文浩南道:“陈岗的证词你已经知道了?”
张扬道:“一个败腐 员官的话能有多少可信成分?”
文浩南道:“袁孝商的证词你想不想看?”
张扬道:“没趣兴!即便全世界都说我杀人,我想问一句,桑贝贝的尸体在哪里?你们拿出她的死亡证明书给我看?目前,你们连她是否死去都无法确认,又怎么能够指认我杀人?”
文浩南笑道:“果然嘴硬,毁尸灭迹,尸体已经被你扔下了大海,也许早已腐烂,早已被鱼虾吃了个⼲⼲净净。”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很不幸,我们找到了两名现场证人!”
张扬道:“他们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
文浩南道:“再告诉你一件事,秦萌萌已经承认和你有‘私’情。”
张扬闻言一怔,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秦萌萌应该已经登上了前往国美的机飞,可文浩南这么说,难道秦萌萌中途又被他截下?
张扬道:“察警都喜欢说谎吗?”
文浩南道:“忘了跟你说,秦萌萌因为携带违噤‘药’品登机,已经被警方留拘。”
张扬翻⾝站了起来,一双虎目咄咄‘逼’人地盯住文浩南。
文浩南也站了起来,他毫无惧‘⾊’地和张扬对视着,手却放在腰间的枪柄上。
顷刻间房间內充満了硝烟的味道,就在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时候,在‘门’外看守的察警匆匆走了进来,他附在文浩南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文浩南的手垂落下去,几乎就在同时听到省安公厅厅长⾼仲和的怒吼声:“搞什么?你们在搞什么?”
⾼仲和大步走了进来,他圆睁双目,一副怒火填膺的模样,指着文浩南的鼻子道:“谁给你下的命令?谁给你的权力?”
文浩南的脑子有些发懵,他不明白为什么⾼仲和的这把火会烧向自己,一直以来,⾼仲和对他都非常的客气,像今天这种态度从未有过。
文浩南道:“是宋记书的指示!”
⾼仲和怒道:“我指得并不是这件事,文浩南,你记不记得自己的⾝份是什么?”
文浩南道:“我…”他目前的职位是南锡市安公局长。
⾼仲和道:“⾝为南锡市安公局长,你不做份內的事情,来到这里搞什么?”
文浩南道:“是荣厅长把我调入了专案组…”他被⾼仲和从未展现过的气势给震住了,一时间把副字给漏了。
⾼仲和冷笑道:“荣厅长?我怎么没听说过?”言外之意非常的明显,这安公厅只有一个姓⾼的厅长,哪里还有第二个厅长。
文浩南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厅,您可以去求证。”
⾼仲和冷冷道:“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吗?”一句话把文浩南说得満脸通红。张大官人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来,⾼仲和发威,他也从来没见过,可人家不发威,你也不能把人家当成病猫啊。
⾼仲和道:“马上回你的南锡,这儿没你的事情!”
文浩南抬起头有些错愕的望着⾼仲和,他旋即摇了头摇道:“⾼厅,我跟这案子已经这么久,你…”
“这是命令!”⾼仲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文浩南显然被⾼仲和蛮横的态度‘激’怒了:“⾼厅,您不可以这样做,如果您坚持这样做,我宁愿向你辞职!”
“我批准了,回头补一份完整的书面报告上来!”⾼仲和根本不给文浩南任何的机会。
文浩南恨恨点了点头,转⾝就走。
⾼仲和心中暗骂,这‘混’蛋小子,老子这是帮你,一心想把你从泥潭里摘除来,你他妈居然还看不清局势?你跟张扬到底多大仇啊?
文浩南离开之后,⾼仲和来到他刚才坐的位置坐下。
张扬朝⾼仲和笑了笑道:“⾼厅,这儿没什么好茶,我也就不给您泡茶了!”
⾼仲和道:“你能耐啊,居然⼲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事儿。”
张扬道:“你们要是串通好了,准备诬陷我,咱们就没啥好说的了,法庭上见呗,对了,到时候我请您儿子给我当辩护律师。”
⾼仲和真是哭笑不得:“你是认定了我儿子,非想把他也拉下水不成?”
张扬拿起‘⽑’巾擦了擦汗,在‘床’头坐下:“这房间里,到处都是控监 听监,让人听不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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