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就是半月说得那个中伤的人?凌伯上上下下打量了昊⽇一遍,神情仍带有几分戒慎,你的伤都已经好了,还找半月做什幺?你别看她是个弱女子就想欺负她啊!你要是动了她一寒⽑,我凌伯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今天是专程来向她道谢的。凌伯的语气不但没让昊⽇感到不悦,反而因为知道这里还有个人这幺关心半月而⾼兴。
是吗?事情都过了这幺久,才想到要来道谢,一点诚意都没有,半月当初还不如救只蟑螂。!凌伯简直是存心找碴。
喂,老头子,你这话是什幺意思?竟然把我家少爷比作蟑螂!莫飞首先忍不住子,叫了出来。
昊⽇倒是不见半点怒容,莫飞,你搞错老伯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我比螳螂还差劲,这两者之间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凌伯闻言,愣了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好!你这个小伙子有趣的,半月还算没救错人。
这下子那个叫半月的女人又不算救错人了?难道承认自己比蟑螂那种低等生物差劲之后,就可以马上进化成人类吗?
非常令人难以理解。莫飞摇头摇,决定不再介人这两个完全缺乏逻辑的对话。
老伯,请问您和半月是什幺关系?昊⽇从来没听半月说过有这幺一个关心她的亲戚,总不免有些好奇。
凌伯长叹了口气,你是想知道我是她的什幺亲戚吧!坦⽩说,我也不是,不然我怎幺可能让她在这里受人欺负。半月已经有一阵子没送藥材到我店里来,我怕她又被她家人给关了起来,所以才来看看。
关起来?
是啊!没有过有这种家人,上回也说怕她会吓到路人,硬是把她关了一个星期,不过这次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我大概一个月没看到她了。
一个月?不就是他离开的那天就开始了,莫非是因为他的缘故!昊⽇心想,但仍然不敢肯定,若真是因为救他才害她被关起来,他无论如何也该负起责任救她出来。
老伯,您知道怎幺进屋去吗?
莫飞这一听可不再沉默了,连忙揷嘴道:少爷,您可别来啊!私闯民宅罪可不轻啊啊!犯侵人⾝自由罪也不轻,伍哲夫都不怕了,我们怕什幺!伍哲夫刚接下财政部长的职务,顶多被人狠扁一顿,劳一下筋骨。
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勇气,我这一⾝老骨头也跟他们拼了,咱们一起把半月给救出来。凌伯一脸慷慨昂,大有壮志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没错!我们跟他们拼了!
喂…莫飞扬起手想拦住那两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却已无力力挽狂澜,百般无奈之下,不得不追上两人。
看来她⽗亲这回是真的打算关她一辈子了!
经过那夜的事后,若彤和莉亚全被限制不准再接近她一步,连门外也派了几个佣人轮流监视着。是怕她逃走吗?她又能逃到哪儿去?一个只适合在深夜生存的人又有谁肯收留。
对于外面的险恶,她并非一无所知,也不算是真的单纯到什幺都不懂,别人辱骂她们⺟女的每一句话,就算不很了解字面上的意思,但从说话者表情上的鄙夷与不屑也能看得懂。
冷若霜深深明⽩自己不可能一辈子保护半月不受伤害,所以总把自己的亲⾝经历当成一篇篇边故事告诉半月,让她能有所警惕,而不会因无知而受伤害。而在认识凌伯之后,半月更拜托凌伯替她订了一份报纸,努力昅收着这世界不同的资讯,或许在她內心深处,还存着一份冲破牢笼的望渴。
半月!半月!隐约中,仿佛听到有人轻唤她的名字。
她站起⾝,在黑暗中寻找着声音来源,不一会儿,她又坐回边,对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到可笑。她竟然以为那个叫昊⽇的男人会回来找她。
喂,小姑娘!这次的叫唤声大了些,不过声音却不同于刚才的轻唤。
看吧!明明是凌伯的声音!半月心想,随即一愣。凌伯的声音?她连忙起⾝,她好半晌,又慌慌张张的跑开,神情并不像是被她吓到。
又是月圆了!半月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皎洁明月,不再想那个陌生男人瞪祝她的惊愕表清代表什幺意义。
风吹来一阵奇异幽香,为这个夜晚平添了几许美丽⾊彩。半月隐然已感觉到她的人生将在这夜一发生改变。
喂!莫飞(傻小子),你在发什幺呆?已经悄悄走⼊屋內的两人同声谴责脫队的第三人。
直瞪着半月看的莫飞这才收回目光,慌忙跟上两人,庒低声音对昊⽇说,少爷,我刚才看到一个绝世大美女。
半个。吴⽇漫不经心的纠正他的说法。
凌伯一听,脸⾊马上沉了下来,恶声忍气的说:死小子,难不成你是嫌弃半月不够漂亮?
昊⽇方才惊觉自己说错话,连忙安抚长者的怒气,老伯,我没有那个意思。
凌伯可无意轻饶过他,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有那个心,不然你也不会脫口而出。什幺叫半个绝世美女?你本就是嫌她!
老伯,我真的是无意的。不过,就算只是半个绝世美女也够漂亮了,很多女人连四分之一都称不上。老天!他怎幺愈描愈黑了,昊⽇暗暗叫苦。
莫飞可是愈听愈模糊,美女还有分一个、半个的吗?不过,有件事他显然比他们要清楚多了。
少爷、老伯,我们应该是来救人的吧!他可不想人还没救到,就先把这一家大小全吵醒了。
莫飞这一提醒,总算让战火停,凌伯⽩了昊⽇一眼,暂时先放过你,等救出半月之后,你再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总算,昊⽇长吁一口气,厚实的大手轻拍上莫飞的肩,兄弟,我欠你一次!
依照铁⽪屋里一位署名叫若彤的女子留下的纸条上的指示,昊⽇他们很快便找到伍哲夫监噤半月的房间,门外并没有很多人看守,只有一个呼呼大睡的男佣人,若依纸条的內容来看,伍家人之中还是有人偏向半月的,那名佣人用来防家贼的成分显然是大于防外人的。
昊⽇小心翼翼的跨过瘫在地板上睡姿不甚优雅的佣人,取下挂在墙上的钥匙给站在门前的莫飞,自己则警戒注意着四周有无任何风吹草动。
卡嗒一声,门应声而开,心焦的凌伯连忙推开莫飞,进门察看半月有无受到半点欺负。
小心!
被推开的的莫飞一个重心不稳,差点一脚踩上男佣人的肚子,昊口急忙伸出手扶住他。
少爷.多亏有您伸出援手,不然后果就不设想了,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您及时扶住我,而让我一脚踩上这家伙的肚子,那肯定会把他吵醒,那我们就统统得进牢里吃公家饭了,幸好您的手脚快,动作⼲净俐落…
莫飞!昊⽇无奈的看着他,最后缓慢而简明扼要的说,闭嘴!莫飞连忙闭上嘴巴,静静跟着昊⽇走进房间。
半月原先看到凌伯进来已经十分讶异一见到昊⽇更是不敢相信。她傻傻的看着出现在她房门口的三个人,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小姑娘,你还好吧!凌伯担心的问。怎幺才一个月没见人就变傻了?
昊⽇见她除了瘦弱的⾝子更形单薄了些外,并没有受到什幺伤害,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打趣道,嘿,你不听话哦!怎幺还是任人欺负不还手,这次竟然还被人关起来了,我临走前叮瞩你的话全不记得了?
半月怔怔地望着他,微启的樱才闭上,⾖大的泪滴却无意识的滚落。
她这一哭着实让在场的三个大男人慌了手脚,连最不相⼲的莫飞都忙着找手帕给她,倒忽略了自己刚对她那张半⽩半黑的诡异长相存有多少恐惧。
小姑娘,到底怎幺了?你别光哭不出声呐!
她哭了?半月伸手往脸上一摸。她怎幺会哭了?为什幺看到他会让她仿佛有种历经历尽艰辛终于找到停泊港的安心与解脫?她的家在这儿啊!不是在那男人的怀里,可是她却好想走进他敞开的双臂中,让他抱紧自己。
别哭了。昊⽇以手指轻轻拭去她不断滑落的泪珠,另一只手仅是安抚地轻覆在她肩上。
岳先生…半月哽咽的开口,在投⾝奔⼊他怀中之前,只来得及告诉他一声,对不起,膛借我一下!昊⽇原本只想礼貌的安慰她一下,但在她投⼊他怀中的同时,双手却不自觉地将她抱紧,连语气也更温柔了三分,乖,别哭了,我来救你出去了。
半月无法言语,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这幺反常的举动,只能任感觉驱使自己紧紧靠在他前。
在场的其余两人除了愕然呆望,几乎没有其它的表情。
好半晌,半月慢慢止住了泪⽔,轻轻退开昊⽇的怀抱同,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尴尬,对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幺眼泪就这幺掉了下来。没关系。昊⽇放下悬空的双手,有些奇怪自己刚才为何会紧紧抱住她。
半月将目光自昊⽇⾝上收回,转向一旁仍处于惊吓状态的凌伯,刚才半月的举动实在太让他惊讶了,她的表现明明是十⾜的依恋与信赖,全心相信那个男人可以给她全安,但怎幺可能?他们认识不过短短几天!
凌伯,您怎幺会来这里?
我…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凌伯稍微愣了下,才恢复正常。
救我去哪儿?这儿是我家,我还能去哪儿?
是呀!救她出去后,要把她安置在哪里?经她一说,凌伯这才发现他们刚刚大冲动行事了,竟然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他的中藥店虽然还够她住,但店里头每天人来人往,很难保护半月不受别人伤害。
凌伯看向昊⽇似乎要他解决这个问题,但半月却不想勉強任何人担起收留她的责任,她不等昊⽇回答,就先开口道:你们肯来看我,我就很⾼兴了。其实我在这里也没什幺不好,有吃有睡,而且再怎幺说都是一家人,他们对我会坏到那里去呢!
喂,安静一点!睡在房门口的男人被说话声吵醒,模模糊糊的回头吼道,半开半合的睡眼在看见房门全开时马上清醒,急忙扯开了嗓门大喊:小偷!有小偷!大家快来抓小偷呀!糟了!莫飞暗叫不妙,但出去的门已经被男佣人急忙锁上,窗口也装着铁窗,本无路可走。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全宅子里的人几乎都被男佣人的大嗓门吵醒,全聚到房门外。
怎幺一回事?低沉而慢怒的质问声在围观的众人⾝后响起?原本吵闹不休的众人马上噤声不语,主动让出一条信道。
老爷,有三个小偷混进来,我已经把他们锁在里面了。男佣人连忙上前邀功,露出一脸谄笑,像极了摇尾巴乞怜的哈巴狗。
笨蛋!伍哲夫非但没有称赞他,还怨声啐道。
打开门!
可是,老爷…
男佣人还想多作辩解,却被伍哲夫冷冽的锐利目光所制止了他不耐烦的重复一遍,打开门!
自讨没趣的男佣人只好取出备分钥匙将门打开。
门-开半月对上伍哲夫冷漠的艰神,爸。
伍哲夫的目光却不曾落在她⾝上,他环视房內另外三个人,已看出他们并不是为屋內任何财物而来。
你们要什幺?他沉声问,凌厉的气势几乎震骇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半月的自由。昊⽇不亢不卑,丝毫不被他的气势所慑。
伍哲夫不屑的冷笑数声,凭什幺?凭你一个姘夫的⾝份?我的东西从来没人能跟我说要怎幺处理。
我的东西?半月闻言不噤踉跄了半步。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的口气却仿佛她只是个所有物,一个可任他布摆的物品。
或许你可以试着接受别人的意见。昊⽇依然不愠不火的说,完全不被他轻鄙的口吻所惹怒。
恐怕没那个必要,我一向处理得很好。
当然,我绝对相信。简简单单几个字,昊⽇就把语气中的嘲弄发挥得淋漓尽致。
长年的政治历练让伍哲夫硬把陡生的怒气庒回,但表情却不似方才那般沉得住气了,是谁要你来的?
直到现在,昊⽇才终于明⽩半月被囚噤起来的原因,伍哲夫误以为自己是对手派来挖他丑闻的人,而半月是自己下手的对象。
我自己要我自己来的。如果你不要她,就把她给我。
如果我说不呢?伍哲夫不相信昊⽇奈何得了他。只要是他的东西,不管他要不要,他都不会让给别人,不论是冷若霜,或是她的女儿。
可借你没有选择。昊⽇的口气強硬了起来,这里有三个人知道你非法囚噤半月。
伍哲失笑了笑,这里有二十个人看到你们擅闯民宅,我可以马上通知察警局说这里有暴徒闯⼊。
伍先生,你觉得是察警来得快还是新闻媒体来得快?我们没必要把事情闹大吧!我是无所谓啦!不过对我们新任的财政部长可能会有点影响。'财政部长伍哲夫囚噤私生女长达二十二年'啧啧啧,你想这则报导可以热闹多久。
你这是?伍哲夫眼神一冷。
不,这是提醒我要半月的自由,而你要无染的声誉,大家刚好各取所需,我只是带走你不要的'东西,'你没有半点损失,还可以省一个⿇烦。昊⽇忍残却适切的替伍哲夫分析出得失。
伍哲夫沉昑半晌,不得不同意昊⽇的分析,你要带她走可以,不过,不论她以后发生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绝对不会承认她和伍家有任何关系。
可以。昊⽇允诺道。
她的未来就这样被安排定了,而她自已竟然没有半点置嘴的余地。半月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小姑娘,你没事吧!凌伯首先发现半月刷⽩的脸⾊。
半月摇头摇,回凌伯一个笑容,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你确定?凌怕不确定的看着她,她瘦弱的⾝子看来似乎摇摇堕。
我真的设事,我想回铁⽪屋拿一些东西。半月直直走向门口,经过伍哲夫⾝边时,连头也不曾回,围在门口的佣人纷纷避开,像是怕她⾝上带有什幺病菌会传染他们似的。
昊⽇三人急忙跟上她,而在他们⾝后不远处有个年轻的⾝影追了出来。
二姊!伍若彤气吁吁的扶着铁⽪屋的门板,望着屋內的半月,你要走了?
半月回过头看着她,心中百感集,伍哲夫绝情的话还在她心中回,却又看见伍若彤专程来送她离开,伍家人对她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我会想你的。伍若彤站在门口轻声的说。
我也会想你的。半月将要带的东西收拾好,走到门口扬手轻抚妹妹细嫰的面颊。
二姊,再见。伍若彤不敢多说,怕惹来⽗亲的不说。
半月没有再开口,只是愣楞的看着妹妹的背影愈走愈远,连莫飞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都没有感觉。
最后,那⾝影完完全全自她视线范围中消失,半月重重闭上双眼,任黑暗淹没她所有的意识,让周围惊讶的低喊全归于无声。
昊⽇长臂一伸,及时拦抱住她瘫软无力的⾝体。
可借你等了二十三年还是没有等到他承认你是他的女儿。昊⽇同情的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光、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停在路旁的轿车。
我可怜的孩子啊!好好睡吧!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你的世界不再只有冷清的长夜,也不再只有半边明月…
少爷,您先去休息一下吧!冷姐小由我照顾就可以了。莫飞走进客房,悄声对昊⽇说道。
昊⽇坐在沿,低头看着半月苍⽩的脸庞,伸手拨了拨她紊的发丝,不用了,你去睡吧!她应该不久就会醒了。
少爷,您真的打算留冷姐小在家里住吗?莫飞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却总觉得不太妥当。
你不赞成?
我没意见,任凭少爷作主。
昊⽇回过头看着他,老实说吧!你为什幺不赞成她留她留在这里?
不妥。莫飞难得用字这幺简洁有力。其实他也说不出来为什幺,只是单纯地这幺想。
只有这个原因吗?昊⽇话中有话。
少爷,你在暗示什幺?
如果你把目光从她的脸上收回,别再用看怪物的眼光看她,你一定会知道我在暗示什幺。昊⽇口气透着些许不悦。
莫飞狼狈的收回胶着在半月诡异黯沉的半边脸上的注意力,歉然道:对不起,少爷,我无意冒怨您的救命恩人。
我了解你的想法毕竟他也曾经以同样的目光看她。
我知道。莫飞严肃的点头说道。
用不着那幺严肃,我可不是要你以生命起誓,誓死保护她。吴⽇有时真被莫飞过分拘谨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
莫飞。沉默半晌,昊⽇铁地开口说道:你觉得她和昊柔像不像?
莫飞侧着头,仔仔细细将半月由脚看到头,最后摇了头摇道:应该不只十七岁了吧!
由于岳昊柔是十七岁时因火灭而丧生,所以极疼爱妹妹的昊⽇每回一见到遭遇不幸的十七岁少女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妹妹,而不惜任何代价帮助她们,而其中又以遇到生命危险的为是优先,其狂热程度总让莫飞不噤替他捏一把冷汗,莫飞明⽩昊⽇下意识中是想借着帮助这些少女来弥补来不及救出妹妹的遗憾。
但他有些举动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有回他竟然打算用结婚来保护一个十七岁少女,以免她被她企图谋夺家产的叔叔所杀,幸好那个女孩后来被旭⽇圣人带到国美加州去了,不然莫飞每天被那个动刀使剑像家常便饭的小女生吓都吓死。
莫飞原以为昊⽇会说出冷半月有哪个极微小的地方和昊柔姐小相似,岂料他只是耸耸肩道:'我也觉得她们一点都不像。
那…
那我为什幺会想留她住下?昊⽇接下莫飞将出口疑问,自问自答: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她很可怜吧!
可怜…
可怜的人到处都是,又不只有她最可怜,是吧?昊⽇再次接口道,其实,我应该不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应该还有别的因素,不过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你有什幺看法吗?
我…我知道这个问题你很难回答。昊⽇第三次打断他的一话,不过…
少爷广莫飞长叹一声,终于停止昊⽇的自问自答。他十分认真的看着吴⽇,说:少爷,下次您打算自言自语的时候,请不要说得好象在跟我说话,我会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回答您。
我是在跟你说话没错呵!昊⽇一脸不解,完全不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什幺问题。
唉…模飞为他们极度失败的沟通再次长叹一声,忽然瞥见在上的人儿嘴角有着盈盈笑意,不噤指着她大叫:少爷,她在笑!
谁在笑?昊⽇一头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才发现上昏许久的人儿正捂着小嘴吃吃笑着,黑眸更因为笑意而显得精灵慧黠。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笑的,可是你们的对话方式好有趣。半月有点不好意思的伸一下⾆头。
其实刚开始她就有听见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但因为头脑还不甚清醒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幺,后来神智较清楚一点时,才真正听懂他们谈话的內容,一段谈话中那个叫作莫飞的男人竟然只说了四个字,连她都以为岳昊⽇是在自言自语。
你…还好吧!昊⽇试探的问道,担心她仍承受不了被亲生⽗亲否认自己的存在的伤害。
如果你指的是关于伍哲夫的事情,半月深昅了口气,再次展开笑颜,我真的好多了,不好意思突然昏倒吓你们大家一大跳。我不能说我一点都不难过,但是难过又能怎幺样?不管他承不承认我是他的女儿,⽇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我很认命的。
昊⽇对她的看法深表同意。不论生命中有多少伤痛,⽇子,总是要过下去,但是这个道理他却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能领会,在他妹妹刚遭意外的那两个月,他几乎每晚都梦见自已站在火场中,却来不及救出妹妹的情景。
对了,凌伯呢?
我已经先叫司机送他回去了,他说他改天再来看你。
昊⽇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提到他差点得写下切结书保证他一定不会待半月,才半哄半骗的把凌伯送回家。
半月看向昊⽇,微张的双仿佛有话想说,却言又止,呃…
昊⽇挑⾼双眉,还有什幺事吗?
她垂眼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摇,没有。
昊⽇抿一笑,柔和整张股刚硬的线条,有事就说,别跟我客气。
真的没有。半月认真而用力的摇了头摇。
那就好。好好睡一觉,我们不吵你了。昊⽇俯⾝替她将棉被盖好,起⾝前,宠溺的以食指关节在她额上轻敲一记。
少爷!莫飞简直被他的动作吓呆了。
怎幺了?昊⽇回过头,完全不觉自己做了什幺事。
冷姐小不是昊柔姐小。
我知道啊!这个莫飞当他的脑子那幺不清醒吗?
可是您
昊⽇伸长手搭住莫飞的肩,兄弟,我看你也该好好睡一觉了,看看一觉醒来,你会不会清醒一点。
弄不清的不知道是谁哦!莫飞搔搔脑袋,跟着昊⽇走出房门。刚才少爷的动作明明是以前在哄昊柔姐小 觉睡的标准动作,那到底是谁搞不清楚?
最搞不清楚的人显然是躺在上的那个人,半月奇怪的摸摸自己的额头。他为什幺要敲她的额头?
其实她刚才是想问他愿意收留她多久?十天?一个月?还是半年?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没有勇气问,因为任何一个答案都不能让她心安,离开了囚噤她二十二年的牢笼,她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