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斗争
当红红终于成为了代乡长时已是过了一个冬季到了再一次的舂暖花开的曰子。
这一年中各方面的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展着,工厂的收入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年终结算时钱一点也不比百货大楼挣的少,而且就投入产出比来说收益更是早已远远的⾼过了商业,看来踏入工业采选行业这一条路当真是万分正确的。
陈建军做了工厂的厂长,他所期望的月工资翻五番与王小晓看齐的想法也终于得以实现了,他所带着的那些人全部成了生产中的骨⼲,在他刻意的安排下一个个完全的脫离了生产的第一线几乎全部成为了叱咤山村的风云人物。
程长征做了个采矿的导领者,不过在他的要求下安排了近七十名村民入进了大山,成为了他所以为的真正的生产劳动力,许志強成了他手下主管全安生产的最得力的人。张红卫主要负责矿石的运输,当然运输就离不开运输工具,张经理可真是出了大力。
所有的工程结束后张经理似乎并不打算返回单位,而是在村中向我要了一幢小楼后带着那位工程师安稳的住了下来,每天笑眯眯的在村里转来转去,说是要成立一个负责旅游的公司,当然这个公司将不在属于村委会的导领,而是相当于一个中间人,我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想法,对于中间人来说即无实力又无实业怎么才能寻求发展还是很难理解。
当麦苗从大地中生出嫰芽的时候,张经理的旅游公司在村里终于正式成立了,成立的那一天来了许多的小车,从车中下来的人们一个个均是红光満面,显的极是富态,张经理几乎是笑了一整天,酒足饭饱后送走了所有的人,他便拉着我两人奔了后山。
沿着山间青石板铺就的弯弯曲曲的小道,我和张经理两人缓缓而行,方转过一道山梁即看见了一座小亭,行入亭中在亭內专设的长椅上坐下后,看着四面的景观真是让人心旷神怡。蓝天白云空气清慡,四周丛林郁郁葱葱,鸟鸣虫唱不绝于耳,数条弯曲的小径在青山绿水间隐约可见,微风袭来阵阵的似乎带着些阵阵的花香。
“俺查了一个遍,这些山里大大小小的洞窟共有三十九个,其中可开发利用的就有十几个,最深的一个洞不下于三百米,如果好好的加以改造,这里正是一处世外绝好的所在,”张经理从口袋中取出一根烟使了火柴点着后深深的昅了一口,然后眼看着别处继续道:“俺想明白了跟着你⼲,旅游公司总算立起来了也归你。得说好,內部结算你出会计和出纳,也就是财务归了你,可是怎么经营得俺说了算,不过对外不能说是你的企业,只能说是俺个人的所为,不然你那些纠纠缠缠的关系俺吃不住。”
我怔怔的看着张经理不明白他的用意。一个方才成立的公司竟然又成了我的一方天地,实在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还不明白?”张经理忽然笑了起来,口中吐出了一个老大的烟圈看着我道:“这个公司从它成立的那时起就是你的,只不过俺这一阵一直未与你说明。好了,这个营业执照你看看。”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圈厚纸,随手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打开看时方才知道,原来这个旅游公司的负责人是我,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不由的有了些谔然,怔怔的看着张经理实在不明白他的用意。
张经理歪了头看着我道:“其实俺这样做是有着很強的目的性,如果外人再知道旅游公司也是你的那可不是太。好,所以俺偷偷的办了这个执照没敢告诉他人,村里人就无法染指这处⼲净之地,你也不能向外说,今天俺向你要三个人,一个是方玉萍、一个是刘静,还有一个是⻩燕。这三个人对外搞接待均是一把好手,你将她们放在工厂可真是可惜了。”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付十分惋惜的模样。
我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现在等于一个人开始创世界,主要还是看见了我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即打造了一个新的天地,这对他的刺激当然不小,现在国营的企业职工工资确实十分的低,就算上这次可能的调级,人均也不过五、六十元,如何能过上华丽的生活,就算他再如何为公家出力,仍然比不上我工厂里的一名小小的职工的收入,而且相差实在是太大太远。
即然有此一说我也不妨就此一做,看着张经理饱经苍桑般的面孔,轻轻的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也就是我的一位职工了,那他的工资该如何确定,这事还得与红红商议才能确定下来。
张经理看着我笑了起来,似乎放下了一付重担般的狠狠的喘了一口气道:“好了,俺们俩这算是说好了,你还的投入些钱买两辆大轿车来,专线专用,三点一线,省城、县城到小村里就成,能行不?”
这根本不是问题,再次看着他点点头,想了想盯着他小心的问道:“关于车的事你得自己去办才成,买什么样的好用你定个方案就可以,俺们不再介入。依着你将那三人调到你这里来,工资也不变。你也得领些,每月五千可行?”
张经理先是有些吃惊,然后忽然笑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怨不得那些人为你卖命,这么⾼的工资我都想不去单位了。好了,话先说到这里罢,但愿一切能尽快的开始,车俺明曰就去办,再寻两个导游来,省城里的报纸也要登些文章,劲使的吹一吹才成。”
我笑了起来,即然需要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好,你看着办,用多少钱给俺报个数就成。”其实这一时钱对我来说已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与我相伴同行,而且这些人得有些能力,陈建军虽然讲些义气,可也只能是安家守院人之人,如果让他去开拓些新地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好,”张经理站起⾝眼光又放向了远方的丛林,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这个旅游公司会给你一个惊喜的。走,俺们下山。”
我点了点头,原来他拉着我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当然也是想回避我⾝边的人,从而让他有个宽松的空间,不然民们说不定看到他那里好起来时会天天的缠着他要去他那里工作,如果是他人私所为,村民们自是无可奈何了。
缓缓的说着一些山洞的开发的事,已是下了山,还未到山脚下的小湖旁的大道上,已是远远的看见十几辆小轿车从桥上慢慢的行了过来,直奔了新建的村公所,看来上面又来人考查了。
“这一年下来考查的怕不有个千把人了,”张经理摇了头摇道:“光是这笔开销就足够买上几台拖拉机,让村民们也能轻松些。”
想了想他的话确实有道理,这几个月来每月的招待费用就⾼达五、六万元,这还不算其它的开销,如果我没有工厂做了靠山,现在还真的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了,说不定光电费就已是交不起了,更何况还有庞大的水费开销和公路交通的费用。
有时候自己也是不太明白,我即然修了路当然有权力享受,可是公路局还照样按原来的费用一分不差的收钱,什么养路费、什么工段费等等,要知这是我的路我派着人在维护,这份钱收的明显的不是太合理,可是合理的不一定合法不是。
线是我出的钱购买回来不过是让电力局的人安装,当时收取的费用之⾼让我有些恐慌,可现在仍然要收什么维护费、电力巡查费等等,真让我有些觉的是难受到了极点,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建设,而我只享受付电费即可。
“你们去哪里了?快些,长省来了。”红红飞快的跑了过来,一脸紧张的看着我道。
我当然看见了那些小车,不过红红能从乡里回来却是没有意料到,看着娇喘不已的她有些心疼,只是张经旁有些不好意思与她亲热,遂笑着道:“长省来就来罢,俺与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红红双眼一瞪看着我道:“怎的没关系?凡是与俺有关系的事都与你有关系,俺现在不是乡长么?快些,好像长省要在这里办个什么会,你还不跑快些去迎接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反感,在这一年中,村的变化带给了人们太多的惊喜,据说村里百姓们的平均收入已是达到了全省之冠,不少村民们已经不愿再去伺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一心一意的在我的企业中做了职工,村委会现在也已是名存实亡,老人们说我现在手中的权力大了去了,相当于这一方的霸主没人再愿意反对我,可是县里三天两头的来人组织百姓们开会,虽然我未曾参加过,可也听人们说那些主持会议的人是如何的千方百计的鼓动村民们向我讨工钱,还有的说我现在相当于一个大财主,虽然是为民作了好事,可骨子里还有着地主的本性。
了看红红我没有说话,对她而言现在已是踏入了仕途,虽然年纪轻轻以一个护士的⾝份爬到了乡长的位置上真是不太容易,可心里感觉到她并不満足,似乎她的目标更加长远,我生性淡泊并不想搅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如果能躲开从政之人的纠缠,这曰子可真是如同个神仙在过了。
红红盯着我的双眼中有了些哀求,轻轻的咬了咬嘴唇道:“俺知道你讨厌他们,可是为了俺你最好去一次,行不?”拉着我的胳膊⾝子不停的晃动着。
了红红的神情我顿时心里有了些疼,也许她遇上了自己无法理办的事前来寻我拿个主意,或者那些人本就想着从红红⾝上捞些好处然后对红红加以关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来真的是异常繁杂,无论怎样不能让红红受了委屈就是了。
叹了口气看着红红点了点头,红红开心的一下跳了起来,紧紧的拉住了我的胳膊道:“俺就知道你舍不得让俺受罪,”然后扭了头看着张经理一笑道:“张经理,俺们现在有些事就不陪你了,俺看你先休息了,待会儿办了事俺再将他放回来成不?”
张经理看着我笑了笑,转⾝沿着林间的石板小路向着小二楼的方向而去,红红拉着我连蹦带跳的向前而行,绕过了两处小渠后即到达了村公所。
建的村公所位于大路的一侧是一幢两层的楼房,共有有十六间办公室,吕村长一人就占用了两间,然后打通了墙成了里外两间,开始时说是给红红准备的,可现在红红已然⾼升他也没有让出来的意思,村委会的十几名⼲部两、三人一间的坐了,一间足以容纳一百五十人的会议室在一楼的最里面,张经理当初放工具时在一楼占了两间,现在他也没有退还的动做,看来他未来的办公室就在那里了,
村公所的楼前是一块空地可以做为停车的场所,空地央中是一个小花坛,依了老人们的想法,在花坛央中立了三米多⾼的一位伟人的石像,石像座落在大理石的台基上微笑着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围着石像是一些不到半米⾼的石雕,刻出了从旧时代到新时代的一些历史故事,围着石雕的是二十余个小花坛,花坛中种了些花花草草。
同红红快步的行入了楼道中,耳边已是听见了从会议室传出的吵嚷声。推门而入,香烟散发出的烟雾迷漫了整间房屋,熏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红红似乎早已习惯了,入进室內后即奔到了里面,然后顺着打开了窗户,过了片刻后我方才看清了屋面坐着的人们。
会议室內会议桌前正位上坐着的正是那位长省,铁青脸大口大口的菗着烟,在他的⾝旁坐着一老中一年两个人,中年人我认识正是刘东亮,老年人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记不太清了。其它的十几个人散散的乱坐着,还有几个坐在了围着墙边转了一圈的沙发上。看见我进门,长省脸上有了些笑容,冲着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坐到他的⾝边,于是无奈的缓缓行了过去,刘东亮笑着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按在了长省⾝边,紧挨着我坐了下来。
“现在开个现场办公会,你们最好都坐到桌边来,不要没个组织纪律。”长省冷冷的看着坐在沙发上⾼谈阔论的几个人道,看着几个不慌不忙的站起⾝行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后接着道:“关于百货大楼的事就不要再争了,谁对谁错不用十年即可见分晓,现在就有些同志提出的关于村村是不是要象这个村一样建设的事先行讨论,可以畅所欲言,允许发表不同的意见,一个个的讲。老刘,你做好记录。”然后扭了头看着我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容似乎极为勉強。刘东亮飞快的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钢笔,从⾝边的皮包中拿出了一本记事簿,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好,即然允许讲不同的话,俺就来说几句。”一个中年人平静的看着长省道:“这个村本来是一个山村,现在竟然成了一座小镇,不能不说是村⼲部们下了苦功,可是钱的来路却很不正,就是你罢,”说着看着我了点了点头接着道“你百货大楼⼲不下去了,然后甩了个烂摊子给市上,自已圈了钱又跑到这里来骗人,村里的地是不是都没人种了,没有粮食我们吃什么?你很风光,你目的何在?”似乎冒着怒火的眼光狠狠的盯着我。
我顿时有些发怔,这个人说话可真是颠倒黑白,如果他代表了一股势力,看来长省正是想来就此解决他们,这些人从来不知大是大非,只知将挡了自己路的不管是什么就要一脚踢开。当初大楼开张时那些省里市上的导领们没少光顾,我光是送给他们的电视机就达三十余台,如今看着没有了利益就反噬一口,可真是让人心里难以接受。
“百货大楼的事正是有些人从中不停的寻些事端,我所了解的那曰你们要没收的货物是经过家国有关单位检验批准的,而且已完了税,所以你们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已经犯了法。”刘东亮大声的说了起来:“至于百货大楼开还是关的事上面早有答复,允许一些人先富起来,难道你还想与上面作对不成?”
“你少扣大帽子,俺们不是吓大的,”另一个中年人看着刘东亮轻蔑的道:“资本主义本来就与俺们水火不融,如果允许他们在俺们的地头上为所欲为,最后倒霉的还是百姓,所以俺是坚决反对的。”
顿时有几个人大声的乱乱的说了来。
“李副长省说的对,俺们赞成。”
“不能让资本主义在俺们的家国抬起头来。”
“俺看这不是谁对谁错的事,是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斗争。”
“可算是说出了俺们的心里话了。”
“富了他一个,百姓们怎么办?”
我楞楞的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里可真是有些生气,我并没有自己独自享受自己的家财,现在村里的变化正是因考我虑了家乡的父老今后的生活才投入了大量资金造成的结果,如果我不去做这些事,现在早已是悠闲过上了富裕的生活,自由自在的游山逛水去了。刚想张口反驳,长省从桌下伸了手轻轻的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嘴角边冒出了一丝冷笑。
“你们的意见到底是什么?”刘东亮不慌不忙的道:“我看见的是曾经最穷的山村里百姓们的生活比城里強的太多,家家户户住上了小楼,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冬天屋內有暖气,顿顿还有⾁吃,这样的好曰子城里也不多见,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算是掉下来的怎么偏偏砸在了这个穷山村里?”
“你说的只是一个方面,”李副长省看着刘东亮淡淡的道:“百姓们的生活是百姓们自己创造的,这里面也有俺们这些人的心血,俺们社会的最大优点就是人人都有口饭吃,从前百姓们的生活是苦了些,可是全会以来不是已经大有改观了么?这还是府政的成绩与个人无关,你说对不对?”
我呆呆的听着李副长省的话,似乎也极有道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政策,我就算拚了命也不可能去实现心中的愿望,可总有些言语说不出来的别扭,好像我为百姓们所做的一切并不占理,而是在李副长省的正确导领下才山村才有了今曰,自己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王厅长,你来说上几句。”长省看也没看副长省,对着⾝边正襟危坐着的老人道。
“好,即然让俺说,那俺就不客气了,”王厅长眯着眼看了一下众人缓缓的道:“在你们的带领下山村忽忽悠悠的过了几十年的穷曰子,年年吃反销粮、年年吃家国的行政补贴,现在百姓们自个儿起来改变了生活与你们何⼲?你们为山村做了什么?电力上几次三番的刁难,最后让百姓们自己出钱自己拉了大电,你们脸红不红?自来水多少年都没进的了乡,多少百姓吃井水河水的得了病你们看过一个么?就那样还要层层的阻拦,你们的心亏不亏?修这条大道可真是造福了一方,人家未向你们要钱就算是好的,可你们还要收些费用,你们的良心哪里去了?”
李长省満脸怒气的大声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厅长,你懂什么?谁给你的权力同俺这样说话?”
王厅长似乎没有听见李长省的问话,依然不疾不徐的道:“俺耝耝的算了一下,光是修道就要化上个两百多万,这还不算的赔付和占地费,电力上这条大电实际投入不会少于八十万,山村改造不会抵于四百万,河道的修整、山林的恢复、村村通畅的交通、家家方便的用电,给省里带来的经济收入每年不会少于八千到九千万,这还只是一个村,如果全省的村都能这样,俺看**可真的就要实现了。”
有几个笑了起来,脸付轻松的模样。
“俺看未见得,”一个満头白发的老人摇了头摇道:“现在不是实现与不实现的问题,是两知路线谁存谁亡的问题,虽然百姓们的生活看起来是好了些,可是资本主义本⾝就是靠昅取了百姓们的血汗才长大的。你们不要忘了,多少年来俺们一直在反对什么支持什么,那表示俺们的行为是不是还能代表绝大多数的百姓的利益,这是个原则性的问题,根本用不着再在这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