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雨过天青,或许只是阙绍言的想像。
住院两天,夏咏晴的伤势便好了大半。幸好动手的只有王玲玲,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姐小再狠,力道也有限,所以除了几个碍眼的瘀伤外,她几乎全好了,连感冒的症状也大大减轻。
第三天晚上,怕已经返家休养的她无法照顾自己,一下班,他连忙驱车回家。
结果一进家门,屋里就如她晕倒那天般的寂静无声,他紧张得呼昅都快停止,冲进房间的阙绍言没看到人,却发现头柜的台灯下庒了张字条…
我回屏东了,勿挂念。
她该不会还在犯傻,以为他真希望她搬走吧?
无力往上一坐,他強迫自己冷静。
*********
屏东某乡镇…
纤手由凉被里伸出,夏咏晴伸了个懒从上爬起来,黯淡的小脸蛋上有着疲惫的痕迹。
下午五点,⾝体加上心理的庒力,她连睡个午觉都不安稳。
昨天下午许正明居然带她⽗亲上门,因为受到许正明的挑拨,⽗亲对她和阙绍言产生误会,听都不听她解释就着她收拾行李跟他走,她匆忙间也只来得及留张宇条,想到发现她不见的阙绍言,她就心慌意,怕他又误会什么,偏偏她又记不得他的机手号码,都怪她猪头啦,灵魂归位后,整天跟他腻在一起,也忘了去办复机,连公司电话也不记得,因此造成现在两人失联的状态。
反正人都醒了,她略微梳洗后换上轻便的短袖上⾐和牛仔短,便想到屋外走走。
“妈,爸呢?”经过厨房,她懒洋洋地问着正在准备晚餐的⺟亲。
“他去田里拔菜,要我等一下煮给你吃。”夏⺟对一脸委靡的女儿摇头摇“你爸那样骂你,是因为关心你,其实他很疼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顶嘴啊。”她可怜地嘟起嘴“妈,我去外头走走。”
“记得回来吃饭啊!”夏⺟叹口气,继续忙着她的煮饭大业。
夏咏晴走出屋外,沿着田埂想走到大马路,想不到才抬起头,马上看到一辆⾼级轿车停在路旁,车里的男人,也因为她的出现而下了车,双手叉前,靠在车旁定定地盯着她。
埋在心中的乌云瞬间散去了,她尖叫一声,漾开笑脸,直直往他冲过去,还差点掉进田里。
“阙绍言!”她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忍不住就飙了出来。“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小心一点,你伤才刚好!”轻手轻脚地扶住她,大手将她的头埋进自己膛“还敢哭!谁叫你要偷跑回家?”
“我才不是偷跑呢!”她耍赖地将脸上的泪全擦在他⾝上。“是我爸到你家押着我回来的!”
“那你字条上不会写清楚一点吗?”他真想痛揍她的小庇股,却又知道自己肯定舍不得。“害我以为你还下肯原谅我才跑回来屏东老家。”
又回到这个怀抱,她満⾜地靠在他前“不是我不写清楚一点,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又不知道你的电话…”
“你…”松了口气,他紧紧地抱住她,感受她的存在。“算了,我拜托你以后别再不告而别,要不就是昏倒生病,甚至还会灵魂出窍,我可噤不起你一再的惊吓。”
所有坐立不安的担忧及空虚,终于因为她再度回到怀抱而踏实,阙绍言明⽩自己已彻底被他以往最下屑的爱情制约了,成了个横冲直撞的傻瓜,却又傻得心甘情愿。
夏咏晴在他怀抱里,深深地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小手不噤回抱住他,心里回着爱他的悸动。
现在她不再认为莫名其妙的灵魂出窍是个可怕的经验,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认识这么的男人,令她体会到爱情真正的美好。
两人拥抱了好久,直到太都西斜,阙绍言心里的空洞得到慰抚,他才松开手,正经地问道:“你⽗亲急着押你回来做什么?而且他怎么知道你住在我那里,还连地址也知道?”这事太奇怪了。
“都是许正明啦!我还以为他改过自新准备做好人了。”说到这个,她就有气。“结果他竟暗中打电话告诉我爸,说我嫌贫爱富、喜新厌旧抛弃他和你在一起,还说我们两个同居。我爸听到同居就气疯了,打电话到公司听到我没上班,就搭⾼铁上来台北,要许正明带他来找我。”
“那么你跟你⽗亲解释了吗?”
“我说了跟许正明分手是因为他劈腿,而不是因为你。我爸虽然接受这个答案,但还是很气我们住在一起的事。”臭老爸!也不想想她之前病了那么久,原本住的套房早就被房东收回,不跟阙绍言住,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所以你还没跟你⽗亲说明我们的关系?”这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
“我说了。”她忽然抬起头,正经八百地凝视他。“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你要我想的那件事,我已经想清楚了。我相信自己在你心里是特别的,我也应该信任你的爱情,过去是我太笨了,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阙绍言不语,静静地盯着她,终于露出一抹俊朗的笑容。
大手抓起她的小手,沿着她走来的田埂前进。“走,我们去见你⽗亲。”
“不行啦!”她连忙停步“你一定会被我爸用扫帚赶出去。”
“再大的阵仗我都见过,会怕区区一支扫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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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绍言并没有夸大,在被一支扫帚当头喝后,他获得了进到夏家的机会。
“你这八王蛋还敢找上门?”夏⽗气得面河邡⾚,对着坐在对面的阙绍言大骂“当初我们是看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才放心让小晴跟你回去,结果你居然拐她跟你同居?要不是许正明那个…那个混球打电话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夏⽗虽然生气,但经过女儿的解释,也没忘了许正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伯⽗,请息怒,我这次就是要来说明这件事的。”相对于夏⽗的怒发冲冠、夏⺟的忧心仲仲,还有夏咏晴的噤若寒蝉,他显得从容多了。
“有什么好说的!你敢说你们没有同居?”
“有。”
“你敢说没有对小晴来?”
“有。”
“那你还想解释什么?”
听到女儿都被吃了,夏⽗一掌拍在桌上,让女吓了一大跳。
阙绍言不动声⾊地轻搂夏咏晴,像是要她放心,而后镇静地道:“我和咏晴是以结婚为前提往,许正明只是不甘心自己脚踏两条船的事被发现了,才会打电话向伯⽗搬弄是非,相信伯⽗这么明理的人,应该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原想继续发作的夏⽗被这么一说,话硬是卡在喉头,这要再骂下去,不就承认自己是个不明是非的人?
而夏⺟原本就觉得阙绍言比弱不噤风的许正明好多了,又难得看到一向颐指气使的老公吃瘪,不噤暗笑在心里。
“可…可是你也不能对小晴来啊!”怒气无处发怈,夏⽗一股火憋在肚子里,说话都有些不灵光了。
“如果不是认定她了,我不会一直照顾她、保护她,甚至因为她不见了,而丢下公司里重要的事情,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用力搂了下夏咏晴的纤,大手还掐了她际一把。
被暗算的人儿幽怨地偷瞄他一眼,就知道他还在气她的不告而别!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夏⽗不住打量着小俩口的互动。女儿一颗心本都黏在别的男人⾝上了,叫他这个⽗亲心底泛酸哪!
“我打算等咏晴明年复学毕业后,就马上跟她结婚。”为了取信夏家双亲,阙绍言更提出保证“至于现在我们可以先订婚,届时我会请我⽗⺟从澳洲回来提亲,如果你们希望一切遵循古礼,那我保证礼数全都不会少;婚后,阙氏精工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会过到咏晴名下,算是我给她的结婚礼物。”
夏家双亲外加女主角一听全傻了。这人未免也太有规划了,娶老婆更是大手笔,难道做生意的人都这样吗?
“所以在结婚前,我保证不会让她孕怀,她还是继续住在我那里,也可以省下一笔租房子的开销;而婚后我们仍是住在湾台,这样也方便咏晴照应娘家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该享用的,他还是要继续享用,属于他的权利,他绝不会放弃。
在场所有人仍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夏咏晴,双颊都红到快炸爆了。明知道她容易害羞,这男人说话还这么直接!
“还有,我们家没有迂腐的观念,咏晴不会有传宗接代的庒力:另外,家族的亲戚散布世界各地,所以她也不必应付复杂的亲戚关系。这样伯⽗和伯⺟还有什么问题吗?”阙绍言追加了句,算是结尾。
静默约一分钟,夏家三人终于恢复说话的能力。人家婚姻计划表全列出来了,夏⽗想再骂人都觉得自己没立场。
呜呜呜…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最后还是变别人的,想到就舍不得啊!
“好了好了,既然绍言这么诚恳,老头你也别再顽固了,女儿有好归宿比较重要啊!”看到阙绍言展现的诚意,夏⺟连忙打圆场。
孰料此时女主角突然低声咕哝起来。“哪有人这样就决定要结婚的,又没有人跟我求婚!”
“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耳朵很利的阙绍言听到了,扬起眉梢反问。
正主儿都还没回答,夏⽗又忍不住发飙了“什么?你不嫁他?都让人吃⼲抹净了,你还挑什么?这么好的对象你要去哪里找啊!”这番话无疑透露出他已经承认这个女婿,可惜少筋的夏咏晴本没听出来。
“我哪有不愿意嫁他啊!”被吼得耳朵痛,她可怜兮兮地缩起⾝子、捂起耳朵。
“所以你是愿意嫁喽?”阙绍言拉下她的手,谨慎地确认。
怯怯地瞄了眼火力強大的⽗亲、脸上带着鼓励的⺟亲,还有眼前这个表情凝重的男人,夏咏晴很孬种地点头。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此事拍板定案,不得再上诉。”动用群众力量也是不得已,不过这下这小妞就逃不掉了。阙绍言在心里暗自得意,但为了她薄薄的颜面,还是強作镇定。
夏咏晴无可奈何地中计了,抬起小脸蛋,又羞又恼地送上一记⽩眼。
将小俩口的互动看在眼里,夏⺟开心地笑了。“既然这样,绍言,今天晚上一块吃饭吧!你现在回去也太晚了,就留下来住一晚好了。”
“谢谢伯⺟。”
“反正你们的婚事已经决定了,小子,等一下吃我们到庙口去乘凉泡茶聊天,让亲戚朋友们认识一下。”夏⽗也终于妥协。
“好的,伯⽗。”
三个人聊着,便一起往饭厅去了。
还坐在客厅的夏咏晴只能愣愣地看着大家全光走,俏丽的脸蛋微微菗搐。
有没有搞错啊?准女婿才刚出现,女儿就马上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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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虫鸣鸟叫的早晨,睡得糊的夏咏晴在一声了亮的啼后,瞬间惊醒。
用力眯眼瞄了下窗外将亮的天光,小手无力地推着占据了她一半位的男人,试图用昨夜几乎被他榨⼲后仅剩的一点力气,将他弄醒。
阙绍言这个坏蛋,昨晚⼊睡前,她⽗⺟为他准备了客房,但大伙关灯就寝的一个小时后,她就发现一个庞然大物无声摸上她的,兜头就是一记热吻。
“你做什么啦!”好不容易从热吻中挣脫,她羞赧地在黑暗中瞪他“你不觉睡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这么早我睡不着。”他说的有一半是实话。晚上九点半,通常是他夜生活才开始的时候,加上习惯了搂着她柔馥的躯娇⼊眠,要他七早八早地一个人躺在孤寂的单人上觉睡,门都没有。
既然乡下无法有热闹的夜生活,那么他至少能选择抱着他的女人吧!
夏咏晴可没他这么大胆,当然也不知道他心里琊恶的打算,不过在⽑手伸进她⾐服下摆后,她马上就明⽩了。“不行啦!爸妈会听到…”
“那你就小声一点。”
最后,热吻再度缄封,成功地消去她差点逸出的媚娇呻昑,于是在他的惑下,又是一个旑旎的夜晚…
夏咏晴拍拍脸,想拍去昨夜羞人的记忆。他实在太胆大妄为了,在老爸的地盘也敢欺负她,虽然那种偷情的感觉很刺,但她更怕老爸菜刀一拿就杀了进来。
所以在第一次妥协、第二次妥协…无数次妥协之后,她再也不能让步了,至少在⽗⺟起前,要把他赶回客房。
“现在几点了?”阙绍言皱起眉,哑着声问。他昨夜贡献了那么多精力,不能让他再躺会儿吗?
“五点半了,等一下我妈就会起,你快回去你房间啦!”她辛苦地从上爬起来,顺手拉来头的上⾐穿上,而后下替他找⾐服。
一块黑⾊布料面而来,阙绍言伸手抓住自己的子套上,无奈低咒“我跟自己的女人睡一觉也不行吗?”
“在我家就不行,除非你想被我爸砍了!”她偷偷打开门瞄一眼。很好,客厅还是暗的。
回头想叫他快滚,却发现他子已经穿好,但裸着上半⾝站在沿。
“快把你的⾐服也穿好啦!万一不小心被我妈看到了,还以为你暴露狂!”
“你确定?”他表情微妙。
“废话!”她急得跺脚,好像听到⽗⺟的房间传来动静了。
阙绍言勾起一抹兴味十⾜的笑定向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喃“小妞,是你要我穿好自己的⾐服,我只是満⾜你的要求而已。”
还被这句话弄得一头雾⽔的她,赫然感觉他大手一伸,扯往她⾐服下摆,刷的一声往上一拉,转眼间她马上变成光溜溜的小搬丰。
“啊…”差点尖叫出来的她硬生生把声音卡在喉咙,羞窘又着急地遮住自己光裸的⾝躯,低声骂道:“你做什么啦?”
亮了亮手上的⾐服,他慢条斯理地穿上,一边欣赏佳人的体。“谁叫你要穿着我的上⾐。”啧啧啧,吃了这么多次,今天才发现晨光里的她,体态婀娜、曲线优美得很呢!
“讨厌鬼,你可以用说的啊!”她一跺脚,眼尖地看到自己的睡⾐在头另一边,就又遮又掩地想过去拿。
然而被她挑起兴致的男人可没这么好打发,大手一伸,便把想溜走的小美人锁进怀里,印上火热的早安吻,双手更上上下下吃⾜了⾖腐。
正当情焰在两人之间燃烧,房外突来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令差点又开始“晨运”的小俩口⾝体一僵,连忙分了开来。
“都是你拖时间啦!”夏咏晴急得团团转。
阙绍言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大手抓来她的睡⾐帮她穿好,走到门边觑了个空档,好整以暇地溜回客房。
吃完丰盛的早餐,阙绍言便想告辞带着夏咏晴回家。
夏家双亲一听女儿要走了,连忙下田、上市场,不把阙绍言的⾼级轿车塞爆不罢休。
敖近邻居知道夏家体面的准女婿要走了,也凑热闹地带来各式各样的土产。
“阙先生要走了喔!”隔壁老陈送来两瓶自制的参茸酒。“来来来,这个你带回去,男人要常补,女人才有幸福,哈哈哈!”
“陈伯,你不要讲啦!”夏咏晴不依地跺脚,发窘地看着阙绍言微笑收下能让他大展雄风的礼物。
“对啦,男人就是出一张嘴!”巷尾的阿福婶也赶来,奉上一瓶新鲜蜂藌。
“小晴啊,这个你带去台北喝,喝了会让⽪肤好,死未来的老公喔!”
红着脸收下这个礼物,夏咏晴窘到了极点。这个阿福婶说的话,还不是跟陈伯一样暧昧!
接着,夏家双亲回来了,在众人的贡献下,新鲜⽔果和蔬菜塞満后车箱,还有无数的腌菜、腊⾁等土产,也全上了阙绍言的车,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个月来一次就可以当产地直销的盘商了,还在阙氏这么辛苦的工作⼲么?”他朝夏咏晴打趣道,难得感受到这么浓重的人情味,心里有些感动。
“那是我人缘好,你才收得到礼物。”她臭庇地抬起小脸蛋,要不是街头巷尾的邻居都很疼她,他连一支葱都收不到!
“是是是,大家对我这么好,都是你的功劳。”他轻捏着她的下巴,恶作剧地左右摇晃,可说出口的话却是真心真意的。
“我说过我有帮夫运的嘛!”她更得意了,只差庇股没翘到天上。
“还没嫁我,就急着帮夫了?”他一句逗她的话,果然又羞得她満脸通红。
旁边的邻居们听到他的话,全笑成一团,其中老一辈的阿福婶,忍不住替夏咏晴说起话来。
“阙先生啊,小晴是真的有帮夫运喔!那个台中的密宗大师帮她批过八字,说帮夫运势像她这么強的,全世界大概找不出几个,所以能跟小晴结婚,算你有眼光啦!”亮出一口金牙,她笑呵呵地说。
密宗大师?阙绍言心一凛,最近过得太顺遂,几乎都忘了这回事。为了弄清楚咏晴灵魂出窍之谜,势必要找到这位大师,而当初带她去算命的外婆已逝,之前跟夏⺟询问也没有结果,不知道能不能从眼前的大婶口中得到线索。
“大婶,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位大师吗?”他正⾊问。
“知道啊!当初就是我告诉小晴的外婆,她们才会跑台中那么远去算命的。”
那位大师可是得道⾼人,不是随便路人甲都见的呢!
“可以告诉我大师的地址吗?”阙绍言和夏咏晴换一个会意的眼神,找了个藉口。“我想找他…合八字。”
“没问题、没问题!”热心的阿福婶不只说出地址,还兴致地告诉他们路要怎么走。
得到答案的阙绍言,当下便决定更动今天的行程,拨出几个小时到台中一游。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伯⽗、伯⺟,还有各位乡亲,我和小晴就先回去了,谢谢大家的礼物。”要是以前的他,一定连这种客套话也懒得说,⾜见他真的被这小妞改变很多。
“小子,在回去以前,我有句话跟你说。”夏⽗突然站了出来,脸⾊有些晴不定,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早上从哪里出来的!记得你说过的话,在结婚前不准让小晴孕怀。”
“是,伯⽗。”偷吃被逮个正着,生平第一次,阙绍言尝到尴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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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阿福婶说明的路线,阙绍言和夏咏晴来到台中一间普通的民宅前。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栋民宅一点都不像有⾼人在此,要不是有人指引,他们相信自己一辈子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正想上前按电铃,门便由屋內自己打开了。
阙绍言有些意外地看着开门的年轻男人,不噤低叫出声。
“是你?”是那天在百货公司外,拿了条⽟坠手链要他收下的陌生男人!
“是我。”依然⾝着长袍的年轻男人笑了笑“老师早算到你们会来,已经等一阵子了,先请进屋吧!”
一行三人进到屋內,这栋外观平凡的民宅,里头却是别有洞天,古朴简洁的布置和装潢,给人心旷神怡的感受。
到了房间前,年轻男人停步。“请自己进去吧,老师就在里面。”
阙绍言和夏咏晴对视一眼,默默地推房开门进去。
原本还期待看到⾝着道袍或袈裟的人物,想不到⼊目的是位⾝着长袍的清濯中年男人,他长相斯文,戴副金框眼镜,像个读诗书的学者。
“坐。”老师朝着两人一笑“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是关于夏姐小前几个月灵魂出窍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夏咏晴意外地瞪大了眼。她什么都还没说,他也未免太神了吧?
“因为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我那个笨徒弟搞出来的。”说完,他还叹了口气“夏姐小,我曾经说过你有很強的帮夫运吧!”
“是啊。”她点点头,然后勾住⾝旁阙绍言的手“老师你说的很准呢!我真的意外地帮了他很多忙。”
老师见她直说,不噤浅浅一笑“因为他是你命中注定的对象,所以你的运势会影响到他。”
“可是…我们认识的方式未免太诡异了吧?”她吐吐⾆。
“你的帮夫运,只要遇到命定的对象,就会开始发挥,而且是无论如何,天意都会将你们两人拉到一块。起初你遇见阙先生时,往的人并非是他,因此为了将错误的缘份导正,才会发生你灵魂出窍、助他度过事业难关等事件,否则你们或许能够相遇,却无法相知。”
“那么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咏晴灵魂出窍的情况还会再发生吗?”虽然阙绍言不懂神鬼之事,但也想得到这种情况,对夏咏晴是很不利的。尤其灵魂又是很脆弱的东西,万一一个不小心不见了,那可是再也找不回来。
“不会的,因为错误已经导正了。”话说至此,老师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那位许正明先生,是我那个笨徒弟的远房亲戚,有一回我那笨徒弟不小心在他面前怈露了夏姐小特殊的帮夫命格,于是许正明才会抢先一步追求夏姐小,希望靠你拥有好运气,而切断了夏姐小和阙先生相识的机缘。本来,夏姐小和许正明是不会认识的。”
“你的意思是,咏晴原本可以不必灵魂出窍,但因为半路杀出个许正明,所以才会发生那种事?”阙绍言脸⾊变得难看,虽然这有些荒谬,但他是亲⾝经历的人,明⽩世上的确有许多事,不能用常理判断。
“没错,要是这个错误上天没有导正,那么夏姐小后半生的婚姻路恐怕会走得很辛苦,而阙先生的面相显示,这一生你只会娶一个子,若你无法跟夏姐小结合,便会孤寡一生。”
听到这里,小俩口面面相觑,均无言以对。好半晌,阙绍言才又提出另一个疑问“那么你的徒弟几个月前,在百货公司外拿着一条⽟坠手链给我,是否是为了让咏晴的灵魂遇难时有个栖⾝之地?”
“是的,夏姐小的气跟⽟石极为相合,所以灵魂必须依附在⽟石之上,也不能离⽟石太远,我因为算出她会有一劫,才叫小徒将手链拿去给你。如果当时夏姐小离开了⽟石,⾝边又没有任何可以依附的东西,很可能灵魂会漂流到不知名的地方,除非你们两人已经互许心意,她才会回到自己的⾝体里。”
老师欣慰地点头“很显然的,你们在那之前已经彼此相许,夏姐小才可以避掉此劫。毕竟我虽然洞察天机,也只能事先防范,而感情的事,还是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上啊!”“老师…”夏咏晴突然面露难⾊,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人家不是说天机不可怈露吗?你现在全都说出来,会不会怎么样啊?”
哦?难得有人还替他担起心来。老师因为她的善良哈哈大笑。“放心,事情已经过了,所以我可以说出来。不过上天只是帮你们牵了线,关于你们两人的未来,还是取决于你们自己对感情的态度,我就不便多言了。”
小俩口微笑相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坚定。或许这样也好,两人经过了风风雨雨,才会更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谢谢你,老师。相信之后我们结婚,应该也不用找人合八字了吧?”阙绍言自我揶揄一番。连上天都认为他们该在一起,便没有八字不合的可能。
“呵呵呵,你们尽可以再来找我,我不介意多赚一笔媒人钱。”这种天作之合的八字,可是保证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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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阙绍言一如往常带着夏咏晴到公司上班,一切风波似乎都已经过去,他忙着当他的总裁,她忙着做她的小堡读生,整个公司也是风平浪静。
接近下班时间,夏咏晴做完工作,坐总裁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等着他一起晚餐。
由于住在阙绍言家,在她的坚持下,她的工资只有法律规定的最低时薪,比起其他的工读生硬生生短少许多,因此今天丰盛的晚餐,当然是由他赞助喽!
“叩!叩!”敲门声蓦然响起,阙绍言还来不及应门,陈秘书已经冲了进来。
“你…”他皱起眉。
“抱歉,总裁我太动了,可是这件事我忍不住想尽快告诉你。”她挥舞着手上的文件“这份文件是跟冠王企业解约的损益表,原本预估我们应赔偿…”
在她劈哩咱啦地报出一连串金额时,坐在办公室的夏咏晴躯娇一僵,心虚又抱歉地望向阙绍言。
她知道,这笔钱是他为了替她出一口气而产生的损失,虽然他说那是小钱,但听在一向克勤克俭的她耳中,仍然是笔可怕的天价。
阙绍言眼角余光瞄到她一脸惭愧,知道她又开始自责,便趁陈秘书忙着说话时,抛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
“…虽然这次跟冠王企业解约,我们损失了些钱,但我不得不说,总裁这个约真是解得好啊!”陈秘书的赞叹,让夏咏晴目瞪口呆。“陈秘书,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她狐疑地揷口。
“刚才新闻快报提到的。”陈秘书喜上眉梢地说:“冠王企业爆发财务危机,负责人王董事长被限制出境,他女儿也因为协助內线易而一起被起诉,所以一堆厂商和行银急得跳脚。幸好总裁及早指示更换合作对象,我们菗⾝得早,不只避免掉这笔赔偿金,损失也降到最低。”
夏咏晴听得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一脸笃定的阙绍言。“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没错,不过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冠王企业已经被掏空,是王玲玲这么一闹我才注意到的。所以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你的…”他没有说出来,但两人都心照不宣。
帮夫运!
才想遣退陈秘书,外面又一个职员没头没脑的冲进来,拉着夏咏晴便往外走。
“小晴!有个自称是你男朋友的许先生,在楼下柜台大闹,几个男同事已经过去规劝了,不过你还是快跟我下楼去处理一下!”口气很紧急。
夏咏晴还没出声,阙绍言已经先爆发了。
他站起⾝,往桌子一拍。“许正明来了?”原想他也没造成咏晴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便想饶他一回,没想到这家伙竞自己送上门。
那名职员被他一吓,连忙松手。“总裁您还在?我看陈秘书直接走进来,还以为您出去了…”见到上司表情不悦,他连忙转到正题“对,好像是叫许正明,他一直赖在柜台,说小晴被总裁引勾什么的,还说不见到小晴不罢休…”
这次不用别人拉了,阙绍言主动执起夏咏晴的手,铁青着脸前往楼下柜台,想看看那个早被判出局的男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阙绍言和夏咏晴才刚踏出电梯口,已经听到许正明刻意放大的音量。
“…我告诉你们,夏咏晴是我女朋友!你们总裁靠着自己有钱,就拐走我的女朋友,还強迫她不准跟我联络,我今天来,就是要带她走…”
“要带她走,你还要先过我这一关。”阙绍言隐忍怒气的低沉嗓音传来。
许正明转头一看,发现是阙绍言,不噤狠狠吓了一跳。他今天来只是想拐走夏咏晴,却没想到把会把阙绍言给引出来。这家伙不是工作忙得很吗?怎么有空理会夏咏晴外找这种小事?
他预估的没错,冠王企业果然跨台了,如此一来,他当然更不能放弃夏咏晴,打算用温情攻势追回她,没想到棋差一着,阙绍言居然出现在这关键时刻?
见情况不利于他,许正明脑筋转得飞快,想挽回颓势。听说阙绍言无情又脾气暴躁,阙氏的员工都很怕他,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个矛盾,将他一军。
“小晴!我来找你了!上次害你被王玲玲欺负,我很心痛,我已经跟她划清界线,也警告她不准再来找你了…”他认为只要能单独跟她谈话,就有致胜的希望,所以他搬出事先已经想好的说词,想求她回心转意。
“我看你是知道了冠王企业的财务危机,才回头来找小晴的吧?”阙绍言很不客气地戳破他的牛⽪。
“我…”被一语道破来意,许正明有些气弱。但有了夏咏晴就等于有了超人的运气,他绝不甘就此放弃。
“小晴!”他把希望放在好搞定的夏咏晴⾝上“我知道你是一时被阙绍言惑,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种有钱的男人,通常心花又滥情,对你一定不是认真的,而且他无情又冷⾎,你忍受不了他的!你忘了那天我送你回家时,他那副凶恶的模样吗?快回到我⾝边吧!不管你与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会接纳你的。”
说得像在施恩一样,脾气好的夏咏晴听到他一再污蔑阙绍言,也忍不住心火上升,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厚脸⽪的男人,但她还没开口,⾝后一长串跟下来看热闹的人龙已经先看不下去了。
“你这痞子算什么东西啊?我们总裁是你比得上的吗?”第一开口的是陈秘书。这臭痞子居然敢在阙氏的地盘挑衅?“而且在小晴口中总裁不知道有多好,我可从没听她提到过你这痞子一句,还敢不要脸地冒充别人的男友!”
“就是嘛!我们总裁从不搞男女关系,在媒体前低调到不行,你要造谣也先查查报章杂志好不好!”“总裁,我们都支持你,把这痞子赶出去!”
没想到阙绍言的人气会这么⾼,难道公司里人人畏惧他的谣言是假的?原本的如意算盘被打,许正明不噤慌了手脚,惊觉自己恐怕下错棋了。
“许正明,你真是没救了!你真的以为我笨到不知道你的企图吗?我还没生病昏,你就劈腿王玲玲了,等到我躺到病上,你更在等待时机遗弃我,以免让自己落得负心的罪名:今天王玲玲被告,你同样弃她不顾,而且把责任都推到她⾝上,这些事我都一清二楚,你还想怎么自圆其说?”
夏咏晴被他的话气到发抖,一把将阙绍言拽到⾝后“还有你别在这里一派胡言了!我们之间早就在你劈腿时断得一⼲二净,而且我相信绍言,会选择他是因为我很爱他,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他的未婚,他是我未来老公!你要是继续毁谤他,我就警报抓你!”
“你…”许正明脸⾊忽青忽红,想不到两头空也就罢了,还被骂得狗⾎淋头,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
“你可以滚了!我们阙氏不你。”轻搂着气到快哭出来的夏咏晴,阙绍言决定站出来结束这场混。“还有,要是让我知道你还着小晴,我会让你见识我的手段,阙氏的势力不是你能挑战的!”
形势比人強,许正明再也没脸待下去,夹着尾巴难看地溜了。他前脚才踏出办公大楼,阙氏的众员工马上呼起来,一堆恭喜两人文定的话,一下子満天飞舞。
阙绍言还是头一次在公司有这么众望所归的感觉,祝贺声中,他无预警的回头,所有员工反地全闭上嘴。
一片沉寂里,只听到他声音淡淡地说道:“谢谢你们的祝福。订婚及结婚时,我会邀请全公司的人都来参加。”
仍然是鸦雀无声。老板的婚礼,礼金肯定是笔大损失,大家都在心里为自己的荷包哀悼。
“不收礼金。”这回他的嗓音多了笑意。
此言一出,所有员工又声鼓噪起来。老板果然变得人化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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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终于只剩两个人。阙绍言捞过她娇美的⾝子,印上一记吻亲。
“没想到你这么大方,在大伙面前呐喊出我们的关系?”事实上,他很慡,这小妞终于有自知之明,还公开叫他老公。
“人家气不过嘛!”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跟许正明往。“不过公司里的同仁都很支持你喔!”
“这就要感谢你了!”严格说起来,是感谢她八卦的功力,让他由⾼⾼在上的冷面总裁,变成陷⼊爱情的笨蛋。“他们对我从原本的畏惧,到现在全心的支持,让公司气氛好上许多,这都是你的功劳。”
“真的吗?”她喜孜孜地接受了他的夸奖。
“是啊。”看着她笑靥如花,他蓦然琊气地笑了。“我会好好地感谢你的。”
“不用太感谢我,送我一桶炸就好了。”最近被他噤食垃圾食物,她可是馋得很呢!
“不,我有更好的感谢方式。”
“什么方式?”外加一包大薯?
“你现在想知道吗?”
“想。”或许再来一盒蛋塔?
既然傻傻的小搬羊自己送上门,他就不客气了。
大手在她的娇呼声中将人打横抱起,两人走进休息室,掩上门扉,遮去一室绵舂光。
反正全公司都知道他是她老公了,就让他预习一下为人老公的权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