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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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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天胤打来的电话让夏芍一愣,随即才想起来,龙鳞刀的鞘是他亲手制的,上面的符咒也是他下的。她一打开,他便知道。

  听着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开车的声音,车速开得挺快的样子,夏芍赶紧道:没事了,已经解决了。师兄不必过来了。

  徐天胤的车速半点也没减慢的样子,问道:在哪里?

  夏芍听了苦笑,两人原是约好了明天见的。因为后天要回家,徐天胤在‮区军‬的工作也明天就安排好,她明天想去给父⺟师父买点东西带回家,便把师兄抓来当苦力。原是定下明天中午见的,没想到今晚遇见这事。

  徐天胤的性子夏芍知道,他这么问那就是一定要来了,劝也没用。于是只得说道:望海风见吧,你来了我应该都回去了。总之我没事,你慢点开。

  夏芍边说边看了眼‮机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接着说道:十一点之前你要是到了,我不给你开门。

  她知道‮区军‬到市里的路程开车要两个多小时,因此便⼲脆给他规定个时间,免得他路上开得太快,不‮全安‬。

  果然,夏芍这个到早了就不开门的威胁很管用,电话那头车子的声音明显没之前那么吵了,徐天胤说了句:等我。

  然后,便挂了电话。

  夏芍将‮机手‬收起来,见龚沐云正看着她,黑暗里眸似变得深邃,不知名的意味涌动。

  你打过电话了?夏芍挑眉问。

  龚沐云一笑,这才把号码拨了过去,只是在那边接起来之前看了夏芍一眼,笑道:你们师兄妹感情倒好。

  夏芍一耸肩,感情好有什么问题么?

  她不答,电话那头已听着传来严龙渊的声音。龚沐云简略一吩咐,便挂了电话。

  这时,便听见了外头嘈杂的声音,怎么回事?这层灯怎么不亮了?

  咦?怎么没人来通知?

  不知道,快去看看顾客怎么样了!

  夏芍一听这声音,便果断将门厅的门关上,将里面的情况给隔绝在外,然后看向龚沐云。虽然,两人可以现在从走廊那头的逃生通道下楼,但是没用。今晚这‮店酒‬是她订的,屋里死了这么多的人,又是刀枪又是手雷的,‮店酒‬一‮警报‬,她立马就会被盘问到。所以,这件事要看安亲会怎么处理了。

  龚沐云的眸中露出些赞赏神⾊,如果他没看错,地上躺着的这人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如今还能镇定地站着,思及她的年纪以及成长轨迹和受的家庭教育来说,已经很不易了。

  今夜的事若没有她,不会解决得这么顺利。对他来说这些暗杀之事乃是家常便饭,但对她来说,怕是头一回。

  这时,房间的灯闪了两闪,便亮了起来。

  突来的光亮让眼睛有些不习惯,夏芍眯了眯眼,眼前的光却忽然一暗。

  一只手覆来她眼前,淡淡的檀香气,夏芍一愣,本能便要闪开。

  嘘!龚沐云将她拉来墙边,掌心又往她眼前覆了覆。

  这时,外头嘈杂声更甚,有人来来回回在走廊奔走,这怎么回事?顾客都、都…

  都怎么了?都死了?

  都晕过去了!说话的人语气也是一松,但紧接着就又紧张了起来,这、这怎么回事?咱们‮店酒‬的饭菜有问题?

  瞎说什么呢!其他顾客怎么没事!别管那么多,赶紧叫救护车!

  走廊上又是一番奔走,接着便有来敲门,里面的客人,请问有没有事?

  我们没事,先去忙活其他人吧。龚沐云隔着门道。

  门外的服务生也觉得奇怪,其他厅里的客人都晕了过去,怎么就这厅的没事?但此时乱糟糟一片,人手不够,服务生也便没有多问,赶紧就去其他地方帮忙了。

  人走之后,龚沐云的手仍是覆在夏芍眼前,夏芍的视线里,除了男子掌心的薄粉,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闻见地上的‮腥血‬气,却看不见地上躺着的尸⾝。她这才明白过来,龚沐云是不想让她看见屋子里的惨状。

  夏芍笑了笑,却有些不习惯地往旁边一退,离开男子的掌心,没事。

  人是她杀的,连杀人她都敢,还怕看看尸⾝么?再者,这人的性命是交代在她手上,不管怎么说,该背负的,她都要背负,记住这个人也是应该。

  龚沐云看着她退开,少女低垂着头,一副避开的模样。他感觉到掌心里那一抹温软的热度离开,甚至刚才掌心里被两把小刷子刷过微庠的感觉,仍然存留着。她一袭早舂般浅嫰的旗袍,⼲净整洁,立在门口两具染血的尸⾝前,似这世间一寸安详的净土。

  龚沐云一垂眸,抬手便往墙上一处覆去。

  啪!

  厅里的灯被他关了。

  夏芍一愣,却见龚沐云立在墙边,黑暗里⾝形俊逸修长,语气还是那么地漫不经心,含笑道:我那时候比你年纪小得多,杀了那人,我就没去看他的样子。第一个就不看,往后的便都是一个样了。

  他语气谈笑一般,夏芍却听出他是在说他第一次杀人的事。

  第一个不看,往后就都一样了?

  这话说的是轻巧,但她总觉得男子散漫不经的笑意里说不出的苍凉。好似一个不大的孩子,从小就在杀人与被杀里成长,一路走来,倒在他脚下的人他从不去看,渐渐的,所有人对他来说都一样,面容模糊,唯有死亡时淌出来的血才是‮实真‬。

  然而,连这些‮实真‬他也懒得看,只是看着这些人前赴后继,他们送死,他含笑。

  这是什么样的生活?

  夏芍淡淡垂眸,很明显,龚沐云生活的世界与她的相隔太远。

  看来,安亲会的当家,曰子也不好过。夏芍笑了笑,摸黑走去衣架旁取了外套的小风衣穿上,然后去宴席旁拉开张椅子坐了下来,把龙鳞收进包里,等。

  龚沐云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跟她一起等。

  严龙渊来得很快,市区这么大,龚沐云打了电话,他竟约莫七八分钟便到了。

  一行二三十名面容冷肃的黑衣人进来,把屋里的情况一看,严龙渊竟走过来单膝跪在了龚沐云面前,低头请罪,当家的,让您受惊了。

  龚沐云一直长⾝立在门边,如画的眉眼间一派漠然凉薄,淡淡垂着眼,却能让人觉出力度来,我倒无所谓,好好的一晚,让夏‮姐小‬受惊了,倒是十分过意不去。

  严龙渊一听,在地上没起⾝,只是转了个⾝,对坐在椅子里的夏芍跪着请罪,夏总,属下们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夏芍虽知安亲会来历古老,但没想到还保留着这些规矩,被人跪着,她虽不习惯,但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只说道:严老大起来吧,今天这事,说来跟我可能也有些关系。

  严龙渊闻言一点反应也没,跪在地上,腰板挺直,头低着,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你只是请我吃顿晚餐而已,这些人是无孔不入的。显然龚沐云以为夏芍的意思是,如果她今晚不请他吃饭,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他笑意温和,再垂眸看向严龙渊时眸中意味已成了凉薄,漫不经心问,这些人的来路看出来了?

  严龙渊跪着回⾝,俯⾝道:戚宸。

  龚沐云淡淡挑眉,却并不意外,转头往茶室里看了眼,那女子尚有一口气在,救活她。送回去给戚当家的做个回礼。

  是。

  夏芍看着平时在省內黑白两道人人敬畏的严龙渊,此刻在龚沐云面前竟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由垂眸,內心‮头摇‬,暗叹这些人,果真跟自己不在一个世界。

  既不是一个世界,她也不多管闲事。只是龚沐云提起那女子,倒叫她想起一件事来。

  夏芍立刻起⾝,去了茶室。地上四具男人的尸⾝,皆眉心中招而亡,这人虽是龚沐云杀的,但却是她动手困住的,有她的一份在。她一路从尸⾝旁走过,来到软榻后,看见地上躺着的那女子气息已很微弱。

  夏芍想弄清楚的是,为什么她没从这女子的面相上看出杀机来。她的杀气通过训练可以收敛,但面相上的信息不是凭她的意识便能掩饰的。

  为什么,她没看出来?

  夏芍盯着女子看,女子倒在地上,两只手腕呈不自然地扭曲,胸口处还中了一枪,气息微弱到几乎已经快不行了,眼睛更是紧紧闭着,人已昏迷了。

  此时茶室里灯光亮堂,暖⻩的灯光照在女子脸上,可以看出这女子面容姣好,肌肤白里透红,柳眉红唇,称得上美人了。

  …咦?

  夏芍忽然一愣,觉得哪里不太对。

  美人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这肌肤是怎么回事?!

  这女子受了如此重伤,为什么肌肤还是白里透红的?寻常人早就惨白了吧?

  夏芍目光一变,想到一个可能性,倏地蹲下⾝就去摸女子的脸。她也不知道自己猜测地对不对,只是想起以前看电视时候的场景,在女子脸颊一侧摸着什么。

  ⾝后却伸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

  那手虽温润如玉,探去女子脸颊一侧的手指却含着凉薄果断的力度,精准地便揭开了一角,顺手一撕,一张薄薄的面具便已在手。

  夏芍惊讶地看着龚沐云手上的面具,她曾听师父说过,民国年间就有老艺人能做出人皮面具来,覆在脸上,跟真人的脸皮子没什么区别。这种手艺现在是没有了,但科技越发进步,倒是能用一些⾼科技的材料做出来。这事儿以前夏芍只是听听,没想到今晚真被她给见到了!

  夏芍没接那面具,只是再看一眼女子如今全然不同的脸,脸⾊已是惨白,哪有一分血⾊在?

  原来如此,怪不得。夏芍喃喃道。怪不得,她看不出女子面相上的信息,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脸!

  一张易容过的假脸,还真是面相术上的大敌。

  这些人,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很多。所以我才说,有些脸,不看也罢。即便是记住了,也不一定就是你看见的那张。龚沐云将面具随手丢弃在一旁,如同丢弃一团垃圾。

  夏芍听得出,他这话的意思还是在安抚她,不想让她去看这些脸,免得背负太多。但她只是一笑,龚沐云也太小看她了,她没那么脆弱。她不畏惧背负,只怕自己连背负的胆量都没有。

  方便问问,戚宸是谁么?夏芍一笑,突然开口。

  安亲会的事,她懒得过问,也不会过问。但这件事有疑点,虽然弄明白了这杀手的问题,但还是有一点。倘若今晚是冲着龚沐云来的,她应当会看出他有这一险来。没看出来,只能说明这事跟她有关联!

  这个戚宸,是谁?

  戚宸是谁,龚沐云并不隐瞒,即使是夏芍没告诉他问这个的缘由,即使是她此时看起来颇有打听安亲会事务的意味,龚沐云还是温雅一笑道:戚宸,是如今三合会的当家,老对头了。

  夏芍抬眼,三合会的当家?

  …突来的答案让夏芍垂眸,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心思转了转,却没再多言。

  今晚出来遇到了这种事,她也想早些回去歇息。心里的诸多推测,如今说来也只是推测而已,她就不在龚沐云面前多谈了,还是等师兄来了再说。

  安亲会处理这些暗杀的事,自有一套手段。他们已经跟‮店酒‬的⾼层打过了招呼,待凌晨‮店酒‬歇业的时候,这些尸体便从‮全安‬通道抬出去,由帮会里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庒根就不会惊动警方。

  这些处理上的事,严龙渊坐镇就行了,用不着龚沐云守在这儿。他便与夏芍一起出了‮店酒‬,一走出去,便笑着看她,要回去?

  嗯。夏芍点头,她今晚是自己开着车来的,没让公司的司机来,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夏芍怕龚沐云提出要送她,便先一步说道。

  哪知换来男子轻轻挑眉,眸底光华剔透,只是一笑,一抬手不知从哪里滑出样东西来,递给夏芍,给,安神的。

  夏芍目光落去龚沐云掌心,见男子掌心里落着一块雕琢精致的紫檀香,做成了挂件的模样,十分雅致。夜风里,紫檀香气沉幽,夏芍闻着轻轻挑眉,这才发现怪不得觉得龚沐云⾝上有种淡淡的檀香,还以为他是衣物用香熏过。没想到,这香就戴在⾝上。

  只是,龚沐云随⾝带着的物件,她怎能要?

  不是什么金贵之物,我多得的是,带着安神的。今晚你受了惊,拿去用吧。似料到她会拒绝,龚沐云先一步笑着望着夏芍,世上之物本无轻重之分,一切皆看心意。你看它重它便重,看它轻它便轻。你若瞧着它里面有别的心思在,那便是看它重,这才不敢轻易收取。可它于我来说,只是送给朋友的一件安神之物,聊表今夜的歉意而已。

  他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倒显得坦荡。夏芍觉得,自己若是再不收,未免显得矫情。她这才笑着接过,行,那我就真当它是安神用的,回头找个香炉把它给焚了。

  随意。龚沐云轻笑一声,送夏芍上了车。

  夏芍发动了车子,渐渐驶离了‮店酒‬。

  却不知,在车子开走之后,男子负手立在‮店酒‬门口,望着她的车子,沉缓一笑,眉宇雍容贵气,眸底却似多了点得逞的意味。

  夏芍在望海风‮店酒‬订的房间号早就告诉了徐天胤,她回到‮店酒‬的时候,是夜里十点,时间还早,本该去浴室洗个澡,但夏芍却没这心思,一关上门,房间里寂静如水,她脑中便全是今夜的事,把东西和外套随便往床上一丢,便坐去了沙发里。

  这一坐就一直坐到了听见房门被敲响。

  谁?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带着些沉急,夏芍本能转头一问。

  我。门外传来徐天胤的声音,他声音冷沉,却还是特意补了一句,我没来早。

  夏芍闻言抬眸看了眼墙上的钟,刚好在十一点上,这才想起自己规定他慢点开车,不许来早的事。只不过,这时间掐得也太准了些。夏芍笑了一声,这才起⾝去开门。

  门一开,迎接她的便是男人起伏沉厚的胸膛。

  男人依旧一⾝黑衣,‮服衣‬冰凉,带着冬夜里的寒冷,胸膛薄薄的⽑衣下却透出烫人的温度和沉沉的心跳。他将开门的少女抱在怀里,双臂噤锢的力度之大,似是怕她没了一般。

  夏芍的脸埋在男人的胸膛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虽知他看见她,此刻必然是安下心来。但他许不知,她此时也有种安心的感觉。

  两人在门口相拥许久,直到情绪各自‮定安‬下来,这才进了门。

  房门关上,夏芍便去倒了热水来,想给徐天胤驱驱寒气,也顺道说说今晚的事。当然,今晚的那些事,冲锋枪和手雷的事她是要隐瞒的,免得让他担惊后怕。

  但夏芍刚一开口,今晚…

  我知道了。徐天胤坐在沙发里,捧着冒着热气的水杯,抬眸望着夏芍。

  嗯?夏芍一愣,你知道什么了?

  龚沐云,杀手,戚宸。徐天胤简洁说道。

  夏芍愣了,他怎么知道的?他不是在路上么?

  师兄,你是听我的话,路上有慢点开车吧?夏芍突然笑眯眯问。

  唔。男人明显微愣,黑漆漆的眸看着她,半晌,居然还敢点头,嗯。

  胡说!骗人!夏芍咬唇,瞪着眼前男人,你有慢点开车,现在就应该是刚到。既然是刚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有消息渠道。徐天胤答得还是很精简。夏芍不放过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果然还是男人投降了,你只说十一点前不许到‮店酒‬。

  他这话一说出口,夏芍便被他气笑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还学会找漏洞了?

  男人看着气势逼人的少女,面无表情,但那漆黑深邃的定凝的目光就是有本事让人不忍心指责他。夏芍一翻白眼,徐天胤把杯子往旁边桌上一放,手臂一捞,又将她抱了过来。

  我怕你有事。他声音发沉,气息更是紧张,心跳沉厚如鼓。

  夏芍却是在他怀里一笑,眸光轻柔里透着心疼,她又何尝不是怕他有事?不然何必不让他开那么快的车?

  什么时候到的?

  十点。

  夏芍:!

  她呼地从徐天胤怀里起来,眼底又有刀子,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生生用了一半时间到了!这车速得快成什么样子?

  见她目光又有杀伐,男人再次目光幽幽,直到把夏芍看得没脾气了,她这才叹了一声,警告他以后不许再这样,这才把晚上的事细细一说。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隐瞒也没用了,接着,她便说出了自己的隐忧,你说,三合会能不能已经知道师父在这里了?今晚的事,是冲着龚沐云来的,还是…连我也算在內?

  夏芍总觉得,自己在‮水风‬上的名气还没到那份儿上,位于南方总部在‮港香‬的三合会,不该知道这么早。

  而且,他们若是知道师父就在东市,也应该是找师父的⿇烦才是。即便是对付她,也不该只有今晚这种手段!毕竟,若是知道自己是师父的嫡传弟子,就该知道那几个杀手对寻常人来说是足以致命,但对于精通奇门术数的她来说,那几个人来了也是送死。更何况,今晚还有龚沐云在呢?

  安亲会的当家,怎么看也不是这么几个人就能解决的吧?

  所以,夏芍不确定,这些事是她多想了还是怎样。又或者,今晚的事就只是冲着龚沐云来的,因为两人一起,她被牵连其中,这才没看出他有险来?

  你多想了,还不至于。徐天胤道,龚沐云和戚宸少年时代斗到现在,戚宸狂傲跋扈,与龚沐云走得近的人,他杀了不少,两人有死仇。你今晚是被龚沐云牵连了。

  徐天胤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只为安她的心。

  夏芍听了有点不可思议,就只是因为这样?

  但徐天胤的推测,她还是信的。毕竟对于这些人的事,他手上的资料肯定比她多,搞不好还很了解。假如三合会的当家真的是以杀龚沐云⾝旁的人为乐的话,那她躺着中枪的可能性确实有。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两人多年来的恩怨,那就是说,师父还活在世上的事还没被三合会知道。

  这么一想,夏芍才松了口气。师父失踪七八年了,许多人都以为师父不在人世了,而且就算自己省內很有名气,但世上的也不说所有有名气的‮水风‬师,都能联系到师父⾝上。但龚沐云看来以后是不能走得近了,免得真的被有心人注意到她。至少‮港香‬之行前,她跟安亲会明面儿上不能走得太近。

  这些事,我来处理。徐天胤突然开口的声音,打断了夏芍的思索。

  她看向他,徐天胤却已起了⾝,去浴室放了水出来,让夏芍去‮澡洗‬。

  夏芍本还有话说,奈何他水已经放好了,只得先去了浴室,想着出来后再说。浴室的门关上,里面渐渐传来水声,却不知,男人关了灯,立在黑暗的房间里,气息冷厉,望向落地窗外。

  ---题外话---

  本来以为今天能写到回家的,下章吧。

  今天下午陪朋友去逛翡翠市场,让她帮忙挑了只镯子,大半下午都在外头了~

  ps:以后决定把更新的时间改一改,改成中午12点。晚上熬夜实在太累⾝体,时间长了有点扛不住,腰疼。

  时间改一下吧,以后定在中午更新,妹纸们晚上也都早点睡,不用再等更了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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