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空间的变化（三）
牧然，你一定很幸福。
那个你心心念念的男子在你的⾝边，又有这般清澈透明的人在⾝旁，你说你要走的是无情道，可是你忘了，天道亦有情，更何况是人…
更何况，你本就是因为情伤才入得无情道，无情之人最多情这句话，想必你是忘了吧。
苏牧歌和千叶都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不去打扰陷入了回忆的迦叶。
迦叶缓缓伸出手，轻轻的用食指的指尖描绘着苏牧然额心的花钿，然后顺着她的鼻梁划过她的脸庞。
“牧然，对不起…”我说过，要陪你走遍洪荒的每一个角落，如今看来，是做不到了。
迦叶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千叶和苏牧歌，向两人招了招手：“你们过来吧，接下来需要你们两人的帮助了。”
千叶和苏牧歌点了点头，听话的走了过来，等待着迦叶的下一步动作。
从苏牧然⾝体中弥散出来的绿⾊光点，已经在整个房间之中聚集成了一个光的海洋，迦叶的长袖一挥，这些光点便晃晃悠悠的向苏牧歌和千叶的⾝体靠近着，然后一点点的渗入两人的⾝体。
“大人，这…”苏牧歌不知道，千叶却是很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世界之树的树种是多么的珍贵，即使是洪荒时期的修士大能也为能够得到一颗树种为无上的光荣，而且一颗树种甚至能够引起一场大乱，不够強大的门派部落甚至会因为⾝怀树种的消息怈露导致杀⾝之祸，而这些绿⾊的光点，却比世界之树的种子还要珍贵，它们是一颗树种的精华，未来这颗树种是否能够长成一方世界，这方世界又能够发展成为什么模样，全都依赖于此。
迦叶伸出手，白玉似的掌心中托着几颗绿⾊的光点，又看了一眼苏牧然，笑道：“这些东西，不过是她的垫脚石罢了…”
即使是孕育了千年万年又怎么样，他能够为了苏牧然硬拼天道，生生将天道选好的救世主灭杀掉，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这个世界是他的，也是她的，既然要毁灭，与其让一个他不喜欢的人来代替他的位置，不如交给一个他在意的人。
“牧然，我们是挚友，你是我的挚爱，希望你能够代替我，一直走下去…”
苏牧歌的左手突然传来了一阵灼热的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手臂上剥离一样，一寸寸的剜着他的骨⾁。
细细密密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苏牧歌的表情也有些狰狞，但是他咬紧了牙关，没有吭一声。
迦叶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清澈透明是有了，心性也不差，也算的上让他満意了。
而千叶的表情恰恰相反，他合着眼，脚悬浮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无比的惬意和舒适，似乎是在做着一个美梦。和迦叶相似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种悲悯的表情。
苏牧歌的手臂越来越热，他只觉得自己手似乎都快燃起来了。
苏牧歌掩盖在长袖下面的手臂，墨绿⾊的纹⾝渐渐清晰，像是被人用碳⾊的笔一点一点的勾勒出了轮廓，原本死气沉沉的大树充満了勃勃的生机，似乎这真的就是一颗生长在丛林深处的大树，它的青舂正在蓬勃着。
终于，苏牧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然后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汗水从他的⾝上滑落，不仅打湿了他的服衣，还在地上晕染开了一片。
原本盘踞在苏牧歌手上的那棵大树突然间有了绿光做的实体，悬浮在半空之中，而同样悬浮着的千叶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缓缓地向着这棵大树飘去。
苏牧然不知道房间中的一切，她依旧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躺在那里。
迦叶将目光落在了苏牧然的脸上，贪婪的注视着她的面容，目光之中満是是不舍却又含着决绝。
将一个吻落在苏牧然额心的花钿上面，迦叶吻得清浅而又小心，生怕惊动了她，即使他知道她明明不会醒来。然后是脸颊，当目光落到唇上的时候，迦叶犹豫了，最终，没有吻上她的唇，只是落在了唇角。
他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陪在她的⾝边，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她的心结。
与其，让苏牧然记得他爱过她，不如让苏牧然记得他们是一辈子的好友，毕竟，爱人苏牧然一定不会缺少，但是好友，也许这辈子苏牧然也只会有他一人。
当从苏牧歌⾝体內分离出来的大树和千叶融合在一起的时候，迦叶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划，但是被划开的伤口中并没有血液流出来，只是弥散出了如同云雾一般的绿⾊烟雾。
不难看到，烟雾中隐约可见的绿⾊光点。
“迦叶大人，多谢您了…”
迦叶看着突然出现的苍羽，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
将指尖一点，弥散出来的绿⾊烟雾就向着千叶的方向飘去，然后一点点的融入了他的⾝体之中。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迟疑了许久，苍羽才开口说道，他想苏牧然能够醒过来，但却并不想是以迦叶的牺牲为代价。因为，⾝为世界之树的迦叶，相当于是所有世界的血泵，虽然失去了他世界并不会奔溃，但是没有他，那些没有大能掌控着的世界，或许会一点点的走向腐朽，崩溃。
苏牧然，虽然看似对生命不在乎，但是其实她的心很软，怀着对天下的怜悯。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是以亿万生灵的性命换来的，想必即使表面上不在乎，心中也是会有一个心结的，终究放不下，会成为修为的阻碍，与其让苏牧然一辈子背负这个大巨因果修为不⾼不低的过完一辈子，苍羽宁愿守着她的⾝体过完一生。
迦叶笑着摇了头摇，说道：“你不懂。”
他怎么会不了解苏牧然，两人曾经相交如此之久，走过洪荒大地如此之多的地方，苏牧然的一举一动，心里的想法看法，都曾经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伸出手就能够把握，他以为这不过就是两人的友情，却没有想到，会在苏牧然消失之后的时光中把这份感情一点点的沉淀，酝酿出他不曾明白的味道。
苏牧然在地球上他不是不知道，不是不能够到达苏牧然的面前，但是他却没有站在她的面前的勇气。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隐姓埋名踏入世间，历经千年，才隐约明白了那个味道的真谛。
他是爱了，可是因为不同世界时间的流速不同，待他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想明白的时候，苏牧然已经到了蓝星，被天道安排到了这个世界，成为林萱的垫脚石。
亿万年的时光，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很长，在遇到苏牧然的之前，也许只是一次休憩，亿万年便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但是苏牧然不同，苏牧然太过于年轻，生命太过于短暂，虽然不知道苏牧然是如何熬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光，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不想苏牧然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亦不愿意苏牧然在天道下灰飞烟灭，毕竟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苏牧然，没有第二个让他动心的人。
所以，他开了这个世间最大的一场赌局，对战的双方是他和天道，赌注就是他自己，而且不论输赢，他都将为这场赌注殉⾝。
只是，若他赢了，苏牧然将成为这场赌局的最大得益者。
这个世界，这个天道，都将成为她的。
他能够给她最好的东西，也许不过如此，但是也仅仅能够如此了。
再好的，他不知道还能够给什么，也不知道苏牧然能够要什么。
而且，他终究是自私的，放不下这个世界，所以即使是打着爱的名义，也不过是为了将这个世界的担子放在苏牧然的⾝上。
“苍羽，若牧然醒来，你就告诉她…”迦叶闭了闭眼，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的脆弱“这世间，再无迦叶，请她帮我掌管这个世界，只要她保证这个世界中所有的空间不完全碎掉，甚至是保留一个小小的世界也行就好…最重要的是，要她一定要快乐…”
我怎么愿意，怎么舍得，抹掉所有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即使是希望你能够忘了我，也盼着能够某一种方式留在你的⾝边。
千叶的融合渐渐入进尾声，苍羽默默的退到了一旁，但是目光却不愿意从苏牧然的脸上移开一刻。
苏牧然的⾝体渐渐浮了起来，衣衫也片片碎开，露出了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滑光细腻的肌肤，而房间中还清醒着的两个男人目光却是依旧澄澈。
她额心的花钿金光越盛，然后整个⾝体都开始放出淡淡的金光，为她染上了一层神圣的⾊彩。
“千叶，去吧。”迦叶轻声说道，千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场景，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上前去，按着迦叶的吩咐轻轻地握住了苏牧然的一只手。
当千叶的指尖触碰到苏牧然的掌心的时候，突然化作了一道绿芒落在苏牧然的掌心，然后苏牧然的肤皮上快速的浮现了一片叶子，然后这边叶子变成一条藤蔓，缓缓的从苏牧然的手心爬向苏牧然的全⾝。
苍羽转过头的一瞬间，迦叶砰的一下化作了一团绿⾊的烟雾，然后一缕一缕的流向了苏牧然的掌心。
藤蔓瞬间像是得到了催化一样，快速的在苏牧然的⾝上蔓延，一片，两片，三片…当藤蔓生长的速度慢下来的时候，苏牧然的⾝上几乎全被纹上了叶子和茎脉。
“迦叶，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四万的榜单，感觉我在作死~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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