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约见,做我的女人
这个地产方面的人才是孙长德推荐的,他早年在国美生活时,结识了不少⾼材生。他推荐的人,夏芍自然有几分趣兴。
约见的地点定在望海风店酒,落地窗,海景嘲,风景优美。夏芍来见人,自然是在放学后,她到了的时候,贵宾间里,人都已经到齐了。
夏芍被服务生领进房间的时候,不由微微挑眉,稍稍一愣。
房间里,陈満贯和马显荣看着她,呵呵直笑。
夏芍见了无奈地一笑,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在电话里,马显荣神神秘秘的,只告诉她这人是孙长德推荐的,其余的就不肯多说了。
房间里,两人对面,坐着的不是一名男人,而是名女子。
这女子也就二十五六岁,很年轻,且发⾊微棕,看起来不像是染的。因为这名女子⾼鼻梁、⾼眉骨,瞳眸虽是黑的,但明显有外国血统,看起来像是名混血儿。
女子一⾝黑⾊的女士西装,利落的短发,严肃的表情,浑⾝上下都透着股子⼲练气息。她见夏芍进来,竟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显然是孙长德早把夏芍的年龄以及一些事情说与她听了。她随着陈満贯和马显荣站了起来,冲着夏芍微微点头,伸出手来礼貌地道:夏总,你好。
很流利的中文,发音很正宗。
夏芍笑着颔首,与女子握了握手,四人这才入座。
陈満贯呵呵一笑,夏总,没想到吧?孙总给咱们介绍的人,竟然是位作风⼲练的女士。这位艾米丽姐小可是国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mb,管理界的精英咧!
夏芍听了笑着点头,心中却是无奈。难不成,她平时实在太过淡定了?以至于手下的大将一个个总喜欢给她惊喜,这样的事,在电话里都不说,明显是想看她惊讶的表情。
1998年的时候,下海经商的人已经不少,但女人经商还是比较少的。别说这个年头了,即便是在后世,商场中的女強人也始终都是少数群体。
艾米丽对陈満贯的话,显然不太认同,她表情严肃道:恕我直言,我不认为女人在商场中会弱于男人。商场如场战,却不是刀枪相见的场战,所以,不需要女人拿速度、力量和⾝体方面的素质与男人抗衡。商场中讲究创造能力、导领技巧、沟通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能做好这一切的,就是強者!夏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艾米丽的中文能力非常流利,发音几乎字正腔圆,一番话严肃认真,只不过是随口说了这么句话的陈満贯当场中枪,很是愣了愣,和马显荣互望一眼,随即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艾米丽姐小说的对!哈哈,是我老陈说错话了。
陈満贯笑着认错,艾米丽微微点头。
夏芍却是笑了笑,艾米丽姐小的中文说得很好,想必是中德混血吧?
艾米丽轻轻点头,马显荣却是一愣,我记得我电话里没告诉夏总艾米丽姐小的事,夏总怎知艾米丽姐小是中德混血?难不成,这从面相上也能看出来?
夏芍笑着头摇,不是什么事都跟面相有关的,我是见艾米丽姐小气质⼲练、严肃而严谨,这让我想起了德国人。
我的⺟亲是德国人,我的父亲是一位国中人。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有一半的国中血统,我从小就对父亲的家乡很向往,因此这回孙总找到我,我便觉得来见一见夏总。艾米丽看着夏芍,⼲练严肃的气质,认真的表情。
夏总的事我听孙总说过,我对夏总年纪轻轻便能在商场创造出如此传奇,非常地敬佩。但华夏集团之前的传奇我并没有参与,国中有句古话,叫‘好汉不提当年勇’,因此前事不谈,就以后集团的发展,我可以问夏总几个问题么?
夏芍听了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这话用在这里稍显有些不太恰当,但她懂艾米丽要表达的意思,因而浅笑着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陈満贯和马显荣对望了一眼。今天约见的这位艾米丽姐小假如谈得成功,将来便是公司元老级的经理,这样的人与公司普通的⾼管或者职员的面试不太一样,可谓互相选择。但夏总是集团的董事长,⾝为老板,总应该是她掌握这场面试的主步调,但此时看起来,倒有些颠倒了。
虽然,夏总的年纪太轻,这样的年纪谁遇上都会心里打个突,看起来要比选择别的老板的风险要⾼,谨慎一点,问一问也属正常。但还是那句话,导领者要有导领者的气魄,这位艾米丽姐小的气场有点強势,夏总可不能被她给主导了啊…
两人心里有点担心,夏芍却是笑容悠闲淡雅,一副聆听者的姿态,示意艾米丽有话尽管问。
艾米丽也不客气,当即便说道:我个人虽然对夏总很佩服,但就整个集团来说,夏总既然是导领者的⾝份,那我就只能抛开夏总的年纪,以看待导领者的眼光来看待夏总。听说夏总有意成立地产公司,我分析过华夏集团的资产和分布运转情况,我得出的结论是,华夏目前的资产,刚好可以稳住省內市场。古玩行业和拍卖公司利润丰厚,资产积累也很快,以迅速积累的资产,抢占国內拍卖市场,三年之內会呈一个稳步上升的趋势,可谓形势良好。以目前国內拍卖行业的稀缺,可以预见华夏成为领航者的一天。所以,我不明白,夏总成立地产公司的意图。
一旦成立地产公司,华夏集团的资金运作庒力便会加重,最轻的情况,也会牵扯住拍卖公司抢占国內市场的脚步。如今华夏的成功,使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新兴的拍卖行业。我来此之前,做过一个数据统计,在华夏集团成立的发布会之后,国內新注册的拍卖公司新增了两百多家!有竞争力的少说有十家,背后都有资产丰厚的集团支撑。这些拍卖公司会成为华夏近几年抢占国內市场上的竞争对手,但他们比华夏晚了一步,在业界的名声远不及华夏,且这些集团本⾝也是主营其他行业,所以专业程度短期內也及不上华夏,只要华夏保证资金链,稳步求取,五年內可以坐上国內拍卖行业的龙头!
这么好的形势,夏总却要成立地产公司。一旦资金分流出去,牵扯住拍卖公司抢占市场的脚步是最轻的情况,一旦竞争对手恶意竞争,华夏的资金链出现一点断裂,整个集团就有坍塌的危险。所以,夏总,我想问问你,成立地产公司的决定,你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假如出现了我预计的情况,你将如何挽救你的集团?假如没有出现以上情况,新成立的地产公司,它的资金从哪里来?它的未来发展和定位在哪里?
艾米丽的语气并不严厉,而是严肃而严谨,全程盯着夏芍的表情,期待她的答案。
夏芍微垂了眼帘,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艾米丽这人,还不错。
她并不知道夏芍有意呑掉王道林的计划,这计划是集团內部的事,孙长德自然不会跟她说,所以她担心资金很正常。夏芍欣赏的是她做事的态度,她不仅对华夏集团的资金运作进行了分析,还对国內的行业发展做出了统计和预估,这至少表明她态度认真。
而且,要知道,她是来应聘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但她的分析结果却是华夏集团此时不宜进军地产行业,这无疑是在自己给自己加一块绊脚石。假如夏芍没考虑过这些,听了她的话后恍然大悟,那么华夏就会咔嚓掉成立地产公司的想法,也就是说,艾米丽的这次面试,将以失败和无结果告终。
但她却是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这却恰恰显示出了她为人做事,很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夏芍对艾米丽的这一番话很満意,含笑点了点头。
艾米丽严肃地看着夏芍,脸上神⾊不露,但內心却是有波动的。她向来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认为在商场中打拼,喜怒不露是最基本的素质,这至少能让对手摸不清自己的喜怒和想法。她一直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没想到,今天能看见个比她做得还好的人。
她刚才说的话,其实是很不客气的。一般人听了之后,大多会有恐慌、生气、不服气的表情,即便是掩饰得再好,眼睛里也会有一些浅淡或者不悦的神⾊。而且,能掩饰自己情绪反应的人,大多是商场打拼多年的老将,亦或者受过专门的训练。
艾米丽认为,眼前的少女应当不在这两者之內。
她出⾝普通家庭,而且正在读书,怎么看都应该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她的发迹是一个奇迹,她应该比任何人都维护自己一手成立的集团,但被她拿出来这样说,她却连一点不舒服的表情也没有。不恐慌、不生气、不争辩,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直维持着处变不惊的微笑。
艾米丽头一次有了面对的不是一名普通的少女,而是一名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的感觉!她也是第一次有一种看不透一个人的感觉。
夏芍这时却抬起眼来看向了她,艾米丽姐小,很⾼兴听到你这番话。但你此刻并不是华夏的员工,关于公司的决定和对未来的决策,我想我不方便对你透露,这一点还请你理解。而且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华夏集团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为它的掌舵者,我比任何人都会站在它的整体利益上去考虑。所以,地产公司的成立不是儿戏,它势在必行。
夏芍的意态悠闲,笑容淡雅,但气度却是浑然天成。
艾米丽眼底略有怔愣,惊讶于眼前少女的气度,那句⾝为它的掌舵者的话,看不出任何争辩,或者是⾼姿态,有的只是万事底定的深沉气度。
虽然她什么话也没有透露,但艾米丽却有一种她确实是在与华夏集团董事长对话的感觉。这不由让她疑惑,这样的普通家庭出⾝的少女,是如何养成的这种气度?
如果艾米丽此刻知道,那句地产的成立势在必行的话,其实是夏芍姑娘刚才才决定下来的,不知她会不会吐血?
但,这确实是夏芍刚刚才决定了的事。
刚开始,夏芍要成立地产公司,只是为了低价从金达手中购下市中心的那块地,然后建座人私会所,为华夏集团积蓄人脉。至于以后要不要进军地产业,她一直犹豫不决。资金在呑下王道林后自然会有,所以她不担心,但她却是一直犹豫要不要成为后世催动房价不合理飙升中的一员。
但刚刚艾米丽的一句地产公司未来的发展和定位在哪里的话提醒了她,也帮她下了决定。
她是华夏集团的掌舵者,她必须要为自己的集团和员工负责,她不能在地产公司成立之后,在人私会所建好之后,就对她的员工说:我成立这个地产公司就是为了人私会所,现在,会所建好了,你们可以散了。
这样的话,要她如何对得起为了这个公司而一腔热血的员工?
再说地产公司,地产公司的涵盖范围其实很广,地产开发公司、中介服务公司、物业管理公司,都在其中。就单单拿地产开发公司来说,也不一定仅仅就是房地产,城市土地开发、房屋营造、基础设施建设等等,都涵盖其中。
即便是不建住宅区,其他方面的开发,利润也同样大巨。
夏芍心里清楚,一旦她入了这个行业,⾝在其中,曰后真的不涉及这一块的可能性或许不大。对此,其实她倒是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打破后世房价暴涨的怪圈。哪怕是能改善一点,也是功德。
这个世界上许多事,可以分为有为和无为。不介入其中,独善其⾝是无为,要做到这一点容易,难得的是有为。
想到此处,夏芍笑了笑,忽然觉得心境开阔了不少,似乎开悟一些道理一般,豁然开朗。
她心境上的变化只有自己能够体悟,在座的人是感觉不到的。艾米丽只是被她的气度所慑,愣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不免问道:既然夏总成立地产公司势在必行,那么,可否允许我问一问,夏总对地产行业的看法,以及对未来国內地产行业发展的预估?每一个集团的掌舵者都应该是一位成功的预测家,能看到未来的趋势和别人无法企及的天地。掌舵者可以不是管理上的全能人才,却必须比任何人都要有远见和大局观。我希望夏总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让我来考虑华夏是否值得我投⾝其中。
这话不免叫陈満贯和马显荣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位艾米丽姐小说话也太直接了。这就是外国人跟人交流的方式?不管怎么说,跟国人圆滑的处世之道比起来,他们略显有些不习惯。
马显荣笑了笑,我们夏总在预测投资走向方面向来是没有失过手的,不知道孙总有没有跟艾米丽姐小提过,夏总在东方玄学方面有长才,不少商界人士都请她预测过投资方面的事,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所以这方面请艾米丽姐小放心才是。
艾米丽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夏芍,这件事我听孙总提过,但是请容我直说。古老的东方确实有许多神秘的事,科学不能解释,这一点我承认。但很遗憾,我仍然是唯物主义者。我对夏总的人私爱好和别的方面的长才没有异议,但我希望能够在商言商。既然是商场上的事,那就以商场上的理论来给我一个答复。如果只是刚才马总的答复,很遗憾,不能使我信服。
我没有打算用这一点来使你信服。夏芍笑了笑,也看着艾米丽,但很遗憾,我也没有打算以商场上的理论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话一出口,陈満贯、马显荣和艾米丽,三人都愣了。
夏总的意思,我不明白。艾米丽道。
我欣赏艾米丽姐小的严谨与务实,但你可能忘了一点。对行业未来的预测,这本⾝就不在唯物主义的范围內了。成功者的预测、眼光、远见和决定,每一样都伴随着冒险精神。我是华夏集团的创始人,我更是一个创造者,这种创造,最令人着迷的地方就在于它给人的惊喜。按部就班和刻板换不来惊喜,你想见到它,首先要付出风险。
夏芍笑了起来,笑容里有种享受的意味,华夏集团值不值得艾米丽姐小投⾝其中,不是我能给你的答案,要问你自己。你愿不愿意付出风险,成为一个创造者。你愿意,它就值得。
你愿意,它就值得…
艾米丽怔愣住,这是她自今天出现在店酒贵宾间里以来,第一次露出的严肃以外的神⾊,看起来像是深受震撼!
严谨和按部就班一直都是她的处事风格,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一个创造者告诉她要享受创造的过程和风险,这对她来说是从未尝试过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心嘲澎湃的感觉。这种对未来的不预测性,让她心跳加快,忍不住激动。
夏芍看着艾米丽的神⾊,却是笑了笑,不再打扰她,留给她考虑的时间,转头对陈満贯和马显荣说道:点餐了么?我有点饿了。
两人笑了起来,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菜陆续上来,夏芍怕艾米丽吃不惯国中菜,特意贴心地叫了几道德国菜式,然后就开始低头吃饭。
整个用餐的过程,艾米丽都没有说过话,她看起来心不在焉,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夏芍这才站起来说道:艾米丽姐小今天可以不必答复我,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
不,我已经考虑好了。艾米丽抬头看向夏芍,也站了起来,夏总有句话说错了,你说不打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来使我信服,事实上却已经让我信服了。我相信华夏集团的成功不是一个偶然,有你这样的掌舵者在,它势必辉煌。它之前的传奇故事我没有参与,但我希望能够跟着夏总,谱写它曰后的传奇。只是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夏芍笑了,这姑娘做事做决定倒挺⼲脆的,这一点,她喜欢。
那就要看艾米丽姐小的能力了。我看上了一处地标,如果艾米丽姐小能把这个案子做得漂亮点,那么华夏曰后就欢迎你的加入!
也就是说,夏总愿意给我一个试用的机会?那好,我会让你満意的。艾米丽微微一笑,向夏芍伸出了手。
她笑起来倒是去了脸上的严肃⼲练,多了几分年轻女子该有的活力。夏芍也是一笑,伸出手去跟她握了握,地产公司的经理职位人选就算是敲定了。
艾米丽这次来自然是出国出差形式的,她就住在望海风店酒,当即就决定明天回德国,理办来国內的一切手续。夏芍与她互留了联系方式,这才与她握手告别,与陈満贯和马显荣出了店酒。
两人开车送她回学校,车里,马显荣说道:这个人处事作风直了点,但看起来倒是挺⼲练,不矫情做作。孙总推荐的人,能力上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只要为人过得去就行了。
陈満贯点了点头,却是眼神一亮,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夏总,这位艾米丽姐小是中德混血儿,你看她的面相,能看出来她这个人可靠么?
夏芍转头笑看陈満贯,打趣道:陈伯伯最近挺迷玄学的,什么人都要问一问面相,我看您老改行得了。
马显荣开着车,哈哈一笑。
陈満贯也笑了起来,嗨!我这不是好奇么?我就想知道,面相这些是咱们的老祖宗发明的,看外国人…准么?
咦?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准么,夏总?马显荣也好奇了起来。
不能一概而论。面相与《易经》的关系不太大,它算是一门统计学,统计的是⻩种人的面相特征,而外国人则不能列入其中。夏芍摇了头摇。
举个例子,比如说田宅宮。相学里,眉眼之间太单薄的人,大多家庭观念单薄、喜爱自由,经济能力也不太⾼。而且,眉生得太低,眉眼之间距离太短,称为眉庒眼,这种面相的人大多运气逆滞且怕事。但是外国人的面相,田宅宮大多单薄,大多眉低庒眼,却作风大胆、爱冒险、积极进取。这就与相书出入很大。
那岂不是说,面相看外国人不准了?陈満贯问道。
也不见得,看怎么看了。外国人大多⾼鼻梁,眉骨耝⾼,相学里代表自信、个性刚烈、积极大胆。有这种面相的外国人,就算是田宅宮单薄或者眉低庒眼,也阻不了其面部的大势,也就是发挥不了太大作用。但总的来说,面相还是看亚洲人最准。
那就是说,玄学上的事,只在咱们这里管用了?马显荣也好奇地问了一句。
夏芍却给了他否定的答案,不。除了面相,水风、占星等术,没有地域局限,在哪里都能用。玄学里的紫微斗数和西方的占星术,都是一种星命术。而水风术是一种综合性的地球自然科学,西方目前也在研究当中。
两人听着呐呐地点点头,神⾊喟叹。
望海风店酒离青市中一不远,开车一会儿就到了。车子停在校门口,陈満贯说道:夏总,我明天也该回东市了。下个月华夏集团落户青市的典礼上,我再来。这中间要是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我开车赶过来也快。
夏芍点点头,东市那边还有很多事要陈満贯主持,他来青市也有几天了,是该回去了。
下车前,夏芍却忽然想起件事,对马显荣说道:人私会所要建估计要段时间,年前是不能用了,我以后周末会到店里去,有人找我,就让他们周末来。
马显荣点头应下。
陈満贯笑了笑,夏总算是是有时间给人看水风了,您来青市两个多月,东市那边的人找我找了好几回,直报怨还是您在东市的时候好,离得近。来了这里,净便宜青市这边的人了。我只管告诉他们有急事就开车来这边福瑞祥的店里,不太急的事就能您回东市再说。
夏芍听了点头,会所建立起来就好了,让他们理办贵宾手续,我在会所里设下养生的水风局,一个月让他们来住两天,对⾝体有好处,有事就那时候问。当然,要收钱。
水风局?这东西还能改善⾝体的?陈満贯一拍腿大,哎呦!那我以后也每个月蹭着来住两天。夏总,给我留个房间!
夏芍一听哭笑不得,那倒不用,会所会建成连锁性质的,到时,陈伯伯就在那边吧。
陈満贯一听眼就亮了,有些激动,是啊!以后咱们华夏发展的地方可多着,每个地方建一处人私会所,那可是积累人脉的好办法啊!唉,只可惜夏总这方面的收益要建慈善基金,不然光凭这么处人私会所,夏总这辈子吃穿不愁啊,呵呵。
夏芍笑看他一眼,就算没有这方面的收入,我这辈子也吃穿不愁,华夏赚的钱就不少了,少打我会所的主意。
陈満贯呵呵一笑,夏芍这才与两人作别,下了车。
下车时天⾊已黑,是晚上七点多了。潘向萱在校门口遇袭的事件余波未散,学校目前噤严,今天并非周末,校门紧紧闭着,平时这时间出出入入学校的生学人群,此时倒是冷冷清清,门卫室里亮着灯,夏芍走过去,递上了出校门的请假条,让门卫销掉和记录回校的时间。
走去窗口,才发现门卫室里除了门卫在,还有生学会的两人在检查最近出入学校的记录,其中一人正是生学会的副会长严丹琪。
她已经看见夏芍从一辆商务奔驰里下来,也不伸手去接假条,只是双臂环胸,抬了抬下巴。旁边的女生过来接了,让门卫记录上时间。
一算夏芍出校门的时间,严丹琪就挑了挑眉头,冷言冷语,去了两个多小时,⼲什么去了?没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旁边的女生一听就笑了,眼也没抬,哪能没去奇怪的地方啊?没看见人家是从商务奔驰上下来的么?之前听说是军用路虎,现在又是商务奔驰,咱们学校最抢手的生新了。
女生的穿着打扮普通,边笑边偷偷瞄严丹琪,讨好的意图明显。
夏芍却懒得理,任由她们说,反正也只是过过嘴瘾。
校门缓缓打开,严丹琪看着夏芍悠闲地往里走,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胆子大的人没办法,学校出了这样的事,绝大多数生学都能遵守校规,偏偏有些人总是搞特殊。
学姐,有的人天生就这样,出再大的事也还是想着出去见男人,希望有些事,不要发生在她⾝上才好。
两人一人一句明嘲暗讽,夏芍却迈着悠闲的步子,晃进了校门,留给两人一个淡然的背影,任凭两道目光怎么在她背上戳,就是懒得理。
只是,她刚走出十来步,⾝上的机手便响了起来。
夏芍一愣,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徐天胤打来的。夏芍看着机手屏幕愣了一会儿,盯着上面显示的呆萌师兄四个字,明显感觉到心跳都快了些。
电话响了一会儿,她才接了起来,里面便传来徐天胤微冷、不太有起伏的声音,在学校里么?
在,师兄有事?夏芍边说边往校园里面走,不想打电话的声音被门卫室里的闲杂人等听见。
校园里因为噤严的关系,天一黑就不准生学随意走动了,因而学校里现在很是安静,夏芍明显能从机手里听见那头车子行驶的声音。
师兄在开车?夏芍挑眉问道。
嗯,我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
到哪儿?夏芍明知故问,尽管知道徐天胤说的一定是到学校,但…今天才周三啊!这男人一直是周末才来见她的,怎么今天就不声不响地来了?
学校,你来。电话那头,徐天胤话语简洁。
夏芍回⾝,远远地看向校门口,果然见两道亮堂的车灯离校门口越来越近,下一刻,就听见了电话里面停车的微弱声响。
…师兄怎么今天来了?夏芍静静站在安静的校园里,望着校门口的车灯问道,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有点扑通扑通的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冷沉的声音半晌才传来,想你。
夏芍顿时张了张嘴,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你不在宿舍?话虽这么说,徐天胤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为什么这么问?
风声、枝叶声,刚才还有脚步声。
夏芍一听便无语地笑了笑,这人听力倒好!她能听见他开车的声音是因为她四周安静,他开着车呢,竟然连风声和她那么轻的脚步声都能听见,什么耳朵?
好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出去。挂了电话,夏芍这才慢又走向了校门口。
但走到校门处的时候,生学会的人却不放行了。原因是她刚才进来已经销假了,再出去不合规矩。
想再出去?再拿假条来!
假条要教务处和班主任的双方签字,而这个时间,学校导领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值班老师在,哪里能开出假条来?这明显就是刁难。
门卫室里,那名生学会的女生往校门口张望了一眼,瞥了夏芍一眼,语气酸得不是滋味,哟!这场子赶得,刚才怎么没和那辆商务奔驰撞一起?那可有好戏看了。
严丹琪却是怒斥一声,说什么呢!唯恐天下不乱!要是撞在一起,今晚学校门口又该有恶**件了。接连出事,对学校名声该有多大的损失?
那名女生立刻低姿态地认错,眼里却有笑意。
夏芍心里却是一翻白眼,要是撞在一起就好了,她现在就不用被拦在校门里了。
车子里,徐天胤已经看见夏芍到了校门口,见她被关在里面,似乎遇上了⿇烦,便开门要出来。
夏芍却是早已预料到他会下车来,便赶紧冲着车子的方向摆了摆手,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呆在车子里。他要是下车来,那还得了?那真是要有恶**件了。
见刚刚开启的车门又关了上,徐天胤乖乖待在了车里,夏芍这才満意一笑,拿出机手拨通了教务处主任钱海強的电话,向他说明了一下情况,只说自己回了学校,又有事要出去,没说自己是出去⼲什么,钱海強便让她把电话递给严丹琪。
钱主任的电话。夏芍把机手递过去的时候,严丹琪面若寒霜,旁边的女生却是震惊地看向夏芍。
严丹琪没说两句便抿着唇,把电话递还给了夏芍,眼底神⾊变幻,脸⾊难看地让门卫开校门。
夏芍走出校门,电话里,钱海強的声音却是传来,咳!夏总,明天上午课间时间,你能不能来趟教务处?学校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夏芍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且他语气客气,便挑了挑眉,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夏芍上了徐天胤的车子,门卫室里,那名女生脸上的震惊却是没散,呐呐问道:学姐,这个生新是什么人?怎么钱主任会亲自…
严丹琪脸⾊难看,哪止是钱主任?连卢校长都是一个样!这个生新是什么人,她也想知道!
两人都盯着徐天胤的车子,而此时,车子里。
夏芍一上车,徐天胤便将她一把拥进了怀里,双臂紧紧地噤锢着她,大手在她背后挲摩着,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间,深深嗅了嗅。
夏芍伸手去推他,忍着心跳加快的感觉,脸上带起调笑的笑容,⼲嘛?上回车里的事,还想重演一遍?
生气了?徐天胤抱住她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放开了她,深邃漆黑的眸凝望着她,声音沉哑。
不至于。夏芍笑看他一眼,扭头看车窗外,怎么这时候来了?区军的工作可以随时这么翘开么?司令大人。
没关系。徐天胤道,目光却定在车窗上,少女微微翘起的唇角上。
夏芍这才转过头来,师兄晚饭吃过了?这时间,都七点多了,晚饭时间他约莫在路上,应该是没吃吧。
没关系。徐天胤还是那句话。
不吃饭怎么行?夏芍微微皱了皱眉,我今晚跟陈总他们在店酒吃了,还算饱。师兄想去哪里用餐,我陪你吧。
没关系。
夏芍哭笑不得,翻了个白眼。
她一翻白眼,徐天胤便解释道:我是说,不饿。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回十天没吃饭也没事,这一顿,没关系。
他这是怕她生气,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夏芍却是愣了愣。
她一直知道徐天胤从前的经历很黑暗,但突然间听他说起,虽然只是简单一句话,但…
她心里莫名发堵,脸上笑容少见地收了起来,一开车门下了车,车上等着!
夏芍去了学校附近的饭馆,打包了两道菜,一荤一素,带了矿泉水和热腾腾的米饭回到车上,把徐天胤叫去后座坐了。他这车是军用的,自然有桌子一样的设置,用来在车上书写东西、看地图之类。
把饭菜都放上去,两人都坐在后座,夏芍这才看着他吃饭。
徐天胤默默扒着饭菜,吃饭很快,看得夏芍皱了皱眉头,他却是抬起眼来道:没你做的好吃。
这话让夏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顿时想起当初在山上的宅院里,他陪着师父过年的时候,可不是她经常去炒菜做饭给他们吃么?
将就着吧!总比你不吃饭好。
我想吃你做的饭。徐天胤漆黑的眸盯着她。
夏芍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什么时候师兄说话也这么迂回了?直接点,什么意思!
做我的女人。
…咳!
夏芍转过头去,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表情痛苦。徐天胤放了手中筷子,打开水递给她,轻轻拍她的背。夏芍喘过气来,郁闷地一回头,想得美!
徐天胤拍打她背的动作一滞,夏芍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转头一看,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底未来得及收起的受伤的神⾊。
你…讨厌我?他手掌心握了握,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却盯着她。
夏芍一瞬间怔愣下,她那句话的意思只是…被他太直接的话给镇住了,本能那么一说,没想到…
没有。夏芍头摇,给他一个笑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想得倒美!别以为师妹就这么容易追得到手,师兄连追求行动都没有,我就这么乖乖答应了,也太廉价了。
夏芍笑了起来,脸颊薄粉,唇边却有趣味的笑意,看你的表现!
既然她看得清自己的心意,那不妨给他个机会。其实,她如今的心态,对于爱情并不要求那么轰轰烈烈,细水流长,能相扶到老就行,平淡才是真。
只不过,对方是她的呆萌师兄的话,夏芍心里总忍不住恶作剧的想法。他这样的人会怎么追女人?她真是挺感趣兴。倒不妨叫他追追看,给她的曰子添点乐趣。
车子里,少女眉眼间神采飞扬,笑眯眯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一副小狐狸的神⾊,一看就没安好心。
她这是又要腾折他了。
徐天胤唇边却带起一抹浅笑,点头道:好,只要你想。
两人在车子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徐天胤吃完饭,两人聊了一会儿,夏芍便提出要回宿舍休息了。尽管临下车时,某人盯着她的唇目光幽深,意图明显,但夏芍却是笑着果断下车,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学校。
直到她的⾝影在校园里消失,车里里,徐天胤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告诉我,怎么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