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夜半花轿
兴城那里的战事,安元志在淮州这里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袁威他们杀了那四个盯梢的人,兴王还是能知道他们这一行人的行踪,所以吃过了饭后,他就带着袁威几个人出了淮州城。
曰落西山之后,安元志一行人换了⾝服衣,跟在一队马帮的后面,又混进了淮州城,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一觉睡到夜半三更。
“真要去杀那个王爷啊?”袁威把弄来的夜行衣递到了安元志的手中后,还又问了一句。
“不去,我们在这儿玩的?”安元志把⾝上的服衣一脫,换夜行衣。
袁威安元志光祼着的上⾝,安元志原先的那一⾝好肤皮,挨了世宗一顿好打之后,就是再用心养着,也养不回以前的样子了,更何况安元志也不是个能安心窝在家里养病的人,⾝上横一道,竖一道,着全是伤疤。“你这⾝上,”袁威说:“就跟人用刀画了一个棋盘似的,呆会儿不会跟人打上了,这些伤口再裂开吧?”
“嗯,”安元志低头自己⾝上,说:“着是难啊。”
袁威说:“要不你在客栈里等我们吧。”
“那我等的不得急死?”安元志忙就头摇,说:“你跟个老妈子似的,不行你摸摸,结的痂都掉了,这是长出来的⾁。”
袁威真就伸手摸了摸,说:“要这是长死了,你⾝上以后就这样了?”
安元志把夜行衣换上了,不在意道:“我又不去青楼卖笑,我要一⾝好⾁做什么?”
袁威挠挠头,安元志要往外走,把安元志一拉,说:“你⼲什么去?”
“去王府啊,”安元志说:“你拉我做什么?”
“穿着夜行衣走大门?”袁威指指窗口“翻窗吧。”
一行人从客栈的后院墙翻到了街上,一路穿街过巷,等到了兴王府的近前了,发现深更半夜了,兴王府竟然还是灯火通明的。
“不会吧?”袁威窝在墙角里,着兴王府的大门,跟安元志说:“这么晚了,兴王府的人不觉睡?”
“是不是来客了?”一个兄弟侧耳听听,说:“我怎么听着府里有人唱歌呢?”
“有人唱歌不奇怪,”安元志说:“光那个世子爷就九房小老婆呢,这府里的女人铁定很多,想着法哄男人⾼兴呗。”
“那我们怎么进去?”袁威说:“灯火通明的,我们也混不进去啊。”
“几个门都,”安元志往王府的侧门走去“袁威,你以前到底有没有⼲过杀人的买卖啊?我怎么你⼲事,像个雏儿呢?”
袁威冲安元志瞪眼道:“死士跟杀手能是一回事吗?你以为,我以前没事就杀人玩儿的?”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瞪什么眼呢?”安元志给了袁威一巴掌。
后面的几位默不作声,他们安元志的样子,也不像是来灭兴王満门的。
几个人把兴王府几个门都了一遍,最后转到了靠着兴王府北院墙的一处小门这里。
安元志正想探头这门的时候,袁威把他拉蹲到了地上,小声说:“来了一顶花轿!”
安元志往袁威指着的地方望过去,就见一顶深红⾊的花轿被四个轿夫抬了过来,一帮兴王府的侍卫跟在前后。
“这么晚了,王府里办喜事?”袁威问安元志道。
“哪家娶亲是半夜里娶的?”安元志白了袁威一眼。
几个人眼瞅着这花轿从他们的跟前走过去。
安元志清了花轿上的图案,鸳鸯戏水,并蒂莲花,这还真是迎亲的花轿。安元志刚在心里骂了一句兴王府的人怕是有病,然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早上兴王世子去他二叔府上抢亲的事,又被安元志想起来了。
袁威没花轿,他数了数跟着花轿的兴王府侍卫,然后就跟安元志说:“少爷,一共二十个人,我们要杀就赶紧的。”
“不会吧,”安元志着花轿自言自语道。
“不会?”袁威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安元志道:“你现在说你不会了?”
“娘的,”安元志说:“搞不好他们还是把我堂姐抢来了!”
袁威几个人听安元志这么一说,忙就扭头一起那顶花轿,袁威说:“那还等什么啊?上吧!”
“等等,”安元志把袁威一拉,突然就捏尖了嗓子,大叫了一声。
花轿这个时候还没走出去多远,跟着花轿的兴王府侍卫听到安元志这声喊,忙就停下了脚步。
安元志在墙角这里,把刀拨了出来。
袁威几个不用安元志支使,也都把杀人的凶器拿在了手里。
两个侍卫被他们的头儿派过来查,还没到安元志几个人的近前呢,袁威就甩了两枚飞镖出去,将两个人的咽喉钉穿了。
留在后面的侍卫,这两个人走着路,好好的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都被吓住了。小头目站在那里喊这两个人的名字,喊了半天,这两个也没答话,小头目带着几个手下亲自过来了。
“这些人一个不留!”安元志把蒙面巾拉拉好,跟袁威几个人说了一声。
“那然后呢?”袁威这句问刚问出口,安元志就已经拎着刀跳了出去。
安锦瑟被捆在花轿里,嘴也被堵着,正哭得伤心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早上刚刚逃过了一劫,兴王世子竟然还是贼心不死,派人半夜潜进了她的闺阁,硬把她从家里偷抢了出来。
安元志砍翻了轿前的几个侍卫后,伸手就要撩轿帘,却被跟在轿旁的一个老妈子抱住了腿。
“匪人来抢人了!”这个老妈子扯着喉咙,死命地喊着。
“去你妈的!”安元志甩手一刀,将这个老妈子也一刀砍了。
“呜!”安锦瑟在轿中,着面前蒙着面的黑衣人,拼命往后缩,一个劲地头摇。
“我,是我,”安元志冲着安锦瑟把蒙面巾往下一拉,小声道:“堂姐,是我!”
安锦瑟的双眼瞬间瞪大,安元志这会儿在她的心里,就跟天兵天将一个样儿了。
“没事了!”安元志把安锦瑟⾝上的绳子划断,拉着安锦瑟就出了轿。
“在那里!”王府正门那里,一队侍卫明火持杖地往这里跑来。
“送我堂姐回府去!”安元志把安锦瑟交给了一个兄弟,小声道:“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直接送回闺阁!”
“元志,”安锦瑟站在轿前发抖,这一地的尸体,不是她这个没出阁的女孩儿能承受的。
“没事儿,”安元志说:“就当一场梦!”
“姐小,得罪了!”被安元志支派送美人归家的兄弟,跟安锦瑟道了声歉,扛起安锦瑟就往安府的方向跑去。
“我们就在府外面打啊?”袁威手里的刀还往下滴着血呢,问安元志道:“一王府的人,我们得杀到什么时候去?”
“墙翻进府啊!”安元志往王府院墙那里跑,顺便还踹了袁威一脚。
眨眼之间,这段王府的院墙外面,就只剩下一顶空了的花轿,和二十几具尸体。
“人呢?”赶到的侍卫们四下里一通找,夜半三更的,王府外除了他们这些侍卫,再无第二人。
“去后院!”安元志一帮人进了兴王府后,安元志就往王府后面走。
“你小心点!”袁威听见有脚步声往自己这帮人这边来了,拉着安元志就躲。
一队巡夜的侍卫从几个人蔵⾝的这座花台前走过。
“这个时候,宮里怎么会来人呢?”
“真是宮里的人吗?”
“一个太监,不是宮里的人,还能是哪里的人?”
…
这队侍卫小声说话,走远了。
“宮里来人了?”袁威跟安元志道。
安元志说:“我怎么知道?”
“要不去?”袁威说:“万一这王爷我们不能杀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安元志直起腰板就想走。
“不是!”袁威跟安元志耳语道:“夫人也在宮里啊!你别杀错了人,给夫人找⿇烦!”
“皇子府里也有太监,”安元志说:“谁知道这个太监是谁的人?”
袁威说:“那就去啊。”
“我们穿着这⾝服衣去正厅?”安元志指指自己⾝上穿着的服衣。
“兄弟们,去弄几套服衣来!”袁威回头跟几个兄弟说了一声。
安元志窝在花台里没有动弹,着眼前的兴王府说:“这老小子不知道这些年贪了多少,这园子修得都跟皇宮似的了!”
“皇宮应该比这个大吧?”袁威窝在安元志的⾝边道。
安元志咬了片冬青叶子在嘴里,说:“一会儿不管怎么样,那个兴王世子我一定要弄死他!”
袁威也学着安元志,叼了片冬青叶子在嘴里,嚼了一下后,被涩得忙把冬青叶吐了,说:“这王爷好几个儿子呢,少爷你杀个世子能管什么用?”
“他其他的儿子没想着抢我堂姐!”安元志小声狠道:“不弄死他,我也阉了他!”
去找服衣的几个人这个时候跑了回来,袁威拿了一套服衣给安元志,说:“换上。”
安元志一这服衣,竟是一套兴王府的侍卫服,问道:“又杀人了?”
“尸首扔池塘里了,”一个兄弟跟安元志道:“前边就有一个池塘。”
片刻之后,几个人穿着兴王府的侍卫服,一路躲躲蔵蔵地走到了王府的正厅堂外。
“没人啊!”袁威往厅堂里探头。
“我们这是犯蠢了!”安元志这时一拍自己的脑袋,说:“我们应该往乐声那里找啊!”
“什么人!”这时另一队侍卫也往正厅堂这时来了,把安元志几个人堵了个正着。
“我们来巡夜的,”安元志应声道。
“巡夜的?”这队侍卫里的小头目往安元志这里走过来,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