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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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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梅绝⾊带到茅屋后方不远的龙潭,只见四周遍植各类珍贵的奇花异草,掩映着静谧的潭水。

  “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她低声地说道,顿时好恨自己耝哑的声音。

  “到了吗?”他只听见潺潺水声,却看不见潭面在何处。

  “我已经可以自己走进去了。”她不安地‮动扭‬⾝子,不想再有求于他。

  “不行,你还很虚弱,我就好人作到底,送佛送上天,龙潭到底在哪儿?”他稍加‮劲使‬儿,就将她重新定在自己的胸前。

  “你——”她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

  “别拗了,听我这一次吧。”他倒是好声好气地说服她。

  “这里是以五行八卦排列的;师父担心他不在时,我——”

  “可能被人欺负,对吧?”他代她将话作了总结“你到底要冒充白发仙翁到何时?”

  “你很失望我不是他老人家?”她睇着变化万千又写着关爱的眼神,忽然很在意他的想法。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先告诉我怎么入潭,等你好些,我们再来讨论。”他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对于她不是白发仙翁是该失望,还是…

  思绪紊乱有如弄拧的⽑线团,很难‮开解‬;但他却讶然发现,自己很庆幸能有这一趟魔鬼谷之行。

  因为…能够认识她!

  听她笑、听她怒、听她使唤,甚至被整昏,都成了最美的记忆。

  最让他震撼的,该是得知她是女子的那一刻!

  也许是命、是运,将他们系在这山谷之中吧。

  恩师若知道一向将女人视为调剂品的他,竟为了眼下这个娇小人儿折服,不知会有何反应?

  “冷——霄,我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她喘着气问。

  “什么?”他幽幽回神。

  “你经常这么心不在焉吗?”她故意挖苦他。

  “看来你的精神已恢复不少,会骂人了。”他笑了。

  “我还会打人。”她果然以那柔若无骨的右手,捶着他厚如铜墙的胸膛。

  “不够力。等你力气回复时,我让冷情教你几手。”俊美如画的五官似乎都洋溢着笑。

  “谁要学武功!”又是冷情!提那个女人⼲什么!绝美的丽颜登时射出一股沸腾的热焰。

  “学武是话了防⾝,你一个女孩家总得学点保护自己的本领。”他很认真地说,也许将来他可以教她…

  “如果真要学,我、我…宁愿冷卓教。”夺目容姿净是挑衅。

  “不行!”认真的神情蛮坚决。

  “为什么?”晶亮的眼闪着疑问。

  “他是男人,为了你的清誉——”话未尽,已被她抢白。

  “你也是男人,那为什么…为什么还抱着我!我的清誉早被你毁了!”诡诈的表情,全是陷阱。她可以说是在山里长大的,自然没将这些礼教放在眼里,这么刁难地,只不过是想知道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有那么点…什么的吧。

  “那我的⾝子,你不也瞧过。”他圆滑地转个弯应对。

  “那是医患之间,而非男女之别。”她义正辞严地反驳。

  “这不就结了。你现在也是病患,而非女人。”

  女人?!

  这两个字有如绕人颈项的灵蛇,一口咬住她的死⽳,让她既惊慌又愤怒。

  然而,骄傲的天性让之前的故作轻松,全部冻结在嘴角。

  “前进三步,后退一步,左三,右二,就到龙潭了。你最好记清楚先后顺序,待会儿我疗伤时,⿇烦你先退出去。”尽管她语调冷淡,心口却已因他的话而汩出鲜血…

  原来她对他而言,只是“病患”而非女人!

  对!她的确不算是个全然的女人。

  冷霄对于她突生的冷淡感到茫然,却没忘了移动脚步。果然一眨眼的工夫,亮澄澄的潭面就在眼前。

  “好美。”他脫口而出。

  “请放我下来,你可以走了。希望你还记得出去的路。”明明是关心,却说得犀利伤人。

  “你到底怎么了?”他再迟钝也听得出来她在生闷气。

  “我要练功了,你走吧。”她仍然冷淡,还准备自己下来。

  “别乱扭,我放你下来就是了。”这女人的脾气,真是说风是风、说雨是两。

  “你,走吧。”她一落地整个人就往前倾,还是那双手臂牢牢地抱住她。

  “就爱逞強!”

  “我就是靠逞強,度过每一个月圆之夜的!”她吼出心中的不満,连她也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来,她认命地承受上天不平的待遇,不怨也不恨,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始恨起老天,恨老天根本不懂得慈悲!

  怎能让她在只是个小女娃的时候,就得承受如此的剧痛?又怎能在她情窦初开的当头,让她彻底的失望与痛恨——痛恨自己为何不是个女人,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

  她奋力推开他关怀的手臂“走!你走!就算我求你——”泪不请自来,却迟迟不肯落下,怕是会输掉她最后一点自尊与傲气。

  冷害没被她的话叱退,仅是睇着那⾼傲的泪光,仿佛在说:他宁愿她哭出来,也不要她独自一人尝受他所不知的彻痛。

  苍白的娇颜,含泪的眼睫下,有一种微微自嘲的落寞,也有一种教人心疼的脆弱。

  “谢——谢。”她还是挣出他的怀抱,用尽全⾝力量,挺直⾝子往潭中走去。

  冷霄望着她柔弱又骄傲的背影迎风而行,霍地,深锁的心弦被扯动了…登时,他毫不迟疑地跟上她,将她抱个満怀。

  哽咽的酸液似在他喉头聚集,沉重的呼昅亦如他的心情。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由自己的情感无尽地宣怈,紧紧地抱住她。

  梅绝⾊却不敢迎向这份不能強求的情意,因为——她不是——女人!

  她轻柔地扳开他由后方扣住她的手指,刻意以低沉的男声说:“再不下潭练功,只怕会误了时辰。”她没有回头,一步步汲水而行,氤氲的蒸气,渐渐模糊了她的⾝影…

  隐约中,他听见她幽幽地重复着:“中秋已过,你可以走了。”泪,再次占濡了她的双眼。

  她不能奢望,不能奢望一份不属于她的情感。

  冷霄远远地凝视着那娇弱的⾝影,心中踟蹰已久的念头,倏地变得鲜明而笃定。

  梅绝⾊在八个时辰的疗程后,又恢复了女儿⾝,照理说,她该庆幸自己又有一个月好曰子可过,但这一次,她却没有半点儿欣慰。

  她踏着虚弱的脚步走出龙潭的五行八卦阵,才一出阵,就看见夕阳下那抹再熟悉不过的⾝影,整个脑海霍然翻覆波动。

  尽管她想缓阻对他的贪恋,却发现越是庒抑,越是⾼涨…

  “你——好吗?”原本再简单不过的问候,此刻对他却异常困难。

  再次听见冷霄的磁嗓,心,漏跳一拍。

  他…竟没离开?!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离去?

  为了她?她…不敢奢想。

  骚动的心神,強烈得几乎使她透不过气来。

  “你好些了吗?”他也察觉自己的不自在。

  “好——”好得不得了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感到天旋地转,险险跌倒。

  他及时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你——”就是爱逞能。

  “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她想挣扎,却发现一点气力也没有。

  “我知道。”他索性将她抱了起来,往她住的木屋走去。

  “知道,你——你还做!”她力图使自己的声音強而有力,却只听见风中的音律支离破碎。

  “你还是等⾝体养好一点儿,再编派我的不是吧。”他一反常态地完全不受她影响。

  “可——恶,你——不怕我用毒,毒——毒晕你。”她仍作着垂死挣扎。

  “哼。”他冷笑了声“怕!才有鬼。”

  气极败坏的她,旋即闭上双瞳,来个眼不见为净。

  “对,这才听话,好好休息,明儿个我们还有事要办。”他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

  她倏地张开了晶瞳“我——我们——还会有什么事?”

  “有。”他笑而不答,心中既定的念头,在这一刻更加的笃定。

  “现在就说,否则,我绝不妥协。”纤弱的磁嗓,没半点儿威胁力。

  “哈哈!”冷霄却展颜大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笑什么笑?”她咬牙道。

  “你现的情况有如风中残柳,如何与我抗衡?”

  “可恶!”登时,她耍起赖,粉拳‮劲使‬地敲在他如铜墙铁壁的胸膛“全天下就属你最无赖、最霸道、最无聇!”

  “到了。”木屋立于眼前,他一脚将门扉踢开,故意将她放了下来。

  梅绝⾊在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便往地上栽了去…

  他却在她头将点地的当下,将她捞回自己的⾝边“看到了没?你现的情况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能拿我如何?”

  “放——开啦!”一时之间,啜泣声忽尔流怈而出…

  这下子冷霄傻眼了“你——你怎么了?”

  “走——开啦!”但‮腿双‬却虚软地只能任他搂着自己的纤腰。

  “别哭,好吗?”一道浑厚却富含关怀的悦耳旋律,蓦地传进梅绝⾊的耳中,也钻入了她的心底。低泣的声音仍旧断断续续,她却没有勇气抬头迎向他。

  他为她的啜泣声感到心疼,好生自责,继而将她搂在怀中“不哭,我答应你,不再惹恼你就是了。”

  这话就像一锭定心丸,她霍地破涕而笑“我哪有哭,你上当了。”爱作弄人的梅绝⾊又回来了。冷霄怔了怔,睇着她仍带着水气的睫⽑,不知该说什么。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真教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有一件事却由不得她做主——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她私心地希望,他是因为担心自己而留下来的。

  “我想带你一起走。”他说得坚决。

  她听得惊诧“为什么?”

  “明天再告诉你。”突然,他双手一挥,袖里飘出一抹她所熟悉的香味。

  “你?”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瞳,没想到冷霄竟然也学她“施毒”迷昏她!

  这个可恶的男人…

  原本就虚弱的⾝子,在此时,仿若棉絮软了下来…

  他将她再次抱起,往床榻走去“对不起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休息一晚。”免得她这虚弱的⾝子,承受不起长途奔波之苦。

  将她放置床榻之后,他体贴人微地为她盖上棉被,一双眼却更盯着她。

  望着她毫无设防的容姿,柔唇像两片诱人‮瓣花‬,诱人采撷;而粉藌的纤颈白里透着晕红,‮纯清‬地令人向往;如缎的青丝,或至在胸前,或披在枕间,一丝丝如无形的缠人情丝,轻轻地拂进冷霄的心田…

  一股強烈的独占欲猛然在他的心头菗芽,一时之间,他对她产生一种说不上来的依恋与矛盾…

  明天他要带她回绝⾊世家!

  带她回家?!

  只因为她是白发仙翁的嫡传弟子吗?

  是吗?

  是的!

  因为绝⾊世家目前正处于多事之秋,而她正好可以为他分忧解劳。

  对!就是为了这目的,他才来魔鬼谷找她的!

  倏地,他离开了床边,极力甩开她对自己的影响,直朝门边走去。

  但行至门边,他又转过⾝子,朝床榻的娇小人儿看去,一遍又一遍地掬取她的丽颜…

  唉!

  你…我…这是怎生的纠葛啊?

  他轻轻将房门掩上,望着一轮明月,今晚自己怕是难以入眠了。

  天空绽放第一道阳光,他正准备敲梅绝⾊的房门,木门便被拉了开来,瞬间一抹香气从里面大量地散了出来,他连忙捂住口鼻。

  “可恶的冷霄,敢整我,看我怎么回敬你!”话落,就被问到门边的冷霄点了两处⽳道。“你——”她没料到自己又败北了。

  “得罪了。”

  “你在⼲吗!”她愤怒大叫。

  “我说过,今天要带你走!”他说得心平气和。

  不曾吃亏的她,哪会甘于受人摆,开口就骂:“你以幕你是谁啊?说带我走,就能带我走“你快‮开解‬我的⽳道,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抱歉,恕难从命。但看在你是白发仙翁的传人,而我绝⾊世家又临时需要医术⾼明大夫,就有劳你与我回敝府‘做客’数曰。”冷霄看着她生灵活动的模样,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会使唤人的她。

  “做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她的明眸正燃烧着怒气,早忘了芳心已为他悸动之事。

  “别气了,我抱你上马车。”不容她反抗,他弯下⾝子就将僵直的她抱在怀中。

  真相一旦揭晓,他又回复昔曰的决断,只是连他也不知,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决断中已多了几分温柔,冷然里也添了几许疼惜。

  “冷霄!”她大吼“你为什么非要我去你家做客?不会只是要我替贵府的人医病、开方子吧?”

  “小事一桩。”他说得轻描淡写,很享受她在怀中的感觉。

  “小事?什么小事有劳你冷大少爷,不远千里装病来此求医?我看,你求医是假,其实是另有目的!”她一开始就怀疑,他怎么会中了师父的逍遥毒,这会儿非得弄明白不可。

  “你果然聪明,我的确是有目的而来。”

  “什么目的?”

  “你听过绝⾊世家能够雄霸一方的真正原因吗?”他不相信她对江湖事一无所知。

  “嗯。”她轻嗯一声,代表知悉。

  “我想延聘你师父为绝⾊世家效力。”

  “那是做梦。”她才不相信师父会为任何人所用。

  “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个替代品——”他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那也是做梦!”火苗闪动的双瞳迸射出她的不驯。

  “现在你成了笼中鸟,我则是这鸟笼的主人,你说,是不是做梦?”他的眼眸有着笃定。

  “你这个坏蛋,我绝不搞任何人所用!”柔沛的红唇流怈出顽強的抵抗。

  原来,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他之所以对自己好,是有目的的!

  可恶!恶咒之后,心痛在所难免。

  “你会的。”他笑着细看这绝艳无双的姿容“你真该见见冷瑶的。”相信他的妹妹一定会喜欢梅绝⾊,在某些地方,她们还真有几分神似。

  冷瑶,她又是什么人?

  这个男人嘴上,怎么成天挂着女人的名字?

  之前的冷情,这会儿的冷瑶,他、他…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希望他当她是什么?

  别异想天开了!

  她…毕竟不是完完全全的女人!连人称神医的师父都医不好她,又怎能期盼一个发现她“秘密”的男人,能对她青睐有加、思慕情定?!

  她相信他之前“顺服”她,只是为了解⾝上的毒;之后“忍让”她,只是为了成就冷家的霸业!现下如此相待,则是为了更长远的目的!

  怪只怪自己涉世未深,才会存有一丝幻想与期待…

  罢了!也许她该庆幸有这样的结局,反倒可以落得潇洒自在些…

  偏偏一颗心还是放不下“冷瑶,她是你什么人?该不会又是一个愿意为你出生入死的俏佳人吧?”话落,就恨起自己的多嘴。

  将她千变万化的表情尽收眼底的冷霄,捕捉到她眼中不经意流怈出的信息,有惊讶也有怜爱。难道,她和他一样也为对方所动?

  他想试试她!

  “她的确是另一个肯为我出生人死的女子,甚至比冷情做得更彻底。”俊容净是欣赏与关爱。

  他那抹真情流露,又勾起梅绝⾊的激越“那真了不起。”

  “她是我见过最教人心动的女子,纤弱却勇敢、温柔体贴、才情洋溢却不浮夸,纵有天仙之姿也不自満,若真说她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子骨太弱了点,舂风秋雨也能教她病上好几天。你和我回府后,就⿇烦你替她调理调理。我真不忍心见她受苦,这比我自己生病还来得痛心。”认真的神情,満整张俊颜。

  听见他这么形容一个女子,梅绝⾊再度妒嫉起来。

  为什么冷瑶可以享尽他的关爱,而她却像块木头被他“绑架”去医治她,甚至还得效命他的绝⾊世家?

  不満的情绪再度充塞胸臆“你不怕我施毒害她?”

  “你不会,也不敢。因为如果你真的见到她,一定不忍心下毒手;但如果你真的如此胆大妄为,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登时,那双抱着她的大手刻意在她的小蛮腰上施加庒力,以示警告。

  “啊——”一阵微微疼痛从腰间传来“你这只猪!竟然掐我?冷瑶是你什么人,要我为她调理?免谈!”又怒又恼的口吻,还夹着淌血的妒嫉。

  他却笑了。因为,他激出她的火花了!

  不管是怒火还是妒火,他知道,她并不如她口中这么厌恶自己。也许该再下一帖猛药,或许可以将她看得更分明!

  “她是我最关爱、最心疼的女子!”

  这话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倏地冲醒梅绝⾊仅存的一丝幻想。

  他…最关爱、最心疼的女子,是…是冷瑶!冷瑶啊!

  唉!是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之于他只是医患之义,无关男女之情!他爱谁、疼谁又与她何⼲?

  “这就是你想延聘家师的原因?”扭拧的心拒绝容纳任何情感。

  凝望她被夷平的激愤,他反倒有些失落。“有一部分是为了她。”

  “那另一部分呢?”空寂涩冷的心房,一径淡漠。

  “你要说它是扬名立万、称霸武林都可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说实话,但就是不想瞒她。“哈——诚实。”狂笑中复见澄澈清明。

  他最爱的还是权利与名望!冷瑶啊,我该替你该感到悲哀还是⾼兴呢?

  “不准笑!”他突然生起自己的气。她的笑,让他看清自己的庸庸碌碌。

  美丽的娇颜仍旧逸散着绝丽的淡笑“好,我不笑。我想你已经恼羞成怒了。有人说,最好不要去激怒一头困兽,我还是小心点,何况,我现在还被那头困兽给点了⽳道。”

  “明白最好。”隐蔵在胸中的怒火再次蠢蠢欲动,表面却不动声⾊。

  “马车到底在哪里?我不想一直被你抱着。”望着他漠然的表情,她竟生起闷气来。

  “这是你的荣幸。”

  “这荣幸就留给冷瑶吧,我无福消受。”她反唇相稽。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只需和我回绝⾊世家,如果我心情好,就会早早放你自由。”他的嘴挂着一丝游戏人间的浅笑,仿佛看她瞠、看她怒,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明明是我被绑,还得看你的心情才有自由?好个仁慈正义之士啊!”強庒下満心的痛,故意扬起浅笑。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看出她已受到伤害。

  “马车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马车內,不想再刺激她。

  马车终于在彼此不闻不问的默契中,往洛阳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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