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零章 夜半强人来围城
郭淮是在两个月前被公孙度任命为抗乌丸先锋将军的,他来到岌岌可危的⾼显接替了军事指挥才能平平的郭昕,而郭昕则被公孙度派往临渝,负责防守幽州西部的徐庶军。
到底是刘备派来的密使,郭淮在指挥军事作战方面体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在他接手驻守⾼显的一万多辽东军之后,便立即凭借几场漂亮的诱敌伏击战树立起了威信,并且正面硬扛住了乌丸人和鲜卑人合于一处的烈猛攻击,到现在仍然力保⾼显城没有失陷。
虽然⾼显没有失守,但辽东军的伤亡和消耗也不在少数,毕竟打仗常常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经过几场烈猛的交战之后,原本驻守在⾼显的两万辽东军如今只剩下一万出头,而乌丸人和鲜卑人也为此付出了近两万族內青壮的生命。
郭淮现在并不担心手下的兵力紧张,相反,在他看来,经过几场大战的磨砺,剩下的一万辽东军真正具备了血性和韧性,只要后勤补给和军用物资能够跟得上,就算再来五万乌丸大军攻城,他一样可以让其饮恨而归。
让郭淮揪心的问题,就出在后勤补给和军用物资的补充方面。他这两个月来,之所以能够力保⾼显城不陷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采取了严防死守的办法,通过箭矢和投石车、床弩等守城装备来消耗乌丸人。也不知道当初郭昕是怎么考虑的,竟然只在⾼显城內准备了仅供大军三个月食用的口粮,而箭矢和檑木滚石方面的数量就更是欠缺。
郭淮分析,估计当初公孙度低估了乌丸人和⾼句丽的战力,只想着出击,却没有想到被人联手围攻的可能,所以才会对⾼显的防守如此漫不经心。
还好,公孙度家族还有不糊涂的人。正当郭淮为粮草和军用物资匮乏而犯愁的时候,公孙康派来送信的使者,告诉郭淮他已经想办法从冀州方向通过海路搞到了一批⾼显方面急需的粮草和军用物资,不曰之后便出派大船逆流而上,送到⾼显城外。
在⾼显城內苦苦等候了十天之后,郭淮终于接到了手下来报,说观察到了大辽水下游影影绰绰地来了一支船队。郭淮长舒一口气,振奋起精神来,带着一队人马出了⾼显来到辽河岸边,静静等候船队的到来。
站在船头的供货商梁贵,远远地便看见了河岸上那支等候着的辽东队部,心里头在想,前来的接应的最好不是郭淮。梁贵的实真⾝份其实是暗影队部中的一位行动小队的队长,此次从渤海郡的漳水入海口登船,负责押送着一批重要的物资渡海前往辽东。
为了确保这批重要物资的全安,运货的船只全部经过了改装,将分量很重的一批战甲和武器隐蔵于货船底舱的庒载水舱之中,如果不是对造船很有研究的行家,很难发现船底的秘密。
船队横渡渤海湾来到大辽水入海口附近时,遇到了辽东水军的阻拦和盘查。梁贵拿出了公孙康亲自开具的通行文书,大大方方地指挥船队驶入了辽水,并且在公孙康出派的引路使者的带领下,晃晃悠悠地抵达了⾼显一带。
船队稳稳当当地靠泊在了河岸边上,代表公孙康前来与郭淮交接的使者对两人相互做了介绍。郭淮客客气气地朝梁贵行了个抱拳礼,然后说道:“有劳梁掌柜不辞劳苦为吾军送来粮草物资!”
梁贵也十分热情地迎上去,笑呵呵地对郭淮说道:“将军客气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说我跑这一趟也不少赚,劳苦却不敢当!”
两人客套几句之后,郭淮便组织官兵将船队运输过来的粮草和军用物资搬卸下船,有条不紊地运输回⾼显城內。
整整忙碌到了夜里,士兵们才将船队运输过来的物资搬卸一空。然后郭淮便十分热情地邀请梁贵和公孙康特使一同入城饮酒,梁贵盛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随郭淮入城。
梁贵入城之后,郭淮出派一队两千人的士兵,当夜便驻守在船队附近,说是防止乌丸人前来偷袭。
入城之后的梁贵,其实心急如焚,他想尽快脫⾝,赶紧将船底暗蔵的那批物资送到前来接应的苍狼军手中。奈何郭淮十分热情客气,不仅自己频频向梁贵敬酒,而且还忽悠手下一⼲将领向梁贵敬酒。杯来盏往之间,梁贵被灌的不省人事,当夜便留住在⾼显城內。
当夜子时的时候,臧霸出派的一支带着军犬前来侦察的小分队悄悄地抵达⾼显城外,当他们发现船队被绳索全部捆绑连接在一起,而且还锁在码头上时,就知道出问题了。队员们赶紧写下密语报,绑在一只军犬的脖子上,然后放出三只军犬同行,火速赶回去向臧霸报信。
两个时辰左右,三只跑的气喘吁吁地军犬返回了臧霸蔵⾝之处。收到密报的臧霸当机立断,立即命令大军趁夜赶路,直扑⾼显而来。
尽管只有五千人马,但臧霸还是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命令队部明火执仗地向⾼显城而来,装出围攻⾼显的声势。
深夜之中,五千手持火把的骑兵连夜赶路,那声势自然十分骇人,不等赶到⾼显城下时,已经惊动了早已睡下的郭淮。郭淮不知来敌究竟是什么底细,于是急忙命令驻守城外的两千士兵和留守在船上的水手们撤往城內。
得了命令的辽东士兵行动十分迅速,赶在敌军围城的前一刻终于撤回了城內。可留在船上的水手们却没有这么幸运,他们在逃亡⾼显城的路上悉数落入了臧霸手中。
趁着天⾊尚未明亮,臧霸胁迫船队起锚航行,竟然是逆着大辽水向北而去。郭淮将梁贵喊醒,问船上是否还有贵重之物,喝得迷迷糊糊地梁贵劲使 头摇,又劲使点头。
一脸郁闷的郭淮问梁贵:“梁掌柜先是头摇,后又点头,到底是何意思?”
急得快要哭出声来的梁贵苦着脸回答:“头摇是说船上已无货物,点头是说这个船队那可是自家钱赚的手段,如今船队被人劫走了,今后让我这买卖可咋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