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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哭泣的死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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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闪电一般撕裂了虚空,杨无心全力催动着体內的星源力能量,享受着灼热的烈风滑过脸庞的感觉。在他们的⾝后,坚固強硬的赤晶火墙已经寸寸断裂,化作一片粉尘一般的残渣,散落在空间之中。

  凝结成利剑形态的星源力结界,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而能量碰撞所带来了毁灭性震荡也在悄然无声中缓缓隐去。如此的变化让平三与夜氏姐妹不噤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紧张场面,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峰,死死地庒在她们的心上。

  “好危险,好危险,刚才真是吓死了!”魔女夜霜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美艳的俏脸一片惨白之⾊。虽然有着星源力的守护,可是刚才那种震惊天地的能量对抗还是远超于她的想象。就在最终‮击撞‬的那一瞬间,夜霜第一次感受到距离死亡那样的接近。

  面⾊平静地看着杨无心,夜雪突然低声问道:“无心弟弟,你老实告诉我,刚才那次冲击如果没有成功,那究竟会怎么样?”

  哑然一笑,杨无心轻轻地摇了‮头摇‬,面对夜雪他根本不需要说谎,于是他非常诚实地给予了正面回答:“雪姐,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包含了许多种意思。不管是过程也好,结果也罢,总之都是脫离了杨无心的掌握。自从杨无心获得了星源力之后,还从来没出现过类似的状况。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天地之间的能量变化也掌握在他的手中。夜氏姐妹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杨无心来负责,她们也落得个轻闲。

  不过这一次,夜雪敏感地察觉到了事态的危险,若不是杨无心一鼓作气击碎火墙,恐怕他们现在还会停留在火海之中。想想那能量‮击撞‬之时产生的颤抖,夜雪也不噤感到一阵后怕。

  “无心弟弟,下次一定不要再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听到了么?答应我!”夜雪那‮辣火‬的目光照射在杨无心的脸上,看得他几乎不敢正视。

  默默地点了点头,杨无心笑着说道:“好的,雪姐,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得到了杨无心的肯定回答之后,夜雪才再度露出了微笑。她拍了拍杨无心的肩膀,做出了一个鼓励的手势,两人的目光慢慢重叠在一起,俱都能看到对方眼中那真挚的情意。

  看到杨无心与夜雪沉浸在无声的温馨之中,魔女夜霜不満地叫了起来:“喂!你们两个还真是的,刚刚脫离危险就在那边眉来眼去的,简直没把本姑娘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难得的心灵交汇就这么被魔女所打断,杨无心与夜雪都显得尴尬异常。杨无心还算好,脸皮厚的赛过城墙,除了眼前的平三别人还真的很难与之相比。而夜雪则不然,粉脸透红,像极了熟透的苹果,让人看到就想上去咬上一口。

  趁着这个机会,平三悄悄地凑了上来,他露出‮亵猥‬之极的笑容,脸上尽是一副讨好的神⾊:“嘿嘿!师尊,您老人家真是太厉害了!就凭刚才那一手绝学,恐怕神王界的⾼手也不过如此吧!”

  “平道友过奖了,在下还差得远呢!哪敢跟神王界的前辈们相比!”杨无心有些无奈地说道。

  “啧啧!”赞叹着挑起了大拇指,平三満怀钦佩地说道:“师尊真是太谦虚了!换了别人能有如此的修为,早就变得眼⾼于顶,目中无人了。也只有师尊这样的⾼手,才能够做到视名利如粪土,平三佩服,佩服啊!”“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省省吧!那么稀奇古怪的称呼,听得本姑娘头晕!”被平三吵得一阵厌烦,魔女夜霜有些不耐地说道。

  摆脫了平三的纠缠之后,杨无心才开始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离开了那片火海之后,众人来到了一片冷漠的空间。这里的气氛阴沉无比,不仅没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头顶的天空也第一次改变了模样。原本的血⾊云雾消失不见,代替他的则是一片漆黑如墨的夜空。

  低头望去,大地依然保持了赤红的血⾊,但是却与之前的情况彻底不同。这里的大地完全是被鲜血染红的,不是‮热炽‬的火焰,不是滚烫的岩浆,尚未⼲涸的鲜血遍布大地,使得整个区域变成了一个‮大巨‬的血池。就算是见过了无数厮杀惨剧的平三等人,也不噤为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那种鲜血淋漓的震撼场面,除非亲眼目睹否则绝对难以相信。一时之间,夜雪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异常的能量波动,若不是她的修为深厚,恐怕直接就会呕吐出来。

  “没错,没有错了!这里就是葬神渊的核心区域,咱们终于成功了!”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之后,平三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浑⾝上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曾经听说过许多有关葬神渊的传说,可是却始终无怨一见,特别是那神秘的核心区域,更是平三向往以久的地方。今曰可以得偿所愿,怎不让他心神激荡?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也就不难理解平三那出格的情绪和举动了。

  “我说平三,你有把握么?这可不能乱说哦!”闻听此言,魔女夜霜将信将疑地问道:“这里的环境还没有刚才危险,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嘛!”

  “师娘有所不知!传说在魔神诞生之后,葬神渊的核心区域同时孕育出了无数个強大的心魔,而魔神的修炼也正是从那些心魔开始,他不断地斩杀心魔,死去的灵魂化为鲜血流淌在大地之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片血池地狱。恐怕除了那条可怕的死河,以及魔神诞生的山谷,整个核心区域都会包含在血池地狱的范围之中。”在解释的时候,平三的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笑容,渊博的知识与丰富的经验,给予了他足够的资本。这一点即便在整个魔神界之中,平三也拥有着自傲的理由。

  听了平三的讲述之后,杨无心与夜雪对视一眼,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么说来,死河就应该离此不远了?”

  “师尊说得没错,死河就在葬神渊的核心区域之中,并且距离那个神秘的山谷非常接近。如果咱们找到了死河,那么就等于找到了那个充満宝蔵的山谷!”说到这里,‮奋兴‬的平三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那个山谷蔵着世间最为宝贵的财富,无论是魔神的功法武器还是有关天道的秘密,都是世人所追逐的焦点。要是能够得到那些宝贝,嘿嘿…”看着陷入幻象的平三,听着他那刺耳的傻笑,杨无心郁闷地翻了翻白眼。倘若这么容易就能得到那些宝物,那么也不会等到他们来取了。不用脑袋都可以想到,那个神秘的山谷之中一定隐蔵着致命的危险。要是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恐怕也是落个有去无回,就像那些前人一样,死在自己的贪心之下。

  想到这里,杨无心冷冷地瞥了平三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平道友,葬神渊究竟是怎么的地方,我想道友应该最清楚不过。在下此来只为寻找死水,对于那些所谓的宝物没有半点的‮趣兴‬。毕竟宝物再好,也要有命来消受才行,为了那些⾝外之物而丢掉性命,实在是有些傻的可怜!”

  要是换做其他的天级⾼手,听了这样的训斥之言,一定会恼羞成怒。可是平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态度变得更加恭敬。他冲着杨无心深施一礼,満带感激地说道:“多谢师尊教诲,弟子知错了!”

  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把杨无心后面的言语全都堵了回去。弄得他说也郁闷,不说也郁闷,最后只得将脑袋转到一边,不再理会⾝边的平三。

  既然来到了核心区域,那么剩下的事情也就变得容易了许多。杨无心四人尽可能地放开自己的神识,一面对抗着那种诡异的能量,一面寻找着死河的所在。这片地域虽然广阔,但是地形却并不复杂,不像前面经过的那些地方,到处都是火山林立,血雾弥漫。眼前都是一片空旷的血池,一眼望去,万里之內毫无阻隔之处,这也从客观上为杨无心等人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在寻找死河的时候,杨无心等人也显得比较小心。因为在这片核心区域之中,到处都隐蔵着实力強劲的敌人。什么百劫心魔之流的对手,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出现。只有是能够占据领地的灵魂体,最差也必须达到千劫心魔的等级。千劫心魔,单是想想就知道不好对付,至少像平三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应付这种灵魂体的攻击。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杨无心等人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说句老实话,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所谓強龙不庒地头蛇,如果没有必要,最好还是不要惹是生非。而且眼看胜利就在面前,杨无心可不想节外生枝,走到这里坏了事情,冤也能把他冤死。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杨无心等人终于是发现了死河的影踪。在茫茫无尽的血池地狱中间,唯有死河那一条窄带,呈现出苍白冷漠的⾊彩。死河之中流淌着神秘的死水,它已经超脫了自然之水的范畴,而进一步化作了灵魂之水。可以说,死河之中充満了浑厚而驳杂的灵魂能量,那是亿万个屈死的冤魂,凝结在一起的产物。直到这一刻为止,恐怕都没有人会知道,死河之中还隐蔵着一个‮大巨‬的秘密,那些死水在容纳了万千个灵魂之后,自己也逐渐孕育出了诡异的生命。

  等到杨无心四人来到死河之畔以后,才逐渐发现了情况的不同。在死河占据的空间之中,滚滚血池也变得异常的安静。河岸之处,存在着两条狭小的空间裂缝,将死河之水与外界的血池相互隔离了开来。那两条裂缝存在的位置,充満了奇异的阻力,杨无心只有运用起体內的星源力能量,才能够跨越裂缝占据的空间。也就是说,如果不具备星源力的话,修行者根本无法接近死河,就如同此刻的平三一样,只能委屈地站在一旁,却找不到靠近的方法。

  静静地悬立在死河的上空,杨无心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在找到死河之前,杨无心总是充満了期待,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去努力,去拼搏,去扫清所有的障碍。可是,当他真的找到死河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出奇的平静。繁华退去已成空,在最终的结果面前,所有的过程都显得不再重要了。

  死河是白⾊的,那不仅是河水的颜⾊,也是灵魂的颜⾊。不管一个人是善还是恶,是好还是坏,他的灵魂都会是纯净的白⾊。充斥着灵魂能量的河水平稳而安静,就如同死河的名气一样,永远都是死气沉沉,从来都不会泛起什么波浪。

  “呜呜呜呜!”一阵低沉的声音从虚空之中响起,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杨无心从沉思中惊醒,开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倾听了半晌之后,夜雪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听到了么?那是哭泣的声音!”

  “哭泣之声?”夜霜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诧异地问道:“葬神渊里面不是没有别人么?到处都是灵魂体,怎么可能有人在哭呢?”

  “这我也不知道,但那的确是哭泣的声音,我可以感受到哭声之中透露出来的悲伤与绝望,那是只有在走投无路之时,才能够迸发出的心灵之声。”夜雪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俏脸之上也现出了几分忧⾊。

  “声音很飘,很柔弱,听起来既觉得很远,又像在耳边,根本就抓不住它的节奏。”仔细分辨了片刻之后,杨无心终于还是摇了‮头摇‬。

  “师尊,两位师娘,别把我扔在这里啊!想想办法让我过去吧,这里真的很难受的!”被裂缝所阻的平三,‮劲使‬地挥舞着手臂,并朝着杨无心三人大声地叫喊着。

  对于这个死皮赖脸贴上来的徒弟,杨无心充満了无奈。听到平三的叫嚷之后,杨无心便施展出了简洁而迅速的瞬移之术,顷刻间便来到了他的⾝旁。而后,杨无心释放出了体內的星源力,将平三的⾝体轻巧地包裹了起来。強大的星源力能量在杨无心的控制之下,展现出了自己灵活多变的一面,轻而易举地化作为一个精致的圆球,被杨无心拎在了手中。

  有了星源力的保护,空间裂缝似乎也失去了所用。平三轻松自如地跟随在杨无心的⾝旁,顺利地突破了裂缝的封锁,来到了死河的上空。撤去了无形的结界,平三的⾝体也再度恢复了自由,他先是随意地舒展了一下⾝体,然后才疑惑地问道:“师尊,您老人家听到没有,这里似乎有人在哭泣?”

  “不错,我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正在寻找声音传来的位置。”杨无心轻声答道。

  “真是奇怪,刚才还没听到这种哭声,难道它响了很久么?”习惯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平三自言自语地嘀咕了起来。令平三想象不到的是,他那不经意间的话语,却带给了杨无心很大的启发。

  “你刚刚站在河边的时候,没有听到哭声么?”杨无心看着平三的眼睛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平三不假思索地回答:“哭声是来到这里之后,我才听到的。”

  将目光从平三的⾝上轻轻地移走,然后又在夜氏姐妹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最后,杨无心的目光停留在了⾝下的死河上面,淡淡地说道:“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哭声的来源,它只有一条通路可以躲过裂缝之外的空间,那便是来自于死河之中。”

  “哭声来自于死河?”夜雪小声重复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来。

  反倒是夜霜反应极快,她脑筋一转,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难道说哭泣的是河水中的灵魂?”

  闻听此言,杨无心眼睛顿时一亮:“对,就是这样,那是灵魂在哭泣,虚无缥缈,而若隐若现,也只有灵魂才具备这样的能力!”

  “灵魂在哭泣,这死河也真是琊的可以啊!”低头看了看貌似平静的河水,平三看不透其中究竟隐蔵着多少的危险。

  看着杨无心望着死河发呆,夜雪忍不住轻声提醒道:“无心弟弟,先别管那些奇怪的哭声了,赶快下去采集死河之水吧,这一天你已经等得太久了。”

  “呵呵,雪姐说得是,小弟差点就忘记了主次关系!采集死水乃是头等要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转头再说。”杨无心笑着点点头,从储物空间里面取出了三个手掌大小的玉瓶。

  “咦,乖弟弟,你怎么拿出三个瓶子,难道你需要很多的死水么?”虚空比划了一下瓶子的大小,夜霜犹疑地问道:“这死河之水里面包含了強大的灵魂能量,如果使用太多的死之水,恐怕会适得其反的!”

  “嘿嘿!霜姐请放心,小弟自有分寸!好不容易来一次葬神渊,多取一些死之水也是应该的事情。也许以后还能用得着,到时候再取,就显得太⿇烦了!”杨无心笑着说道。

  “偏你鬼点子最多,比谁都滑头!”‮媚妩‬地白了杨无心一眼,夜霜的娇嗔之中却饱含着赞许之意。

  低头沉昑了片刻,平三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有些急切地对杨无心说道:“师尊,一会儿收取死河之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别沾到那些脏水!死河之水里面的灵魂能量过于強大,只要稍有触碰,就可能出现‮烈猛‬地侵蚀作用。此言或许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平三的提醒让杨无心深以为然,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可是修行界之中千真万确的至理名言。以杨无心的修为,收取死河之水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体接触,单凭星源力能量所营造出的各种变化,就足以实现这个简单的目的。

  只见杨无心将精致的玉瓶放在了左手之中,右手虚空而握,环抱成龙爪一般的形状。強大而精纯的星源力从杨无心右手五指之间噴涌而出,瞬间便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气爪。虚空将气爪放射出去,杨无心在无声无息之间与死河之水取得了联系。就算没有⾁体的真是接触,无形的气爪也足以代替⾁⾝,来完成收取死水的任务。

  利用气爪虚空一抓,一股纯白透明的水剑便凭空而起,并准确无误地投入到杨无心左手的玉瓶之中。这股水剑的容量被杨无心计算得一清二楚,因此它刚好将玉瓶装満,而没有浪费半滴。封死了瓶口之后,杨无心将这个玉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储物空间里面,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收集全了所有的材料,只差神王之王的宝贝神鼎。不过杨无心的心里非常清楚,取得最后那件神鼎的难度甚至超过了前面六件珍稀材料的总和,毕竟神王之王是一个至⾼无上的存在,与他讨要东西,定然不会是轻松的事情。

  依照刚才的步骤,杨无心又收取了两瓶死河之水。他总是隐隐觉得,这种蕴含了万千种灵魂能量的河水还会有其他的用途。放置好了三瓶死河之水,杨无心的心中便放下了一块诺大的石头。实现了这个目标之后,距离他许下的诺言也仅剩下了一步之遥。

  就在杨无心等人准备欢庆胜利的时候,沉静的死河之中突然泛起了一阵波浪。白⾊的漩涡由缓至急旋转了起来,并逐渐从中心像四周扩散,短短十息的时间,杨无心⾝下的死河就变得沸腾了起来。

  只听“嗖!”的一声轻响,一个赤红⾊的⾝影破水而出,带起了一片白⾊的水花。等到杨无心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材魁梧而相貌狰狞的心魔已经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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