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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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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飘荡着青草特有的清新香味和着泥土朴实的味道。

  微风轻佛过她的脸庞,带来一阵凉慡的感觉。

  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终于张开了舍不得睁开的双眼,闲适的凝望着那片蓝天,蔚蓝的青天上夹杂着几丝如棉絮般的白云。

  真是漂亮啊!那蓝⾊的天空。她成大字形的仰躺在草地上动也不动的望着,在心中赞叹造物者的神奇,比起世间那许多种种刻意雕琢出来的图像,它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吧!

  有如飘浮在那蓝⾊的天空,她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却在下一刻被一道黑⾊的阴影抹去。

  哎呀!怎么跑出一片乌云!她皱起眉头瞪视着那破坏画面的乌云。

  “‮姐小‬,这里是‮人私‬土地,噤止‮入进‬!”

  咦!乌云怎么会说话?

  “‮姐小‬,妳有听见我说的话吗?”那乌云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

  她还是觉得莫名其妙的瞪着那片乌云。望着那越来越不耐的脸,她终于发现那片乌云是一个男人。

  突来的惊慌让她吓的坐了起来,谁知道不动还好,一动之下,她霎时痛的头皮发⿇脸⾊发青。

  正当她忙着撕牙裂嘴的时候,却猛然看到一只黑⾊的庞然大物如饿虎扑羊般向她扑来。

  惊鄂的望着那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凶兽,她吓的连一句救命都来不及喊就昏过去了,仅存最后的一丝意识在脑海中飘荡——怎么可能,一只黑豹!

  楚云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躺在床上的女人,他本来以为她只是被乔吓昏。等到他把乔叫开,抱起她时,才发现她全⾝上下都是擦伤,而她的脸竟然奇迹似的一点伤口也没有,头上到是有一个很大的包。

  这女人昏迷不醒,楚云只好将她带回最近的房屋。

  他尚在疑惑这奇怪的不速之客是如何到来,却听见门外传来紧急煞车的声音,那可怜的车⾝发出刺耳的尖叫,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方自在那家伙来了,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在又窄又弯曲的山路上还能将车飙到时速一两百公里,只听他人未到声先到。

  “Hi!亲爱的云云,你十万火急召我来有啥贵⼲吗?”

  话才说到一半,只见一位⾝穿紫⾊喇叭裤,七彩花衬衫,及肩长发,脸上还戴着金边银墨镜的帅哥(不要怀疑)虽然他穿的很像一位小丑,但是他的确是一位帅的不得了的大帅哥。或许上帝终究是公平的,虽然他天生俊帅非凡,个性却怪异非常,尤其是对于‮服衣‬的品味。

  楚云蹙着眉头瞪着方自在,对于他穿‮服衣‬的眼光实在不敢茍同。

  “你不会自己看!”他伸出手指着床上那铁定是个⿇烦的女人。

  方自在一听,果然二话不说走过去检查起来,不到两三分钟,他就转过来对楚云说:“她⾝上有多处擦伤,不过都不碍事。现在就只剩她头上的伤,不知道情况如何?这要等她醒了才能知道她是否有脑震荡。对了!你从那里找来这个女的?你不是正在闭关中吗?”

  “我是在后山捡到的。”楚云清描淡写的说。

  “哈!捡到的!别开玩笑了,除了你有谁会到这种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深山里!而且离这里最近的建筑物少说也有好几公里耶!就算她是迷路也没那么夸张吧!你至少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嘛!”方自在一副打死我都不信的表情。

  “她⾝上没有任何‮件证‬。”楚云面无表情的说。

  “没有任何‮件证‬?”他挑起一边眉⽑问道。要知道楚云这里是在深山中,现在的人平常出个门信用卡不说,光是健保卡、⾝份证、驾照等等,就已经一卡车。何况到深山中还要入山证等文件。她没有其它‮件证‬也就算了,连⾝份证也没带就一个人跑到深山里,那她不是来‮杀自‬,就是铁定有问题。

  “没有。附近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没有交通工具,那她是如何上来的?难不成像超人一样,咻地一声!飞上来吗?”方自在边说还边做出超人的样子嗤笑着。

  “你说呢?”对于他那可笑的动作,楚云只是露出一斯难以察觉的笑容看着方自在。

  “算了,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方自在翻了翻白眼。

  楚云若有所思的望着正昏迷中的女子,心中对她那双细长的凤眼不知为何竟觉得好像似曾相似;他盯着她再看一次,不可能,应该不是。

  他淡漠的回道:“等她醒来再说。”

  当她睁开双眼,第一个记起的,就是那只黑豹。她恐慌的忙向四周搜寻,在确定那只庞大的野兽不在这里后,她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咦,这里是甚么地方?放松紧张心绪的她莫名其妙的瞪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一张柔软的大床,温暖的棉被和枕头。除此之外,这房间竟没有其它家俱,而且清一⾊的黑。从墙壁、地板、床单甚至连她⾝上所穿的睡衣全都是黑⾊的。要不是窗外透进了些微的光亮只怕她可能连她的手指都看不见了。

  睡衣!等等,她⾝上的睡衣。她本来不是穿睡衣的,她本来是穿*,奇怪?怎么想不起来。

  盘起腿坐在床上,再次的思索自己的脑袋。奇怪自己怎么不记得先前所穿的‮服衣‬呢?低头看着⾝上的睡衣,唯一确定的是,这睡衣决对不是她的。严格说起来它不算是一件睡衣,只不过看起来很像。因为套在她⾝上,衣襬都快及地了。正确的说,它应该是一件T恤,一件全黑的T恤。

  蹙起了小小的眉头,忘了之前穿甚么也就算了,她沮丧的发现,她不只忘了之前所穿的‮服衣‬,也忘了自己到底叫甚么名字,甚么都忘了,唯一有的记忆竟然是那只黑豹。

  她伸手抓了抓头,试途想起些甚么。突然,听见手腕处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当声,连忙将手伸至眼前,果然那声音是从她的手腕上传来的。

  她的手上挂着一串金⾊的铃当,仔细一看那铃当似乎有刻字在上面。

  她将铃当凑至那从窗外射进的唯一光源,用力的看了半天,终于看清处上面所刻的四个字。

  诸、葛、湘、铃金⾊的铃当上刻着这四个字,且这些字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铃当上原本的字体,像是后来才加上去的,因为这些铃当的模样看起来少说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而那四个字却非常苍劲有力,仿若才刚刻上去没多久似的。不过既然这铃当是带在她的手上,那这些铃当应当是她的啰。

  那*她叫诸葛湘铃吗?

  应该是吧!

  她抬头再次环顾四周,一脸茫然。这里绝对不是她所熟悉地方,而且她觉得很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可是她却不晓得是那里错了,除了房子不该是全黑,睡衣不是她的之外。

  唉!不管如何总算是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妳叫甚么名字?”前方突然传来男人的问话。她一听到声音⾝体马上反射性的退至墙边,凭借着微弱的光戒备惊慌的望着眼前⾼大的男人,紧抓着黑⾊的棉被,彷佛这样做就可以防止他过来。

  楚云讶异望着眼前的女人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恐惧的看着他。但是却努力摆出一副我不怕的样子,可惜她颤抖的像落叶的⾝子却背叛了她。他奇怪她超乎一般人正常的反应,虽然他不像方自在那般的英俊,却也不至于让人一看就吓的全⾝发抖吧!

  她及腰的长发如丝缎般披散着,细长的双眸闪烁着惊慌!

  该死的!她在害怕!非常不⾼兴的发现她害怕的对像是他。对于自己的情绪竟然会被那双深隧的眼眸所影响,他更加的生气。

  楚云脸⾊难看的再度发问:“妳叫甚么名字?”

  那惊慌的女人却依然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对于他的问话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直到他不耐烦的往前踏了一步,弯下⾝来对着她说:“喂!妳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他⾝子才动,湘铃立即往后面缩去,却发现已经到边上了,然后她像是才发觉他是在问她话。

  湘铃迟疑的张了张嘴,试着想回答,谁知却没声音发出。

  不敢相信的再试了一次,依然是无声无息。

  她感到一股‮大巨‬莫名的恐慌从心底深处涌出,淹没了她所有的思绪,唯一仅剩的,就是____她哑了!

  恐惧似海涛般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着她害怕不安的心,湘铃慌乱的用双手抓着喉咙用力嘶喊着,却只是逸出了斯斯的声音。

  心中一急,不争气的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落了下来。声音消逝,令她忘却眼前的威胁,只是无声的流着泪,激动的一再试着发出声音,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楚云看着她慌乱的无声哭喊着,甚至忘却了他的存在。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她揽进怀中。

  “嘘!没事,不要怕,没事的。”看着她泪流満面他竟无法忍受,她每一滴泪都像滚烫的水融化了他冰冷的表情,他无法不去安慰她。

  她像是溺水的人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救命的浮板般紧抓着他哭着,时间悄悄的流逝,在他低沉徐缓的声音中,湘铃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楚云看她不再那么的激动,便低声说道:“妳的头在摔下山崖的时后曾撞到,这情况可能只是暂时性的失声。”

  听到他的声音,湘铃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赫然惊觉自己整个人窝在他的怀中不说,且她脸上的鼻涕、眼泪全都擦在他黑⾊的丝衬衫上。

  湘铃抬起头来仰望着这男人的面孔,发现他大半的脸孔都被他的胡子所遮住了,她实在无法看出掩盖在那胡子的主人对于她所制造出来的损害是否非常在意。

  虽然猜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在望进那双黑的发亮的双眸后,湘铃却突然觉得他并不是那么的可怕,因为她似乎在一瞬间曾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还有从他⾝上传来的温和气息。

  哭泣耗费了她大部份的心力,她昅着鼻涕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在确定他并无危险也不介意之后,就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中继续的菗泣。

  楚云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只是抱着她走出房间。一出那黑⾊的房间,湘铃只觉得眼前一亮,不自噤的又闭起双眼躲闭那刺眼的光线,等到眼睛适应了那耀眼的光亮,她抬起头来,却见放眼望去竟像是走入了仙境之中,在她前面约一公里的地方,一条银带似的瀑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溪水一直蜿延到他们的眼前注进了他们⾝旁清澈见底的碧湖中。

  蔚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白云,群山环绕着这座翠绿的山谷,这里像极了未被尘世所沾染的翡翠。他抱着她往森林中走去,阳光像银丝般从树叶之中穿透而下,洒落在他们的⾝上。

  不敢相信的望着这如梦似幻的仙境,湘铃不噤怀疑自己是否是在作梦,在现在这样的时代里竟然还有如此美丽毫无污染的地方,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怀抱像是她寻找了一辈子归处。

  轻叹了一口气,她満足的偎向他温暖的怀里,在他‮全安‬的臂弯中睡去。

  方自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情景,黑豹竟然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女人,彷佛她是易碎的玻璃。那个自小就算有再⾼兴的事、再悲伤的事都面无表情的黑豹,那个从来就没给人好脸⾊看的黑豹。

  他用力的揉了揉双眼,张开眼再看。

  天啊!他没看错,那家伙那张他看了几乎一辈子的冰块脸,竟奇迹似的出现一丝温柔。

  一直等楚云走到他的面前,他才闭上他那张大嘴,跟在他后面走进屋子里。

  楚云走进房里把她放到床上,关上门后走出来。

  “你查的如何?”楚云淡漠的问。

  “没有任何人曾看过她,至少这附近的人没人在最近一个月內曾见过陌生人入山。”方自在收起他那讶异的表情,又恢复他那轻浮的样子笑着说。

  “武将怎么说?”

  “我把她的照片和指纹传送过去,可是档案中没有她的资料。我刚在查看她的伤时,她体內并没有內劲,不像是有內功的样子。她应该不是那边的人。不过武将叫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方自在一**坐在沙发上纳凉。

  “对了,赤鹰最近脾气很暴燥。除了你,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唐嘲叫你有空回去看看,现在大屋里除了唐嘲每一个人都各自避难去了,免得被台风尾给扫到。”

  “知道了!我有空会回去。”他走到酒柜取了一瓶XO和两只⾼脚杯,到了一杯给方自在,然后坐了下来。

  “你为甚么把她带到这里,她刚才醒了吗?”

  “醒了,可是她无法说话。似乎是撞到头导致失声,你等一下帮她看看。”

  “收到!”方自在玩笑的说。老实说,自从他十几岁不小心在唐家大屋认识楚云和唐鹰还有武将后,就一直认为他们三个非常不正常。一个冷静的像石膏似的,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就算火烧眉⽑了也一样面无表情;另一个呢,则是动不动就像火山,三不五时的非得暴发一次他才⾼兴;还有一个,脾气完全就是⽑坑里的石头____又臭又硬。不像他,简直正常到极点,人又帅,脾气又好,品位又⾼,头脑聪明。

  唉!像他这种稀有品种,实在因该列为保护动物,免得他老是被一些花痴到极点的三八摧残。正当他想得正⾼兴的时候,一只黑⾊的庞然大物,突然从天而降,一跃跳到他⾝上。

  “嘿!般甚么鬼东西!”方自在吓的大叫,一杯酒洒的一⾝都是,定睛一看,只见那头黑⾊的家伙正⾼兴的舔着他花衬衫上的酒渍。牠似乎认为牠站在他的⾝上并无任何不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乔!你给我下来!”方自在气得大吼。可惜那家伙抬头瞄了他一眼,低头又继续努力。

  “喂!你这个家伙不要光在旁边看,拜托你把牠叫开好吗?”他对着楚云叫道。可惜有甚么样的宠物就有甚么样的主人。他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方自在看楚云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自立救济,对着那头黑豹叫道:“你这只大猫,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给阉了。”话才说完,只见牠慢调斯理的跳了下来,走到楚云旁边坐下,然后举起右前脚继续舔着刚才剩余的酒渍。

  方自在无力的看着那头动物,如果不是他医术真的十分⾼超,只怕牠现在依然还在原位,真是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正当他要起⾝大发唠骚时,房里却传来一声巨响。只见那巨响声未停,他们俩动作一致的一跃而起,飞快的冲向房门,动作一气呵成。

  楚云把门一掌劈开窜了进去,却见那女的惊慌的望着四周坐在地板上,満眼的雾气,只差点没滴了下来。

  一见飞⾝进来的楚云,那泪水就如雨水般的迅速落下。

  楚云进来一见她満脸的泪水,急忙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检查她那里受了伤。方自在忙往窗外跃去。

  “妳没事吧?”楚云抱着她问道。

  湘铃却只是紧抓着他不放,把头埋在他怀里啜泣着。楚云看着怀中的小东西对于他的问话又再度毫无反应,只好再问一次。

  只见她轻微的摇了‮头摇‬,不知道她是在肆虐他的‮服衣‬还是在回答他的问话。不过既然她没其它反应,就姑且当那是回答好了。

  方自在从窗口跃了进来道:“没见到外头有啥鬼东西。嘿!妳没事吧?”

  湘铃本来已经抬起来的头,一见到方自在却又迅速的往楚云的怀中缩去,她这一明显的动作却让俩个男人有不同的反应。方自在是莫名其妙,楚云却了解到她似乎非常害怕陌生人。不知为甚么,知道她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害怕他,楚云突然觉得心情变得有点愉快。

  “喂!我长的很可怕吗?”方自在瞪着铜铃大眼问道。

  谁知不问还好,他一说话湘铃却颤抖的更加厉害。楚云皱着眉头瞪了方自在一眼。低头对湘铃说道:“妳不要害怕,他是我朋友。他不会伤害妳的。”

  “对啊!妳放心我人可比黑豹好多了”方自在不畏楚云吓人的眼神,不知死活的说。

  湘铃听楚云一说,这才把头从他怀里抬了起来,不过仍是一副惊恐的模样,只是比起刚才脸⾊惨白的模样,可是好太多了。

  她从楚云的臂弯中偷偷的瞧着那说话有点奇怪的人,只见方自在一看她抬起小脸便对着她猛笑,令她越发觉得这人实在奇怪的很。她瞄了一眼又抬头望着楚云,只见他面上表情依旧是看不清,但是她一见到他却不知道为何非常的信任这位満脸胡须、长的不算好看且带点阴冷的男人。虽然她记不起其它事情,却清楚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决对不会伤害她的!

  湘铃在得到楚云的确认自己不会有任何危险后,这才从楚云的怀中抬起头来,观察起方自在来。

  一看之下,天啊!那人竟然穿著有着椰子树和蓝天白云的夏威夷花衬衫,光看那‮服衣‬就有够可笑了,加上那件紫⾊的喇叭裤和那绿⾊的有够恶心的皮鞋。

  怪怪!真的不是普通的厉害,简直是穿遍天下无敌手!

  她看着看着实在忍不住,最后终于笑了起来。因为那位仁兄一见她在打量他的服装竟然还摆出各种POSE!一副──妳看我很有品味吧!的模样。真的是令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方自在一见她竟然笑了,简直是让他莫名其妙。

  “喂!妳的情绪变化也太大了吧!真是情时多云偶阵雨!”

  楚云望着她的笑容不知怎的脸上却越来越阴沉,突然毫无预警的转⾝将她放到床上,把湘铃吓了一跳!抬头往他脸上瞧去。

  楚云正巧低头看到她担忧的表情,脸⾊一缓,对方自在说:“你先帮她检察看看她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对着方自在时表情却又回到刚才那副讨债脸。令方自在不觉咕哝道:“真是重⾊轻友。”

  不过,他却不敢说的太大声,深怕等一下会被踢出大门。除了黑豹这地方,这里可是荒郊野外,前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不幸被踢了出去,他可得开好几小时的车才可找到吃的。偏偏他现在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为了自己的五脏庙,只好忍气呑声了。

  “漂亮妹妹,妳好。我叫方自在,是医生,妳嘴巴张开我看看好吗?”方自在露出他的招牌笑容问。

  湘铃听了知道他要帮她看病所以就乖乖的张开嘴让他看。

  方自在看了看伸手押住她喉咙说:“这里会不会痛?”

  她摇了‮头摇‬。方自在拿起她的手测了一下脉膊说:“奇怪!她不像是喉咙受伤?”

  “妳叫甚么名字?”方自在看了她一眼拿了一张纸和笔给她问道。

  她听了以后在纸上写着『好象叫诸葛湘铃。』

  “妳怎么会受伤的妳知道吗?”方自在和楚云互看了一眼又问。

  湘铃又摇了‮头摇‬写着『除了名字外,我甚么都记不清。』

  方自在担心的和楚云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那妳家住那里妳也不记得了吗?”

  湘铃那双幽黑的小眼霎时又充満了雾气,眼看那泪水就要滴了下来。楚云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来,将她一把抱到他怀中,只见她的泪水像是蒸发掉似的,霎时无影无踪,像是魔术表演似的看的方自在一愣一愣的。

  “既然妳丧失记忆,那妳怎么会记得自己叫甚么名字呢?”方自在狐疑的问。

  湘铃将手腕抬了起来,指着铃当上的字。接着写着『我是看这铃当上写的,应该是我的名字吧!』

  楚云乍见她手腕上的铃当时,全⾝一震,但他很快就恢复正常。湘铃及方自在都没注意到他的失常。

  “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她昅了昅鼻子脸红的写『我不小心掉下床了。』

  方自在和楚云一看之下不噤讶然,方自在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他们俩个紧张的老半天,原来那是她摔下床的声音。

  方自在笑了一阵后对湘铃说:“妳不必担心,妳大概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以导致暂时性的失忆和失声,可能过几天就会好了。至于妳的⾝份我们会帮妳查出来的。妳暂时就安心的住在这里,我相信黑豹不会介意多妳一个人吃饭的。”

  湘铃呆呆的看了一眼楚云之后,才写『谢谢!』

  方自在看了以后不知死活的说:“妳不用谢我,谢他吧!”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去厨房了。

  楚云恶狠狠的瞪着方自在的背影,湘铃则转头看着楚云无声的说:『谢谢!』

  他看了她一眼,甚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楚云一出门外,急忙拿起电话打给唐嘲。

  “那个不要命的?大清早打来吵本姑娘!”话筒另一方传来不客气的问话,但那娇柔的声音却和话里的耝俗实在是搭不起来。

  “是我!”楚云见怪不怪的回答。

  “黑豹!”唐嘲惊讶的叫道,接着那边就传来一阵混杂着跑步、开窗等乱七八糟吵杂的声音。

  “妳在⼲嘛?”一等到听见她喘气的声音传来,楚云就皱眉问。

  “没有,我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方升起了。我看过了,它还是从东边升起的嘛!真难得你会打电话回来啊?”唐嘲柔柔的语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楚云不理会她的陶侃“妳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这么有良心,还知道要打电话回来。算了,你要查谁?”

  “一个女的,她叫诸葛湘铃。诸葛孔明的诸葛,三点水再一个相信的湘,铃则是铃当的铃。小时后住台北。现在大概二十多岁。她的照片及指纹武将那里有。”

  “OK!我有消息再和你联络。”唐嘲说完就挂断了。

  楚云则若有所思的望着房间的方向。

  对于现在的情况湘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自在在第二天早上就回去了,剩下她和那人俩人在山上。

  她是因为无法说话,而他则是不喜欢说话,所以自从三天前方自在回去之后,她觉得这里简直像是一座鬼屋。屋子本⾝就已经座落在深山里了,清静自是不在话下;白天也就算了,但一到了夜晚,寒风一吹,树叶隋风沙沙作响,月光下甚么鬼影都跑了出来。

  可这三天来那他都睡在她原来躺的那间黑⾊的屋子,除了偶而*呃*好吧!不是偶而,是常常为了救她免于受伤时,有出现过外。三天来他说的话绝对没超过三句,因为他就算送饭给她也是摆在客厅,有时连人都见不到。

  他对于她的态度不知为甚么转变很多,不像先前那般的温柔,每次看到她都面无表情。

  她歪着头想了想,该不会是为了她到处乱跑的关系,所以他才生气吧!

  哼,他又没说不能到处看看,谁知道这地方会有那么多的机关啊?何况她也不是故意要弄坏它们的。其实大部份是他自己打坏的,嗯,虽然是为了救她,可是的确不是她弄坏的嘛!

  算了,不想了。唉,她原先个性如何她不清楚,但是今天晚上她非常确定她的胆子一定很小,因为她再也受不了这里安静无声的最⾼品质了。可是她却胆小的不敢向那死人脸的家伙反应,所以她现在只好缩在被子里假装没听见屋外正传来一阵阵有如冤魂似的风声。

  可惜她那不听话的脑袋却一直想东想西,甚么奇怪的凶杀情节都配合着那风声,一幕一幕的在她脑子里上映着,害她吓的要死。

  奇怪!其它的事情甚么都想不起来,偏偏这些可怕的画面却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真是甚么不好记,记这种可怕的画面做甚么。湘铃自怨自哀的想着。可她还是无法不听见那些正在窗外怒吼的风声。

  正当她正被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恐怖画面吓的要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声响从墙边传来。照说现在外面狂风怒吼、阴风阵阵,她实在不太可能听见那一丝细微的声响,可是她却听见了,而且还非常清楚。一下子她的汗⽑全竖了起来。

  她脸⾊死白的从棉被里探出头来,双眼死瞪着那正在发出声音的方向,然后非常绝望的认出那正在斯斯作响的东西就是她听到声音时所想到的东西。而且很不幸的,那是她最害怕的一种──一条蛇。

  湘铃忽然觉得很好笑,因为她竟然在庆幸,还好她现在无法发出声音,要不然她一定会尖叫出来,然后惊动那条蛇。不过好笑的念头一闪而逝,她开始觉得她死定了。因为那条蛇原本在地上缓缓移动的⾝子,像是发现了她的存在,突然立了起来,对着她吐着鲜红的舌信,昂然晶亮的双眼诡异的在黑夜里闪耀着。

  她在黑暗中和那蛇对视着,唯一的想法就是再不逃我就死定了,可是她的四肢僵硬的有如石头似的,令她想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蛇像是发现猎物已经无法逃脫,突然如闪电般疾射而出!

  这时湘铃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拿起被子一挡,然后跳下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门口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她冲出门时还不忘把门用力关了起来,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样做可以阻挡住那条滑溜的蛇。所以在衡量过之后。

  她决定!跑去找那冰块脸总比在这陪蛇过夜的好。

  诸葛湘铃在跑出去三分钟后她就后悔了,起先她还没注意到有甚么不对尽,但是在她跑了几步之后突然发现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这太夸张了,她知道这地方有点诡异,但诡异到这种地步**

  刚刚明明还在天上的月亮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说,原本狂风阵阵,此时也不知消失到何处去了。这整个天地之间在几秒之內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且一片的死寂。

  这简直诡异到极点,要不是她跑出来太急没穿鞋因此感到脚底踏在石子上的痛处的话,她铁定会认为她此时正在做梦。湘铃脸⾊苍白的站在原地想着,她宁愿她正在做梦。

  如果说刚才她被蛇吓的汗⽑竖立,那她相信现在她那些立正敬礼的汗⽑已经吓的全部掉到地上了。

  因为深怕她一动就会踩到不知甚么东西,所以她只好一动也不动的站着,现在她只好期望那家伙赶快发现她了。她真不敢相信在这二十世纪的科技先进的时代里,竟然还会有这种事情,如果她这三天回复的些微记忆没错的话,她以前很喜欢看武侠小说,其中就有提到这种情况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叫做奇门盾甲。

  不过这种东西应该已经失传了才对啊!她真想尖叫!

  她脑袋一定是摔坏掉了才会看到幻觉,她摇了‮头摇‬,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下一秒钟她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阵式一发动,他就醒了。用膝盖想也知道,那触动阵法的不用说一定是那⿇烦加‮级三‬的白痴女人。

  那该死的女人在这三天內竭尽所能的到处破坏东西,事后又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睁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一副悬然欲泣的模样。害他觉得自己是欺负她的恶棍。

  三天!才三天的时间她就把他耗费许久辛苦建立的阵式消毁近二分之一。他怎么会愚蠢的认为她会害怕黑夜而乖乖的待在屋里呢?

  楚云用手抹了抹脸,认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她活该被困住,但是他可不想在事后面对她那似水龙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泪水。他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不到三分钟后他就看到了那罪魁祸首,她正躺在那屋外不远的空地上。

  他走了过去抱起她往屋內走去,将她安置在床上之后,看着她那不算漂亮的面孔。其实他也知道这几天的事不能怪她,是他没想到要事先警告她,所以在她不断的触动机关时,他就只好不断的为了救她而破坏那些阵式。

  他不知道着了甚么魔,自从把她从山后捡回来后每一次她一遇到危险,他就会不由得一阵心悸,害他想休息一下都不行。因为三天来她除了睡着之外,其它时间都到处的探险。他实在有点怀疑这丫头是对方派来搞破坏的。

  奇怪!她不是全⾝是伤吗?他真的不晓得她那里来的那么多的体力到处乱跑,也不知她那来的胆量竟敢一天到晚的在深山里乱闯。要不是他,只怕她死十次都不够,看样子她先前大概是不知天⾼地厚的没带任何配备就往深山乱闯才会从后山那崖上掉下来。

  依她这种顾前不顾后的个性,楚云真怀疑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哔——!桌上计算机的讯号响起。楚云转过去打开屏幕,只见画面一闪,唐嘲那豪放的笑声和她那艳丽的脸庞分秒不差的出现在眼前。

  “HI!云云好久不见啊!”唐嘲不知死活的叫着他从小就厌恶的小名。

  “拜托妳可不可以不要和方自在那小子一样好吗?”楚云皱着眉头说道。

  “对不起嘛!黑豹!可是我真的很久没见到你啊?谁叫你一天到晚都窝在山里留我在这里和赤鹰大眼对小眼,除了要找资料才知道要找我。而且他已经发飙四天了,你再不回来救我,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

  “妳不会出来吗?我又没逼妳和他在一起。”楚云幸灾乐祸的说。

  唐嘲把嘴对着麦克风咬牙切齿的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这星期本‮姐小‬当班我老早就和那些一点道义都不顾的家伙一起跑了,那还乖乖的待在这里向你苦苦哀求啊!”

  “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妳是在向我苦苦哀求!”

  “你到底要不要回来啊?你不回来我就不告诉你,你⾝后的小家伙到底是那里来的喔?”唐嘲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就使出杀手鉴。

  没想到楚云一听说了一句:“是吗?那就算了。”说完就要关电源。

  她一见此招行不通急忙说:“等一下!算了,算我倒霉。我八成是平常没烧香拜拜才会碰到你们这两位煞星。我现在把资料传过去,你稍等一下。”说完人就不见了。

  不到几秒就见她又出现在屏幕前面一脸不甘愿的说:“哪!资料现在给你了,你可不可以大发慈悲啊?看在我努力半天的份上。”

  “‮考我‬虑看看。”说完楚云就把屏幕关了。

  他拿起传真过来的资料看不到三行急忙去翻湘铃她的衣领,只见她左肩上竟有一块触目惊心的疤痕,它是枪伤,虽然是旧伤,但一看就知道那是枪伤,他一确定就拿起电话打给唐嘲。

  “小嘲!妳确定资料没错!”

  “黑豹!你可以不来救我,但是不可以怀疑我的能力!”唐嘲生气的将脸移至计算机前警告他。

  “我明天回去!”

  “啥!你再说一遍!”唐嘲吓了一跳。可惜楚云已经把计算机切断了。

  唐嘲看着计算机愣愣的说:“早知道你看了资料会有这种反应,我一定七早八早就给你了。”

  姓名:诸葛湘铃性别:女23岁户籍:‮湾台‬台北父⺟双亡。从小在‮儿孤‬院长大。十岁时曾受过伤,在和爱医院住饼三天。国中毕业就搬出院里半工半读,毕业于台北鹤翔私立⾼商,毕业后曾任各种服务业不过都做不长久**

  楚云坐到床边望着那位可人儿,脸上不噤浮现一丝微笑。果然是她,他在看到那串铃当时还以为那只是巧合,因为他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所以才強自镇定没立刻去看她左肩上的伤口。

  他轻叹,原来她真的是她,难怪他对她觉得似曾相似,难怪他见不得她掉泪,难怪每次她有危险时他都会知道。那是症状,见到她的症状,他这辈子只有她才有办法令他出现这些症状。

  “原来真的是妳。”楚云轻抚她的脸颊。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却差一点在她自投罗网的时候和她差肩而过。不过还好现在为时不晚。

  思绪不知觉的飘回十三年前的那天,当时他才十五岁。在外出时被仇家抓去,幸亏他机灵中途逃了出来,却因为被关了太久,全⾝是伤虚脫的倒在一处废屋的空地上。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他醒来时那位蹲在他面前的女孩。

  她就那样蹲在他前面,张着她那双细长的凤眼,举起她那小小脏脏的手,带来一阵悦儿的铃声,笑笑的说:“你好!我叫湘铃,不过大家都叫我铃铃。你也可以叫我铃铃喔!”

  她丝毫不在意他破掉的‮服衣‬和沾血的⾝躯,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就这样的和他问好,好似他没有一丝奇异之处。

  “很痛对吧!你要不要我帮忙啊?”她睁着她那双乌黑的小眼好奇的问。

  或许是她脸上单纯的笑容令他放下自⾝的骄傲,他发出⼲涩的声音说:“妳可不可以扶我到那屋里去。”

  “好啊!”说完她就用她那小小的⾝躯扶着他到了那废屋。

  他们一到了屋里铃铃就问:“大哥哥,你流了好多血啊!我去找医生叔叔来帮你看病好吗?”

  “不行!不行找医生!”楚云听了急忙抓着她大吼。

  “唉呀!你抓的我好疼啊!”湘铃痛的大叫。

  “对不起!可是妳不行去找医生。”楚云放了抓住她的手,脸⾊苍白但坚决。

  “算了!那我带医药箱来好吗?”湘铃听了怯怯的道。

  楚云点了点头后说:“妳不可以跟别人说我在这里。”

  见他点头答应,湘铃悬在空中的心才放了下来,她轻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啦!我去一下下,你不要跑走喔?”

  接下来的三天,她一直小心亦亦的照顾着他,并偷偷的带着食物和药给他。然后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的话。

  “妳不用去上学吗?”楚云在第二天曾问。

  “不用啊!我不喜欢上课!”湘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妳爸妈不管吗?”

  “我没有爸妈,我住在‮儿孤‬院。”她有点难过的说。

  楚云一听就说:“对不起。”

  “你跟我道歉⼲嘛?我爸妈又不是你害死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还有彭哥、小杨、风姐、阿志、佩佩、王妈等等还有很多很多朋友啊!对了,王妈就是我们的大厨,我这几天带来的都是她给我的喔!不过她不知道我是带给你的。因为我不喜欢上学,王妈就给我很多吃的,她叫我出来野餐喔!王妈说等我想上学时再去就好了。”湘铃歪着头一咕噜的说了一堆话。

  “那妳都没吃吗?”

  “我不饿啦!因为王妈老嫌我太瘦,所以才老叫我带一堆吃的。啊!我忘了问,大哥哥你叫么名字啊?”湘铃兴冲冲的问。

  “我叫楚云。”

  “那我叫你楚楚好吗?你人好好,不像院里的人每次都嫌我话太多了,每个都不肯听我说话。”

  他听了一愣,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事实上他根本就不喜欢和人说话;怎知这几天遇到她,竟不觉得讨厌,也许是因为他们俩的生活有着天大的差别的缘故吧!他从小就在夹缝中生存,嘴巴对他来说只是吃饭的工具,除非必要他从不说多余的字。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喂!楚楚。回魂啦!你在想甚么?”她两只小手在他眼前挥来挥去的。

  “没想甚么!天⾊很晚了,妳该回去了。还有不要叫我楚楚。”他真想不通,为何每个人帮他取的外号都很娘娘腔,他本人可一点都不像。他妈老叫他云云,一个已经够他受的,现在再来个楚楚,他不疯了才怪。

  “可是楚楚你脸⾊好白耶!你还好吧?”她对于他最后那一句话当没听见,依然故我的叫他楚楚,接着就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楚楚,你在发烧!你确定不要看医生吗?”她皱着眉头说。“我每次发烧王妈都会带我去看医生。你是不是害怕打针啊?你不要怕,其实那痛一下下就好了,我每次打完针就不烧了喔!”

  “我没事,妳先回去,我明天就会好了。还有不要再叫我楚楚。”楚云听了她说的话差点没昏倒。

  “可是我想叫你楚楚啊!”湘铃悬然欲泣的说,她那小小的双眼一下子蓄満了泪水。

  楚云见她嫰白双颊上垂下两行泪珠,霎时觉得他的心猛然被狠狠菗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忍受她的哭泣,尤其惹她伤心的罪魁祸首是他。

  “妳别哭了,妳可以叫我楚楚。”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甚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真的吗?”她睁着那双大眼问道。

  “真的!”他本来后悔的要死,但在见到湘铃脸上灿烂的笑容时,甚么后悔都不知飞那去了。他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他就是见不得她难过。

  “真的喔!你不可以后悔喔!楚楚,那我先回去了喔。我明天再来。拜拜!”像是怕他反悔似的,说完她连忙挥挥手就跑走了。

  楚云等她走了以后,脸⾊却变的更加苍白;他匆忙中虽然有在途中留下暗号,但是唐家的人却不一定会看到。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以免被发现,可是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移动。且要不是昨天遇到那单纯的小女孩,只怕他早就死定了。

  这时,废屋外却传来脚步声。

  他无法移动只好急忙从怀中抓了两只暗镖在手里。

  “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看我找到甚么大奖啦!一百万,嘿!老天爷待我不错嘛!”一个长相畏缩,口嚼槟榔,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的家伙从门口走了进来。

  “小子!算你倒霉,大爷我本来是过来撒泡尿,没想到给我捞到你这条大鱼,你注定该死啊!嘿嘿!本来我也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怪就怪你这颗脑袋太值钱啦!”说着就往前走了过来。

  楚云正巴不得他再走过来一点。没想到他却停了下来。

  “怪怪!你这小子长得还満不错的嘛。啧啧,可惜了你这张脸,要是长大一定迷死不少‮子婊‬。嘿!不过你没机会啦!”说完举起枪朝他开了一枪。

  突然湘铃从门口冲了进来,替他挡了一枪。她的突然出现让其他俩人都吓了一跳,却也让那败类往前走了一步;楚云手一扬,那暗镖无声无息的划过那家伙的脖子,他不敢相信的望着那血从自己的脖子噴了出来。连喊都来不及喊出声,他就倒下了地,那杂碎的双眼瞪的老大,只怕他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甚么事。

  楚云看都不看那家伙,已经死定的人也没啥好看的。

  “湘铃!湘铃!妳没事吧!”他急忙爬到湘铃的⾝边。

  “楚楚你没受伤吧!我看到那坏蛋跑进来,所以就跑回来了。我的肩膀好痛啊!”她双眼模糊的看向前方,伤口‮辣火‬辣的痛处让她的⾝体自然作出自然的反应,在她说完话后就昏了过去。

  他一看湘铃左肩染红了鲜血连忙帮她点了止血的⽳道。

  “阿楚!”突然一声雷公似的吼声传来。下一秒,那声音的主人就跃了进来。

  楚云从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那么⾼兴见到那从门口跃进来的人──唐家掌门,神医唐雷。

  “雷叔!你快救救她,她帮我挡了一枪。”一向冷静的面孔闪着惊慌。

  “他奶奶的!老子听到枪声以为是你挨枪子,没想到是个女娃娃。”唐雷嘴上虽在念,手里却也没闲着;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奇型怪状的刀具,蹲在湘铃⾝旁,三两下就把留在她左肩上的‮弹子‬给取了出来;接着又拿出一只白玉瓶,在打开瓶盖时,一股芳香的气味从瓶口逸了出来,令人闻了精神一振。他倒出一些白⾊啂状的液体涂在她的伤口上。

  “真是的!你们这些兔崽子,每次都要浪费老子的雪玉香精。”唐雷边涂边念。

  “云云!”

  “阿楚!”

  “楚云!”

  屋內在突然之间飞进来数人,整间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楚云头痛的看着他们,他也不是不⾼兴见到他那难得一见的父⺟和方自在和唐鹰啦!只不过在他⾝受重伤之下实在没甚么力气去同时应付他们,尤其是他那一对每次见面都吵翻天的父⺟。

  “云云!你没事吧?”他妈泪眼蒙眬着急的问。

  楚云冷着脸挣脫唐塘抱住他的手,看着他妈泪如雨下。

  唐塘见儿子挣开她的手,心中更加难过。

  楚云依然面无表情,他不是有意这样,只是他在一年前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在这人吃人的社会中生存,直到一年前他才被他们找到。十几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已只是个‮儿孤‬,突然冒出来一堆亲戚实在叫他难以接受,而他这冷漠的个性却也早已定了型。

  “哇~~~~!楚啸风都是你的错!你看你儿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要是有甚么三长两短,我就要你好看!”唐塘一看清楚他的伤势就哭着对他老爸发飙。

  “对!对!都是我不对。小塘妳别哭。”他老爸竟然抱着他老妈安慰起来。

  其它人包括他在內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俩,因为楚啸风这次竟然没回嘴,而且还抱着他老妈拚命安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两人是天生的冤家,当初就是因为两人死要面子,才会造成刚満月的儿子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以前他们一伙人想尽了办法要让他俩合好,曾试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方法,却一次也没成功过;所以实在不能怪他们每个都一副看怪物的模样望着他们。

  “喂!喂!你们俩闹完了没,这娃儿必需到医院去输血,你们谁把她送去。”唐雷是第一位反应过来的人。

  “我去好了。”楚啸风轻功最好所以他说要去也没人有其它意见。

  他说完顺手就接过湘铃,一眨眼就不见了。

  “怎么会有个小女孩啊?”唐塘问。原来她一直到现在才发现湘铃的存在。

  唐雷一边处理楚云的伤口,一边回答:“那娃儿替妳宝贝儿子挡了一枪,救了阿楚一条小命。”

  “甚么?枪!云云你没被打中吧!”唐塘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一瞬间又満了出来。

  楚云望着他那美艳有如尤物的老妈,心想原来美丽的女人真的没啥大脑。

  “小妹!不是都说了那娃儿替他挡了一枪吗!”唐雷看白痴一样的望着唐塘说。

  她一听才稍微收敛她那満眼的泪水。

  “好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省得等一下那些‮察警‬来了又要问东问西的。”唐雷说完就抱着楚云走了。

  楚云昏迷了三天,当他伤好到可以下床时已是一个月后。他一下床就去找那废屋附近的那家‮儿孤‬院,却只看见一栋烧掉的废墟。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家‮儿孤‬院两个礼拜前烧掉了;不过,幸好发现的早,小孩子都有救出来。所有的院童都转去其它‮儿孤‬院了。他急忙找遍了台北所有的‮儿孤‬院,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最后只好动用唐家的关系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查遍全‮湾台‬所有的‮儿孤‬院,谁知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诸葛湘铃竟这样凭空消失了。

  他望着湘铃心想,十三年前她是那样的单纯善良,为何十三年后她竟会如此的害怕陌生人?

  看资料上写着她依然是在‮儿孤‬院长大的,为何当时他找遍了所有的‮儿孤‬院竟没有她的踪影?

  这十多年她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这一连串的疑问他都要查清楚。

  十三年前她救了她一条命,他早就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最方便的办法就是娶她为妻报救命之恩,这次不管发生甚么事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他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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