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遇贼
张机,字仲景。南阳人,从小精通博书,并对医学有相当的爱好,青年时期便十分敬佩战国名医秦越人观⾊察病的医术,感叹当时的名士但求在官场上追名逐利、趋附权贵而从不留意医药学。其后拜同郡名医张伯祖为师,后来医术精进超过其师所授。公元196年曾经有一次荆州地区最为严重的大面积瘟疫,张机的族人因这次浩劫死的人数有三分之二,因此他开始研究传染病,并写下巨著《伤寒杂病论》十六卷,本着医德为重的心,充分体现了“辩证论治”的思想,为了攻克医术上的难题甚至辞官。比之稍晚的华佗都非常敬佩他。(注:华佗在历上的医术了德,不求财不为官;但是有一说是跟王越一样,都是个官迷,在曹操头疼的这个点上,他想以此为契机,为自己谋得一份前程,没想到却因此丢了命。我也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但是他的《青囊书》,是确确实实没有流传下来。)
为了尽管能治好⻩叙,张锋一行路上并没有停留,进了襄阳都只驻留了半天就又启程了。在这半天张锋也没歇着,而是命人买了大量的猪肺、雪梨、川贝。(注:雪梨估计当时是肯定没有的,这是为了剧情需要。)
不顾⻩忠惊疑的眼神,张锋令人在做饭时把雪梨去皮切块,猪肺切块漂去泡沫,与川贝同放入砂锅內,加冰糖少许,清水适量,慢火熬煮一个半时辰后给⻩叙服下。这是张锋记得唯一治疗肺病的方法,其实他对医根本不懂多少,只不是原来进的医院次数多而已,而久病成良药,不少曰常的病他都知道处理方法而已。
渐渐的,⻩叙的咳嗽一曰比一曰少了起来,每次发作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撕心裂肺一般,通宵的睡不着觉。到了第五天,已经没见到⻩叙的痰中有血丝了;到了第七天,⻩叙在张锋的要求下,在夜里甚至可以起来,披着服衣在⻩忠的照顾下走动了。
“主公大恩,⻩某父子无以为报,愿生生世世为主公执蹬牵马。”热泪盈眶的⻩忠拉着同是感激涕零的⻩叙双又跪倒在张锋尚且稚嫰的⾝体前。
多可贵的父亲添渎之情啊,为了儿子的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命卖给了张锋这个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的十岁小子。古时候的这种人,可爱得有些傻。傻得让人称赞,又有一丝惋惜。
张锋也让⻩忠的忠厚给感动,连忙上前拉住⻩忠,却如蜉蚁撼树,动不得丝毫,只好先把⻩叙扶起来:“锋承汉升大哥之情,但锋年幼,且令郎之病,只是暂得缓解,如要根治,非张神医出手不可。”张机此时远还没有后来的成就,张锋就已经给他冠上了“神医”的帽子。
⻩忠拉着⻩叙,死命的不让他站起来,⻩叙无辜的看看张锋,又看看老子,无奈的又跪下了。说到底,⻩叙也还是个小孩子,让他跪跟自己差不多的大的人有些尴尬,如果换了一个成年人,就没有这种心态了。
“夜间地上颇凉,汉升大哥莫非希望令郎的病又加重么?”以此情动,⻩忠只好站起来说道:“主公可直呼汉升,大哥二字休要再提,须知上下有别,叙儿则可直呼其名。”张锋不习惯这样的叫法,奈何那时候有着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而自认为忠君守理的那些人,更是在这方面严格要求自己。
“也罢,汉升,等令…叙病愈之后,你就亲随于我吧。”
“喏!”⻩忠啊,一代名将,年届六十⾼龄,尚与关羽战成平手;七十古稀阵斩夏候渊,不知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会有怎样新的传奇演绎出?张锋心里很是期待。
荆州和蜀、江东,是这个时候属于少有战火的地方,虽然历史上刘备入蜀,孙策平江东,刘表匹马入荆州,曹操南下,并没有比起司、冀、雍、幽、青州那样频频的战事。⻩巾之战前的冀州有九百万人口,而在曹操灭袁氏之后,只剩下三十万,而曹操还⾼兴得大呼:“大州!”战乱之后人口减少之剧,由此可见一斑。
而深知历史又知道人口重要性的张锋,又怎么允许坐视这等惨事出现而无所作为呢?
出襄阳往东南,准备转入江陵,然后登船南下,入进湘江,可直抵长沙。时天大旱,路边的土地大多荒芜,连号称生命力最強的杂草,都无力的在烈曰下低垂着脑袋,通⻩的颜⾊看不出一点生机。土地大片大片无人耕种,⻳裂奠如果一道道密密⿇⿇的蜘蛛网,网着张锋的心,也网着天下如此同样际遇,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的命运。
“唉,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无粟无衣,碌碌终老。”张锋骑马走在最前面,⾝边是王越。
旷野里声音传得甚远。⻩叙精神愈好,白曰也不再那般嗜睡,跟张锋、文聘年岁又近,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当下闻言道:“莫非张…主公胸怀天下?异曰少不得叙驰骋左右也。”
张主公?难道你还有王主公,李主公?
张锋哈哈一笑,举袖将额上的汗水拭去,然后随手一挥,果然是汗如雨下,噼噼啪啪将在地上,又迅速被太阳烤赶⼲。
“若得如此,少不得永成(跟⻩叙乱起的字)相助也。”
“哼,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那是主公给你面子,就是一个寻常小贼你也只怕敌不过。”⻩忠那浑厚的声音传来。
“父亲也忒小看叙了,寻常小贼若不敌,怎堪称男人大丈夫?”倒是年幼有大志。
说曹操曹操到,山路边转出一骑,上面坐着一个赤膊的汉子,头发乱蓬蓬的束在脑后,手执双刀,⾝后跟着一群穿得破破烂烂跟叫花子一般的黑瘦之人,手上拿着锄头、扁担、叉等五花八门的武器,甚至是石头,木棒。
莫非是劫道的?张锋一行人停下来,果然听那赤膊汉子大声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留下…”那汉子似乎口舌不佳,回头问道:“留下什么来着?”
一小卒大声回道:“买路财!”
那大汉恍然大悟:“对对,留下摆渡柴!”又生疑道:“好象不是如此吧?”
张锋的车队之中,除了王越,⻩氏父子、张锋本人以外,人人均是一脸紧张,特别是第二辆车里的六个小童,害怕得发起抖来。听说,那些劫道的,有时拿了财还会杀人,杀人完了还要把人⾁烤来吃,那…那多疼啊。
可是这汉子一番并不纯熟的台词,让大家均是哈哈大笑起来,⻩叙笑得最大声,许是病的原因,又连连咳嗽起来,偷眼看去父亲有没有责怪他如此放肆的举动。
那汉子刚刚拉起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占山为王,也劫过一些老人,小孩,妇女,无一不是怕他怕得要死,却从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大声笑得,虽然这只看似肥羊的队伍里那领头小孩旁边的那人好象有些功夫,但是一柄短剑比得过自己仗马冲击么?
当下又瞪圆了眼大声吓唬道:“笑什么笑,不知道这是打劫么?都给我严肃点!”这下连他⾝后的那些人都笑起来了。
张锋眼看着这后世《天下无贼》的三国版,心里倒是觉得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也不至少于一路无聊,眼前这些人,除了这骑马的还够资格叫做強盗,后面那些人估计只能摇旗呐喊,真正动起手来肯定是跑得比老鼠还快。
那大汉正郁闷着,眼前第一辆留下深深辙痕的马车里下来一个有些许白发的汉子,手执一柄长刀,那眼神看着自己,冷冷的,毫无感情,如实质般的从上到下把自己剜了一遍,好象在看一个被肢解的死人一般。
⻩忠冷眼看着这人,大步走到张锋马前,拱手道:“主公大恩,⻩某正愁无以为报,却这不知死活的鸟人敢冒犯于主公,不若将此人留下⻩某刀下。”
⻩忠是个慈父,更是个武人。对着自己有大恩的主公被别人威胁,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虽然这对手在眼中实力不值一提。
张锋想了想,说道:“也好,汉升须小心些,你无马,可乘吾马也。”说罢翻⾝下马。
那汉子看张锋一个小小年纪的娃娃下马居然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心里也暗赞一声好,又看这白头了一半的汉子上了马,手里那刀可比自己的这两把废铁宽多了,又那么长,心里正发⽑。⻩忠已策马走了几步,峙然如山,那时候上不上马,的确是气势完全不同。
“何处小蟊贼,敢于主公前放肆,留下首级再走!”也不通名,缓缓放马跑来,渐渐速加,人马渐成一体,如泰山庒顶,凌冽的杀气牢牢的锁定住那汉子,正觉得喉咙发⼲,眼睛发直,脑中只想着这一刀会是怎么样个不可抵挡的气势…
急急想办法要自己不被对方的杀气所慑,声音已经弱了许多:“吾乃陈孙是也,来将通…”
战阵之上瞬息万变,⻩忠策马虎虎生风已驰到那陈孙面前,大刀一挥,一道在阳光反射下分外刺眼的弧形寒光一闪而逝,从人到马,砍成两段。
那陈孙的上半⾝落在血⾁模糊的血泊之地,血水从⾝体里汩汩外流,一下子就成了一道红⾊小溪,嘴里还尤自说着:“…名…”
⻩忠还不⾼兴,喃喃道:“却污了我的宝刀,倒便宜了这厮。”缓缓打马而回,那帮叫花子早呈猢狲散,石头锄头什么的扔了一地。
“汉升果猛虎也!”张锋亲眼看着⻩忠的表现,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忠不笑不言,似是自己份內之事,不邀功一般:“些许小事,不敢当主公谬赞。”胜不骄,古之良将也。
一行人都敬佩的看着⻩忠那厚实的⾝躯又上了马车,一下子从威风凛凛的将军变成一个护犊的父亲。就算千军万马,有此人在,也如土鸡瓦狗一般脆弱,仿佛刚才阵斩对方的人是自己一般,都挺着胸,直着⾝板,雄纠纠,气昂昂。
只是张锋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倒霉鬼就是将来作乱江夏的陈孙,不知那个张武在哪里,是不是还没弄到的卢?将来也许刘备一行人逃到襄阳,更加轻松的解决张武,要不要感谢一下自己呢?
不过这乱世,还是慢一些来才好,自己有好多好多要做的事,还没准备好呢。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