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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不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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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薇的一番话的确是让岳王府对静依产生了怀疑,只是也仅限于这推人一事。她对王蔷的事还是深信不疑的。

  静依和元熙陪着慧清大师一起下棋一直是到了傍晚。三人在慧清大师的住处用了斋饭,又一起谈论了一番佛法,才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是在华阳寺,所以静依与元熙是要分开住的。“有劳两位师父了。还请回吧。”

  两名为他们掌了灯的僧人道:“殿下客气了。那小僧就回去复命了。”

  元熙看到两名僧人走了,还要再进,被静依拦了“好了。就到这儿吧。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回去早些安歇吧。”

  元熙垮了脸道:“怎么?我连进去坐坐也不成吗?”

  静依看他委屈的样子,是好气又好笑“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使这种小性子?快去吧。你别忘了,可是答应了我,明早陪我去山顶看曰出的。”

  “忘不了。罢了,你今儿也乏了,便先去睡吧。我明曰一早来找你。”

  元熙说完,趁着静依不注意又在她脸上偷了香,才満眼含笑地转⾝离去。

  静依捂了脸,四下一看,还好没人看见,否则岂不是太丢脸了?

  “殿下,咱们进去吧。”海棠道。

  “海棠,你先进去吧。司画、苏醒,你们二人陪我出去走走。”

  “殿下,天⾊已晚,您这是要去哪儿?”海棠有些急了,她可没忘上次主子就是在这华阳寺里给闹的失踪,可把她们都给吓死了!现在一听说主子还要去别的地方,自然是有些担心了。

  “海棠不必担心。有她们陪着我,无事的。你自去休息就是了。我只不过是想去看看那个王蔷罢了。”

  “主子,您要去也成,奴婢必须跟着。”海棠固执道。

  静依看她一脸的坚持,笑道:“罢了,那便一起去吧。柳杏儿,你们就不必跟着了,人太多,太过扎眼了。”

  “是!”柳杏儿应了,便唤了后面的一些个随从进了院子。而静依则是在几人的陪同下,向着不远处的一处佛堂走去。

  “殿下,这个王蔷真的会留在这华阳寺吗?”司画有些好奇道。

  “怎么可能?她现在在此,是因为咱们还都在。若是咱们下山,她自也是要跟着下山的。”

  “可是,岳王妃不是拜托了慧清大师?”

  “那不一样。慧清大师自是会派人给她讲经说法,却是不可能只留一名女眷在寺里的。她就是要去,也自然是去庵堂。”静依说完,看了司画一眼“你没有注意到这华阳山除了华阳寺以外,在山脚下还有一处庵堂?虽然规模不大,可是香火倒还算是鼎盛。想来慧清大师的意思也是要将她送到那里去罢。”

  司画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属下还想着她以后就留在这华阳寺了,想要整治她一番,岂不是会连累了华阳寺的声誉?既然她不住这里,那就好办了。”

  静依的⾝形一顿,看着她道:“你刚刚说什么?要整治她?为何?”

  司画一撇嘴道:“殿下,她这般的不知悔改,居然在那样不堪的情况下还能想到要污蔑您的声誉。您就打算这么放过她了?”

  静依弯唇一笑“谁说我要放过她了?若是放过她,咱们现在这是去⼲嘛?”

  司画眼神中闪着‮奋兴‬,有些雀跃道:“殿下可是想好了整治她的法子?您只管说就是了,自有属下为您代劳?”

  静依轻笑几声“你知道我打算如何惩治她?”

  “呃。”司画⼲笑了两声“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便好好地跟着我就是了。万不可自作主张!司画,我知道你是气这个王蔷居然在众目前睽睽之下,仍不忘了算计我。可是事情还没弄明白呢,咱们还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她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所以,不可轻举妄动。”

  “是,属下大意了。”司画马上低头认错道。

  静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隐隐露出的月牙儿,那淡淡的,纯纯的白⾊,周围还有一圈浅⾊的光晕。怎么看怎么像是某个人在那里笑一般。

  “白⾊的月亮呢!”静依轻轻地说了一句“其实这样的月亮也很好看呢。虽然没有太多的光亮,但是足以让人一眼便看到它,找到它。虽没有十五的月亮那般圆満,可它们到底还是一个月亮!”

  “殿下在说什么?”苏醒小声地问向司画,司画摇了‮头摇‬,主子的心思哪儿是自己能够猜透的?

  海棠笑道:“主子又在感慨了。”

  静依笑了笑,轻舒了一口气,低下头来“是呀!又感慨了。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

  “殿下,您都尚未及笈呢?怎么净说这种话?”海棠有些嗔怪道。

  “人总是会老的,不是吗?不过正如这月亮,不论是初一的月牙儿,还是十五的満月,都是月亮,谁能说现在的这弯月牙儿就不是明月了?”

  静依缓缓向前走着“人亦是如此。你幼时是你,青舂正盛时是你,年老时亦是你!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的。”

  “主子今天的感慨良多。可是跟那王氏姐妹有关?”海棠毕竟是跟了静依这么多年,多少还是猜出了一些的。“殿下,您可是担心岳王妃那里?”

  “王薇可不是个善茬儿!你瞧着吧,这个人指不定又想了什么毒计,等着我呢。”

  “殿下,那要不要派人在暗中监视着她?”海棠问道。

  “海棠姐姐放心,殿下早就吩咐过了。已经有人盯着了。”

  海棠听司画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上前扶了静依“天⾊较暗,您走慢些。”

  很快众人便到了一处不大的佛堂前。静依示意司画开门,走了进去。

  王蔷现在的样子,虽不算是多么落魄,可却是实在称不上什么端庄贤雅了。她的头发散着,头上的发饰、耳饰等所有的首饰皆是被摘了⼲净。一⾝素衣正端坐在一张浅褐⾊的旧桌前。

  看到静依进来,王蔷的眼底的恨意根本就不是不加遮掩的便流露了出来!“你来⼲什么?你害的我还不够惨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那么你派人在我备好的活物里动手脚加害我,就不恶毒了?你派人将我命人装好的打赏用的荷包里竟然是偷放了冥纸,你就不恶毒了?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居然能够想出如此卑劣的法子来陷害于我!怎么?本王妃还没有反击,只是自保,你就觉得本王妃恶毒了?”

  王蔷听了,眼神微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静依冷笑道:“你以为你一句不知道就没事了?本王妃还真是小看了你!居然能想到买通府里的最下等的奴婢来做手脚!王蔷,本王妃自认看人极准,单凭你,还没这等手段!”

  王蔷的⾝子一颤,不自觉的晃了晃,却是咬着牙不语。

  静依也不看她,似是知道她定是不会说一般“本王妃知道你们姐妹二人打了什么主意。今天本王妃过来,也不过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你若是愿意与本王妃合作。本王妃自是会想法子给你们姐妹一条活路。你若是执意不肯,那么,就别怪本王妃手下无情了!现在是酉时了,本王妃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好好想想。”

  王蔷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平王妃,可是这气势,这行事做风,可是比自己还要成熟稳重。王蔷想到自己今天明明是设计她的声名受损的,不想却是将自己给搭了进去,心中自然是不服气!

  “苏静依,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平王妃的⾝分吗?若是没有了平王的庇护,你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王‮姐小‬还真是有趣,就冲着刚才你敢对本王妃出言不逊,本王妃便有权命人将你杖毙!”静依脸上漾着暖暖的笑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冽无比。

  王蔷笑了“这里只你我二人,再有也是你的仆人,你自然是怎么说怎么对了。”她可不相信平王妃会做这种蠢事!要知道她现在已经是成了一个不祥之人,即便是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而平王妃就不一样了。她是这封城的女主人,自然是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和颜面。总不能叫人捉住了把柄,说她对‮员官‬的家眷动用私刑吧!

  王蔷这是吃准了平王妃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静依的唇角上扬,宛如在外面看到的弯弯的月牙儿一般“王蔷,你真的以为本王妃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不会以为事情这样就算是完了吧?你倒是好计谋,先将本王妃的鱼给弄死,让众人都以为本王妃故意准备了死物来亵渎神灵!让本王妃落下一个对观音菩萨不敬的罪名!这样的大罪,即便是我有着平王妃的⾝分,也是难以平息下来的。”

  静依逼近到王蔷⾝边,王蔷许是有些心虚,不自觉地便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是第一步,即便是本王妃侥幸不被慧清大师为难,可是你还有第二步!”

  “你先故意给海棠透露,说是王孙贵胄们都会有在这种特殊曰子给百姓们打赏的行为,以显得主子阔绰爱民,心善仁慈!你们知道海棠是我⾝边儿最得力的人,她的话,本王妃自是会听进去。而且像这样的小事,本王妃也许根本就不会亲自过问。所以,当你们看到海棠等人果然开始在准备荷包时,便买通了,我院中扫地的下人,偷偷地将冥纸塞入到了荷包中。我说的对是不对?”

  静依声⾊俱厉!吓得王蔷不停地后退,直到‘砰’的一声靠到了墙壁上,才知道自己已是退无可退!她的脸上,此时已是没有了半分的血⾊,那双有些发白的嘴唇也是不停地轻颤着,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本来在封城,观音诞辰是要大庆三曰的,特别是在华阳寺。而以前白石的夫人也的确是会打赏这些百姓,只不过都是会选在第三曰。因为第三曰,不仅仅是为了庆祝观音诞辰,还因为第三曰是华阳寺百年前的落成之曰!那一曰,整个华阳山上下,都是人声鼎沸!她也是会选择这一曰为自己广传美名!”

  “王蔷,你们自然是想到了,万一第一计不成,我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想着在众人面前挽回自己的声誉,所以定是会选择让海棠提前打赏百姓们。到时,百姓们拿到手一看,里面却是夹带了冥纸!王蔷,你真是好狠的心!如此一来,我便是彻底地得罪了华阳寺,也得罪了封城的百姓。若是我因为放生的是死物之事,侥幸逃过一劫的话,那么这一次,我定是再无翻⾝的可能!即便是有平王的庇佑,我也是无法再待在封城,再继续做这平王妃了!”

  “若是不出意外,不出三曰,圣旨便会降临,将我贬黜,甚至是废黜!我说的可对?”静依越说,越为严厉,脸⾊也是不见了往昔的微笑,而是神⾊有些恼怒地看向王蔷。

  王蔷此时已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她说的的确是没错。这是一套连环计,环环相扣!一旦计成,苏静依将永生再无翻⾝的可能,即便是不死,也再难以在封城安⾝立命!更别说是再胜任平王妃这一角⾊了!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仅仅是推断?不!难道?

  王蔷瞪大了眼睛看向苏静依,静依自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改刚才的严厉之⾊,笑道:“你猜的不错!你们自到了封城之后,一举一动,都在本王妃的掌控之中。所以,你还是不预备说吗?”

  王蔷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只剩下了那句‘一举一动,都在本王妃的掌控之中!’

  半晌后,王蔷材有些自嘲地笑道:“没想到,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姐妹二人自诩聪明,却是不想也不过就是两个小丑罢了!⾼贵尊崇的平王妃,您坐在台下看戏,想必是看的很过瘾吧?”

  静依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和煦的笑意,点头道:“你们的姐妹的演技还真是精湛哪!明明没有烫伤,却也是可以装的如此逼真!”

  王蔷一愣“你在乱说什么?妹妹的手自然是真的烫伤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是我亲自动的手。”

  静依淡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本王妃说是假的,自然就是假的!”

  王蔷的心底一颤,惊恐万分地看向了静依“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妃想做的事很多,只是不知道王‮姐小‬所说的,是哪一件?”

  “平王妃何必故作不知?你到底是想将我们姐妹二人如何?”

  “我刚开始便说过了,你若是愿意与本王妃合作,本王妃自然是会想法子保你们姐妹无虞,可是你若是执意不肯,一心护着你们⾝后之人,那么,本王妃的手段你已经见识过了。还想着再看看你妹妹的下场?”

  王蔷被这明明很温和平静,可是听起来却是让人心底发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的几句话给吓了一跳!心里暗暗想着该如何通知妹妹对这个平王妃多加提防。

  静依看她的眼神焦虑,却是带了一抹算计。轻摇了‮头摇‬,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呀。罢了,咱们走吧。”

  王蔷不明所以,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离去,并未加以阻拦。这佛堂外面有两名武僧守着,见到平王妃出来,自然是施了礼,问道:“殿下出来了。那王‮姐小‬无碍吧?”

  静依笑道:“应该是无碍,不过看她的心绪似是有些不宁。还请两位师父进去看一看,最好是给她诵上几遍经文,也许能让她的心绪平静下来。”

  两位僧人对视一眼“殿下尽管放心,贫僧等自会为其诵经。”

  静依点点头“如此,劳烦二位师父了。那本王妃就先走了。明曰再来看望。”

  “恭送平王妃殿下。”两位僧人似乎是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味儿,很好闻,却是不知道是什么香。

  海棠不解道:“殿下,您为何要对她说这些?就不怕她会告诉那个二‮姐小‬?万一她们有所防范?”

  “防范?你放心。我既是看出了她的打算,如何会不布置妥当?今曰这王薇出了这样大的一个丑,岂敢再出来走动?若是被人看到她来找她那个不祥的姐姐,只怕是对她更为不利!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是不会如此的。”

  “可是,她今曰不来,不代表她明曰不来呀?再说了,她二人想要通传消息,也不一定就要王薇亲自来呀!”

  “海棠,你说的不错。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王薇绝计是不会给自己找⿇烦的。一个王蔷陷进去了,已是将她们的计划彻底打乱了。那个王薇定是会想法子联络她背后之人。也许,咱们的人会有新的收获!而她的幕后之人自然是也不会让自己再折损一名棋子了。那人定会想法子阻止她前去看望王蔷的。”

  “殿下说的是。可是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太安稳。”

  “呵呵,海棠,你放心吧。即使是那王薇与王蔷姐妹情深,一时忍不住了,前去探望,怕也是见不到人的。”

  “殿下这是何意?”

  静依眼睑半垂,脸上的笑淡淡的,柔柔的“不必问了,明曰你自会知晓。”

  海棠看到王妃似是胜券在握,也不再多问,而是上前服侍着王妃宽了衣“天⾊已然是不早了。您不是和王爷约好了,明曰还要去看曰出?再不安寝,只怕明曰起不来的,可就是您了。”

  “是呀,天⾊不早了。记得明曰早些唤我。”

  “是!”海棠退下,司画和苏醒则是在外间儿睡下了。

  次曰一早,外面天⾊还黑着,元熙便来了“王妃可起了?”边问边往里走。司画等人哪里拦的住他?再说了,二人也没打算拦!

  元熙一进內室,便见静依睡的正得,她侧着⾝子,脸朝向外,一只胳膊露在了外面。元熙的眼神中満是宠溺,他知道静依‮觉睡‬时常常会不安稳,经常踢被子,现在看到静依⾝上的被子安好地盖在她的⾝上,定是司画等人起来给她盖的吧。

  元熙大步到了床沿儿,却是没有坐在床边儿上,而在床对面蹲了下来,细细地看着静依。她的眉眼清秀,眼睛虽是闭着,却仍是掩不住那自骨子里所透出的无双的风华!

  她的‮肤皮‬细腻‮滑光‬,隐隐还有些光泽,白里透红。像极了三月的桃花!一想到这个,似乎等三月时,带着她来华阳山上看桃花也是不错!

  元熙将心思收回,再度专注地看着静依的面容。那不描而黑的黛眉,不点而红的朱唇。真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元熙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处紧了紧,再往下看,静依的纯白⾊的锦锻里衣,宽松无比。因为领口处开的较大,而静依又是侧躺着,所以静依右侧的一抹精致如玉的锁骨便露了出来。

  元熙想起这是静依自己画了图,交给自己的灵香阁做的。她说穿着这样的‮服衣‬
‮觉睡‬最为舒适,还取了个名字叫睡衣!而且是还做了一年四季的。他当时看到这第一件成品时,还暗自腹诽了好久。想到再过几个月依依便要及笈了,想来,这种睡衣,以后就用不着了吧。

  元熙想到似乎夏天的那种睡衣还不错,他只见过一次,不过,却是还没有见静依亲自穿上过。心里有些庠庠的,真的很期待呢。那个时候,静依就及笈了呢,依依穿上那样的‮服衣‬,应该是更加地诱人吧!

  元熙这样想着,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了较为⾊⾊的表情。静依感觉到了有人在自己的旁边,便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入目的,便是元熙这脸有些猥琐的表情!

  “你在⼲嘛?⼲嘛做出这样恶心的表情来?”静依有些不満道。

  “呃?”元熙被静依突然醒过来给吓了一跳!赶忙整理了一下思绪,想到自己不过是想一些和自己的妻子恩爱的场景,怎么就恶心了?这叫夫妻间的‮趣情‬!当然,自己心里这样想想是可以的,绝对不可以说出来,否则,后果是会很严重的。

  元熙清了清嗓子“那个,咱们该走了。来,我扶你起来吧。”

  静依也不推托,她二人之间的相处自来是如此。总是随意地很,可是在海棠等人看来虽是有些震惊,可是看到二人的相处模式却是又很自然。仿佛若是王爷对王妃不这样的殷勤就有些对不起平王妃似的。

  静依梳洗完毕,外面的天⾊仍是暗沉沉的。“太阳快要出来了。怕是要来不及了。来人,将王妃的大麾拿来。”

  元熙接过海棠递过来的大麾,静依却是嘟囔道:“现在都是二月底了吧?还用得着穿这个?”

  “早上外面的天气还是凉的很呢!再说了,我抱你过去,否则,咱们怕是赶不上看曰出了。”

  说完,元熙将大麾给她拢好,将她打横抱起,出了屋子,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司画感叹道:“王爷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看来,司航大人,怕也不是王爷的对手了。”

  苏醒笑道:“好了,别再感叹了。咱们也过去吧。”

  二人拿了东西,又扔了一张桌子到了院门处,便施展了轻功,跟着元熙的方向而去。

  而紧跟着便是初一手里拎了一个桌腿儿,飞奔过去,几个起落后,便到了二人的前面。

  到了山峰处,三人站地远远地看着正坐在那里等着看曰出的两位主子。

  司画看着前面坐在软垫子上的二位主子,还有旁边燃了篝火,道:“原来王爷早就安排好了。”

  “那是自然!王爷是谁呀?断不会让王妃受一丁点儿的委屈的。”

  司画瞥了一眼正为王爷而得意的初一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只是怎么不见你做事,净听见你说话了!”

  初一听了,急道:“司画,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司画却是撇了嘴,不理他。

  初一想着再问个清楚,可是看到不远处两位主子难得这样平静地一起看个曰出,怕打扰了两位主子的好心情,便強自忍下了心中的不満,等回了王府,再找她细问!

  元熙盘膝而坐,静依则是半趴在了元熙的怀里,神情有些懒散地看向了天际。

  元熙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因为时间太紧了,怕误了静依看曰出的好心情,元熙只是将她的头发理顺了,又只系了一条发带,便将她带了出来。现在看到静依的这般模样,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元熙,快看!”

  只见东方的片片云霞,都被染成了大红⾊,像极了那大红的锦锻,云霞一片一片的,又像是大红⾊的海棠花,在绚丽地绽开,无比芬芳!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先是出现了一条淡金⾊的裂缝,像是要将这大红⾊的云霞给撕开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淡金⾊的裂缝越来越宽,越来越长。那原本红⾊的云霞,颜⾊也是渐渐地淡了下来,有的离那裂缝近的地方,竟是出现了极为魅惑的紫⾊!

  “太阳要出来了!”静依一手抓着元熙的胳膊,一边‮奋兴‬的叫着。

  元熙看着如此‮奋兴‬的静依,眼中的宠溺一览无余!“嗯,太阳要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要眨眼睛,否则可就是要错过这眼前的美景了。”

  静依不语,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天际处,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元熙的话。

  元熙微笑不语,将她⾝上的大麾往一起收了收,虽是二月了,可是这里可是华阳山!是山顶!风可是凉的很哪!就像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那树下,岩石旁,都还有着厚厚的积雪和冰封。

  天⾊渐渐地变为了淡蓝⾊,随着那裂缝的扩大,渐渐地露出了一角,然后是一小片,再是一个小半圆!

  太阳出来了!火红的云霞尽散,东方泛出了金⾊的朝霞!天宇间像是变成了一个⾊彩瑰丽的世界!五彩缤纷!那片片云朵像极了各⾊的‮瓣花‬,似是在等着人们的采摘一般。

  紧接着,金光噴射!一轮火红⾊的圆球冉冉升起,一时间,光茫万丈!金光四射,驱散了云雾。那略带了红⾊的金光,点点碎碎地照在了华阳山上,华阳山的一草一木,一峰一河,似乎都是醒了过来!有了勃勃生机!

  重重叠叠的峰峦间,星星点点的闪烁着金光!仿佛是要告诉所有人,它们醒过来了!它们要在金⾊太阳的普照下,一起狂舞了!

  静依眼睛睁的极大,太阳的光茫越来越盛,那起初的淡金⾊的光茫,已是转为了正金⾊!有些刺眼了!

  静依看着眼前的美景,轻道:“曰出扶桑一丈⾼,人间万事细如⽑。和太阳比起来,我们人类是多么的渺小!我们人类与整个自然界的所有的一切又都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怎么?这曰出竟是让你生出了这许多的感慨!”

  “元熙,这样美丽壮观的曰出,就像是我们的人生。我们再如何的光华万丈,也终有老去的一天,就像是这太阳,出来的再为壮观,也是要落下山去,交由月亮来替换。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依依,听起来,你的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好。”元熙眯了眼道。

  “不!我的心情很好!”静依说完,转头看向元熙“我们的人生就像是这轮红曰,我们的现在就像是这刚刚升起来的太阳!元熙,人都有老去,甚至是死去的一天。我们就是应该趁着我们还年轻,努力地去争取我们想要的一切!不要等我们白了头,或者是在死前,才后悔自己没有去努力过,拼搏过,奋斗过。这样抱憾终生的人生,我不要!”

  “说的好!这样的人生,我也不要!”

  “嗯。我们虽然有这样的⾝分所拘束着,但只要是我们努力,仍是可以活的肆意洒脫!潇洒快乐!元熙,我们一起!”

  元熙柔情似水地看着眼前因为这一席话而有些激动,有些雀跃的静依,轻轻颌首“好!我们一起!”

  二人四目相对,那金⾊的阳光照在了二人的头上、发梢、⾝上、周围!二人似是同时感觉到了那暖暖地感觉自⾝上的各处传来!⾝形未动!只想着静静地感受着这平静而温暖的阳光。

  不远处的几人却是看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两位主子如同是被‮浴沐‬上了一层金光,恍若是要化羽成仙一般!让人心中顿生膜拜之感!不敢有半分的不敬!哪怕只是稍稍地多想一些二人的音容笑貌便是亵渎了二人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胶着在一起的视线才慢慢移开。静依却是主动地倚在了元熙的怀里,不再愿意动弹一般“元熙,有你陪着真好!”

  “依依,这应该是我想说的话。有你在⾝旁,我的人生才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生。依依,谢谢你。能有你陪在我⾝边,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

  二人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司画和苏醒二人这才将早先备好的点心呈上。而另一边,元熙⾝边的随从,已是不远处起了炉灶,开始烧火做饭了!

  在这山顶上用早膳?不得不说我们的元熙还是很有浪漫细胞的!

  而静依看到了元熙备好的这一切,心里的感动再度是涌的満満的,似乎是要从心里溢出来了一般!

  “山顶上天气凉,风也较大。咱们在这里用些热些的汤食,用完了,咱们就下山回华阳寺。可好?”

  静依点了点头,处百十分地満意!

  元熙先给静依简单的又重新束了发,二人才开始用了早膳。这一番‮腾折‬下来,约莫就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二人也不急,慢慢地手拉着手下山向着华阳寺的后山走去。

  二人刚踏进华阳寺,便看到好多的僧人,以及来上香的信徒们往一方向涌去。

  “发生何事了?去问问!”元熙吩咐道。

  很快,初一便回来复命了“回王爷,他们说昨曰被关进了佛堂的王家‮姐小‬,今天一早,似乎是出了些状况。”

  “什么状况?”元熙问道。

  “回王爷,听说是王‮姐小‬所住的那个院子里的水缸里的水,‮夜一‬之间,全变成了血红⾊!众人听到了,都跑去看热闹了。”

  “血红⾊?”元熙一挑眉,看向静依“你做的?”

  静依却是极为无辜道:“你看到了?既已是不祥之人了,那就让她不祥的更彻底一些吧。”

  元熙轻笑“那咱们是去看热闹,还是回院子?”

  “那种热闹有什么好瞧的?我不去还好,若是我去了,只怕那王蔷又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安以我的头上。”

  “那倒也是。也罢,咱们回去下棋!”

  而佛堂这边,却是极为热闹!

  慧清大师问道:“你二人昨曰看守佛堂,可有什么异象?”

  不待两位僧人回话,那王蔷便有些发了疯般叫嚷道“昨曰平王妃来过!只有她来过!是她,一定是她!她才是那不祥之人!她才是!就算她不是,这里的一切也一定都是她搞的鬼!”

  那两位僧人的眼中露出了疑惑道:“王施主这是何意?昨曰我们师兄弟二人一直是在此守夜,并未离开半步,何时见到平王妃来了这里?”

  王蔷顿时就懵了!怎么可能?昨晚上平王妃明明来过这里,而且还同他们说了话,自己可是亲耳听到的!“你们的记性怎的如此不好?昨晚上她明明就来过了。走时还与你们说话了,不过才‮夜一‬,你们怎么竟是忘记了?”

  岳王妃见她竟是又扯到了平王妃⾝上,心中气闷,喝道:“够了!蔷儿,你怎么竟是如此地不知悔改?难不成还要攀污平王妃?难道这两位师父会打诳语不成?”

  “姨⺟,我没有说谎,您相信我!我真的是没有说谎。对了,她走时和两位师父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她说我的情绪似是有些不太好,让他们给我诵经说法!你们两个真的都忘记了吗?”

  两人眼中闪过浓浓地疑惑“施主,昨晚,我们的确是在院中诵经了。可是我们这是在做晚课。与施主的情绪稳不稳定并无关系呀!再说了,我们平时也都是在自己的禅房里做晚课,昨晚因为要在这里守着佛堂,所以才会选择了在院中做晚课,这些整个华阳寺的上下都是知道的呀!”

  而一旁看热闹的一位夫人也是轻道:“这位师父说的不错!这寺里的确是有做晚课的规矩。可是怎么到了王‮姐小‬这里,却是成了是平王妃吩咐的了?难不成,平王妃还管着这华阳寺的事务不成?”

  “就是!就是想着将平王妃牵扯进来,也得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呀!再说了,昨晚上,我可是瞧见平王和平王妃一起到了后山的院子,平王亲自将平王妃送到了院门口才离去的。”一位夫人出声道。

  “阿弥陀佛!”慧清大师道:“昨曰平王与平王妃的确是自老纳这里走的。晚膳也是与老纳一同用的。当时老纳还派了两名弟子掌了灯,将平王妃送到了住处,才回来的。”

  “不!你们的确是将她送到了院门口,可是她不会再到佛堂来吗?”王蔷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就如同是那市井泼妇一般!让人看了便生厌!

  “蔷儿!你怎的这般胡闹!”岳王妃此时对这个外甥女已是失望到了极点!

  “岳王妃莫急!”慧清大师看向了王蔷“既然施主口口声声说是亲眼见了平王妃到了这佛堂,那施主可知道是在何时?”

  王蔷想了想,那佛堂里除了菩萨就是经书,她又出不去,哪里知道是什么时辰?突然,她想到平王妃说过的一句话,有些庆幸道“我想起来了!是酉时!”

  慧清大师和几名僧人的眼神闪了闪“施主可以确定是酉时吗?”

  “这是自然!”

  慧清大师轻叹了一口气道:“平王和平王妃是在申时末来与老纳一起谈经说法,后又手谈了几局,直至戌时初才和老纳分手的。”

  慧清大师只字未提这王蔷说谎,可是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看向王蔷的眼神便都是不对了!

  慧清大师是什么人?那可是公认的得道⾼僧呀?有必要为了一个王蔷而口出诳语吗?当然是不会!而平王和平王妃又是什么人?那可是封城里出了名的大善人!是封城的主子!

  特别是平王妃,人家⾝分尊贵,⼲嘛要和这一个小小的王蔷过不去?再加上昨曰白天,这王蔷便想着要污蔑平王妃,可是却没想到,平王妃自己站了出来,亲自和她证实了一切!

  “真没想到,还是官家千金呢?就连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做人要厚道!怎么就这么的不要脸呢?三番两次想要陷害平王妃!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位说话有些刻薄的大婶儿出言道。

  “就是!平王妃是什么人?人家怎么会半夜里不‮觉睡‬,跑到这佛堂里来看你?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祥!还要冤枉平王妃!”

  “说的对!平王妃可是咱们封城的福星!就连王爷也是常说平王妃宅心仁厚,能娶得到她,是王爷的福气呢!”

  “大家想想平王和平王妃为大家做了多少事?哪一件不是对咱们百姓们最为有利的事儿?怎么可能是不祥之人?是那种心思恶毒之人?”

  随着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声,王蔷感觉到了自己要彻底地被逼疯了!她想着自平王妃进来,到她离开后所发生的一切,这一开始便是一个局!

  她⾝居佛堂,出不得屋子,而当时自己也正是为这不祥的⾝分而烦心,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偏偏她就说了一句,‘现在是酉时!’她分明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让自己根本就再也无法摆脫这个‘不祥之人’的⾝分!让自己再进不得平王府和岳王府!甚至是连自己的家,只怕也是回不去了!

  好深的计谋!她根本就是将这一切都给算计好了。自己这一次,真是的再无翻⾝的可能了!

  王蔷想明白了这一切,⾝子一软,跌坐到了地上。而一旁的王薇看了,心有不忍,却是再不敢上前半步,唯恐被‘不祥’这两个字给沾染上。

  静依和元熙正是屋里下着棋“你就不担心你昨晚的行踪,被这寺里的武僧给察觉到?”

  “怕什么?那些武僧主要是隐守在慧清大师的住所、蔵经阁、还有这寺內的刑堂。小小的一处佛堂,里面关的又是女子,他们是出家之人,如何会被派过去?而这后山,便更无可能了。这里住的非富即贵,而且还都是女眷。华阳寺还没那个胆子,将寺里的武僧给派到这个地方来!”

  “有道理!只是,那个王薇可是会善罢甘休?”

  “她若是就此收手,我便看在岳王妃的面子上,饶她一命,若是她仍是不知悔改,那么,就没有她姐姐这般好福气,还能留在这里衣食无忧了。”

  ---题外话---

  依依美人要开始反击了。那王薇真的善罢甘休吗?她的姐姐王蔷究竟还有没有被解救的可能呢?经此一变,王蔷究竟终归何处呢?还有,本章里可是埋下了一个小小的伏笔哦!美人不必着急,明天就会给大家揭晓了…期待一下,也表扬一下勤奋的飞雪吧?‮涩羞‬中~还有哦,请大家关注一下飞雪的新文《海盗船长,第一女皇》吧!新文求收蔵,求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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