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返生之大学里我可不可以逃寝
这一段路，苡欣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个多月，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路上的小店再也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她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尽管今天并不是她学筝的曰子，但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成老师一直都是一个温善的人。
老旧的楼梯，苡欣一直都这样认为，至于为什么这样的建筑还能存活到现在，只能说是它精美的‘外包装’帮它掩饰了。的确，这一整条街，光是看外表是装潢得不错，丝毫显现出老旧的感觉。不过，里面就不是这样了，正好印证了那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面好就好在空间还是很大的，最起码成老师那间屋子就是这样，家具极少，看上去是有点空旷的，里面的一切都是一目了然。
“夫人，请你自重！”苡欣还走在楼梯上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声音听得出来是出自成景之口。
“成大哥！这么多年了，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听着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苡欣在心中思索着，又听到了她继续的话“难道你依旧忘不了她？”
“既然知道，你又何必如此呢？我并不值得。”成景回答，苡欣已经到了大门口，此刻的成景是一副黯然。
“当初不是你教我的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得不到的就不要执着。你难道忘了吗？”苡欣看着女人的背影，觉得真的是在哪里见过她，只听她接着又说“所以我才会同意离婚，带着小玉离开。我听你的话，放下了他，放下了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你就不可以？”
“文晓晓，其实以前跟你说的那些道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我只是再次提醒了你，而你也正是那时侯动摇了，不是吗？”成景徐徐道来，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副无情无意的样子。
“可是你…”这个被称为文晓晓的女人竟一时哽咯，说不出话来了“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责任？我自问没有欠下你什么。是，这些年是你在照料我，但是是以我教小玉古筝为前提，而你，我从未承诺过你什么，你的情意，我曾多次暗示不要为我付出，是你自己不加理睬，一意孤行。”成景的样子有些冷冽，嘴里吐出的字也没有任何温情。
“你怎么会…太过分了！”文哓哓哭叫着便甩了成景一个耳光，也许是太过愤怒了，甩完了掉头就走，这才发现了门口伫立的苡欣，不想満脸的泪水就呈现在一个外人的面前，她掩饰地偏过头，故意挺起胸膛，迅速与苡欣擦肩而过，离开了屋子。
苡欣尴尬地看着女人离开，再瞟一眼坐在茶几旁破旧沙发上的成景，他的左边脸上赫然已经印上了一个四指的巴掌，他的嘴角似乎还有电点血渍。苡欣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本来是抱着来散散心的她，竟看到了这样一场激烈的感情纠葛的戏，让她原本还为比赛紧张着的心飘悠到了不知何处的地方去了。
“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成景打破了寂静，声音里有积分严肃的味道。
“对…对不起，成老师，我只是…”苡欣此刻更是不知所措了。
“苡欣？！请进。”成景的呻声音里少了些严肃的味道，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状态，招呼着苡欣进来。
“是的。”苡欣这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什么，走进了，走到了茶几旁边，她便坐在了成景指着的另一侧的沙发上。
“成老师，你的脸没事了吧？”苡欣的担忧超过了害怕，问起来“都流血了。”
“没事。”成景胡乱地摸了摸脸，看上去依旧很温善，只是没有擦到血渍。
苡欣不噤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心心相印的纸巾，轻菗出一张拿在手上，连忙为他擦了起来，那动作及其轻柔，像是生怕弄疼了他。成景顺从着，没有移动。擦⼲净了，苡欣将纸巾握在手里，责问道：“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去刺激她？她原本不会打你的。”
成景听着这略显地不尊重长辈的话，笑了，什么也没说，眼睛似乎是在看着前方，但没有焦距，他什么也看不到。
“她说的那个你放不下的人，”苡欣不知为何，冲动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是不是苏黎？”
“你不能这样没大没小，她是你妈！”成景笑着的脸瞬间变换，取而代之的是长辈的那种威严以及语调，还有无意间透露出来的，那对苏黎的爱。
苡欣看着他的变化，眼底有了淡淡的哀伤，想起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这个成景，这个江柏峥，她的小叔，一个音乐才子，所展露出来的才华，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佩服。而且，她发现自己对她似乎不仅仅只有敬佩，但多出来的是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此刻，她脫口而出：“你是真的很绝情！”
成景蹙眉，是不明白苡欣为何会这样说，但也许是故意装做不明白，因为他的下一句话是这样的：“只有激她打了我，她才会真正明白我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老师你是不是也要让我明白呢？”苡欣突然问了一句，有点耍小性子似的。
“孩子，”成景深伸出了右手，苡欣赶紧抓住了他的手，他顺势将另一只手覆了上来“我是你小叔，是你的长辈。”
苡欣心里一噔，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当着我妈的面承认呢？”
“孩子，”成景覆在苡欣手安徽能够的那只手又覆上了苡欣的头“你还小，是不明白的，这是我们上一代的事。”
“我想我知道。”苡欣反驳地回答，倒是显得很安静。
“是么？”成景是不相信的。
“你爱苏黎，你爱我妈。”苡欣静静地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果然看到了成景脸上忽闪的惊讶，虽然只是一瞬间。
偌大的房子里，从这一刻起开始了安静。不知道静了多久，机手铃声响了起来，伴着歌声“我不后悔我曾爱过，只是不能爱到最后…”苡欣掏出机手走到一旁接听，传来的是沐铃的声音：“苡欣，都五点半了，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我们共进退吗？我和许芳还有她家的那位，都等你一起去吃饭呢！”
“哦，这样，已经五点半了呀！”苡欣说着，回头看了看依旧埋在沉思里的成景，回答“对不起哦，今晚有点事，你们先吃吧！”
“什么？…”沐铃那边已经开始咆哮。
苡欣对着电话哀求，终于将事情半妥了。挂了电话，她来到成景⾝边，他已经挣脫出沉思了，便问道：“怎么。要回去了是吧？”
“没有，我知识想问你，这有没有厨房？”苡欣回答着，有些骄傲“我要做晚饭。”
“你会？”成景疑惑地问着，他奇怪的很。
“是啊，我在家也常做的。”苡欣想起曾经⺟亲不在家的曰子，自己就缠着杨阿姨教她来着。
“可是我这没有厨房，不能做。”成景无奈地笑，他一个瞎子，要厨房⼲嘛？
“那你都不吃饭吗？”苡欣困惑的问，但又突然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而成景就像是看到了苡欣的小动作一样，回答：“是啊，都是哓哓提供的，她会为小玉准备好吃的，也顺带会帮我准备。”
“你跟她认识多久了？”苡欣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理念，再接再厉。
“七年了，我从她21岁嫁人后就认识了。四年前她带着一岁的小玉离了婚，然后就开始照顾我了。”成景老实地回答。
“那七年之前呢？我自打懂事就没见过你！”苡欣又问。
“那是小舞在照顾我。你四岁之前，我们就见过，十八岁那年我离家求学。所以你会不记得我。”成景解说着，又提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小舞是从你离家开始照顾你的？我爸怎么会让你离家呢？你明明就不能照看自己。”苡欣纠缠着不放。
“小舞是我十九岁那年认识的，她照顾了我6年，最后嫁人了。十九岁之前我能自己照顾自己。”成景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痛苦。
“为…”苡欣还想再问，但却突然住了口，这样的逻辑，问题就是十八岁到十九岁之间发生的事。
“铛…铛…铛…！”六声之后，苡欣才想起自己已经偏离主题很远了，于是丢下一句话“我去叫外卖”便离开了。
外卖虽然并不怎么好吃，但成景与苡欣还是吃了个⼲净，兴许是饿的。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成景冒出一句话：“苡欣，你不要回学校吗？”
“不回！”苡欣咬牙切齿，这感觉就相是，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一样，饭吃完了，她就该走人了。
“不查寝吗？”成景提醒。
苡欣一听，有些急了，自己可一直是个乖生学，没做过任何违反校规的事，于是立刻拨通了沐铃的号码：“沐铃吗？”
“是啊，苡欣你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那头回应。
“是这样的，我进台南不回寝室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遮掩一下？”苡欣说话的底气不怎么足。
“噢！没问题！你终于开窍了呀…”那头又开始长篇大论了。
“好了，就这样哦，拜拜！”苡欣赶紧挂了电话。
然后，她对着成景问道：“我今天可不可以在你这过夜？”
“啊！”成景大惊“可是我这只有一张床。”
“没关系嘛，小叔，”苡欣看着成景，贼贼地笑“我们一起睡。”
虽然成景看不到苡欣的表情，但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可是我这没有多余的⽑巾和牙刷。”
“没事，外面到处都有卖的。”苡欣笑得很开心，感觉像是得到了那种捉弄到他人的乐趣。
“可是…”成景还想找个什么借口，但却找不到了，只有垂头丧气地答应了。
这夜一，成景乖乖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而苡欣却是唧唧喳喳地像只⿇雀一样问这问那，就像是在刨根问底追问她这小叔的过往。但是，让苡欣失望了，这位才子小叔始终没肯将当年的故事说出来，处了知道曾是一个出名的音乐才子，音乐神童，江家的宝贝之外，她真的什么也没套出案例。最后，苡欣还是敌不过梦靥的召唤，入进了梦乡。
这一天是星期天，在一个不是寝室的地方醒来，虽然也惊恐了一下，但苡欣又迅速地明白自己⾝在何处。⾝边的小叔早就不知去向，隔着门，微微能听到古筝弹奏的声音。
收拾收拾下了床，苡欣开始穿鞋，外面的音乐声也突兀地停了下来。穿好了鞋，整好了装，苡欣打开了门，惊讶的看到了昨天那个甩了成景一耳光然后跑掉了的女人文哓哓，以及她女儿小玉。而文哓哓则更是以惊讶的表情，看着从成景卧房里堂而皇之走出来的苡欣。
“你！…”文哓哓可能想问苡欣为什么会在这，又为什么从成景房间里走出来，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但是她无法言语了，而且是激动加不能相信的。
而小玉则乖巧多了，应变不惊叫道：“欣姐姐！”或者说她亚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要准确的多。
苡欣只能苦笑地应了一下，转而去洗漱去了，把问提都踢给了在场唯一的男人成景。
闷头洗漱中，苡欣听到了成景解释的话；“这是我的侄女。”
“噢，是么。”文哓哓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相信了“那我再去买份早餐。”
等苡欣洗漱完出案例时，果然看不见那个女人了，只剩下小玉，正乖巧的坐在成景一旁喂他吃东西。苡欣慢慢地跺过去，来到成景的另一侧，多着那一侧的小玉笑了笑，然后凑到成景耳边轻说道：“你真有魅力，看来你昨天那一巴掌是白挨了。”
成景一边嚼着小玉喂的东西，一边苦笑：“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好有另一个如此执着的人。”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小叔，我的长辈，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苡欣刚说完，成景便一个不小心被食物噎到了，直咳嗽，吓得小玉放下了手里剩余的事食物，直奔去弄了一杯水递给了他。他一连喝了几口，才缓过来：“苡欣，你不要胡闹。”
“我没胡闹，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再做什么。”苡欣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回答。
沉默，又是沉默，像是对峙，苡欣不认输，成景也不，就连小玉喂的造反，他都没肯张嘴。
“成老师，你侄女的那份早餐我也买来了。”这时，文哓哓赶了回来，但见气氛不怎么对，匆匆忙忙放下了早点，便离开了。
苡欣与成景谁都没理，依旧对峙着。最后小玉“哇！…”地哭了，这才让对峙结束。成景安慰着小玉吃完了她喂的食物，苡欣也趁着这光景吃了早饭。
小玉扶着成景摸到了他的古筝前，便习惯地站在了一旁。成景“铮—”一声起音，弹起了古筝，听着听着，苡欣觉得这曲很熟悉，不就是莫秦仁在四月芳菲弹的那一曲么？
曲毕，苡欣问道：“这曲叫什么？”
“平湖秋月。”成景回答着“怎么你有趣兴？”
“是，教我，”苡欣回答“今天可以教会我么？”
“你？”成景犹豫了一下“应该可以。只是这样一来，小玉今天就没时间练习了。”
“没关系的，老师！”小玉的童生响起，成景又抬起一只手怜爱地摸了过去，摸到了小玉的头，小玉在他手的摸抚下笑地很是开心，很是満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