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67.兄妹相见1.
一顿晚饭下来,通岩也对这人间产生了一点趣兴,主要是在吃的方面,甚至心里盘算着,曰后也学着弄一点给师父尝尝。此外,长鱼溪⾝上带有若隐若现的仙气,心下好奇之际,也不再催赶师弟马上回幽冥宮,盘金多可以继续留下来,心里⾼兴无比,他又可以呆在小丫头⾝边了。
深夜,长鱼府內静寂箫沉。长鱼庆呆坐在大厅里,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黯然憔悴,神情悲沧呆滞,头发几乎全白。再去看房中的陈晓芙,躺在c花ng上一直不醒,长鱼姗坐在一边,默默垂泪。长鱼勤不见踪影,他妻子挺着隆起的肚子,坐在窗前不知在沉思什么。大夫人的院子里,秦美心坐在佛堂,闭着眼睛敲打木鱼,嘴里念念有词。长鱼勉和妻子则在卧房中对弈。
走完整个主院也没见一个长着翠瞳的男子,心下忖思,难道长鱼治没回来?既然长鱼治没回来,叫她回来做什么?想着书房內的礼金库,心念一动,人已落在暗黑书房中。长鱼溪在夜里的目力极好,这全赖她在天遥山三年的训练所得,一双翠瞳更如猫头鹰的眼睛闪闪发光,轻巧地找到盆景,打开书架后的內室,当年照明的夜明珠仍在,礼金库的箱子不见增多,似乎还少了少许。凭着意念把积存上面的箱子全搬到地面,再用意念一并打开箱盖,除了最靠里的三只箱子是空着的,其余全都装満了各式金银珠宝。
看着満屋的财宝,长鱼溪简直笑不拢嘴,这么多的宝贝,即便她如数搬走,又该如何处理?大批量出手找买主,势必引起注意,引来不必要的⿇烦。开个珠宝店?貌似不错的法子,但是,不能在进风城开,去哪里开珠宝店比较好呢?算了,搬走再细想。没有袋子装运?好办,变十个八个出来!
才装了三只袋子的珠宝,耳中忽传来极其细微脚步声,正朝书房走来。长鱼溪抬眸投向礼金库门口,那小门自动恢复如初。一边装珠宝,一边侧耳倾听。顷刻,书房的门被打开,进来的脚步声很是轻微,又安静了一会,听得外面有人低声嘀咕,没了声息。不一会儿,传来低低的咒骂声:“老混账,换了机关还摆个破盆景在那!老不死的,无缘无故换什么机关?”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走出了书房。
长鱼溪认得这把声音,心头不由冷笑,果然尽得遗传因子,一肚子的黑水。长鱼庆弄的这个机关,看来不怎样,她得抓紧时间搬运,不然晚几天就没了。
腾折了半夜,长鱼溪才把礼金库的金银珠宝搬运了一半。五更天时,拖着疲累的⾝ti回到上岛店酒的专用包间,沉沉睡去。
这期间盘金多进来两次,见她还在呼呼大睡,不忍叫醒,送来的早饭热了又凉,最后全装进了他的肚子里。然后搬把椅子坐到床头边,沉醉地看着她毫无睡相的睡姿,脑子里总会浮现三年前,搂着个小人儿在怀里安睡的情景,那时的她天真无琊,慧黠可爱,人小鬼大,如今的她清灵tuo俗,甜美无琊,越来越迷人了。看小丫头略显疲惫,不知昨晚⼲什么去了?
长鱼溪这一觉睡到响午时分才睁开眼睛,准确点说是被盘金多吵醒的,抹抹眼睛,转个⾝往里又要睡去,盘金多直接捣她腰肢,庠得她一下子忍不住笑出声,脸上还是一副睡眼惺忪未醒模样,翻⾝一脚踹去,闭着眼睛凶道:“臭多多,再吵我觉睡,灭了你!”
盘金多躲开她揣脚,心疼地说:“乖乖小溪,起来吃了饭再睡啊。”
“不要!我要觉睡。”长鱼溪毫不犹豫地拒绝,四肢撑开趴睡的样子像极一只小乌⻳。盘金多忍着笑,继续凑她耳边吹耳风:“小溪乖宝宝,不吃饭会长不⾼,会变丑,会牙齿掉光头发…”
“吵死了!让我觉睡吧好多多。”长鱼溪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睛发涩极不舒服,头重重地意识涣散,随时都能和周公约会。
“小溪,你昨晚都⼲什么去了?”长鱼溪哪里听到,不过一秒钟,即刻赶赴周公去了。盘金多看她真的是困顿重重,也不再吵她,中饭省了,晚上那顿让铁叔给她弄个炖补水鱼汤补补⾝子。
却说那长鱼庆等了两天也不见小女儿回来,一大清早又派车管家前去六王爷府通报,车管家刚走出府门不远,便遇到风尘仆仆曰夜赶路的四少爷长鱼治,问知是去六王爷府,长鱼治连家门也不回了,跟着车管家掉头就往六王爷府去。
这阵子,东陵誉早出晚归把心思全放在皇家商会上,也不再去风隐山顶打坐,他要让自己忙得毫无空暇去想别的事情,然而,晚上对着宁静的六王爷府,思绪就像打开闸门的洪水,收都收不住,脑海里轮番交替出现两张脸孔,轮番更替出现关乎两张脸孔的一幕幕,两种情感在心中纠结不清,长鱼溪最后的一番话反反复复在心中盘旋不去,他很想理清,却是yu断还乱!
新来的钟管家进来禀报:“六王爷,长鱼府的四少爷和车管家前来求见六王妃。”
东陵誉愕然,长鱼治来了?前几天葵珈不是已找到小溪告知了吗?难道她没回去?
“请他们进来。”东陵誉说道。
“老奴遵命。”
脑海里,浮现三年前长鱼治上门大闹的情景,同样拥有一双翠瞳,长鱼治英气逼人,⾝手不凡,言语不多却一针见血,若非明达和葵珈劝阻隔拦,只怕他会把六王爷府给闹得面目全非。一想到又要与长鱼治相见,头微微作痛。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一⾝白衣袍上,清新而优雅⾼贵,漆眸静静地凝望走在前面的人。长鱼治一⾝风尘仆仆,俊朗面容略带疲倦,一双翠瞳焕发冷漠的光芒。看到他,上前几步停下,冷冷而厌恶地问:“六王爷,我妹妹呢?”
面对长鱼治不客气的问话,东陵誉心里不由苦笑,长鱼治对他,怕是恨入了骨子里吧。站在他的立场,恨他是理所当然的,唯一的亲妹妹被迫替嫁,得不到他宠爱,反而被他漠视羞辱,最后更是伤了她,下落不明三年。换成是他,也会那么地恨吧。
“前几天本王爷已派人通知小溪,但不知为何她没回去。”东陵誉说道。长鱼治鄙夷地看着他说:“小溪?不要以为你找回了我妹妹,我就会感激你,你对溪儿造成的伤害,永远也抹不去!”
愧疚和隐痛,在心底颤浮,他何尝不知道,对当时尚是孩子的小溪而言,他那么做确实是一种忍残。只是,他意识到这点时,已经太晚。愧疚道:“这点不必你提醒,本王爷会尽己能力去弥补所造成的伤害。”
“哼,弥补?一笔钱财,还是一座府邸?若是有人取了你的双手腿双,再对你说弥补,你的双手腿双能弥补得回来吗?真是幼稚可笑!”长鱼治对这个六王爷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这长鱼治说话也太冲,东陵誉心头微有一丝不悦:“本王爷如何做,无需你来相信。”
长鱼治不屑地道:“你值得别人相信吗?废话少说,我妹妹在哪里?”
若非是小溪的哥哥,如此地跟他说话,他根本就不会待见。东陵誉隐忍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小溪在哪,她和上岛酒楼的老板有来往,你不妨前去询问。”
长鱼治真是从心眼里不屑这个六王爷,当下听了便走,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东陵誉忽觉烦躁无比,葵珈不会骗他,小溪她,到底去了哪里?
长鱼治多年不在进风城,并不知晓上岛酒楼在哪里,好在车管家熟门熟路带着他寻去,却见酒楼大门紧闭,还没开门营业。
“车管家,你先回去,我在这等。”长鱼治温声道。车管家忙说:“四少爷曰夜兼程,路途疲累,四少爷还是先回去洗漱一番歇息,让老奴在此等候。”
“也好,那就有劳车管家了。”平常需要半个多月的路程,他曰夜赶程六天到家,确实疲累至极,于是留下车管家等候,他则回去洗漱歇息。
车管家在长鱼府呆了几十年,府中一切微妙人际逃不过他的眼睛,三年不见,四少爷愈发英俊儿郎,据说他在辽东把长鱼产业经营得有声有⾊,相比之下,呆在进风城的二少爷和三少爷就黯然无光,一个豪赌,一个资质有限,两个都无法成为长鱼府的顶梁柱。谁最有资格成为老爷的接班人,答案显而易见。但是,二夫人会答应吗?
坐等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何掌柜前来开门,不远处,陆续走来七八个年轻后生,车管家认得其中几个,俱是上岛酒楼的服务生。看到这么早就有人坐等酒楼开门,何掌柜⾼兴地道:“哟,这位老伯,等了一阵子吧?上岛酒楼每天早上辰时末开门营业,老伯你记一下,以后不用这么早来此坐等。”
车管家忙微笑道:“何掌柜,今天我不是来买吃的,想跟何掌柜打听一下,你们的老板何时到酒楼?”
何掌柜微一愣怔,说:“老板?你是说冬公子啊,他是不定时过来,我也说不准个时间。”
车管家忙问:“哦,何掌柜可否告知,要如何才能见到你家老板?”
“冬公子喜添人丁不久,你若有急事找他,不妨直接去他家找。”
“多谢何掌柜告知。不知那冬公子家在何处?”
“冬公子是相国府的公子,老伯去相国府定能见到。”
“哦,谢谢何掌柜。”
车管家转⾝离开上岛酒楼,举步踌躇,相国府岂是人人随便前去的?即便前去,无名无姓未必肯通报,这可如何是好?
给读者的话:
很不好意思,今天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