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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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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尚塔尔知道让·马克对她不忠实,她可以承受,但那就会与她心中的猜测相符,虽然这种间谍般的,‮察警‬般的考验一点也不象她所认识的让·马克的作风。当他们相识的时候,关于她的过去,他什么也不要求知道,什么也不想听。她又陷入了矛盾之中。她从来不向他保密什么,只对那些他不想听到的事稍作保留。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开始怀疑她,开始监视他。

  她突然想起那些关于深红⾊的红衣主教披风的话是如何‮醒唤‬她的,她觉得有些‮愧羞‬。她是多么容易就接受了别人在她脑中播种下的观点!她在他面前表现得是多么地可笑?他把她象一只老鼠一样关人了笼中,‮忍残‬地,取乐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如果她错了呢?当她自认为已摘下那位通信者面具的时候,她不是已经错过两次了吗?她翻出一些过去让·马克给她写的信,并把它们与那些署名c·d·b的信相比较。让·马克的字微微向右倾斜,而且字非常小;而那位陌生人的字却简直比那要大一号,而且是向左边倾斜的。但显而易见,过于明显的不同正说明了欺骗。一个人想要改变他的字迹,首先想到的就是宇的倾斜方向和大小。尚塔尔试图比较让·马克和那个陌生人写的字⺟f,a,o。她发现尽管它们的大小不同,但它们的结构却看起来十分地类似。但当她继续比较下去的时候,她却越来越不能确定了。(口欧),不,她不是一个鉴定家,她怎么能确定呢?

  她从中挑选了那封让·马克的信和一封署名c·d·b的信,把它们放人手提包中。另外一些该怎么处置呢?找一个更‮全安‬的地方蔵起来?为什么要那么⿇烦呢?让·马克知道它们,他甚至知道她把它们放在哪儿。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觉察到受到了监视。于是,她又把它们放回衣橱中老位置。

  她来到一家心理咨询服务公司门前,按晌了门铃。一个穿黑‮服衣‬的年轻人出来迎接她。他带她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在那间办公室的桌子后边,坐着一个穿衬衣的,肌⾁发达的男人。那个年轻人自顾自地走到墙边垂手站着。那个肌⾁发达的男人站起来,跟她握了握手。

  他又回到位置上坐下来。她也在他对面的一把有把手的椅子上坐下。她把让·马克和那位c·d·b的信摊在桌上。当她有些尴尬地解释她想搞清楚些什么的时候,那个男人说,他的声音好像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可以向你提供有关那个你认识的人的心理分析,但要从伪造的笔迹中得出心理分析却很难。

  我不需要什么心理分析,我十分了解那个写这封信的男人的心理。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真的是他写了这些信。

  你所要知道的,据我理解,是想确定那个写这封信的人——你的情人或丈夫——就是那个在另一封信中改变了笔迹的人,你想揭穿他。

  也不完全是这样。她不自在地说。

  不完全是,但基本上是。然而,夫人,我是一个笔迹心理学者,而不是一个‮人私‬
‮探侦‬,我也不与‮察警‬局合伙。

  谈话陷入了僵局,房间里一片寂静,但两个男人似乎谁也没有要打破它的意思,因为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她感到在她体內有一阵热浪正在横冲直撞,一阵有力的、汹涌的,正在迅速膨胀的热浪。她浑⾝发烫,全⾝的肌肤都变成了红⾊。那关于红衣主教的披风的话又一次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而事实上,现在她⾝上也正披着一件困窘编织而成的华丽的披风。

  您来错地方了,他继续说道:这儿并不是告发处。

  她一下子就听到了那个单词告发,这使她困窘的披风变成了‮愧羞‬的披风。她站起来,想收回那两封信。但在她把它们收起来之前,那个把她带进来的年轻人来到桌子后边,站在那个肌⾁发达的男人⾝旁。他仔细地看了一下那封信的笔迹。那当然是同一个人。他对她说:看,这个t,还有这个g。

  突然,她认出了他。这个年轻人就是那家诺曼底镇咖啡馆的侍者。当她认出他来的时候,在自己‮热炽‬的躯体中,她听到了一种震惊的声音:但这整件事,它不是真的!这是幻觉,这是幻觉!它不可能是真的!

  这个年轻人拾起头来,注视着她(好像他想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以便她能更好地确认),然后带着一种谈谈的,不屑的微笑说:确实就是!这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他只不过把字写得更大一些,而且把它们向左倾斜。

  她什么也听不进去了,那个单词告发排除了其它一切词。她感到,自己就象一个向‮察警‬告发她的爱人的女人。她扮演了一个从通奷的床单上发现了一根头发的证人。在收起信后,她转过⾝就走,一句话也没说。而那个年轻人不知在何时又改变了位置,他站在门口,为她开门。她与那扇门只相距六、七步,可那段距离看起来是那么地遥不可及。她涨红了脸。她感到浑⾝上下都在燃烧。她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是那么年轻,他用傲慢的目光盯着她可怜的⾝体。在那个年轻人的目光下,她感到自己正以比以往更快的速度变老。在众目睽睽之下。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与那天在诺曼底海滨咖啡馆时的是如此地类似。那天,带着逢迎的微笑,他挡住了她的出路。那时,她担心自己会离开不了。而现在,她等待着他使用与那天相同的手段。但这次,他却仍然礼貌地站在办公室门旁,等待她通过。她象一个上了年轻的女人,蹒跚地经过大厅,走向通往街道的大门(她感到他的目光正盯在她嘲湿的背上)。当她终于踏上门外的台阶时,她有一种逃脫虎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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