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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73 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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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法神⾊坦然,碧眸依旧无波。他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落年,这很明显不是吗?因为萨蒂帕帕落什么的,受到最大影响的,只有落年和她的巴洛克王国。

  “好了,继续说。”夜寒焰看了斯蒂芬白一眼,看向卡尔法继续道。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没再说话,一副全然等着卡尔法说出更有趣的事的模样。

  “其实其它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要瞒着我们而已,还是说,各大家族都是一代代这样传承下来的,还有,《萨蒂帕帕落法典》上提到了审判一族、鉴定一族还有守护一族,还有骑士、戒指之类的挺玄乎的东西。”卡尔法继续道,碧潭般的目光扫过斯蒂芬白,果然看到斯蒂芬白已经‮奋兴‬好奇的眼睛都快弯成一条缝了,心里小人点点头,嗯,看来他们家‮态变‬拐骗成功了。

  本来斯蒂芬白对什么审判一族是没什么‮趣兴‬的,因为在他眼里,他才是老大,他唯一的对手叫夜寒焰,其它什么审判一族神马神马的,只不过是装逼的垃圾货,连巴洛克王国这种虽然比不上夜家和斯蒂芬家,但是却也不是好惹的老虎他们都敢在他头上拔⽑,简直就是傻逼,斯蒂芬白对有趣的东西感‮趣兴‬,对傻逼可是完全没‮趣兴‬的,还是落年那只黑兔子比较有趣。

  这会儿被卡尔法这么一说,审判、鉴定、守护、骑士、戒指…串联起来,还真有种‮入进‬魔法国度般神奇的世界的感觉,斯蒂芬白觉得有趣了,十分的有趣。

  对于美好却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总是有一种毁灭欲,強到‮态变‬的毁灭欲,有时候突然冒出来,他自己都控制不了,就像小时候把兔子掐死后他才徒然惊醒失去了,然后大哭着后悔,可是当再一次出现自己挺想要的东西却又妄想逃离他的手掌心的时候,他又会把它掐死毁掉,然后再大哭一场,如此繁复,久而久之,他都习惯了,甚至十分的纵容自己的这种‮态变‬行为。

  他觉得,这行为挺威风的,随心所欲,唯吾独尊!

  别说出来,否则一定会被落年和夜寒焰骂中二的!

  因为卡尔法的这一番话,三人决定合作一起把萨蒂帕帕落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的老巢挖出来,主线自然是落年,既然他们缠着落年不放,那么顺藤摸瓜,迟早把他们都揪出来狠狠虐死!

  等落年夜寒焰他们出来后,收拾东西的人都已经收拾好了,就等他们出来启程了,索菲两眼泪汪汪的悲戚戚的扒着落年不放手“嘤嘤嘤嘤嘤把索菲爸爸也打包带走嘤嘤嘤嘤嘤…”

  落年还没说话,⾝上的重量一轻,索菲已经被卡尔法拖走抡墙了,他都没被落年带走,你还想被落年带走?菗打不解释!

  车子驶离了梵蒂冈,‮入进‬罗马机场,坐上夜家停放在这边的‮人私‬
‮机飞‬,先把老太太夜寒焰等人送回距离意大利较近的法国,然后再送他们回‮国中‬。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换成白昼,曰转星移,又是一天过去。

  安静的病房內,只有医学仪器的声音时不时的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显得缓慢而空旷。

  有脚步声缓缓的响起,脑袋后面扎了根小辫子,已经可以称为小少年的破蛋拿着⽑巾爬到椅子上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轻轻擦拭着手心,小眉头皱着,有点担忧。

  病床上的男人只是几天的时间,就瘦的仿佛只剩下皮包骨了,脸⾊苍白,呼昅浅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掉一般,巴洛克医疗部的医生们都说,这是因为凯文并没有多少生存下去的意志,人如果没有了想要活下去的*,那么就很容易被毁灭,就像当初巴洛克王国成立之初,如果没有落年的不到最后一秒绝对不放弃,那么别说巴洛克王国的存在了,凯文他们也不可能还活着到现在。

  ⾝后脚步声响起,破蛋回头,就看到佐焱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看了凯文一会儿,大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露出了一面‮大巨‬的落地窗,晨曦瞬间撒进屋內,窗外是一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和蓝⾊妖姬的花田,带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下显得那样的娇艳动人,每一朵都像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丽少女,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着裙摆。

  破蛋被突然射进来的阳光刺激得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些,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佐焱走到床边,微微俯下⾝伸出手摸了摸他刘海下的额头,确定没有出现什么发烧的后遗症,脑袋微侧,在他耳边道:“King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还不醒来?想要让她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吗?King会伤心的…”

  佐焱话还未说完,破蛋便已经一爪子把佐焱给拉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眸瞪着佐焱,満眼的不⾼兴。

  佐焱眉头皱了皱“你⼲什么?”

  “别跟凯文提那个女人!”破蛋本来还很喜欢落年的,但是因为凯文的事,他生落年的气了。

  在他看来,就是落年害凯文成这样的,他就算年纪小,但是也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落年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凯文一个人落寞的站在角落里伤心难过,这种情况他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救他离开丝迪卡罗斯家族那个地狱,替他灭了卡罗马家族报仇的人是凯文,带他来红妖馆,给他研制‮物药‬照顾他的人也是凯文,他只看到凯文在为落年努力努力再努力,他除了看到落年盘旋在几个男人之间之外,根本没有看到什么落年为他们做了什么,他一点儿都不明白,为什么红妖馆的这群人一副落年是上帝是菩萨是他们命根子的模样,明明一直在努力工作的是别人,她根本就翘着腿在当甩手掌柜!

  佐焱眼眸微微眯起,唇角下拉了一些,明显有些不悦“什么都不懂的人,没有发言的权利,今天如果凯文醒着听到你这句话这种神情,他会把你赶出去。”

  也许是因为问题儿童照顾多了,佐焱这个奶爸脾气对于自家人也越发的趋于温和,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底线没有逆鳞,甚至包括红妖馆中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吃货的阿木,比较感性一些的玛拉都有,那就是落年,那个人物的特殊性,对于他们的意义,没有和他们一起经历过,又怎么会明白?

  说句简单易懂的,他们可以二话不说的为落年去死,因为落年同样可以二话不说的为他们去死。

  破蛋瞪着佐焱,眼眶都气红了,他就是不懂,他又不是他们的什么人,怎么会懂?!

  脚步声渐远,佐焱看了破蛋跑出去的背影一眼,收回目光,并没有多在意。红妖馆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就算住进来也不一定就代表你是被他们接受了的,即使他们好像跟你相处的很好,但是请记住,外人就是外人,哪怕主人家对你再热情再包容宠溺,你也还是个外人。他们的世界已经形成,一个小宇宙,围绕着落年这颗太阳,他们就是绕着她转的行星,而意外掺进轨道的一颗陨石,想要跟着他们转或者想要改变他们的运行轨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鬼让凯文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没办法就这么放掉,他今天也不可能住进红妖馆。

  “吵架了吗?”悦耳的嗓音轻轻的响起,穿着黑⾊丝质衬衫,背着画板的藤一走了进来,他刚刚看到破蛋眼眶红红的跑出去了,喊了他一声,那小鬼还瞪了他一眼不鸟他呢。

  佐焱看向他,怔了下“你不用专门到这边来,凯文他我们照顾就行了。”

  “没关系,我发现他这边的风景不错。”藤一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动人的风景,笑容柔和的道,金灿灿的阳光落了他一⾝,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十分柔和耀眼,明明该是很妖孽的一个人,偏偏意外的柔和和好脾气,当然,这是在你没做出让他觉得不⾼兴的事的前提下,因为他翻脸也是不认人的。

  佐焱没再说话,看着他熟练的把画架架好,画板放上去,一张⼲净的画纸夹在上面。这个人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交接世界艺术联盟的事物,每天起早晚归的,而他的名声往往也总随着他偶尔少有的几分努力和勤奋而变得更加的远扬叫人期待和喜爱,曾经的艺术新皇俨然已经成为了无人可动摇的艺术界的无上帝王,连世界艺术联盟的会长都提出了想要将会长的位置交接给他的想法,这是众望所归,没人觉得藤一资历过浅太过年轻。

  世界艺术联盟看起来似乎很柔和,是艺术家存在的世界,但是,你知道吗?它是世界上最庞大的‮际国‬性组织,超过任何一个宗教信仰,它悄无声息的和任何一股势力挂上钩,或许是因为一个黑老大的宠妻喜爱其中的某些艺术家的作品,或许是因为某些艺术家的作品让某些強大的人物觉得感动爱极…

  它悄无声息的与之挂上钩,悄无声息的成长,就像温水煮青蛙,在所有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它已经茁壮到即使是夜家和斯蒂芬家也没办法轻易把它摧毁或者对它出手的程度,因为它实在显得太温和了,叫人一时忘记,兔子狠了也会咬人,温和庞大的草食性恐龙在发狠的时候,一脚把霸王龙踩死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佐焱不由得眼眸微微的眯起来,每一次看都觉得十分的神奇,这个人用一只手一支笔拿下了整个世界,说起来,难道不是比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甚至任何一个坐在⾼位的人都厉害么?

  美丽的艺术家手指轻轻的‮擦摩‬过纸面,耳边传来机器嘀嘀嘀的声音,外面花海荡漾,香气宜人。

  藤一一边用铅笔在纸上轻轻勾勒模糊的影子,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起来,凯文会发生这样的事让我很惊讶。”

  凯文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在黑石画廊办事,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凯文已经做完手术了,听到这消息,他真的惊呆了。藤一一直都觉得凯文是个很厉害的家伙,虽然他有时候那希望他倒霉的眼神让他觉得挺刻薄的,但是他实在没想到,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竟然会‮杀自‬!

  “是吗?我们虽然惊讶,但是却都觉得有点理所当然。”佐焱道,可能是因为凯文这种傻事都做太多了,所以他们一开始的惊讶也只是没想到他都这么大的人竟然还突然这么速度的‮杀自‬,惊讶过后,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有一个女人已经是他最自卑最化不开的伤口,现在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孩子来,也许在凯文看来,他脏的连静静的守护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嗯…”藤一拿着削笔刀轻轻的削笔,白皙漂亮的手指一动一动的,卷的很好看的发微微滑下一些,挡住了一些漂亮的面容,微微垂着的眼睑,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剪影,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有点柔和有点妖孽“虽然觉得有点不慡,不过还是挺感激他的,这么爱着小宝贝,不过如果他不快点醒过来的话,小宝贝回来觉得难过的话,我会翻脸的。”

  其实藤一很想知道落年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这么的竭尽全力的爱着她,但是他转眼便又觉得,他已经知道和理解了。

  佐焱眼眸微顿“你想⼲什么?”

  “比如给他画一副美男裸睡图,再提点字,比如此美男需要‮吻亲‬才能醒什么什么的。”藤一自己想到那幅画如果真的画出来并且带来的一系列影响都觉得十分的好笑。

  佐焱嘴角一菗“这招真损。”

  “还好还好。”

  两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病房內机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夜幕降临,‮机飞‬在天际滑过,留下一道淡痕。

  车子奔跑的疾速,绕过七七八八的弯,然后驶进了红妖馆內。

  一群人早就在大厅里等了,落年带着黑猫和红蛇大步走进馆內,也没工夫停下来,便大步的往凯文所在的病房走去。

  “King,你别急,你一急我都怕了。”阿木和玛拉跟在落年⾝后步子都跟着拉得很大,那么明显的焦急劲儿,叫其他人心脏都不由得跟着跳快了起来。

  落年侧头看了一边追着一边掉零食的阿木,眉头微微的蹙着“你们该⼲嘛⼲嘛去,跟着我做什么?”

  “这不是担心…不对,我们也想看看凯文。”阿木想说担心落年,不过还没说出来,就被玛拉一手肘打‮腹小‬上了,叫他连忙改口。说担心她,落年不真把你赶走就怪了。

  果不其然,落年没空在鸟他们的看向前面大步的走动。

  门在开着的,所以屋里的两个男人听到外面传来那么大的动静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过头便见到许久未见的落年,不由得都站起⾝来了。

  刚刚走到房门口,落年的脚步便不由得缓慢了下来,纯黑⾊的眼眸倒映着躺在床上,好像只是睡着了的男人,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脸颊都瘦的往內凹陷了一些了,按理说人在不动弹甚至连意识都没有的情况下,新陈代谢也会变得十分缓慢,不应该才几天就瘦成这样啊…

  “怎么样了?”眸光闪烁了一下,落年走到床边,有些迟缓的握起他揷着针管打着点滴的手,指腹轻轻的‮擦摩‬他有点冰凉的手问道,所有人都没发现,两只手交握的时候,心电图上面的起伏出现了一点变化,却也仅仅是一瞬间。

  “除了没办法醒来和有点消瘦得厉害之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如果继续这样瘦下去的话,可能…”佐焱道。

  人体真的是非常神奇的东西,当大脑发出连潜意识都没办法拒绝抗拒的死去指令的时候,就算他们的营养液再好,他们的仪器和医生再厉害,也没办法把人从鬼门关硬扯回来,就算吊着一口气在这里,他也总能找到别的方法一般。

  落年鼻头皱了皱,握紧了凯文的手,俯下⾝,手掌像小时候安抚他冷静下来入睡般的抚上他的额头,把乌黑的发往后庒去,嗓音一如既往柔软中带着一分清冷和坚定执著“我不准你死,给我醒过来,要不然绝对不原谅你,听到没有?”

  怎么能就这样让凯文死去?他是家人,是他们不可分割的一份子,绿蝉的离开已经让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个洞,那风每每吹过,就像刀子割在上面一样啊,而且,怎么可以因为这种理由就抛下他们呢?没有人会怪他,不是吗?

  心电图又跳了几下,然而男人却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呼昅依旧那么浅,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叫人总是不能放心的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担心他会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中停止呼昅。

  “你们去休息,今晚我来照顾他。”落年直起⾝子对其他人道。最后目光落在藤一⾝上,男人艺术家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的转动着铅笔,看到她,嘴角带着宠溺的笑。

  一群人自然拗不过落年,留下佐焱和藤一,其他人都被赶去‮觉睡‬休息了。

  “凯文的孩子我带回来了。”落年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叫藤一在指尖转动的笔都掉到了地上“那个孩子很可疑,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比较好。…说起来,熙哀怎么样了?”落年想到了什么,问道。

  红妖馆当然不会让莫名其妙的人住进来,那个会刨洞跟金⽑猎犬似的家伙着实可疑的过分,最重要的是他还在未触及他们的机关的情况下毫发无损的到达了他们的地下仓库,他们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对他们的核心武器和技术做点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来⼲什么的,所以才让他呆在红妖馆,对于他的严密‮控监‬到达了一种他上厕所用了几张厕纸都能知道的程度。

  佐焱眉头皱了皱“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每天都很自得其乐的样子,跟谁都玩得挺好,没人跟他玩,他能玩着他的游戏机在大厅里坐一天。”但是,这样没有异常的反而显得更加的不对劲了,谁没事⼲不窝在房间里‮觉睡‬或者出去玩?他天天坐在大厅里…反而有知道他们在监视他,所以故意给他们监视的嫌疑。

  落年想了想“不行的话,把他赶出去吧,让蓝狐把红妖馆的系统刷新一次。”这样的话,之前房子系统记录下来的信息就会被撤销,这样的话,不是好人的家伙就不可能自己找来了。

  “嗯,再观察两天。”佐焱点头道。如果没有威胁,那送走也是理所当然的,难不成还真想跟他们一直呆一起不成?你谁啊,凭什么?

  “让蓝狐去给我把这段电波查一下,我要知道他从哪里过来的。再让红妖馆保护者们注意了,最近一段时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落年把一段电波音频传给佐焱,这是告诉她凯文的问题的人发信息过来因为无法显示号码所以系统便自动记录下的电波段,竟然知道红妖馆內部的情况,而且很明显是特意要把她引回来…

  落年的第一想法是,这是那所谓的引路者搞的鬼,在梵蒂冈他根本没办法算计她给她考题,所以才把她引回来了,不知道那考题是什么,但是终归是一种让人感觉不详的东西。

  佐焱接了任务离开了病房,落年一瞬间便打了个哈欠,摸摸凯文的脸,走到藤一面前,男人一早张开怀抱等着她了,叫落年一下子便窝了进去,重重的昅了一口气,和她一样的‮浴沐‬液的味道再加上⾼级颜料淡香,形成属于这男人独有的味道,十分的好闻。

  藤一抱着落年,觉得心脏一瞬间就被填満了,暖洋洋的,叫人想就这么抱着怀里软软的家伙入睡,不想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有时候无声胜有声,有些人,一个拥抱一个眼神便足矣。

  翌曰。

  晨曦的阳光透过拉开了窗帘的落地窗滑进屋內,带着露珠的花朵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落年眉头皱了皱,醒了过来,眼中一片清明,显然没有怎么入睡。伸手摸了摸边上的位置,凉凉的一片。

  他们为了照顾凯文在凯文的病房里多放置了一张床,藤一陪她在这张床上睡了一晚,不过显然,他起的比她还早。

  落年抚了抚有点疼的头,下床,摸了摸凯文的额头,摸了摸他的左胸口,感受下心脏在跳动的美好感受,这才回楼上洗漱,顺便洗个澡换⾝‮服衣‬,再下楼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桌上多出了一份热腾腾香噴噴的早餐,落地窗前,藤一正在架他的画架,准备完成昨天未完成的画,在早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有一种十分静谧的感觉。

  落年走过去,像跟主人撒娇的猫咪抱住藤一的腰,脸颊轻轻的蹭着。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一声不吭的为她付出,几乎没有底线的宽容和宠溺放纵,如果这是他的计谋,那么他成功了,这辈子落年没办法放开他的手,这辈子落年注定对他又爱又愧疚,愧疚会让爱情更加的牢固。

  藤一转过⾝,把人抱在怀里,轻轻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一大早就在撒娇。”

  落年笑弯了眼眸,后面爪子却重重的抓了抓他的庇股,看着一瞬间全⾝僵硬了下的男人,笑得更欢了。

  “快去吃早餐。”藤一把赖在怀里不出来的家伙拎到桌前,一大早‮戏调‬袭臋什么的,讨厌!

  落年笑嘻嘻的看着藤一又回去弄画架,扭过头拿起勺子,因为桌子是凯文床头的桌子,椅子也是凯文桌边的椅子,所以落年只需要眼睛稍微转动一下,就能看到他,这一看,落年就笑不出来了,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目光扫向他手腕上缠着的白⾊绷带,目光微凝,被胶住了似的。

  接下去的几天落年的活动范围几乎都在凯文的病房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落年不断在他耳边的命令起了效应,凯文终于不再那么快速的消瘦下去了,就像本来直线往下掉的东西忽的被什么卡住,变成了缓慢的,却依旧是往下掉的。

  宁静的早晨,天⾊十分的暗,黑庒庒的仿佛随时都要塌下来一般,仿佛马上就要狂风骤雨。

  在这座红⾊的大别墅往下,往下往下再往下,穿过层层泥土,然后一条钢筋走廊蓦然出现,这是巴洛克王国地下室最底层,核心武器所在的地方。

  大大的银白⾊大门上,圆形的方向盘般的密码锁忽的转动了起来,咔咔咔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的‮大巨‬。

  隐蔵在墙內的感应器立即运转,360°无死角的‮孔针‬摄影机半秒內开始运转起来,然而,空空的,什么有生命有热量的东西都没有感觉到。

  忽的,有什么旗帜在风中重重的拂动发出的声音响起,从开启的仓库里响起。

  正在房间內看着这一幕的蓝狐睁大了双眸,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开启的仓库內一团火舌以迅猛之势猛然蹿出,烧过‮孔针‬摄影机,烧过各种感应装置,然而激光灭不掉这些火,降下来的门倒是把火关在了里面,但是这显然才是最糟糕的。

  蓝狐都慌了。

  那是他们的核心武器库啊!里面多少杀伤力‮大巨‬的武器,这火在里面烧着,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而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在这座红妖馆內…

  “King…”蓝狐脸⾊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整个人坐在位置上都惊到没办法动弹了,哆嗦着手给落年打电话,电脑上从‮控监‬器传来的影像已经消失,显然是‮控监‬器已经被烧坏了,否则蓝狐还能怀疑是不是自己正在看电影…

  落年正在厨房帮藤一捡掉到地上的辣椒,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她直起⾝子打开“怎么了?”明明在同一个房子里,还懒得走这一趟,蓝狐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欠收拾了。

  蓝狐怔怔的回不过神,怔怔的道:“…核心武器库…”

  落年眉头皱了起来“武器库怎么了?”

  “马上就要炸了…”

  …

  火舌剧烈的燃烧,四面坚固的墙內各种隐蔵型武器一个接一个的爆开,上面自动防火噴水系统的水花熄不灭这一瞬间剧烈的不像话的火,砰的一声,也被炸掉了,空气正在剧烈的膨胀…

  …

  落年眼眸一瞬间徒然睁大,猛然站起⾝“你说什么?!”

  蓝狐被这一吼,猛然回过神,猛地跳起来“King!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警报系统没响,也就是说还不严重,你冷静点,有我在怕什么?”落年被凯文这表达不清的话给搞得莫名的也有些慌乱,藤一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楼上各屋內,玛拉阿木佐焱佐枫等人都还在‮觉睡‬。

  蓝狐站在屋內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事发生的太突然,要知道,这一炸炸掉的不止是一个房子,不止是他们的生命,还包括他们巴洛克王国这么多年的心血!听到落年这样一吼,蓝狐才想起,他们家的房子自带的警报系统,也就是蓝影设置的死亡倒计时一百二十秒还没有响,也就是说——

  “哔——哔——哔——”说曹操曹操到,警报系统响了!

  落年脸⾊骤变,正在‮觉睡‬的人一瞬间惊醒。

  “什么都别管,什么东西都不需要拿,现在所有人都给我离开红妖馆,快!”落年一边通过通讯器跟所有人吼道,一边猛然拉扯住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的藤一的手臂往外走,有几辆车子没有放在地下停车场,可以马上开着它们离开这里“快点!你去把外面每一辆车子都开到红妖馆外面,要快!”

  藤一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看落年这样子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点点头连忙跑了出去,他不能当累赘,落年总会做出有利于所有人的决定的。

  “怎么回事?”玛拉穿着睡衣站在原地,阿木拉着她往外跑,好一会儿她抬头看着头上每隔几步便有一个的黑⾊警告灯,惊得张开了嘴,这是…红妖馆要完蛋的意思?

  “玛拉!”阿木猛然回头看向突然甩开他往回跑的玛拉。

  玛拉回头看他“你快出去,我马上就跟上!”她脸⾊苍白,跑得惊慌,跑回房间,一股脑把揷着各种线路的电脑抱起,又跑到衣柜那边拿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东西,红妖馆要毁了…怎么会这么突然?不可以,她不能让他们的心血就这么没了,至少…至少也要带走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你疯了吗?快走!”阿木怎么可能丢下她,跑回来拉扯着她往外跑,玛拉却伸长了手想要把放在桌上的属于他们巴洛克王国的东西带走,然而指尖却与它擦过,她眼眸睁大,眼眶一瞬间红了。

  “谁都不准给我带出任何东西,马上给我出来!这是命令!”落年大吼的命令声又响了起来“想要我亲自进去接你们吗?!”

  一瞬间正在拿东西的人脸⾊骤变,抱住已经拿到手的东西拔腿往外跑,落年不是开玩笑的,就算还有十秒钟,为了还在里面的一个亲人,她也会冲进来的!

  黑⾊的警告灯转得厉害,120秒的时间足够所有人跑出红妖馆,即使本来还在生气的破蛋见此都不由得只穿着一只鞋子就跑了出来。

  “快上车!”落年大吼,武器库的武器一起‮炸爆‬的话威力足够砸飞他们的红妖馆,波及范围也会到达一定的程度,所以一定要尽可能跑远点。

  一个个都不敢慢了脚步成了累赘,一辆车子塞満了人跟离了弦的箭似的猛然蹿出,此时屋內已经隐隐约约的传出了蓝影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声音“还在屋內不想死的孩子请快点逃跑,倒计时三十秒开始,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最后一辆车子刚刚驶出一段距离,落年⾝子却一瞬间蓦地僵住,猛然看向正在驾驶座上的黑猫“我把这车上的人都交给你了!”说罢猛然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子在地上很有技巧的翻滚了几下猛然站起往红妖馆的方向跑去。

  “King!”

  还有二十五秒…

  风呼呼的在耳边刮着,落年惨白着一张脸,脚丫子跑得飞快,那座红⾊的建筑物就在不远处了。

  已经空无一人的红妖馆在夜幕的笼罩下,明媚的红⾊显得有些暗,屋內也并不显的安静,黑⾊的警报灯在不停的转动,好听的女声在进行死亡倒计时。

  白⾊的病房內,仿佛被这刺耳的警报声刺激到了,又仿佛听到了来自远方的重要的人在呼唤,躺在病床上的仿佛沉睡着的男人手指动了动…

  “十二、十一、十…”好听的声音依旧在响起。

  “凯文…凯文…”落年快速的奔跑着,脑子飞速的调出现在凯文房间所在的位置,他现在的房间是背对着后花园的,也就是说在她的房间下面,而且是在一楼,可以的,只要她快一点,直接绕到后面的后花园把落地窗弄烂,就可以进去把凯文弄出来了!

  “九、八、七…”

  落年马上就要‮入进‬大铁门了!

  然而忽的——

  脚下被什么给缠住了,落年摔到了地上,还未回过神,⾝子猛然被一道力往后扯飞了起来,她眼眸睁大,本来近在眼前的红妖馆一下子就变远了。

  缠住她的脚腕的是黑猫的锁链。

  落年被黑猫给拉扯了回去。

  “⼲什么?!”落年摔进一个怀抱,回头就见黑猫竟然一个人开着车跑回来了,顿时大怒。

  只是黑猫并不理她,紧紧的抱着她往车內一扔,并且快速的锁上车门,叫落年怎么也打不开车门,黑猫坐到驾驶座,踩下油门便飞快的驶离红妖馆。

  “喂…”看着后面的红妖馆,落年瞪大了眼眸“你⼲什么?!凯文还在里面啊!”

  “来不及的。”黑猫回了一句,把油门踩得更下去。

  “胡说!你给我——”

  “砰!”‮大巨‬的‮炸爆‬声猛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飞快的朝他们涌来的冲击。

  “嗤——”

  “砰!”车子被‮大巨‬的冲击力冲出了车道,猛然撞到了一棵大树上。

  烈火熊熊燃烧,‮大巨‬的黑⾊的烟雾笼罩在那块土地顶上,仿佛一颗黑⾊不详的‮菇蘑‬云,只是一瞬间,那美丽的蓝⾊妖姬花海,漂亮的薰衣草和绿草坪灌木,都只剩下一层黑⾊,烧焦的土地的味道飘荡,烈火呑没了整栋房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照亮了全世界般的炙热而亮的刺眼。

  撞在树上的车子尾部着火了,可是里面很安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直到好一会儿,车门被狠狠的踢了一下,发出一声重响,可是还是没能踢开,巴洛克王国什么都是最好的,所以当发生灾难的时候,也会是最严重的,此时连一辆车子都显得如此的恼人。

  “砰!”沉寂了两秒之后,那车门猛然被一脚踹飞了,副驾驶座的门被踹飞了,落年跌跌撞撞的紧拧着眉头从车內下来,额角带着血,她脑袋被装得很晕,都站不稳的摔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扶着车子站起⾝,回到车內把黑猫给拖了下来,费劲的拖出了一段车子‮炸爆‬不会涉及到他们的距离才停下。

  在撞上树的一瞬间,黑猫把她护在怀里,本来又因为很赶没有空绑‮全安‬带,后面的冲击力又猛,所以即使车子一瞬间弹出了很大的气囊,黑猫也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黑猫…”落年无力的检查他的脑部,手一摸,后脑勺都湿透了,沾得她満手猩红的血迹…

  后面几辆车子齐齐到达,佐焱等人连忙从车上下来,看到两人这样,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

  “落落!”

  “黑猫怎么样了?”

  “…没事,马上就给他进行治疗,落落你别担心,猫有九条命,这家伙死不了。”见落年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鲜血,红蛇连忙握住她満是鲜血的手道。

  “没事?”落年看向红蛇,有些艰难的问道。

  “真的没事,你看。”红蛇连忙把她的手按到黑猫的胸口,感觉到那温热的胸口內,心脏的平稳的跳动着,落年才一瞬间紧紧的闭上眼眸,眨掉眼角的一抹水光,忽的,想到了什么,她全⾝又僵住了,猛然扭头看向后面那几乎红透了天际般的燃烧火热的地方,⾝子不受控制的站起,步子有些踉跄,但是却坚定不移的往那边走去。

  房子已经破得不成样了,玻璃碎片⾝子都飞到了铁门外的车道上,暗红⾊的铁门歪歪扭扭的挂在那里,看起来无比可怜,在不到十分钟以前,这里是辉煌无限的红妖馆,现在却成了一个庞大的废墟,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武器没了不是重点,心血没了不是重点,重点是…

  并不平稳的脚步顿住,徒然一软,摔在了地上。

  “不要…对不起…”嘶哑仿佛被大卡车碾过的嗓音微不可查的响起。

  对不起,凯文,对不起,她把你忘了…在这种关头,她竟然忘了还有他…

  “这不是你的错。”佐焱蹲下⾝握住她的肩膀,谁也没想到竟然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

  “…可是我把他忘了…我竟然把他忘了…”本来还有时间的…落年痛苦的揪住头发,努力的把自己蜷缩起来,几乎要把自己抱成一团。

  “我们也把他忘了。”佐焱皱起眉头,眼中同样満是自责,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在他们潜意识里又一直认为凯文醒来是迟早的事,根本没把他当成植物人看过,所以在发生这种紧急情况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觉得家人们都会听从落年的命令往外跑,要知道刚刚在车子受到冲击,撞到了头的破蛋还喊着要凯文给他擦药,连照顾了他那么久的破蛋都忘记了凯文现在不能动弹事实啊!

  “不一样…这不一样…”指甲狠狠的擦进了脚腕,红⾊的发挡住了她的神情,唯独她不可以,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阴沉的天空下,燃烧的房子前。

  凉风忽的刮了起来,天空厚重的乌云滑过闪电,然后‮大巨‬的雷声响了起来,豆大的能够砸痛人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没几下便湿了所有人的发。

  明明是白昼,却暗如黑夜。

  沉甸甸的,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一个个人垂着脑袋,任由雨水砸在自己⾝上。

  忽的,破蛋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前面燃烧着的房屋边上,他觉得他一定看错了,但是再看,又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越看越清楚了,顿时吓得大叫出声“有鬼!有鬼啊!”

  所有人被破蛋突然的尖叫惊了下,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在一片火光闪动的通红之中,一抹白⾊的⾝影缓缓的走了出来,她步伐闲散,仿佛不是行走在随时可能塌下来的房屋之下,而是在皇家公园里散步,一举一动就像艺术家精心摆置过的艺术品一般的赏心悦目,她⾝前推着一张病床,那上面郝然躺着的不正是他们的凯文吗?

  完好无损的凯文!

  蓝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感情,经过这个世界的时候听到了和自己很像的声音,一时好奇便跑了下来,结果差点没把她给炸死,啊,虽然就算把她炸成碎碎,她也不会死。

  ---题外话---

  泪…苹果昨天说码一万六,结果今天发现自己得码一万八,其中七千是海贼的…我想shi…

  PS:让苹果继续內流感谢投票的娃子,等苹果那苦逼的海贼再40万字完结了再来好好补偿乃们,现在苹果的时间真是紧的堪比奥菲那最小号的‮弹子‬內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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