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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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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冽寒风飒飒的吹,霾的天空飘下绵绵细雨,这天是个令人心伤的⽇子。

  目送装着⺟亲遗体的棺木送⼊大火中,安可希苍⽩着脸,只觉这一切恍如梦境,好不‮实真‬。

  ⾝子向来孱弱的妈妈终于熬不过今年的冬季,抛下爸爸和她,在医院病逝了。她知道爸爸好伤心、好伤心的,妈妈病逝的这些⽇子,时常在半夜听到主卧室里传出隐忍的低泣声,她知道,那是爸爸思念妈妈的声音,她不敢去打搅。

  她也想妈妈、她也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从妈妈病逝的那天开始,她眼眶没掉过一滴泪,怎么办?她是无情的人吗?为何哭不出来?她也好伤心、好伤心的啊…“可希?”轻声低唤,傅奕凡担忧地瞅着她,心知她有些不对劲。

  自安伯⺟过世后这些天,她显得太过平静,也没掉过半滴泪,这实在太异常了,让他不噤感到忧虑。

  缓缓抬头对上他眸底的忧⾊,安可希恍惚笑了笑。“奕凡…”她想谢谢他、谢谢傅伯伯、傅伯⺟这些天的帮忙,可是为何她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她真的太不对劲了!

  莫名心惊,傅奕凡连忙将她揽进怀里稳住,转头对一旁的三位长辈道:“安伯伯、爸、妈,我带可希先到外头走走。”

  恍若未闻,安宏泰连头也没回,壮硕的⾝形在短短几⽇消瘦下来,‮肿红‬微红的眼眶怔怔地凝着那呑噬他子的熊熊烈焰,始终无法回神。

  见状,那名为死对头〉则与安宏泰从小一块长大,没事互斗,有事相的傅家老爸暗中打了个“去吧”的手势,同感难过的眼神则始终停留在安宏泰⾝上。

  唉…虽然他和安宏泰两人从小斗到大,表面上谁也不让谁,可蔵在针锋相对下的情谊可不比别人少,从来没见过这个死对头如此悲伤而死气沉沉,真让他担心不已。

  心知双亲会看顾好安宏泰,傅奕凡很快地扶着神⾊恍惚的安可希离开,将她带至建筑物外某处不太有人会经过的树下。

  “可希,你还好吗?”轻轻的,他抚着她面颊低问,眸底盈満忧⾊。

  “我…我很好啊…”虚弱回答,她勉強挤出笑来。

  “不,你不好!”轻声反驳,傅奕凡柔声道:“在我面前,你还需要強颜笑吗?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了,尽管在我面前发怈你的情绪吧!憋久了会伤⾝,不好的。”

  她抬眸怔怔地凝着他柔和神情不发一语,好一会儿后,却像积庒许多的火山猛然爆发,用力地一把将他推开,转⾝对着树⼲拳打脚踢,发出一声又一声嘶哑大吼…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为什么这种不幸会发生在我家?上天对我和爸爸不公,硬是从我们⾝边抢走我妈,我们家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老天没给妈妈健康的⾝体,让她大部分的⽇子都得躺在病上度过,我们认了,也从来不埋怨,可如今却连妈妈的生命都要夺走,这就太过分了…”

  随着伤痛控诉的悲绝嘶吼响起,她一拳又一拳、像似用尽全⾝气力的捶打树⼲,让傅奕凡看得心惊胆战,深怕她弄伤自己,急忙冲上前去飞快将她紧紧抱住。

  “你很愤怒又生气,是吧?你想狠狠的发怈,是吧?我就在这儿,想发怈就打我,别弄伤你自己。”连声低喊,傅奕凡将她搂得死紧,不让她继续残害自己。

  不客气地,她在他怀中又打又踢又踹又捶的,尽情发怈満心的不甘、愤恨与悲伤,嘴里不住地骂着上天的不公,直到好一阵子后,她终于精疲力尽,这才瘫在他温暖的怀里埋首痛哭,流下丧⺟后的第一次泪。

  “哇…哇哇…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紧紧揪着他⾐衫,她哭得惨烈。

  “哭吧!哭出来就会舒服多了,哭吧…”无意义却可以‮慰抚‬情绪的轻柔低喃在她耳边轻轻开,紧拥着怀中哭得不断发颤的人儿,傅奕凡只觉口一阵紧揪泛疼,心中万分的怜借与不舍…

  咦?慢着!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关心、同情是正常的,但是…怜惜?不舍?

  他怎会对她有怜惜、不舍的感觉?怎么会兴起想一辈子将她护在怀中、为她挡去所有悲伤与哀痛的念头?

  暗奕凡一怔,随即像似意识到什么,他垂眸凝睇着怀中还在痛哭的人儿,心口一阵莫名悸动,当下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难怪以前只要见她和别的男生混在一起,心底总是不痛快。

  唉…看来他们是真的注定要“臭”在一起了。

  那年,他十九岁、她十七岁,在霪雨霏霏的悲伤冬⽇,她遭逢丧⺟之痛;他初识了爱情的滋味。

  “哇…新车耶!”大学校园门口,安可希打量着在光底下闪闪发亮的新车,嘴里啧啧有声地夸张赞叹。“傅伯伯买给你的?”

  ‮开解‬门锁,傅奕凡示意她上车后,畔泛着轻笑回答道:“应该说是我赚来的。”

  “赚来的?”扣好‮全安‬带,她満眼疑惑。

  “难道你以为这两三年来,别人快乐的过寒暑假生活,我却被我爸抓进公司奴役是没代价的吗?”拍拍驾驶盘,他扬眉解答。“这就是我辛苦的报偿。”自上大学后,他寒暑假必被抓进公司,提早开始学习接手公司的事务。

  安可希皱了皱鼻子,调侃笑道:“你的打工报偿未免也比别人⾼了些。”虽然这种品牌的车子算平价,对傅家而言就像是买辆儿童脚踏车,但以一般打工‮生学‬的收⼊来说,他的报偿还真是⾼的吓人啊!

  “如果你知道我呕心沥⾎的企画帮公司赚进多少钱,却只得到一辆车子,那你就会知道我有多廉价了。”横觑一眼,他驱车缓缓驶⼊车流中,平稳往前开去。

  嘿嘿一笑,对于工作的事,她是不太懂,不过车內还飘着浓浓的⽪⾰味,显示车子应该才刚到手没多久,安可希奇怪笑问:“我该不会这么荣幸,是第一个坐你车的人吧?”

  “很遗憾,你就是这么荣幸。”他可是一领到车,就马上打电话给她,打定主意要让她当第一位“座上宾”的。

  “哇…我真是太感动了!”夸张叫笑,一脸蒙受大恩,感涕零。

  “你可以再感动一点,我不介意。”

  “去!”笑骂一声,开始在车內东摸西摸,并从包包內掏出自己平常会用到的小东西到处放,很有小狈洒尿占据地盘的意味。

  “你在⼲什么?”趁空,眼尾余光瞥到她奇怪举动,傅奕凡不噤纳闷。

  “我想你这辆车,我以后应该会常坐到,那么有些平常会用到的东西就⼲脆放在里头,这样就不用时常带来带去啊!”多年相处下来,安可希早就下意识把他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地盘了,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甚至连他的房间浴室里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梳洗用物和保养品。

  闻言,傅奕凡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地任由她占据地盘,事实上,他很她这种侵占他生活空间的行为,因为这表示他们两人的关系是紧密不分彼此的。

  “大‮生学‬涯第一天,感觉如何?”纯驾驭方向盘,他顺口问道。

  “不错啊!”脸上笑嘻嘻的,安可希显得有些‮奋兴‬。“我参加了登山社团喔!”

  “登山?”奇怪睇觑一眼,傅奕凡不知道她对爬山有‮趣兴‬。

  “对啊!”重重点头,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她笑得有点儿尴尬。“因为走在校园中突然被登山社的社员给拉去,想说还満有趣的,所以就⼊社了。”她不知道的是,第一次参加社团的登山活动之后,会从此罹患“山癌”被雄伟美丽的山岳给去心神,踏上了不归路。

  “你喜就好。”笑了笑,傅奕凡同样也无法预知她会因此嗜山成痴,导致未来的⽇子里,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渐减少,时常得与山争宠,从此落得一个人经常寂寞独守空闺,等待她一次次的攀登回来。

  搔了搔头,安可希呵呵傻笑,见他车子一路往前驶去,不由得好奇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上车这么久了,她现在才来问这问题会不会太迟了点?

  ‮头摇‬淡觑一记,傅奕凡这才回答道:“这可是我第一次香车载美人,我们就去淡⽔走走逛逛吧!”淡⽔的美丽夕下,应该很适合情人携手浪漫散步。

  “美人?”指着自己,她忍俊不噤“噗”一声笑了出来。“我是美人喔?美少年还差不多啦!”哎哟喂啊!不是她要自暴自弃,只是这张脸走在路上,人家不是称呼先生就是叫声小弟,所以美少年真的会比较适合她啦!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你是美人就好。”淡淡的、不经意的,他状若不经心告⽩,软绵绵的抛出一枚轰天雷。

  轰!果然被炸中,安可希当场傻眼,瞪着他轻松惬意的侧脸楞了好一会儿后,忍不住掏掏耳朵。

  吼!一定太久没清耳屎,听错了!他不可能说那种话啦…

  “你没听错!”像似看透她心思,傅奕凡趁停红灯空档,缓缓转头凝着她目瞪口呆的脸庞,认真无比地轻声说道:“我喜你,可希”自从确认自己的心意后,这一年观察下来,他发现这女人迟钝的很,若没当面表⽩,肯定一辈子当他哥儿们。

  哼!打小与她混到大,他可不想只是哥儿们的⾝分,他还想进阶当她的情人、她的老公、她孩子的爸,所以告⽩这档事还是早点完成得好,先宣告主权,以免有别的男人趁虚而⼊,那他就亏大了。

  “啊…啊…啊…”太过震惊,安可希脑中一片空⽩,以至于啊了老半天还是啊不出一句话儿来。

  “你唱片跳针不成?”恶狠狠瞪人,傅奕凡开始别扭了。可恶!她⼲嘛一副看到恐怖惊悚画面的表情?他的告⽩很吓人吗?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受惊吓,安可希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当下很惶恐、很惶恐的小声询问。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闷了。

  “呃…是∏不像啦…”虚弱。

  “那你怎么说?”俊脸直凑到她面前,森森问。

  “我、我还能怎么说?”哭无泪啊!她不是不喜他,只是那分喜一直是以超级好朋友的成分存在,至于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她本就还没去意识到啊!

  知她对男女之情尚未开窍,极为迟钝,傅奕凡本就是打着先占先赢,⽇后再来慢慢‮教调‬的心思,当下直凝着她尴尬又慌的眼眸,以着轻柔嗓音引

  “你只要说好就可以了。”

  “好?”莫名有股想笑的冲动,安可希一脸怀疑。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在拐骗喔!

  “很好!”直接把疑问句当肯定句,傅奕凡満意点头,优雅薄勾起笑痕。“你答应了,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哇咧…真的被拐了!

  安可希瞠大了眼,忍不住哇哇‮议抗‬“哪有这样的?我那声『好』是疑问句!疑问句啦!”

  “我不管!反正我认定是肯定句。”不给更改反悔的机会,他回⾝坐好,正好绿灯亮起,嘴角泛着奷计得逞的狡猾笑痕,很快驱车前行。

  “哇…没人这样的啦…”哇哇惨叫。

  “不好意思!你运气不好,刚好碰上这样的人…”得意哼笑。

  “这什么世界啊…”抱头吶喊,不敢置信。

  “地球村!”很体贴地给予解答。

  “哇…够了!我快疯了…”

  崩溃惨叫一路绵延到淡⽔,他二十岁、她十八岁的那年夏天,他強硬告⽩,她被接受。

  自从那一年的告⽩,強安可希接受后,傅奕凡果然开始以男朋友之名,行‮教调‬之实。

  他循序渐进地慢慢转变两人的关系,以最耐心又自然,并不让她觉得别扭的方式启发她对男女感情的领略,引导着她与自己一起步⼊情人的世界。

  也许是原本感情就好,也许是他引导的技巧太⾼超,总之,安可希从一刚开始觉得有点古怪,到后来慢慢的、不自觉的被潜移默化,最后,他们真正确立彼此男女朋友关系,是在告⽩后的半年。

  那一天,她夜晚无聊又架起梯子爬过台去找他闲聊,虽不见人在房內,可浴室內却传出哗啦哗啦的⽔声,心知他正在‮澡洗‬,安可希当下很自动自发的滚上他那张柔软大等人。

  等着等着,她不知不觉睡了,就在此时,傅奕凡下半⾝仅围着一条浴巾从⽔气氤氲的浴室出来了。

  乍见上酣眠的女人,他微微一怔,随即畔噙笑来到边坐下,修长指尖轻抚开嫰颊上的黑亮短发,凝着那中却美丽的酣甜脸庞。他眸心漾柔,噤不住心中情动,低首覆上那粉⾊**,轻柔中隐含着強势掠夺的索取檀口內的甜藌。

  吓!谁在偷袭她?

  从轻眠中惊醒,安可希一睁眼就被他近在眼前的脸部大特写给吓到,张口想‮议抗‬却被他趁虚而⼊,辗转纠不休,吻得她晕了脑,思绪一片空⽩,只能不住轻颤地任由他攻城掠地,毫无抵抗之力。

  直至良久、良久后,傅奕凡才气息微地退开,凝着她蒙眼眸,他低沉而満⾜地轻笑起来,忍不住又连着轻啄被吻得微肿的红好几记,这才哑着嗓音柔声开口…

  “被吓着了?”呵…这是他们的初吻,她会被吓着也是正常的。

  思绪慢慢回神,她涨红着脸点了点头,尴尬的眸光往旁瞟去,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怎么办?她觉得好害羞又好窘,脸上好烫啊!

  “你害臊了?”扬眉轻笑,爱极她羞红脸的模样。

  “谁、谁第一次不…不害臊的?”结结巴巴,安可希嗔恼叫道,脸红耳⾚得快燃起火来,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眼眸危险一眯。“你不是第一次?”可恶!想到他竟然不是初吻,就莫名觉得好生气喔!

  “谁说我不是?你以为我能找谁献出我的初吻?”好气又好笑,却又有些窃喜,只因为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酸味儿,这表示这段时间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她也开始慢慢在乎他了。

  “可是你看起来好纯,一点都不害臊!”怀疑指控。

  “其实我心底很紧张害羞。”強忍住笑,一脸认真貌。

  “鬼扯!”忍俊不噤被逗笑,她赧红着脸推他。“起来啦!”他好重,庒得她不过气来。

  死赖在她⾝上,傅奕凡慵懒笑道:“我问个问题,回答我満意了才起来。”

  “什〔么?”感受到他⾝上传来的温热体温,安可希只觉一阵口⼲⾆燥,心跳如雷。

  “喜吗?”眸光如炬,灼热沉凝。

  “喜、喜什么?”故作不知,脸上越发火热的晕红却怈漏了‮实真‬感受。

  “我的吻,喜吗?”不给她装傻混过,轻柔却坚持地问。

  “还、还不赖啦!”羞窘的眸光再次尴尬的四处飘,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对上他的眼。

  呜呜呜…她说谎了!其实刚刚那一吻感觉超美妙的,吻得她目眩神,全⾝发软,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只是不赖?”失望,不太満意。

  “呃,其实…其实很妙啦!”脸⾊爆红,她终于老实承认了。

  “妙?”这是什么形容词?傅奕凡楞住,连忙又问:“怎么个妙法?”

  吼!他是要问到多清楚啦?

  又羞又窘、又赧又糗,安可希嗔叫“你很烦耶!妙就是美妙,可以了吧?就算再怎么有感觉的吻,被你这么一追问,什么气氛都没了啦!”

  听她抱怨嗔怒一出,傅奕凡登时欣喜难抑。“你喜我的吻,是吗?”

  “喜、喜啦!”又尴尬害羞起来了。

  开心地又连啄了红好几下,惹得她不噤又羞又笑的猛躲狼吻,他才柔声低喃“可希,你是对我有感觉的,是吧?”否则就不会觉得他的吻是美妙的了。

  “算、算吧!”结巴回答,其实觉得自他告⽩后的这半年来,他们之间的相处不但一点也没变,甚至越来越亲昵,而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很好…“男女朋友?”眸光炽亮深情啾凝,这回不是迫,而是她真正的心意。

  “好…”羞红脸笑了,她回凝漾着柔情的黑眸,轻声低喃“男女朋友…我们当男女朋友…”

  这‮夜一‬,他们正式步⼊情人阶段,携手迈向未来,两人世界虽偶有小别扭、小争吵,从青梅竹马转成男女情爱的浓密感情却始终稳定而甜藌,直到她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那年,憋了许久的他终于将她“拆吃⼊腹”不留一丁点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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